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随着太陽的升起, 周圍的氣溫也随之攀升。
彭茂滿頭大汗地推着一輛汽車, 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滴,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而車子紋絲不動。
他不由得罵道:“國人怎麽都喜歡買車,綠色出行不好嗎?現在造成了交通擁堵,虧心不虧心。”
“啧,真酸!”郝箋過去幫他一起推,雖然她的手臂疼得快要抽筋一樣了,但是她還是咬牙忍住了。
其實別說她, 練如檸和辛婷都是手臂酸痛, 不過因前兩天她們沒有殺多少喪屍,這種酸痛感并不明顯。可是昨天擊殺喪屍的數量成倍地增長, 今天她們的手臂的酸痛感就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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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午, 她們才清出一條一米五米左右,剛好能讓一輛車開出去的小道來, 期間還有零散的喪屍出現攻擊她們,都被她們給清理了。
“歇一歇。”郝箋已經汗流浃背,衣服和頭發就沒有幹過的時候,她們昨晚洗的澡也是白洗了。
辛婷将背包裏昨夜煮的方便面拿了出來, 因郝箋說如果淩晨煮,一定會引起村民的警惕,所以昨夜就煮好。
放涼後倒掉湯汁就裝進了碗裏,再用避孕套封着。雖然隔了一夜,而且密封的工具有些倒胃口, 但是這個環境下,有吃的就已經不錯了,還挑剔什麽呢?
正吃着東西,突然聽見不知哪裏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她們放眼看去,只見對面五十多米開外的市民大道裏蹿出了兩輛摩托車,而且後面幾十米處跟着的喪屍就跟葫蘆娃一樣,一條藤牽出一大串,肉眼都數不清有多少。
“卧槽!”四人大驚,這兩輛摩托車上的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麽招惹了這麽多喪屍?
雖然她們有擊殺喪屍的能力,可是這麽多喪屍,她們可吃不消!
“快上車!”郝箋已經迅速地鑽進了駕駛座。
練如檸忙不疊地坐上副駕駛座,而彭茂和辛婷也顧不得碗裏的面還沒吃完,連碗帶面都給扔了,抓起武器爬回車裏做好。
就在這麽小會兒的功夫裏,市民大道的路口的喪屍就已經發現了在馬路對面的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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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間有護欄隔離帶,但是經過多次車禍的禍害,有些護欄早就倒了,這些喪屍就從這個護欄處湧來。
“快快快!”彭茂猛地拍駕駛座的座椅,敦促郝箋。
郝箋臨危不懼,鎮定地開了車,再一個加速,将堵在前面的幾個喪屍撞飛了去。
在喪屍追上來之前,她們就通過了市民大道的路口。雖然還有一部分喪屍追着她們來了,可它們的速度比不上汽車,追逐的身影便越來越小……
她們總算是暫時解除了危機!
練如檸緊張得手裏都冒汗了,她回過頭,剛系好安全帶,擡眼便看見前面的擋風玻璃被喪屍殘破的身軀弄髒了,而她這邊勉強能看見百米處橫着的汽車:“小心前面!”
郝箋及時減速繞開障礙物,又開了雨刷,刷幹淨了擋住她視線的那部分擋風玻璃。好在她剛才記得前面的位置有障礙物,否則就會這麽撞了上去。
幾次死裏逃生的四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氣,躺在椅子上抹了一把虛汗。
彭茂覺得剛才自己的尿都快吓出來了,好在天不絕他。不過他回過神,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這好像是去市區的路?”
