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嘀—”一聲短響,十多英寸的顯示屏幕便亮了起來。

郝箋将披散的長發捋成一束,随意地紮成了丸子,而後娴雅地端起電腦邊上的不鏽鋼杯抿了一口熱茶。

腦海中那讓她極度想屏蔽的聲音卻一直響個不停:“宿主,喪屍爆發級別升至三級已經第五日,為了您的身心健康,請盡快開啓生存任務、提升等級。”

聲音是機械而冰冷的,郝箋數次都将其跟游戲中的提示音聯系在了一起,然而游戲中的提示音可不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你別來騷擾我,我的身心就十分健康了。”郝箋含糊不清地說着,似自言自語,但是系統卻很好地接收到了她反饋的信息。

“提醒宿主,系統能綁定你,是你的榮幸。”

郝箋差點沒笑出聲來,這系統怕不是編寫它的人輸入了“霸道總裁”一類的奇怪代碼。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迅速而熟練地敲打了幾下,郝箋放下水杯,琥珀色的瞳孔中迅速地滑過一條條信息。

2018年6月14日星期六

第A06版:國際

印度兩地發生襲擊事件

舊德裏、孟賣襲擊案共造成十二人死亡、五十人受傷

2018年7月18日星期一

第A02版:要聞

南方城浮雲機場突發恐慌事件

2018年7月22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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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1版:要聞

全國各一線城市發生暴-|亂

2018年7月25日星期三

暴-|亂事件持續升級

郝箋擡起左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這一日是2018年7月27日,距離系統出現已經過去了五日。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系統那不和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郝箋右手端着水杯,左手手指依舊在觸摸板上滑動,能搜索到的最新的新聞依舊停留在7月25日。她忽然停了下來,思忖了片刻,才問:“你的出現和喪屍病毒的爆發,有沒有直接和間接的關系?”

“這不屬于系統回複的範疇。”

“那我可以判定為因為你們的關系才導致了喪屍病毒的爆發,既然你們是罪魁禍首,那我有權拒絕你的任何提議和要求。以及根據交易的平等法則,我在沒有接受你的幫助的前提下,有權拒絕你的存在。”

“系統無法識別宿主的話,說簡單點。”

郝箋沉默了片刻,這系統怕不是假冒僞劣産品喲!

“意思是,解除你所謂的綁定,從我腦海裏滾出去。”

“宿主的要求超過系統的能力範疇,予以駁回。”

郝箋撇撇嘴,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她走到了窗邊。窗外一眼看過去是縱橫交錯的農田,以及層層疊開來的山林,知了一直在這山水般的鄉間鳴奏着盛夏的樂章,為它伴奏的只有微風拂起時枝葉的婆娑聲。

“新聞上沒詳細地說,我問你,喪屍病毒爆發于何時、何地和因何而爆發?”郝箋收回了視線,又回到了電腦前。

腦海中半天沒有系統的答複,她才又問了一句:“系統?”

“請宿主在有求于系統的時候加上前綴——對話系統。否則系統不能判斷你是在跟誰對話。”

這霸道總裁的說話風格,郝箋已經十分确定編寫它的人是個總裁文狂熱粉絲了。

“喪屍病毒學術名稱‘Qunaytirah’,簡稱Q病毒,來源不明,最早确診的感染者出現于2018年3月12日,為庫奈特拉的居民。”

“既然四個月前發現的,各國就沒反應?”

“病毒的潛伏期根據個人體質的不同而有12~48個小時才發作的區別,首個确診的感染者被送去醫院時,已經出現惡心、嘔吐、膚色改變、器官衰竭等症狀,随後蟄伏在大腦中的病毒開始爆發,控制了感染者的大腦對活的生物發起了攻擊。提醒,當時該區域正爆發內戰。”

郝箋算了一下,那邊停戰的日期在五月中旬,如果有人發現了詭異之處後開始調查和采取措施隔離,在一邊鎮壓一邊傳播的情況下,速度也不算快了。

“那傳播方式呢?”

