第9章 設了禁制
終于到了聽雪樓之後,白藉也顧不得欣賞風景,只可憐兮兮地看着百裏望月。
百裏望月莞爾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白藉忙搶了過來塞進嘴裏咽下了喉嚨,唔,還有些噎。
不對啊。
“你不是沒帶解藥嗎?”白藉突然意識過來。
百裏望月手一頓,“呀,真難過,竟然被你發現了。”他無辜道。
他真還難過,該難過的是她好嗎?竟然就被他用這麽卑劣的手段騙來了這裏。
想她行走江湖多年……算了,她低調,不說了。
……
白藉被百裏望月安置在了一處清幽僻靜的小園中,那園子有個奇怪的名字,叫舊闕。
因着地處偏僻,倒是不常會有人路過這邊,分外寧靜。
而白藉卻琢磨着百裏望月是不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或者因為這邊人跡罕至,所以比較方便折磨她?
白藉決定不耽擱,今晚就實行逃跑計劃,百裏望月一定想不到她這麽累還有力氣去折騰,說不定她這招出其不意,一舉就能成了呢。
白藉越想越覺得此法行得通,便先進了舊闕園的屋子裏,倒頭就睡,美其名曰養精蓄銳也。
于是,月黑風高,可以看到一個身影行事鬼鬼祟祟。
怪哉,白藉心中嘀咕,她沒出過家,但尋思着那和尚廟尼姑庵什麽的,晚上一定有人巡邏值守,誠然,這聽雪樓不是和尚廟也不是尼姑庵,可一門之派,打打殺殺的,可比那和尚廟或尼姑庵血腥殺戮重多了,不怕被報複偷襲啊,晚上都不安排人值守。
倒是,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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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藉按着白日來時的記憶,小心仔細的藏着,即使無人巡邏,她也不能大搖大擺地走,需得小心仔細,沒辦法,她就是如此謹慎行事的人。
白藉将這種詭異的走步方式一直保持到了山門口,看到那分別不到半日的巍峨山門,白藉差點兒熱淚盈眶。
她足尖輕點,身體騰空,準備以一個美妙絕倫的姿勢飛身而出,快了快了,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只是,她唇角溢出的笑意還未完全綻開,突然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東西,緊接着一股力量,她被彈了回來,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落到了地上。
這咋回事?
白藉看向山門,她不可思議地伸出手指頭戳了戳,竟有一道透明的屏障,阻礙了她。
白天怎麽能随意進出?難道只有晚上不行?
萬籁俱寂,月光灑在她身上,她都覺得仿佛是嘲諷一般,百裏望月此人,真真是可惡至極,老奸巨猾,老謀深算……
白天來來往往那麽多人,她怎麽可能光明正大地溜出去,他這樣,真是天理難容。
第二日,白藉在角落裏眼巴巴地看着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聽雪樓弟子,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前面有兩對弟子要出去,她悄悄地拉走了隊尾的一個小蘿蔔頭兒。
那弟子脆生生的,啊不是,年齡看着尚小,被白藉拖了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愣生生的,“你,你是何人。”
“我?”白藉眼珠子一轉,“你居然不知道我?”
“我可是你們掌門唯一的嫡傳弟子。”既然有了這名頭,不用白不用。
那小蘿蔔頭弟子狐疑地看着她,白藉無奈,只好使出殺手锏,她從兜裏掏了掏,又掏了掏,掏出了兩顆糖,小蘿蔔頭兒眼睛一亮,白藉将糖從他眼前挪開。
“想吃糖嗎?”
小蘿蔔頭兒點頭如搗蒜。
“那你帶我出山門,我就幫你。”
出山門,那還不容易,小蘿蔔頭兒忙答應了下來。
“你帶我出去糖就給你吃。”
小蘿蔔頭兒牽着她,往大門走去,白藉心底泛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激動,哦,她終于要成功了,出去之後,她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剛邁出一只腳,她身體驀然受阻,“砰”得一下彈得老遠,比昨天晚上摔得更狠,留下小蘿蔔頭兒一個人在山門外一臉懵懂。
白藉,“……”
為什麽就跟我一個人過不去!
