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驚擾夜色

聽到他的嘲諷,蘇江陰臉上依舊挂着和煦地笑,“臣下先告辭了,還是望陛下能三思。”

言畢,禮數周全地對着祁承作揖,離去。

祁承現在明白了,不論蘇江陰和王後之前有沒有私情,他此舉都十分可疑。

若沒有,他何故要在此時添那一把火,置王後于更危險的境地。

若有,那他大可私下去找王後,表明心跡,也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國師這個地位,在東傲國也是非常高的,現在白藉已經被認為是妖後,又被大家知道她不止迷惑了他們的君王,還在背地裏勾搭了國師。

已經是不容于天地。

不,不對,或許他已經找了?

祁承想了想蘇江陰手中白藉裙角的那顆珍珠。

呵,她要是敢跟他跑了,他就敢打斷她的腿。

由此種種,不得不讓祁承懷疑,蘇江陰,怕就是他們這次的目的吧?

他的魄力和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他的身份太多了。

可他掩蓋得真是好,讓自己之前一點兒都未覺察到。

一但接受了這個認知,祁承又隐隐覺得,蘇江陰其實,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了吧。

之前對于蘇江陰的試探,他并不在意的,左右不過一個不起眼的角色,他都無心去應付。

白藉那邊,不用說,定然也已經露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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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火,那結界……

他和白藉的目的很明确,除掉他,可蘇江陰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祁承腦子有些亂,他沒想那麽多,他的目的,不重要,只要他現在上達天族,火速商議出解決措施之後,這一切,在東傲國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結束了嗎?

想到這些,祁承要擡起的手一頓,那他和白藉,這次,是不是也要結束了……

祁承收回了要施法和天族聯絡的手,轉身出去,去了白藉住的寝殿。

外面剛下了小雨,空氣清新,傍晚,夕顏都開了,這花總是生命力頑強,祁承之前還見有宮人除過此花,不消幾日,便又生得這般好了。

白藉住得處所離他不遠,祁承沒讓別人跟着,兀自走了過去。

就這麽些的距離,還是他用好幾碗苦得不行的湯藥換回來的。

祁承苦笑,活了這些年歲,他素來是受歡迎的,唯獨她對他,避如蛇蠍。

祁承在心裏胡思亂想着,不一會兒,便走到了。

門口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整個院子裏靜悄悄的,她竟被排斥懈怠至此。

祁承走了進去,見她坐在窗子前發呆,他停住了腳步,沒忍心開口打擾她。

就這麽不知站了多久,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姑姑,見到祁承站在這裏,吓了一跳,“給陛下請安。”

一句話,驚醒了兩個心思各異的人,白藉的視線望了過來,不知怎的,對着他笑了一下。

祁承見過她不少笑容,谄媚的、窘迫的、生硬的,但這個,卻不一樣。

祁承還未深層想下去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白藉已經跑到了門口,“你怎麽不進來?快進來啊。”

“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飯嗎?”白藉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嗯,一起。”祁承答道。

白藉轉頭望了姑姑,“只好麻煩姑姑去膳房拿些吃食了。”說完,自嘲地笑了笑,解釋道,“我這裏的人因為害怕,都已經跑光了。”

祁承聞之眉心微蹙,白藉忙解釋道,“沒事,她們只是害怕,只是害怕……”

聲音越來越小。

侍候姑姑看着白藉又要傷心,忙對這祁承一笑,“陛下快進去吧,娘娘可悶壞了,一直念叨着您呢。”

即使知道她說得十有八成是假的,祁承還是忍不住地想去相信。

這頓飯絕對是他吃過的最簡陋的一頓飯,卻也是最不同尋常的。

白藉盛了一碗湯,喝了兩口,放在了桌子上,沒話找話,“關于那抹惡念,你有什麽眉目了嗎?”

她側頭望着他,眼神清亮。

“沒有。”祁承說了謊,“怎麽,你有什麽眉目了嗎?”他欲蓋彌彰般地随口問了一句。

等待着她的回答的時候,祁承的背無意識崩得有些緊。

“我有眉目了。”白藉輕聲答道。

與他畢竟相識過兩世,他身上有某種熟悉的特質,白藉說不出來,但可以感覺得到,也怪她太遲鈍,見了幾面,才猜出個大概。

“我猜,那國師就是吧?”白藉看向祁承,“固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我約摸着也能有個八成可以肯定。”

有極大的可能他就是那惡念。

祁承聽到白藉的答案,有了那麽一瞬間的釋然,她也知道了,那麽這裏,這裏的一切,就即将結束了吧。

“嗯。”祁承淡淡地回應了一下。

怎麽回事?她這麽棒,怎麽沒有詫異?沒有誇獎?沒有欽佩?

“我們,出去走走吧,一會兒就傳音給天族,好商量商量對策。”祁承的眼神有些閃躲。是他心有了雜念,她的目光依舊純淨,不怪她。

“好。”白藉沒想那麽多,只當他是吃飽了出去消消食。

月色朦胧,夜涼如水。

白藉和祁承并肩走着,難得的這安靜美好。

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真是奇怪地念頭,白藉想。

“娘娘,娘娘,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一個人影撲倒在白藉腳下,吓得白藉一個踉跄,撞到了祁承的胳膊。

“何,何事如此慌張……”

那侍女擡起頭的一瞬間白藉沉默了,這是人是鬼。

只見她半張臉都是腫着的,眼睛腫成了一條縫,嘴角也滿是青青紫紫,還有絲絲的血跡。

仔細一瞅,怎麽還有些眼熟,白藉略微一思索,竟是那天指認她身後有尾巴,眼睛有金光的侍女。

她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白藉驚訝地目光沒能逃過侍女的眼睛,但她為了活命,忍辱負重般地解釋,“娘娘,都是奴婢狼心狗肺,一時鬼迷了心竅,才聽信了靜妃娘娘的威脅,合起夥兒來栽贓陷害娘娘,娘娘,奴婢已經知道錯了,求娘娘幫幫奴婢。”

看她這麽慘,白藉也難動恻隐之心,脫口而出,“你被誰打成這幅模樣。”略帶憂愁地問道。

還想讓她幫她,先不說她樂不樂意幫,怎麽個幫法,難不成要讓她幫她打回來不成?

不妥不妥,她對于打架,可真不怎麽在行的哎。

想着瞥了一眼旁邊突然存在感極低的祁承,眼神問道,要不你去?

祁承,“……”

祁承開口,“你是王後。”

“嗯,然後呢?”

“凡間有句俗話,喚作‘官大一級壓死人’,所以你完全可以狐假虎威。”

祁承這是在給她支招嗎?

他為什麽要教壞她,狐假虎威,呵,誰借誰的威,她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不遠處有了幾個腳步聲,“快,你們去那邊找找!”

“看看這邊有沒有……”

是幾個中年婦人的聲音,那地上跪着的侍女聽到這話,身子抖得更狠了。

白藉尋思着就是得讓她怕上一怕才好,不然以後還想做壞事,還是這般的得心應手,不計後果。

作者有話要說:  白藉哭唧唧,“你為什麽要打斷我的腿?”

祁承,眼角微挑,“所以,你敢跑?”

白藉,“……”

不敢,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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