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春華秋實,結束了
楚非驕對于這個故事,原本也是不信的。
長白山上,哪有什麽千年鐵寒木,哪有什麽原始森林,哪有什麽雪鹿...
想來是他偏頗了,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活在雪山中的人,那一定是張晉謙這樣的人。
如松如柏,傲雪淩寒。
“你讓張以歸帶我回來,是想要知道什麽?”
張晉謙看着楚非驕慵懶而漫不經心的面容,他疊着腿,靠坐在躺椅上,跟他說話,眼中卻沒有他。他将楚非驕送走之後,就沒有想過兩人還會再相見。所以,他也從未想過兩人再見之時是什麽場面。
即使是讓張以歸将人帶回來,他也只是在看到楚非驕時,反射性的覺得這個人是他的,這個笑容是他的!七年來日日夜夜,刻入骨髓的意識讓他想也沒想的下了命令,直到兩人相對而坐,他才意識到,他眼前的人,再也不會把他放在眼中了。
“你是怎麽從死囚牢中出來的?”張晉謙僵硬地開口問道。
楚非驕惡劣地笑了笑,他說:“你應該查到了吧,我是易羅越的情人。沒有他,我怎麽可能可以離開死囚牢,張晉謙,你以為那是什麽地方?離開那裏,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楚非驕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唇,沖着張晉謙笑着說:“易羅越可是真的器大活好...不遜于你哦!”
楚非驕神态魅惑的說着,張晉謙眸色募得一暗。
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曾經的禁脔,跟你讨論另一個男人是不是器大活好!
楚非驕只是在惡心張晉謙罷了,他故意做出一副被滋潤的樣子,一雙眸子朦朦胧胧,像是想起什麽,欲拒還迎。
“易羅越真的是很棒呢!比起死囚牢中那些發情的公狗我更喜歡長相和能力都對我胃口的男人。畢竟,一位富家少爺,怎麽能從那堆人渣中活下來呢?”
“張晉謙,你知道那些人渣是用什麽眼神看着我嗎?下流、垂涎、肮髒、惡心!想要從那種地方保護自己,我只能選擇一個人依附。畢竟,撅着屁股給一個人操,比撅着屁股給一群男人操要來的劃算多了!”
楚非驕惡毒地說着,他用最下流、最惡毒地語言去形容死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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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錯,如果他沒有自幼習武的身手,如果他沒有京門楚氏的勢力,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富商的兒子,進入死囚牢,他說的就是他的下場。
他會被一群男人玩,輪着玩,直到被操成一灘爛泥就此腐爛在滿是污濁的囚房裏。要麽他就必須依附一個男人活着,不是易羅越,也會有別人,或許,就是那個被他踩碎內髒的‘公狗’。
張晉謙目光黑沉的看着楚非驕,楚非驕對于他這種刺探的目光不屑一顧,他大大方方地伸展自己的身體,向兩邊岔開大腿。
“看到了嗎?我就是這樣自己張開腿,躺在易羅越的身下讓他操!只有這樣,我才能不被其他囚徒欺負!哦...對了,易羅越他不喜歡正面上我,他喜歡讓我趴着,像母狗一樣撅起屁股讓他操!”
“夠了!”張晉謙狠狠地皺了皺眉。
楚非驕嗤笑一聲,他說:“怎麽,不愛聽了?你把我扔進死囚牢,不是早該知道我會遭遇這些嗎?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下賤、特別淫蕩,自己張開腿、撅着屁股給別的男人操?”
楚非驕迎着張晉謙的目光,雙眼中光芒湧動,他說:“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只要能離開死囚牢,不就是被男人操嗎?我都被你操了七年了,不差這一會兒!”
“不要鬧了,楚非驕,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假的!”張晉謙薄唇輕啓,吐出的話語無情地仿若利劍一般。
“我查到了你的資料,我只問你,你是誰?”
“我是誰?”楚非驕嗤笑一聲,對張晉謙的問題感到可笑。
“你不是已經查到了嗎?我是誰?我以前是你張晉謙的禁脔,現在是易羅越的情人,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看看張晉謙,即使他說了那樣的話,他卻輕飄飄一句假的就完全否定了。他根本不知道,楚非驕如果沒有他身後的一切,那麽他說的就都是真的!薄情寡性,他不是早就應該知道張晉謙是什麽樣的人了嗎?
張晉謙不想和楚非驕繞彎子了,他沉聲說:“那京門楚氏的二少爺,為什麽和你同名同姓,還和你長着一張臉!”
“你在質問我嗎?我可以告訴你啊!”