小蘿蔔頭兒這下不懵懂無知了,手腳伶俐的跑過來扶起她,“我知道了,定是你身上被下了某種禁制。”
“什麽禁制?”白藉揉了揉發疼的腕子。
“這聽雪樓,南至這座大門,北至後山,本就設有禁制,防止外面的不速之客進來,但裏面的人可以任意出去,你出不去,約摸是身上被下了另一種禁制,這禁制就是限制了你的活動範圍,讓你不能跨越這個範圍出去。”
小蘿蔔頭又想了想說,“不過,這法術倒沒什麽難的。”
白藉聞之眸光一亮,“這麽說你也會喽?”
“當然。”小蘿蔔頭兒點了點下巴。
“那還等什麽,快給我解開啊。”白藉仿佛又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在向她招手。
“這法術雖說不難,每個入門的弟子都會,就是為了捉妖除鬼方便,不讓妖鬼逃走。或者懲罰犯了錯的弟子面壁思過。可是,非種下禁制的人,不能解開,或者只有在你身上種下禁制的人,才能帶你出這片限制的區域。”
白藉聽完覺得外面的世界不是在向她招手,而是在向她揮手。
居然拿防妖除鬼的辦法來對付她,能不能尊重她一下啊。
白藉覺得這世道,真是弱肉強食,想她原來狐假虎威的時候,也并未做過多少惡事啊,更別提如此打壓人的事兒了。
她現在學法術,還能來得及打趴百裏望月嗎?
“那個,我可以用玉羅丸和你換糖吃嗎?”
玉羅丸,那個害她如此慘的毒‘藥嗎?
白藉一個眼刀掃過去,“給我毒‘藥幹嘛,你想毒死我啊!”
“毒‘藥?玉羅丸是疏通筋脈幫助修行的輔藥啊,就是普通人吃了也能強身健體,怎麽會是毒‘藥啊。”小蘿蔔頭一臉懵懂。
白藉,“……”
好啊,又騙她,她都能想象得出百裏望月一臉無辜地說着那句“真難過啊”。
所幸讓她比較安慰的是,小蘿蔔頭兒是個講義氣的,他見她不能出去,便十分同情她,白藉就利用他這份泛濫地同情心,讓他幫她從山下買些有用無用零零碎碎的。
可身上帶着的錢財到底也沒多少,小蘿蔔頭兒又是一個小弟子,成天只想着修行,身上更是無甚銀錢,不出兩日,白藉身上的銀子便所剩無幾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讓她如此悲慘的罪魁禍首——百裏望月。
既然不能從精神上占到便宜,那就要從別的地方有所回報才成。
于是,白藉決定說服小蘿蔔頭兒和她一起夜探百裏望月的書房。
白藉想了想,他們這些修行的人,肯定不慕錢財,房中定然無甚值錢的置辦,但書房不一樣啊,她順點他的畫作或者是文房四寶之類的,肯定值錢。
小蘿蔔頭聽了她這個主意,面色一白,“你,你怎如此大膽,敢,敢去掌門的書房偷,偷……”
白藉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小心警惕地瞅了瞅四周,“你別說出來嘛,你到底去不去?”
