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氛。兩人都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了，連帶着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帶上了淺淺的愛意，完全沒有顧忌自己所處的環境。
坐在一早定好的位置上，美酒佳人，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但很顯然，吳思凡今天的目的并不是眼前的美酒，也不是對面的美人。晃動着手裏的紅酒杯，直到高腳杯的內側都沾染上了淺淺的紅色，又看着那紅色一點點的往下滑，眼神空洞。兩人都是很能忍的人，所以直到這晚餐都吃完了，也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問過對方一句好不好吃。
離緒看着眼前的人，明白他為什麽叫自己出來，不過是為了有一個好的氛圍去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罷了，只是這算起來第一次的約會，竟然是帶着如此強的目的性，倒還是讓離緒內心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按捺了下去。
“思凡，想知道什麽？”終究還是要自己主動開口，離緒明白吳思凡的顧慮，要說他對自己的過往不好奇，肯定是假的，只是這好奇在愛情面前，就變得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了。若是放在一般朋友之間，問便也就問了，可關系不同，問了竟有些查閱身世的嫌疑。
吳思凡驚訝于離緒的主動，眼睛睜大了三秒又很快恢複了原樣，定定的看着離緒，開口答道：“想知道關于你的一切。”
“有點複雜，一時說不清。昨晚那些人是來找我的，我的……父親，他并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離緒說到父親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他需要在心裏确認一下是否要用這兩個字來形容那個人。
吳思凡不知道該什麽說了，這些話不用聽離緒說自己也能猜到，在中國，能同意自己兒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父母該是珍稀物種了，自己還沒有那麽幸運可以遇到。自己想問的根本就不是這個，疑問太多，反而不知從何問起。
“你……會回去嗎？”先弄清楚離緒的态度比較重要，只有确定了他和自己在一條戰線上，兩個人才有談下去的必要。天知道吳思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是在顫抖的，比在泰山頂山接到莫子骢的電話的時候更加害怕。那時候，只需要想辦法應對，而現在，要想的是會不會從離緒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如果他要走，自己應該怎麽辦，是潇灑的說再見還是痛哭流涕的挽留。
離緒搖搖頭，吳思凡想問是不會還是不知道，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離緒，能說說你的過去嗎？”
“離家是個大家族，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我并不清楚我們的家族企業是什麽，但我知道離家的人都不缺錢。很少有人知道我們這個家族的存在，我們從一出生就被迫接受各種訓練，但沒有人告訴我們訓練的目的是什麽，大家好像都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離家是聯姻制，離家的男人只能娶另一個家族的女人，但我父親卻和另一個女人生下了我。他們說我的血統不純，無法繼承家族事業，我本就不想繼承，那種沒有感情只有訓練的家族，我找不到繼承它的理由。八歲那年，我逃了出來，在我母親的幫助下，她說永遠都不要回離家。但離家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所以他們想讓我回去。”
“所以，這麽多年，你都是一個人？”吳思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疼的像是浸泡在海水中一樣，鹽分滲透進每一根血管，錐心刺骨。無法想象，一個八歲的孩子，離開了所有的親人，進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這麽多年，他是怎麽成長到今天這樣強大的存在。