“那也不是我。”楚非驕臉上浮現猖獗的笑容,他說:“即使我和他長着一張臉那也不是我,張晉謙!我從來,就不想做什麽二少爺!那不是我!和你在一起,我才是我!”
張晉謙看着他,目光沉沉,他顯然是不信的,楚非驕之前說的那些不堪的話,他也是不信的。他認定楚非驕就是楚氏的二少爺,楚非驕用不知名的方法騙了他。
張晉謙當年,是調查過楚非驕的,結果是他只是富商的獨子,他身後一連串的勢力并沒有被查出來。而楚非驕能瞞天過海,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阿命!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分身術,但是阿命卻是楚非驕的半身。
無論張晉謙的人怎麽探查,探查出的消息也是楚家二少爺在何處、做了什麽,而楚非驕卻睡在他身旁。
楚非驕壓根就是京門楚氏的二少爺,‘北太子’楚非泰唯一的弟弟!
七年,楚非驕就這樣整整騙了他七年!
知道張晉謙不信,楚非驕撇開目光,看着這棟他住了七年的別墅,這裏的一切都是他生活的痕跡。他就知道,他當年的擔心是真的。一旦扯上京門楚氏,張晉謙一定會懷疑他接近他是別有用心,他的那樣純粹而赤誠的愛,就會那樣輕易的被否定,被猜忌,被輕視。
可是即使費盡心力遮掩自己的身份,他的愛還是被輕視、被慢待了。
“我的初衷沒有惡意,我知道你不信,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張晉謙,這一切都是你、也是我的選擇。是你選擇舍棄了我,也是我選擇舍棄了你。張晉謙,曾經的我愛你,現在的我不愛。曾經的你不愛我,現在的你依舊不愛。”
“張晉謙,我知道你不後悔,我只能告訴你,我也不後悔。”
楚非驕看着張晉謙,這樣說道。
他知道張晉謙不愛他,也不後悔将他當成替死鬼送入死囚牢。他只能說他也不後悔,不後悔一廂情願的愛了他七年,不後悔最後決絕的離開。
他們之間,沒有抱歉,也沒有後悔。
因為所有的選擇,都是那麽理所當然。
張晉謙不愛楚非驕,也僅僅是不愛,他沒有做錯什麽;楚非驕愛張晉謙,也僅僅是愛,他也沒有做錯什麽。一切的欺騙與慢待,錯的都不是彼此。
“以後你有什麽打算?”張晉謙問道:“你是楚氏的二少爺,楚氏不會允許你留在易羅越身邊。”
楚非驕搖了搖頭,他笑的靡麗而绮豔,他說:“有一點我沒有騙你啊!易羅越他,真的是器大活好啊!離了他,我上哪去找那麽棒的炮友!張晉謙,你管不到我...”
張晉謙看着楚非驕熟谙情欲的神色,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眼前的人,已經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開始展現真正屬于一個男人的魅力。他從明媚青澀的春季,走向甜蜜茂盛的夏季。他不是當年那個誘惑他都誘惑的稚嫩青澀的少年了,現在他的熟谙情欲,神色靡麗,像是開到荼蘼的花朵。
他那麽美,美的驚心動魄。
但是,擁抱這具美麗身體的人不是他了。
楚非驕站起身,他說:“易羅越和你終有一戰,張晉謙,不要小看易羅越。他是個枭雄,一個徹徹底底的枭雄。準備好吧,期待下一次交手,我該告辭了。”
張晉謙知道,楚非驕說的對,他和易羅越終有一戰。而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扣下楚非驕,以此來要挾易羅越,但是他沒有。
那個說‘告辭’的人的背影,一步步走出房間,這個背影和四個月前的他重疊在一起,仿佛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他的人生。
張晉謙知道,真的結束了。
七年,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這七年的時光聽起來漫長的猶如一生,可是對于二十五歲的楚非驕來說,他的人生剛剛開始。楚非驕頭也不回的告辭了,離開他的世界、他的人生。
他曾經擁有那個少年那麽美好的心意,只是這份心意,早已如同冰雪,在夏季的陽光中消失殆盡了。
楚非驕大踏步的前行,他從當年走出別墅起,就不會回頭。
事實上他也是個不會回頭的人,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他只留下張晉謙一個人,留下他在料峭的春寒中,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
回到流火玫瑰,百千洺被送到醫院中療傷,易羅越拉着阿命去了頂層他們常住的房間。
易羅越對于楚非驕擅自離開還不帶護衛的行為弄得滿心怒火,這家夥不知天高地厚,真到危險降臨的時候,誰能救他?
易羅越拉着阿命,随手将他往床上一扔,自己俯身懸在他身上,雙臂撐在他臉頰邊。
“知到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