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厘卿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正想開口問他,結果某人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
宋厘卿看着他的後背像是萦繞一圈極重的怒氣。
她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趕巧了。
不過她感冒陸修衍有很大的責任,該。
陸修衍回房洗了三四次臉,對着鏡子似乎能看到臉上屬于某人的病毒正對他揮手邪笑,陸修衍皺了皺眉,迅速低頭開始第五六次洗臉。
或許有必要消個毒。
晚上起了風,初秋的涼意漸漸吹散夏季的餘熱。
兩人坐在車裏相顧無言,宋厘卿覺得無聊,靠在椅背上刷微博。她好幾天沒上博,宋厘卿刷了刷熱搜榜。
“顧時律片場劇透”這一熱搜被頂到第一位,宋厘卿點進去看了眼,又無聊的退出來。索性關了手機開始睡覺。
嗓子有點癢,宋厘卿這一秒還沒醞釀好,下一秒旁邊一張濕巾直接怼在她臉上。
“不要把病毒噴在車裏。”紅燈亮起,陸修衍停了車觑了眼旁邊的人。
宋厘卿擡手拿過濕巾,剛醞釀好的噴嚏被吓回去了。
“你以為我想啊,感冒又控制不住。”宋厘卿擰了擰鼻子,把沾着鼻涕的濕巾放到雜物匣裏。
“宋厘卿,”陸修衍看了她眼,重又起動車子,“拿出來,不準放到那裏。”
“那我放哪裏,”宋厘卿一臉莫名,“捏手裏啊。”
這人雞毛又潔癖,車裏又沒垃圾桶,她能想到的也就這裏能當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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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陸修衍不鹹不淡的“嗯”了聲,“拿手裏,不然你吃進去也行。”
宋厘卿嘴角抽了抽,實在不想和這個人說話,讨人厭就是這樣的,嘴賤。
不甘示弱以牙還牙宋厘卿最在行,說不過歸說不過,氣勢不能丢。
“你有病啊,你吃一個我看看。”
“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麽要吃,”陸修衍挑了挑眉,反駁的有理有據,“自産自銷這個道理你不懂?碩士怎麽考上的。”
“你妹!”宋厘卿說不過他,只能爆粗。
陸修衍果然眉頭緊鎖,看起來很不高興,“不準說髒話。”
“這不是髒話,就是一般的語氣詞。你博士怎麽考上的?”宋厘卿反駁的理直氣壯。
“憑智商,博士不考這些。”陸修衍說,“哦,我忘了,你還沒到這個高度,理解不了。”
“......”
車子裏又恢複安靜,宋厘卿手機響起,她看了眼屏幕,王芷卉發來的微信。
王芷卉:【你今天請假了?怎麽沒來上課?】
宋厘卿:【嗯,有點發燒,現在好了。】
王芷卉:【哦,沒燒傻吧。】
宋厘卿:【滾啊。再來幾次也燒不傻我。】
王芷卉:【說正事,你今晚回嗎?我約了隔壁院系小帥哥去酒吧嗨,你來我等你啊。】
宋厘卿:【又嗨?論文寫好了哦,周總結寫好了哦。不去,我去泡圖書館。】
王芷卉:【......感覺有被冒犯到(微笑.jpg)】
宋厘卿收起手機暗戳戳瞟了某人一眼,剛剛才小吵一回,現在開口讓他送她回榆林似乎不太合适。
但宋厘卿覺得,合不合适都是自己的猜想,萬一呢?
“你前面拐個彎送我回榆林呗。”宋厘卿眯起眼眸,笑得甜美。
任誰都不能拒絕她這樣的美女吧。
只是她顯然高看了自己在陸修衍眼中的形象。
陸修衍嘴角扯出一抹笑,笑得漫不經心,直接拒絕道:“不順路。”
嗯?封南距離榆林比金沙灣還近,怎麽不順路?
“就在前面啊,拐個彎就是榆林,很順路啊。”宋厘卿笑了笑,知道他是故意的。
自己有求于人,姿态要低,态度要正。
陸修衍顯然不吃這招,快到紅綠燈路口,一踩油門飄了過去。
“我說不順路就是不順路,”陸修衍笑了笑,“就算它在我眼前,依然不順路。”
宋厘卿剛還滿面笑容,一瞬間像變臉譜似的,迅速拉下臉子側頭看向窗外。
買不到98k那水果刀總能買到吧。
霓虹彩燈,車水馬龍。半小時後終于到了金沙灣。
車子剛一停穩,宋厘卿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好像身後有惡鬼追她。
陸修衍看着她氣急敗壞的背影,心情好了不少。手機在口袋裏響了聲,陸修衍接起:“說。”
“一粒沙,來不來。”
陸修衍鎖上車子,擡眸看到三層主卧的燈亮起,嘴角一勾,“半小時。”
陸修衍上樓洗了個澡,穿戴整齊轉身走出房間。
時間不算晚,宋厘卿趴在床上越想越氣,氣到和某個人待在同一空間就難受。
她起身打算回學校,剛打開門就看到陸修衍人模狗樣的關上隔壁的門,還換了身衣服。
她突然覺得空氣清新了,不想走了。
宋厘卿面無表情的關上門,陸修衍眼疾手快一把抵住門,眼眸彎了彎,斂着促狹的笑,“出去喝酒,記得給老公留門。”