離緒點點頭算作回答，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對于離家，自己其實只知道這麽多。确實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那些痛苦，那些訓練都是為了什麽，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離家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不要回去，就算你想回去，我也不會答應。”吳思凡霸道的宣布了主權，他怎麽可能再放離緒回到那樣一個冰冷的世界。他痛苦了八年，孤獨了十二年，這人世間的苦楚在他短短二十年的生命裏面，仿佛通通經歷了一遍。如果可以，吳思凡希望自己就是那個解救離緒的天使，一個讓他真正感受世間溫暖的天使，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溫度了，他是可以被寵愛的。
離緒突然覺得很開心，好像背了很久的包袱終于放下了。雖然有很多東西還沒說透，但至少他們向前邁進了一步，而這一步，是真正敞開心扉的開始。再往後一點，自己曾經經歷的那些苦，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對這個人說了呢？
☆、被調戲了
一切似乎都歸于平靜，之前那些人沒有再次出現，就像一場鬧劇一般，聲勢浩大的開始，卻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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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健這次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真的很努力，竟然一個星期不到就找到了吳思凡要的模特，而且還是讓Kelly，Vincent，吳思凡甚至離緒本人都非常滿意的人選。Kyle，據他自己說，他是中英混血，但眼睛卻是棕色的。在這個圈子裏面，名字出身都可以是假的，沒有人會去追究，只要你有一張好的皮囊，有足夠的表現力，并且夠聽話，能讓東家滿意，就夠了。
真說起來，Kyle和離緒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他的眼神不像離緒那樣淡漠，他是勾人心魄的又是冷漠的，五官也不像離緒那樣青澀，他更像吳思凡，有着風流過後的不羁與冷漠。但他身上的禁欲氣息卻和離緒如出一轍，吳思凡有時候遠遠地看過去，都有點分不清他是Kyle還是離緒。離緒像是未被污染的一彎深泉，足夠深邃安寧，讓人想一探究竟又懷着深深地敬畏之心，不敢逾矩。Kyle卻像天山雪蓮，渾身散發着讓人瘋狂的荷爾蒙，卻又站在高山之巅，讓人只能仰望，這樣的人，連吳思凡都覺得他是天生的妖孽，蠱惑人心。
吳思凡派人查過他的底，得到的結果是，他曾經在為一個二線品牌代言的時候，就讓整個時裝周為止瘋狂，幾乎所有的一線大牌都曾邀請過他，但他都一律拒絕了。他好像只對二線品牌感興趣，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只對能穿的衣服感興趣，那些用錢和名氣堆積起來的東西，他穿上身都覺得在糟蹋自己的身體。自然，他的這番言論一出，立刻受到了來自各方的攻擊，但不少二線品牌卻是愛他愛到死，他瞬間成了時尚圈的紅人，贏得了大批的粉絲，加上本就英俊的五官，更是走到哪都有女粉絲追捧。但就在上周，意大利的早春發布會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的經紀人甚至都向警方報了案，最後也是杳無音訊。吳思凡随手打開一個國際新聞網站，娛樂版的頭條就是他的失蹤案。
第二天，吳思凡面無表情的到了攝影棚，手上拿着一份報紙，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報道，中間夾着一張大大的照片，正是Kyle：“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毫不客氣的命令。
