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直到用完早膳, 沈砀眸底還殘存一絲恍惚。

世人都道男人人生三大樂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鄉遇故知。

他昨晚洞了房,自是嘗到了那銷~魂蝕骨的滋味, 原想着一心愛慕他的丫頭定然和她一樣, 對他昨晚的表現,又羞又躁的會表現出極大的滿足, 并為之暗暗竊喜。

哪知.......觀她今晨反應, 她絲毫沒新嫁娘的嬌羞,反而好似是個流連花叢的老手, 應對他, 游刃有餘。而他反倒更似個新婦, 等着她恩寵。

這令從來都是女子圍着他轉的沈砀微微不悅。他一把擲下了筷子, 從食桌前起身, 起身就要朝外走。

“是早膳不好吃嗎?”正坐在妝鏡前梳妝打扮的季迎柳吓了一跳,她忙起身走到沈砀跟前,望了眼桌案上的飯菜, 火腿炖肘子, 炸鹌鹑, 炒蘆蒿, 和一盤爽口的醬蘿蔔炸。是平日沈砀最愛吃的菜呀。可他卻沒動幾筷子。

“我吃好了。”沈砀忽停下步子。

他負手居高臨下的盯着他,昨夜兩人情濃時眸底的炙熱似還沒褪去, 他盯着她緋紅的臉, 白~皙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楚楚動人且透着初為人婦的嬌~媚,喉頭一哽, 視線往下,是她燦若桃花的唇~瓣,昨夜被他含在嘴裏反複碾磨吸吮,身下頓時湧起一陣情潮。

他索性那也不看,但心底已然有絲竊喜。

若她軟着音求他,他便留在府中陪她。可嘴上卻道:“我要去鼓樓街祥和樓一趟。”

祥和樓是善京城最大的酒樓,裏面不僅有番邦的舞姬,到了夜裏,更是樓中頭牌争芳鬥豔之所。季迎柳一愣,

沈砀去哪做什麽?眸子一動。難道最近朝中又有什麽大事發生?

“若你想讓我早點回來陪你。我便.......”沈砀如期的看到她眸底變化,心底那陣被她需要的滿足感頓時盈滿心頭,他俯身就要握她小手,說些令她下臺階的話。

季迎柳似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她眉眼一彎,腮邊的小梨渦若隐若現的,輕快的催促道:“我這麽大人了,不需要侯爺陪,侯爺趕緊去忙正事。”

“.......”沈砀正笑着的臉頓時冷下來。

季迎柳再不知那句得罪了沈砀,忙噓着他臉色陪着小心:“侯爺,您不是趕着要走麽?若去遲了,耽擱辦事可不好。”

..........

昨日沈砀納妾的大喜日子,身為沈砀好兄弟的段昭今日一早,自然不敢來叨擾沈砀,正窩在被褥裏做着美夢,就被沈砀揪出來。

段昭聳拉着頭,一路打着哈欠跟在沈砀身後,邊小聲抱怨道:“你不是請了三日假說要在府裏陪迎柳那丫頭麽,怎麽今日才第一日,就上趕着來宮裏複工?你不想在屋裏好好摟着美妾睡,我還想多睡一會兒呢。”

“行,那你回去。”他話音未落,走在前頭的沈砀冷不丁的回頭,冷嗤他一聲。

段昭頓時睡意全無,他忙揉了揉眼,仔細的盯着沈砀,如見了鬼般不可置信的笑出聲:“我說呢,今日~你這麽火氣這麽沖,原來是欲求不滿,找我撤氣呢。”

沈砀被他一噎,轉過頭快步朝前走。

段昭卻似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他忙把手裏扇子別在腰裏,快步跟上沈砀,湊在他耳邊說:“昨夜你将人惹惱了?”

“就你多事!”不知怎的沈砀忽想起昨夜她摟着他脖子,紅着臉嬌羞的說不要不要的情景,身子驀的變得僵硬,難道她今日将他往外趕,是怒他昨夜太粗~魯了?