“我知道,可是你看剛才的車是從市民大道那邊出來的,所以那邊可能出了什麽事,我們就不能再走那邊了。我記得前面還有一條路可以往西去的,雖然要經過市區,不過也只有幾公裏的範圍,只要過了這個範圍就好了。”
“我怎麽覺得你在立fg?”彭茂忽然道。
“……”
看着前方并不好的路況以及“數量可觀”的喪屍,在一陣詭異的沉默後,練如檸忍不住道:“你可別是烏鴉嘴。”
彭茂有些委屈,明明不是他立的fg。不過在場的人都一致地口誅筆伐他,他只好吞下了這苦果。
因城市的人都想着往外逃,所以越往市區去的路上車輛越少。不過因為混亂時發生的意外,使得路面狀況多種多樣:
有被撞折了橫在路面的路燈,有被撞了停在路邊的車,也有垃圾車側翻後灑落一地的垃圾,周圍還有在游蕩的喪屍,……
她們是不可能下車清理路障的,于是郝箋幹脆将車開到了對面公路上逆向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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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毒辣,曬得車內的氣溫也在迅速攀升,車內的空調系統壞了,她們就像置身于大蒸籠裏。為防止喪屍利用車窗入侵,他們只能搖下一厘米左右的車窗來吹風。
郝箋狂野的駕駛方式讓衆人稍微有些擔心,因為她已經不知道撞了多少個攔在路上的喪屍了,就連辛婷也擔心這脆弱的車會不會就這麽被她撞壞了。
“這兒的風景本來很美的吧?”練如檸望着窗外,輕嘆道。
汽車開到的這個路段的道路兩邊是郁郁蔥蔥的樹林,人行道上修了花圃,上面種滿了杜鵑花,腦海裏仿佛浮現春天時的鳥語花香、夏天時的蟬鳴景象。
“這兒附近有個森林公園,裏面有不少動物,雖然叫森林公園,不過卻是我們這兒唯一的動物園了。”彭茂又道。
話剛落音,她們的面前便蹿出了一只豹子來,郝箋來不及剎車,就這麽撞了過去。
“……豹子是國家保護動物嗎?”郝箋問。
“是,而且是一級的。”練如檸鄭重其事地點頭。
郝箋抿唇,彭茂又在後邊拍座椅:“你快點開,它追過來了!”
郝箋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剛剛被她撞的豹子毫發無傷地朝她們追來,一股追不到她們就誓不罷休的模樣,而且它的速度可比那些喪屍要快多了!
“現在不是一級保護動物了吧?”郝箋松了一口氣。
“卧槽,你還有心情糾結這個?!”眼瞧着那豹子已經觸碰到車尾,彭茂忍不住連連爆粗口。
“你們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急支糖漿?”郝箋又道,腳下的油門卻是踩到了底。
“……”你開車就開車,還有空說騷話?
練如檸緊緊地抓着車門把手,她很肯定郝箋現在當是在玩賽車游戲,要知道她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好在這條道的障礙物并不多,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甩開那只可能已經喪屍化的豹子後,速度再次降了下來。
辛婷沒忍住,扶着前面的座椅吐了個地朝天。她中午本來就還沒來得及吃完那些面,這一吐,肚子就空了。
彭茂趕緊給她拿了一瓶水:“你喝點水再歇一歇,實在是暈車就先閉眼睡覺,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謝謝!”辛婷接了水,卻沒有阖眼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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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森林公園的範圍,便能看見前方高樓林立,充滿了現代化氣息。那兒的綠植面積也銳減,只有道路兩旁種了點綠化的植物。
一條寬敞、筆直的道路将那邊與這兒劃分開來,仿佛一條天塹,分出兩個不同的世界。
平日車來車往的路段,如今只剩下停在路邊的破車。即使紅綠燈依舊在兢兢業業地閃爍,卻仿佛是在演獨角戲。路上并無一點生氣,只有不少喪屍的身影在穿行。
她們沒空去感慨昔日繁榮的市區變成了今日的荒涼,因為她們發現那只豹子又追了上來。
“左轉,往左一直走,過一條高架橋就能到郊區的南江公路了。”彭茂指使道。
南江公路是江市的縣級市南市到江市的國道,在那邊有好幾個路口是可以往南方城去的省道和縣道。雖然要繞遠路,可總比被困在江市的市區要好。
她們這一動靜,吸引的可不只是後面的豹子了,還有前方的喪屍,這下子她們總算是明白那兩輛摩托車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能不成為目标麽?!
明明車窗開了一條縫,可是他們愣是出了一身汗,腎上腺素也在飙升。眼看着他們離高架橋越來越近,很有可能就逃出生天了,卻看見前方歪歪扭扭地立着的一個牌子——前方施工,請繞行!