“煩了，厭了，想換個環境了。”Kyle漫不經心的回答，兩個手指捏起那張薄薄的報紙，卻完全沒有看那報道的內容，眼神從吳思凡的臉上掠過，眼角帶起一個淺淺的笑，嘴角也若有似乎的一勾。吳思凡渾身一個激靈，好像就是這樣一眼，就能讓自己心神蕩漾，回過神來再看，Kyle正定睛看着自己，完全沒有之前那妖孽的狀态，剛才的一切倒像是自己的幻覺了。
“你想換什麽環境我管不着，我只希望，你不要給MG帶來麻煩。”吳思凡的回答很尖銳，不帶一絲感情。事實上，除了剛剛那一瞬間的心神不寧之外，吳思凡還是非常理智的，至少不會對除了離緒之外的男人有非分之想。
“如果是給吳總監帶來麻煩呢？”Kyle突然湊近，在吳思凡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耳語了一句，聲音裏面滿是誘惑，吳思凡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有上湧的趨勢。強壓下這種不安的躁動，吳思凡不動聲色的挪開身體，卻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是轉身就走。
迅速的離開，迅速的冷靜。吳思凡沒有回到辦公室，而是直接上了頂樓的天臺。從天臺眺望，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遠處的天好像也并不是很高，還能聽見飛機劃過的轟鳴聲。吳思凡想起了在泰山頂的那個夜晚，那時候也是這樣，觸手可及的天空，以及……夜幕下的愛人。想到離緒，吳思凡的心不安分的跳動了一下，耳邊竟然又響起了Kyle那句“如果是給吳總監帶來麻煩呢？”。吳思凡苦笑了一下，還真的是個麻煩。想起沒和離緒在一起之前，自己好像也很喜歡這樣調戲他，經常暧昧的在他耳邊說話，故意向他耳蝸中吹氣，看着紅暈從他的脖子蔓延到耳尖，将他手足無措卻又故作鎮定的樣子盡收眼底。想不到如今自己也被調戲了一回。偏偏對方還是自己現在不能過于得罪的人，把他弄跑了，再想找個合适的模特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而且Kelly那邊，肯定也是不好交代的。
吹了一會冷風，心情好像不像之前那樣躁動了，吳思凡轉身回到了辦公室。離緒最近很忙，往往是Kelly一個指示，他就要去找各種各樣的面料，本來這些事情都是底下人該做的，但離緒突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什麽都想管，什麽都想做到最好。所以，就是吳思凡，最近都很少見到他，要麽在板房，要麽在實驗室，總之很少在自己的辦公室。吳思凡覺得，離緒這個助理是做的越來越不稱職了。
這會也是的，到了辦公室，又沒見到離緒。想了想，走到隔壁的設計部，在裏面轉了一圈沒發現離緒的身影，臨走的時候，Kelly告訴他，公司剛到了一批面料，離緒可能是去實驗室了。吳思凡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實驗室走去。
果然在實驗室找到了離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實驗員做測試，連吳思凡到了身後都沒發現，專注的模樣，像極了充滿求知欲的好好學生。吳思凡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自己什麽也沒做，明明自己才是被調戲的那個，但就是覺得自己背叛了離緒，面對離緒此時認真的背影，那一瞬間的氣血上湧是那麽可恥，竟然讓自己無顏以對。
雙手環上離緒的腰，把頭輕輕的擱在離緒肩膀上。離緒的身體僵了一下，随即放松，輕聲問道：“怎麽，累了？”。吳思凡無聲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像是不知所措的小孩。
“親愛的，我好愛你！”突然而來的告白，讓離緒心裏頭甜了一下，又想到身邊還有人，便沒了動作。其實公司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兩人的關系，畢竟每日同進同出的，多少有些流言。只是還好，兩人平時為人也都不算差，而且吳思凡又是公司暗地裏的一把手，所以就算是陳健這樣的老古板，也只是驚訝了一陣便欣然接受。
離緒被吳思凡拉着回到了辦公室，理由是他在那裏影響了實驗員的工作，離緒笑笑沒理會他的孩子氣，明明是氣自己這段時間只顧工作冷落了他，偏偏就要找出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反鎖了辦公室的門，吳思凡直接将離緒抱到了沙發上，卻沒有讓離緒坐在沙發上，而是自己先坐下，然後将人抱在了大腿上。要不是吳思凡此時的神情看起來疲憊無力，離緒就要懷疑他是不是想來個辦公室play了。