“哎,你可千萬別瞧不起我,這事還就我能幫你。”段昭皮笑肉不笑的低聲道:“誰讓咱們是好兄弟呢,待會兒我給你送點好玩意,保證你看了滿意,用着舒心。”

“沈侯爺,皇上令您進去。”說話間,一名內侍捏着嗓子,宣沈砀入內見皇帝。

沈砀忙回神,低斥段昭:“你與其有那個心思,還是多用在朝事上,若這次的事再出差錯,我就把你貶去邊關放羊去。”

說罷,他神色一肅,跟着內侍入了殿。

段昭忙噤了聲,須臾,挑唇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

......................

殿內,皇帝高居上首,見沈砀入內,忙笑着令他起身,關切的問他納妾之事,沈砀微感驚訝,尋常朝臣納妾,怎不見皇帝提起,而單單提起他?便如實回答:“謝皇上關切。”

皇帝也一改往日針鋒相對的态度,反而對他溫和許多。

皇帝嘆口氣,話起了家常:“想當年我和你姑姑大婚時,你姑姑人性子雖驕縱,可卻很懂事,從不曾和朕置氣,可她卻善妒的很,眼底容不下沙子,見不得後宮添新人,總是三天兩頭和朕鬧脾氣說要出宮做姑子去,她身為皇後,大淮的國母,只要在後宮一日便是大淮女子的表率,怎能如此不懂事,朕便叱責她善妒,罰她禁足,她倒好了,從此和朕耍脾氣,再不讓朕入她的鳳儀殿,朕聽聞,昨晚你姑姑聽聞你納了一房妾室,為沈家開枝散葉,心頭高興的很,便喝的多了些,你幫朕去瞧瞧她。”

沈砀眸底一動,低聲道:“是。”

“等等。”臨走時,皇帝忽叫住他,他一猶豫卻忽笑起來:“妾室還是多納幾房為好,朕這裏剛好有幾個家室清白的女子,待會兒你帶回府裏,讓她們好生為沈家開枝散葉,也全我這個做姑父的心意。”

“贖臣不敢從命。”沈砀眸底倏然變得黑沉,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皇帝正笑的臉立馬冷下來,冷聲質問:“難道你想抗旨不成?”

“臣正妻未娶,若這時納幾房妾室到家裏,将來恐怕會妻妾不和家宅不寧,倒叫微臣頭疼,微臣這一頭疼,萬一疏忽了朝政,不能再替姑父管理那些不聽話的朝臣,便是失職,若姑父當真為我好,便收回聖命,沈砀感激不盡。”

沈砀說罷,以外甥見長輩的禮儀,拜謝了皇帝。

皇帝也知不容易給沈砀塞女子,方才只是試探他,聞言只能作罷,他一揮手不悅的道:“下去吧。”

滿臉恭敬之色的沈砀剛出殿,臉色便徹底冷下來。

侯在殿外的段昭立馬察覺不對,上前問詢,沈砀負手輕嗤道:“皇帝這是見不得我好,今日假惺惺的我面前提起姑姑,便是敲打我,若我不聽話,姑姑的日子今後更不好過。”

皇帝尚未登基為皇時,只是個手無兵權不起眼的皇子,若不是使盡手段把當時被先皇定為太子妃的沈砀姑姑娶到手。借助沈家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可能登基為皇,而此刻他坐穩了皇帝,便想卸磨殺驢除掉沈家,這也要看沈家答不答應!

“去鳳儀殿。”

待到鳳儀殿,沈砀還沒入內,沈皇後身邊的內侍急匆匆趕過來,将沈砀堵在了門外,沈砀眉峰一沉:“我姑姑怎麽了?”

那內侍名為懷蕭,是沈砀放在沈皇後身邊保護的人,他垂低頭小聲禀告:“皇上昨夜命皇後侍寝,皇後不願,兩人不知怎的打了起來,皇上.....皇上最後對皇後用了強,皇後......”