宋厘卿“砰”的一聲甩上門,老公個屁啊,留你妹啊。
最後宋厘卿還是沒回榆林,自然也沒給陸修衍留門。
第二天宋厘卿早早起床,早飯沒吃就去榆林了。
通過這兩次,宋厘卿明白一個道理:誰的車都能坐,陸修衍的不行。
她寧願擠地鐵。
早高峰的地鐵就像下餃子,你擠我我推你,宋厘卿能上去完全不是靠自己,她是被人群推進去的。
她甚至有一種腳都沒踩到地面的踏實感,心裏空落落的,生怕下一秒就人鞋分離了。
但就算是這樣,也比對着陸修衍那張臉好上一百倍。
推推擠擠一個多小時終于到榆林。
早上還梳得整整齊齊的馬尾現在已經松散開,像個瘋子。宋厘卿擡手扯了發圈,手指插到頭發裏順了順。
她直接去了食堂吃飯,發了條微信給王芷卉,問她要不要帶飯,順便幫她把書本帶過來。
吃完早飯也沒收到王芷卉回複,估計這會還在床上做夢呢。
宋厘卿打包了兩份早飯帶到教室。
轉身的時候看到錢思萱跟旁邊的人說說笑笑,冤家路窄,宋厘卿嘆了嘆氣。
她們兩人見面從來沒有和平相處的時候,每次都是一路火花帶閃電。平時有王芷卉,這會只能靠自己速戰速決了。
“早啊,厘卿。”錢思萱笑着跟她打了聲招呼。
宋厘卿笑着回了句,等着她的下一句。
宋厘卿還算了解錢思萱,畢竟大學四年一起住了很久,錢思萱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昨晚怎麽沒回宿舍,”錢思萱關心的問道,下一句開始上高速,“節制點,注意身體。”
旁邊的男生看宋厘卿的眼神開始古怪起來,宋厘卿聳了聳肩,毫不在意。
“寫論文确實挺累的,不過我還好,倒是你,”宋厘卿嘴角揚着笑,別有深意的瞥了眼旁邊的男生,“昨天還不是這個吧,速度夠快的,厲害。”
“你......”錢思萱的臉頰漲紅,想開口反駁被旁邊的男生拉走。
錢思萱雖說男朋友換得勤,但也不至于一天一個。宋厘卿自然知道這個男朋友談了很久,但誰讓她先挑釁的,不還回去不是她的風格。
“你的課補了沒,再拖又要找不到薛教授人了。”王芷卉咬了口包子,用書本擋住了臉悄咪咪的看向宋厘卿。
“補過了。”而且我上次也沒找到他人。
薛教授這人哪哪都好,就是容易消失,消失了就找不到人。論文的事就只能電聯,只是有些事電話上也說不清。
宋厘卿和陸修衍跟他還有點淵源,兩人就是他一手推進深淵的。
宋厘卿上學期寫的一篇論文被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薛教授自豪的不行,拿着論文就去找朋友鑒賞鑒賞。
結果那朋友看了篇論文嚴重喜歡,說要見見這個寫論文的人。這一見不要緊,直接就給自個兒子領了個媳婦回家。
沒錯,薛教授的朋友就是陸修衍的媽媽徐娅圖,也是榆林的董事之一。
兩人三十幾年的朋友,一起合開了這所私人大學。陸紹原年輕的時候沒少吃薛教授的醋。
“周總結寫了沒,怎麽轉眼又要交了,時間是被吃了嗎。”王芷卉吃完包子擦了擦手,搗了搗宋厘卿的手臂。
“被你吃了。”宋厘卿瞥了她一眼,笑着揶揄她,“沒呢,晚上回去寫吧,字數也不多。”
“那我等着借鑒你的。”王芷卉說。
“姐姐你是碩士生了,不是小學生。”宋厘卿說,“抄襲說得那麽清新脫俗,高大優雅。”
“我是中文系的,借鑒用得很對。”王芷卉托着腮眨了下眨眼。
......
中午食堂到處都是人頭攢動,學生們路過一個個窗口尋覓着自己喜歡的食物。
陸修衍和同事楊一鳴走進來的時候,人群中有了騷動,女生們激動的眼神情不自禁往那飄。
宋厘卿肩膀被人大力一拍,差點腿一軟跌地上。
“幹嘛呢,我這弱不禁風的柔弱身子禁不起你的大力神掌。”宋厘卿揉了揉肩膀,回頭看了眼王芷卉。
“陸修衍啊,好帥,我的天哪!我死了,他怎麽就能把普普通通一襯衫穿的那麽有型有款,格調不凡呢。”
宋厘卿順着視線看過去,輕嗤一聲,回頭兜了下王芷卉快要掉下來的下巴。
“繡花枕頭,有什麽好看的。”
“我靠,博士在你眼裏是繡花,那學校裏其他男生是不是就殘花了。”王芷卉說,“真的太帥了,我想象一下他在研究室穿着白大褂,鼻血就要流出來了。”
“矜持點,學學凡柔,看看人家多淡定。”宋厘卿看了眼王芷卉身後的黎凡柔。
被點名的女孩害羞的推了推眼鏡,垂眸的時候略微泛紅的臉頰讓宋厘卿噎了下。
算了,當她沒說。
“你可以啊,一出現就勾走了榆林大半女生的魂。”楊一鳴搗了搗陸修衍,打趣道。
陸修衍勾着嘴角,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習慣了,從小到大看得太多,膩了。”
“賤啊你。”男生拍了拍他的肩,有點想打人。
“哎,前面榆林校花,”楊一鳴說,“好像叫什麽宋厘卿,确實挺漂亮的。”
陸修衍狀似不經意的瞟了眼,薄唇輕啓,吐出兩個字:“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陸修衍:一般真的很一般
宋厘卿:親這邊建議您直接換雙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