吳思凡把頭埋進離緒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着離緒的腰。離緒心下疑惑，吳思凡今天看起來很不對勁，以前雖然也喜歡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從來也沒有這麽黏過自己。這樣子，倒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怕自己離開一樣。這種想法一閃而過，離緒自己都覺得可笑，吳思凡對自己的愛絕對不亞于自己，這種想法未免有些過于荒唐了，但嘴上卻是直接說了出來，權當是開個玩笑罷了：
“思凡，你這樣子，我會以為你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離緒調笑道，卻沒想到，聽到這句話的吳思凡直接渾身一僵，連帶着抱着自己的雙手都緊了一下，擡起頭，強裝鎮定的解釋道：“沒有，別亂想，只是最近都沒有好好看過你，想你了。”
離緒也不再說話，雖然吳思凡的慌亂自己看在了眼裏，但既然他說沒有，那便是沒有。離緒低頭在吳思凡的唇上吻了一下，吳思凡像是找到了什麽證明自己的方法一樣，狠狠的回應着這個吻，霸道的占據着離緒的呼吸，手上用力的抱緊離緒的腰。離緒心想，自己要是個女人，這一下只怕是腰都要斷了。過了很久，這個吻才結束，吳思凡看着離緒：“小家夥，我們做吧！”吳思凡這話說的，像是在說“我們吃飯吧”一般自然，離緒被他的直接吓了一跳，本能拒絕。辦公室play雖然刺激，但是離緒還沒到如此開放的程度。
吳思凡被拒絕了有些不高興，離緒哄道：“晚上回去做，乖。”。吳思凡噘着嘴繼續向離緒索吻，正吻得難舍難分，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懷疑
離緒起身開門，Kyle像是看不到吳思凡滿臉的不悅一般，直接走到他面前，十分紳士的發出邀請：“吳總監，不知有沒有榮幸可以與你共進晚餐。”這話要是放在別人口中說出來，大概會顯得有些做作，但從Kyle口中出來，卻是無比的和諧。仿佛他生來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子，再尊貴的詞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都聽不出一點點刻意模仿的姿态。
但很可惜，他弄錯了對象，吳思凡明顯不吃他這一套，如果說之前還因為他的一個笑就差點失了方寸，那麽現在有離緒在身邊，吳思凡的心可是堅定了很多，絕對不會再因為他的一個小動作就心神不定：“不好意思，我晚上要回去吃大餐。”吳思凡說到大餐的時候，故意抱着離緒的腰，這大餐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了。
“這大餐吃多了，也是會膩的，偶爾換換口味，說不定吳總監會吃的更加開心。”Kyle不依不饒。
“我這人口味比較專一，認準了一個味道，就不會改變。”
“是嗎？聽說吳總監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吃的可都是西餐，什麽時候愛上了中餐？”Kyle這話說完，就連離緒的臉色都變了一下。吳思凡更是詫異，這查來查去，自己竟然也被別人給查了，還真的風水輪流轉，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人查自己的目的何在。
“西餐這種東西，混日子的時候拿來填填肚子還是可以的，真要過日子，當然還是中餐吃的比較長久，你說對嗎？”
“對，所以，我也打算改吃中餐，不知離助理有沒有興趣教我兩招，聽說你的中餐做的不錯。”
“中餐靠的是天賦，這鹽多一點，糖少一點那都是全憑着一點感覺，還真不是我不願意教，只怕是我教了你也不會。”離緒何等聰明，一推一拒之間，不僅拒絕了對方無理的請求，還婉轉的告誡對方有些人不是他想搶就能搶走的。
“Kyle，你若真是想學中餐，回頭我找幾個大廚好好教教你，但現在，我還急着回去吃大餐，就不奉陪了。”吳思凡說完，也不看Kyle的反應，直接抱着離緒的腰，離開了辦公室。