只見高架橋拐彎處的橋體上出現了差不多一米寬的縫隙,一輛車車頭朝下地卡在了中間,不管怎麽看,開上高架橋都是絕路一條。
彭茂想起來了:“幾天前看新聞說一輛正在行駛中的大貨車突然失控撞了橋墩,橋上出現裂縫。”
郝箋抿着唇,車打了一下轉向盤,往右開去了。
“撞一下就能裂得這麽厲害?”練如檸驚訝。
“興許是大家顧着逃命沒有注意路況,包括一些超重的車也開了上去,所以導致橋體斷裂了吧!”彭茂聳了聳肩膀,高架橋的情況是他也沒預料到的。
回頭的路口早就過了,在她們發現高架橋斷了而後面的喪屍又步步緊逼的時候,她們就只能往有路的地方開去。然而這條路只能通往市區,她們這是往最危險的地方去,簡直是要羊入虎口。
“指一下路。”郝箋并沒有就此放棄。
練如檸默默地翻出手機,這一帶雖然也是市區,不過是屬于市區的邊緣位置,只有一些新開發的樓盤、公園以及學校。若想要避開市中心而另選一條離開市區的路,得再往前開七公裏。
“第一個出口的路至少還有五六公裏是屬于較繁榮地帶,那邊商場、樓盤和民居多,過了五六公裏才是快線。第二個出口的路則還得順着這條路開十幾公裏,進入南江公路的另一個路段。”
轎車越過了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一條江出現在她們的視野面前。這條江比她們之前遇到的河流要寬闊,而且水看起來十分清澈,河面倒映着蒼穹的湛藍,恍若一面鏡子。
江的中央有一個江心島,唯一的橋梁被軍綠色的卡車堵住了,後面是一排排焊着鐵刺的栅欄。島的四周被鐵絲網給圍了起來,只能隐約看見裏面的帳篷和人員巡邏的身影。
“有護衛隊!那裏應該是臨時避難的地方!”彭茂有些激動。
郝箋看向練如檸,後者也轉過頭看她。好會兒,練如檸道:“我們過去打聽一下消息吧,護衛隊獲得的消息必然比我們多。”
“好。”
彭茂和辛婷也沒有意見,倒不如說他們見到了護衛隊,心中會更加安定。
由于江邊修了兩層堤壩,轎車從路邊開上去倒是容易,可是要開到下一層堤壩卻難,所以郝箋将車停在最近的地方,趁着後方的豹子和喪屍們還沒有蹤影,與她們迅速撤到橋梁那邊。
堤壩上躺着很多喪屍的屍骸,周圍散落着不少空彈殼,周圍的标識牌上還有彈孔。
“照理說這裏的人多的話,吸引的喪屍也會越多,為什麽這附近沒什麽喪屍?”郝箋疑惑地嘀咕。
練如檸聞言,道:“興許都是被清理了吧!”
郝箋暫且将這個疑問收起來,當她們走到橋梁那邊時,小心翼翼地從卡車的車底下鑽了過去,剛起身站好,江心島臨時搭建的門便開了,裏面迅速出來幾個拿着槍/支對着她們的護衛隊隊員。
四人齊刷刷地舉起雙手,彭茂大喊:“別開槍,我們是活人。”
“我怎麽覺得你加個前綴也毫無違和感呢?”郝箋道。
“什麽前綴?”
“太君別開槍。”
“……”
她們在這邊嘀咕,那邊走出來一個神情嚴肅的黑面男子,聲音渾厚有氣勢地朝她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彭茂上前去,隔着栅欄自我介紹:“我是江市人,我叫彭茂,我們是逃難到這邊來的,各位放心,我們沒有被喪屍咬,也沒被感染。”
那男子面不改色:“感染沒感染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他揮了揮手,便有四個護衛隊隊員挪開栅欄,将她們圍在了一起,槍/口對準了她們,敦促她們往前走。
她們走到男子的面前,男子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捏着中間的彭茂的下巴,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樣貌:“面色、膚色正常,沒有外傷、沒有流血,拿體溫計量一下-體溫。”
郝箋和練如檸也同樣被他這麽打量了一番,雖然她們對這個舉動不太舒服,但是也明白對方這是在觀察她們的外在情況。
只有辛婷因包紮着手,被他們緊張地隔離開來了,任憑彭茂等人如何解釋,男子都不為所動:“是不是喪屍造成的傷,也自有人去檢查,你們需要分隔開來觀察四十八個小時。”
護衛隊隊員将她們的背包等都收走後,她們便被押進了這座江心島裏面,而辛婷則獨自被押解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