小蘿蔔頭兒說不去,任白藉再威逼利誘,就是不松口,他只能保證不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但是不可能陪她一起去。
白藉心道他怕百裏望月,我可不怕。
于是夜裏,不安分的白藉再一次行動起來,聽雪樓裏弟子大都規規矩矩,所以不止外圍有禁制無人巡守,裏面也沒有。
白藉看他書房裏沒了燈火,便偷偷摸摸地跑過去,伸手推門,門“吱呀”一聲地開了,白藉一個閃身進去,将門又關上。
嗚,好冷,這屋子裏怎麽這麽冷,白藉剛進來有些不适應屋內的寒氣,所幸她沒那麽畏寒。
屋內自頂垂下的紗幔随着她進來帶門的幅度而微微擺動,白藉借着月光草草掃了一眼屋內,陳設雅致整潔,嗯,就是一副不太富貴的樣子。
正對着的一面牆上挂着一副鞭子,隐約可見那鞭子通體雪白,越到鞭尾部越晶瑩剔透,泛着瑩瑩之光,白藉走近了看,旁邊有一木質小匾額,上書雲“聽雪樓掌門信物——雪靈鞭”。
這小東西名字還真別致,但就是偷不得,白藉心道。
打量了一圈,發現靠近案幾的左側有一排書架,她掀過紗幔走了過去,越往裏走,光亮越暗,白藉看得也不甚清楚,便伸出手摸來摸去,成功地摸到了書架子旁,第一層她夠不着,墊了墊腳,放棄了。
從第二層摸起,這是竹簡,下一層是卷軸,再下一層是……
咦,這個觸感,怎麽有點絲滑,這也是卷軸?感覺很不一般的樣子。
做工質量挺好啊,白藉忍不住又多摸了兩把。
“唔,你作甚?”
那卷軸竟出聲了,把白藉吓了一跳,原來是個人。
一定和她一樣,是過來想摸點東西回去,如此說來,倒是盟友啊。
可惜就是經驗比她來說,還是差了那麽一截,白藉怕他再大聲說話,引來旁人可就不好了,忙憑着感覺一把撲過去捂住他的嘴。
“別說話。”白藉壓低了嗓音,“做賊呢,就是要無聲無息,你這樣可不行。”
“哦?你很有經驗的樣子啊。”出聲的嗓音有些低沉的沙啞。
我捂住他的嘴了他怎麽還能開口說話?白藉心下奇怪地嘀咕。
“還有,你捂住我的脖子作甚?”
哦,原來如此。是她約摸錯了地方,沒想到這賊的身量生得竟這般的高。
白藉悻悻地拿開手,準備退回一步繼續她方才的“大業”,還未完全收回的手腕突然就被扣住。
“啊。”白藉喉嚨裏溢出了一絲驚吓,她被那人一拽,一陣暈頭轉向,局勢翻轉,她的身體被他壓到了書架上,牢牢被困住。
“你作甚?”白藉怪道。
“你大晚上過來這裏作甚?”白藉感覺那人離得有些近,連說話時的氣息都噴灑在了她的耳際,讓她有些顫栗,白藉下意識要推開他,想打破這種局面。
“別走,別亂動。”那人聲音有些愠怒。
都是做賊,這怎麽還是個脾氣這麽大的賊?
只是,壓着她身上的這個人,身體怎麽如此的冷,像是透着寒氣,白藉不自覺地又動了動,“你很冷嗎?”白藉問道。
話音剛落,就感覺壓住她的身體更靠近了幾分,“唔……”一個冰涼的唇吻上了她的脖頸,上沿到下巴,最後在嘴唇上輾轉留戀。
仿佛這樣還不夠,那人似乎并不滿足這樣索取的姿勢,扣緊她的腰轉了幾下,很熟悉書房的布局一樣,只退了幾步,摟住她一推,将她壓倒在了案幾上,這種姿勢下,白藉雙腳只得被迫勾住了他的腿。
他的唇又壓了上來,沒有停留就開始動作,還是那麽冰涼,似乎要在她身上汲取溫暖,很生澀很原始的吮吸噬咬,白藉感覺痛苦煎熬,貼在他胸膛上想要推開的手卻沒了力氣,靈魂深處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帶着她沉淪,沉淪,再沉淪……
那人含住了她的下唇,稍一用力,便咬破了,他竟還在那傷口上吮吸,白藉感覺自己靈魂就要出竅了,不能再繼續了,不然不得被他吸幹啊!
身上不知哪兒來了力氣,一把推開他,自己身體卻一軟摔在了地上,白藉心中急切地想逃跑,怕他又捉住自己,忙不管不顧利落地爬起來推門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