Kyle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回去的車上，離緒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開口：“思凡，你以後……盡量離他遠點。”離緒斟酌了一下用詞，自認為說的還是比較婉轉，他倒不是擔心吳思凡真的會看上Kyle還是怎麽樣，只是單純地覺得Kyle這人并不簡單，所以才出言提醒。但這話要是放在別人說，吳思凡也不會想什麽，離緒說出來，他聽着就不是那麽回事了，本來自己就為之前的事情心裏還有點愧疚，現在離緒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是不相信自己，吳思凡的火氣也就上來了，說出來的話就更難聽：“怎麽？你都不相信我？我吳思凡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吳思凡句句嘲諷，聽得離緒心頭一酸，如鲠在喉。
“思凡，我……”離緒話還沒說完，吳思凡正好把車停在了公寓門口：“你先回去吧，我出去有點事。”明顯的拒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離緒。離緒看着吳思凡，但後者只是看着前面的擋風玻璃，完全當離緒不存在。“早點回來。”離緒說完這一句，就開了車門下車。看着絕塵而去的汽車，離緒覺得心裏有點苦澀，好像以前的訓練再慘無人道，自己都沒有這樣難受過。
吳思凡開出一段路之後，給莫子骢打了個電話，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憐，這麽多年了，也就只有這個朋友，自己開心不開心都只能跟他說：“出來喝酒，你挑個地方。”
“我在sunny吧，你過來找我！”
“地址發給我。”
“好。”
吳思凡挂斷電話，看着手機短信上的地址，查了一下導航，一腳油門向着目的地出發。到了地方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gay吧，整個酒吧看不到一個女人，調酒師也是個清清秀秀的男孩子，酒吧中間的舞臺上，一個長相妖嬈的男孩子正在跳着鋼管舞，身體像蛇一樣扭動着，不時沖臺下的客人抛個媚眼，看上去還不到十八歲。吳思凡站在入口不遠的地方，看着黑壓壓的人群，拿出手機正想給莫子骢打電話，就被一個人拍了肩膀，扭頭一看，正是莫子骢。
莫子骢把人帶到一個卡座坐下，點了兩杯酒。“跟你家那個鬧別扭了？”莫子骢倒是直接，不過也怪不得他，雖然說以前兩個人沒有一起泡過gay吧，但是正常酒吧還是去的不少的，自從吳思凡和離緒在一起之後，天天過的就跟三好學生一樣，他都忘了多久沒和吳思凡一起泡吧了。
“你說我是不是同性戀？”吳思凡拿起面前的vodka，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嗆得吳思凡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嗽過後，吳思凡才覺得好受一點，好像之前的煩悶都被這烈酒刺激的沒了。
“是不是你不都跟男人搞上了，現在想來跟我說你是直的，想把他甩了？”莫子骢不知道吳思凡問這話什麽意思，之前為了離緒心神不寧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做了二十四孝老公的也是他，現在來問自己他是不是同性戀還是他。
“我跟你說，我還真不相信我是同性戀，不信，你找個男的過來，我要是硬的起來，我跟你姓。”酒精上腦，吳思凡有點語無倫次，說出來的話更是讓莫子骢哭笑不得。
“行，你不是同性戀，你到底來找我幹嘛？就為了證明你不是同性戀？”莫子骢也喝了一口酒，只是不是那麽烈的vodka。
“竟然不相信我，真的以為我吳思凡見個男人就會上。”吳思凡有些氣憤的用力放下杯子。
“所以，你是被懷疑了，心裏不舒服，沒處發洩，才找我來喝酒的，是不是？”
“算了，喝酒。你看上哪個了？”吳思凡在舞池裏面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很特別的人選。以他對莫子骢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找這種普通貨色。正要轉頭過來的時候，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你看，那個服務生，是不是很像那天來找離緒的那個同學？”吳思凡看着那個很像陳家明的服務生，口中問道，卻沒得到回答。轉頭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莫子骢看着那邊發呆，傻傻的，就像自己以前上班的時候偷看離緒一樣。
“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吳思凡大吼一聲，莫子骢晃了一下，回過神，調笑般說道：“怎麽，就允許你認真，我就不可以認真找個人過日子？”