他說罷,難為情的道:“今晨皇後說今日鳳體違和,不見任何人,尤其是侯爺您。”

沈砀臉色鐵青,已不能用言語形容。

段昭心頭一窒。

帝後不合,皇帝久不去皇後鳳儀殿寵幸皇後,這是滿朝皆知的事。

而皇帝早一日,晚一日不去皇後殿裏,為何獨獨在沈砀納妾的大喜之日寵幸皇後,更對皇後用了強,這不.......這不就是變着法打沈砀的臉?讓沈砀心裏不好受麽?

段昭往內侍手裏塞個點碎銀:“下去吧,皇後若有異動,第一時間通知我。”

那內侍得令立馬去了。

“侯爺,以往我們總是顧念着沈皇後和太子的安危,不敢異動,眼下皇上敢當着全後宮人的面折辱皇後,恐怕是要鏟除我們,我們不能在坐以待斃了。“

“召左丞相議事。”沈砀冷聲道。

.............

到了晚間,用過晚膳,沈砀還沒回府。

季迎柳不免有些擔憂,她讓陸果去大門外瞧了好幾回都沒見沈砀,眼看夜已深了,她昨夜被沈砀折騰了一夜,身子酸疼困乏的很,便讓陸果去休息,而她則躺在床榻上脫下衣裳,準備睡覺。

然人剛躺下,便聽門外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沈砀低聲詢問丫鬟的聲音傳入內裏:“迎柳呢?”

“夫人剛睡下,奴婢要不要去叫醒夫人?”

映在菱花窗上高大的影子步子一頓,:“不用了,讓她睡。”

夫人?

季迎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既是沈砀妾室,在沈砀沒娶正妻之前,可不就被下人喚“夫人”麽,忙穿衣下榻,就要去開門。

沈砀竟然折返,猛地推開門大步入內。

四目猝然相對,季迎柳猛地回神,忙去一旁靠窗的桌案上點燈,沈砀卻忽冷聲道;“不必了,今夜我要看書,在書房睡。”

季迎柳一驚,人還沒有所反應,沈砀已擡腳出了屋,只留給她一個潇灑的背影。

“.......”

陸果聞到聲響,從隔壁丫鬟住的房內奔過來,和一頭霧水的季迎柳看了個對眼,“你怎麽惹侯爺不高興了?”

季迎柳攤攤手,莫名其妙:“我有惹他嗎?”我巴結他還來不及。

去了書房的沈砀,一想到方才季迎柳見到他慌慌張張要來服侍他的模樣,藏掖了一白日的火氣似一瞬消散,他挑唇,換個舒服的姿勢看手中奏報。

若他沒猜錯,過不了一會兒那丫鬟定可憐巴巴的上趕着過來求他回去睡。

到時候他順勢震一震夫綱,先冷言敲打敲打她,令她知錯在哪,當然不能吓壞了她,等她羞燥着說改時,他便下臺階将她摟入懷裏好好哄慰一翻,再行那鸾鳳颠倒之事,令她知曉他們兩誰是主子,誰是柔順的那個,若她知趣,他今後便繼續寵着她,給她一切她想要的,甚至是他!

“夫人派人來了。”這念頭剛在腦中閃過。下人就過來禀告說。

沈砀薄唇輕挑,看了眼門外,忙輕咳一聲故作鎮定道:“請人進來。”

不多會兒,一名長相頗生的丫鬟抱着一床被褥怯怯的入內,她将被褥放在榻上,恭敬的低聲道:“夫人說侯爺書房裏只有一張小榻,卻并沒被褥,怕侯爺夜裏睡得不安穩,讓奴婢過來送一床被褥過來。”

“她就沒說別的?”預料中的一切都沒發生,沈砀含笑的眸子倏然變冷。

那丫鬟吓了一跳,抖着身子結結巴巴的道:“夫人說,若您問起她,就說.......她挂念您身體,也知侯爺昨夜勞累,今日恐怕精力不濟,她都懂得,讓侯爺您不要介懷。”

昨晚剛做完新郎官沈砀覺得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天承諾的萬更的一更。數據不太好,上架子前我壓一下字數,等架子後就更新的多了,随着劇情深入,劇情會比現在少很多,互動會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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