“通過感染者的體-液接觸到傷口傳播感染,還有性-交。”

“噗……”郝箋一口茶水就這麽噴在了電腦屏幕上,“這種傳播方式簡直可怕,也難怪世界人民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麽長的潛伏期和這種感染方式,當各國政府開始注意到喪屍的出現時,已經大範圍地傳播開來了。而誰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約個炮或是被人抓破了皮一下,就會成為下一個感染者。

級別在一級的時候不會有人警惕,而只會認為這是一起襲擊事件。升級為二級的時候,為了避免造成恐慌,恐怕也會想辦法隐瞞。直到升級為無法控制的三級時,就隐瞞不下去了,而等待着全人類的,便只有末日。

“沒想到,只是斷網斷了五天而已,就發生了這麽多事。”郝箋感慨地說,在她還想打開微博看是否有比官方新聞更為有用的信息時,網絡直接連接不上了,“我好不容易從鄰居家偷拉的網線,就這樣給我斷了?!”

她看了一下,發現是直接從運營商那兒開始無法接入網絡。苦思冥想之際她猛地記起她還有一種名為“手機”的工具,于是從房間裏找出手機。不出意料的,連信號都沒了。考慮到在這十八線鄉下地方,平日裏也只有一格信號,她想了想,抓起手機迅速跑下樓。

出了院子,将手機舉得十分高才終于看見了兩格信號。憑借着這兩格信號,她迅速地點開了應用寶,準備下載個微博。結果還沒等她下載完,信號又沒了。

她又垂死掙紮了一下,仍舊沒信號。好在即使沒信號,她也還能看見企鵝的一部分歷史消息。當她打開企鵝時,“嘀嘀嘀”的聲音響個不停,如山的消息将她的手機都卡到不能動彈了,好不容易能運轉了,看見的盡是一些令人恐慌和絕望的話。

“阿好,我懷疑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恐怖襲擊,是喪屍!”

這是郝箋玩游戲時認識的好友,同時也是最早拉她一起做游戲主播的好友尤曉曉給她留的最新的一條留言,在兩天前。雖然“尤曉曉”這名字很嬌媚,但是他是個實打實的男人。

尤曉曉位處東方的一線大城市明珠城,按照喪屍病毒的爆發的影響來看,無疑是先遭受影響的。也就是說在兩天前,他要麽已經出事,要麽那兒的通信功能癱瘓了。

而根據新聞的日期來看,7月18日的時候,南方城已經出現了發作的感染者。而她作為一個除了玩游戲和直播,基本就不上網,也不關心新聞的奇葩來講,時隔這麽多天才來關注這件事,恐怕也太遲了些。

“宿主你也知道你是奇葩。”系統不合時宜地開啓了嘲諷模式。

“我的人生只有兩個興趣,賺錢和看書。直播玩游戲是我賺錢的方式,除此以外我不會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像我這麽純粹的人已經很少了。”

“像你這麽不要臉的倒是不少見。”

郝箋沒心思,也不知道要怎麽還口。

這系統出現的時候,她還在回鄉的高速公路上。睡得昏昏沉沉之際,腦海中如鬧鐘般的提示音響起,讓她以為自己玩游戲多了,出現了幻聽。

喪屍病毒爆發級別已升至三級,觸發激活系統條件!

末日生存系統編號2018已激活!

正在載入宿主信息:郝箋,女,二十三歲,未婚。身高170cm,體重54kg,三圍83/63/90……

載入成功!

正在匹配系統編號2018與宿主……

匹配成功,達成綁定要求!

綁定成功!

郝箋扭頭看着旁邊座位上正在玩手機的小姑娘,後者似有所察,擡起頭與她對視了一小會兒。在這無聲的對視中,小姑娘的臉悄悄地爬上了一圈緋紅,她低下頭在手機上迅速地敲打了一串數字,伸到郝箋的面前:“這是我的手機號。”

聲音不對。郝箋收回了目光。她還以為聲音是旁邊的人發出來的,可是腦海中的聲音是機械化而冰冷的,并不像這小姑娘發出的帶着嬌羞的語調。

“看來還是等祭拜完母親後,去醫院看看吧!”郝箋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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