“他是直的。”吳思凡和離緒在一起之後，兩個人有時候聊天也會聊到離緒的大學生活，這個離緒唯一的朋友曾經多次出現在兩人的談話內容中。吳思凡知道，陳家明喜歡女生，雖然長着一張清秀的臉，但卻是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但是，他怎麽會在這裏打工？”
“待遇好，陳家明家境不好，和其他地方比起來，sunny吧工資高很多，很多公司白領的收入都不及他們的一半。正好這的老板我認識，就介紹了他過來打工。”
“他沒有反對，這地方……”吳思凡沒再說下去，但莫子骢知道他想說什麽。雖然說只是過來當服務生，但是畢竟是這樣特殊的環境，一個直男能接受還真的是有些奇怪。
“所以才說，這直男，都是說說而已，能不能掰彎都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所以，你是故意的！”
“呵呵，喝酒……”兩個人又聊了會其他的，有關于莫子骢什麽時候看上陳家明的，有關于MG未來發展的，也有關于那些神秘的離家人的。莫子骢沒有查到任何關于離家的信息，用他的話說，就是離家的信息好像都被刻意隐藏了，如果要查，可能會觸動比較敏感的力量，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動得好。
兩人聊得開心，喝得起勁，中間陳家明還過來送了兩人一個果盤，問了吳思凡一些離緒的近況，臨走的時候還囑咐莫子骢少喝點，把莫子骢高興的就差直接撲上去了。吳思凡鄙視了莫子骢好久，雖說這人有些風流，但是好歹是個大學老師，長得也很耐看的那種，溫文儒雅的，雖然和他黑暗的內心不太搭，但也是随便放個電就能招來大批美少年小受的成功人士，現在竟然就為了人家一句客套的話，高興成這個樣子。吳思凡打心眼裏看不起他，卻忘了，自己也曾經因為離緒的一個笑臉就高興的手足無措。
盡管陳家明叮囑過，但兩個人最後還是喝多了。陳家明看着眼前這兩個倒在沙發上，渾身酒氣的男人，氣的半死。拿出手機想給離緒打電話讓他來接人，一個長相冷漠的混血帥哥突然走到他面前：“我是MG的模特，他現在的樣子恐怕是不能自己回家了，正好我順路，我來送他。”說完也沒等陳家明同意，就直接駕着吳思凡走了。陳家明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Kyle将吳思凡帶走，沒有阻止。
☆、情敵
S市每年一到夏天就雨水泛濫，今年更是如此，都已經是十月下旬，也還是整天陰雨綿綿。下雨本是常事，但今晚的這場雨，卻來的有些不尋常，下午還是豔陽高照，到了晚上卻沒有一點征兆就突然下了起來，電閃雷鳴，驚擾了很多人。
午夜十二點，離緒坐在飄窗前，看着窗外的閃電，聽着轟鳴的雷聲，面無波瀾。吳思凡沒有回來，離緒打了兩次電話，一次無人接聽，一次提示關機，離緒便放下手機，沒有再打。那一晚，吳思凡徹夜未歸，離緒一夜無眠。
第二天，吳思凡醒過來的時候，入眼是純淨的白色天花板，和家裏一樣，伸手往邊上一帶，才發現床上只有自己。宿醉之後的頭疼讓思維回歸的比平常慢了幾分，待想起昨夜的事情，才慌張的起身，卻發現當真不在自己家中，眼前的房間裝修同樣簡潔，然而擺設卻與自己的房間相差甚遠。
正在努力的回想喝醉之後的事情，房門卻被悄無聲息的打開。看到進來的人，吳思凡暗道一聲不好，臉上卻沒有半分驚奇，也沒有半分怒氣。看到吳思凡如此冷靜的反應，Kyle反而有點佩服起這個總監來了，一夜宿醉，還在自己這裏醒來，竟然還可以如此淡定，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
“吳總監難道不想知道點什麽？”
“不想。”
“是嗎？比如我有沒有趁你睡着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你以為有沒有發生關系我會不知道，別想拿這個威脅我。”
“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不知道，又信不信。”
一股怒氣直沖上吳思凡的腦門，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一步跨到Kyle面前，拎起他的衣領，叫嚣道：“敢告訴他，我廢了你！”照着吳思凡的個性，他應該是冷笑一聲然後什麽也不說的離開，管他會不會去說。但是經過昨天一事，他已經不知道離緒對他還有幾分信任了，如果這個時候再讓他知道自己竟然和這個人過了一夜，信不信就不重要了，自己要考慮的恐怕是他會不會直接離自己而去。
要說愛情，吳思凡深信離緒愛着自己，可這份愛有多少分占有的成分，吳思凡自己也摸不透。如果離緒不能接受哪怕一分一毫的背叛，那自己又能說什麽呢。吳思凡是個成年人，一個有着許多愛情經驗，同時又不知道如何處理真愛的成年人，他的沉着冷靜，在離緒面前變得不堪一擊，放不開舍不掉。
“OK！我也覺得光明正大的把你搶過來更有成就感。”Kyle爽快的答應了吳思凡的威脅，順帶還來了個表白。吳思凡放開Kyle，好像之前他的表白和自己無關一般，看了一眼對方，冷靜的開口：“我的衣服。”
Kyle走到衣櫃前，從裏面拿出一套标準的三件套扔到床上：“如果你不想被誤會昨晚做了什麽，我勸你還是穿上這套衣服去公司。”Kyle說着眼睛還像房間牆角瞟了過去，吳思凡看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牆角那一堆垃圾一樣的東西是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床上那一套連袖标都沒有剪去的西裝，吳思凡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了。換上幹淨的衣服，吳思凡快步離開了Kyle的家，連句再見也沒有說。
到公司的時候，離緒已經在辦公室，看到吳思凡進來，頭也沒擡。吳思凡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打開暗門進入自己的房間，沖了個澡，換上備用的衣服，而Kyle那一身嶄新的西服，則是被他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若不是這樓裏面有煙霧警報器，吳思凡定是要一把火燒了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噴上慣用的古龍水，待身上聞不出一絲自己以外的味道，吳思凡這才覺得自己有點底氣去跟離緒解釋自己這一晚的行蹤。
走出房間，吳思凡徑直到了離緒面前。離緒仍舊沒有擡頭看他，剛才那一身晃眼的西裝倒是換下了，只是吳思凡，你以為換了自己的衣服，你就還是以前的你嗎？未免太可笑了。
“我……”吳思凡話未說完，就被離緒接了過去：“我要去設計部。”說完也不看吳思凡的反應，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出了辦公室。而吳思凡則因為他的拒絕愣在了原地，連阻攔都忘了。
離緒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只是潛意識的逃避。走到設計部的時候，Kyle正好也在，看到他進來，還沖他燦爛的一笑，離緒突然發現，和Kyle比起來，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太多留在吳思凡身邊的資本。雖然自己長得不差，但Kyle比自己更具有蠱惑人心的味道。而且他的笑容也是自己永遠學不會的東西。吳思凡總想自己多笑笑，但自己卻連這點都滿足不了他，如果是Kyle，一定會每天沖着吳思凡這樣開心的笑。“思凡他，一定也是喜歡這樣的笑容吧。”離緒低喃了一句，沒看到走到面前的Kelly。
“喂，想什麽呢？這麽入神？”Kelly輕輕推了離緒一下，離緒這才回過神來。
“啊？有事嗎？”
“你自己過來，你問我有事嗎？”Kelly一臉好笑的看着眼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明明那麽年輕，卻偏偏總讓自己覺得他比吳思凡還要老成。
“什麽時候拍樣片？”離緒看着手上的日程表，再不快點，只怕是要錯過最好的時機了。拍樣片，看效果，不斷修改，正片，後期，投放。這一切都要在聖誕節之前完成，因為MG-C的初春發布會就定在聖誕節，在這個大牌都已經開完了初春發布會的時候，他們的時間已經晚了太多，再也拖不起了。
“沒問題的話，明天可以第一次試拍，樣衣工已經把這一季的服裝都做出來了，Kyle等會就去試，樣片只是看個效果，衣服有問題，也可以等樣片出來再修改。”說到工作，Kelly一本正經。
離緒的思維很飄忽，大概就聽了個明天試拍，也沒說什麽，點了下頭離開。Kyle看着離緒有些慌亂的背影，笑得很開心。
那天晚上，離緒在辦公室待到很晚，吳思凡也一直陪着他，但是只要他一走近想解釋什麽，離緒就會借故離開。幾次試探之後，吳思凡也累了，工作本來就很多，感情上還得不到一點信任，他突然不想解釋了，只希望離緒自己緩過神來後，兩個人能夠坐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