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餘落煙坐在那裏呈思考狀,腦中卻是拼命在把這一切穿起來。

皇上病了,如果是為了找大夫為什麽不找師父而是拐這麽大個彎來算計師兄,那個姓雲的甚至連臉都不要了。

師兄身上到底有什麽讓他們這麽上心的……

餘落煙頭痛欲裂。

師兄……師兄他……師兄是鲛人!

鲛人……奇草仙藥……熏華草!

餘落煙背後出了冷汗。

熏華草據傳說是海皇歸九天時留給子民的禮物,花魂落于閻羅山,千年之後越傳越離譜,聽說有起死回生之效,被叫做煥顏草。

謝疏雨對起死回生的執着幾乎走火入魔,有一櫥子書都是關于煥顏草的,餘落煙有時閑了就去翻那些顯然是胡扯的話本,對煥顏草多少也知道了個大概。

這幫人就是為了煥顏草?

傳說裏那草只能鲛人能摘下來,所以那個姓雲的才換臉裝瞎,所以師兄中毒昏迷才有人急忙大張旗鼓地去找師父。

那人見他遲遲不說話,有些沉不住氣了:“老神醫,還要請你去看一個人。”

餘落煙心知多半是要讓自己去看那皇上了,也沒計較他不太客氣的語氣,好脾氣地跟着走了。

皇上果然已經病入膏肓治不得了,餘落煙眼珠子一轉,慢悠悠地說:“煥顏草還能救他一命。”

那人聽見這話喜上眉梢:“老神醫,庫中恰好有一株煥顏草,可是沒有開花,不知道能不能用。”

餘落煙一聽差點笑起來。是了,是有本什麽古書裏說煥顏草花開之後百病俱消什麽的,但是言詞太晦澀說話又颠三倒四,特容易誤導人。

餘落煙心生一計:“花開不難,把煥顏草植在鲛人心口裏,十日花則開。”

那人笑起來:“那就請老神醫暫住幾日,等到皇上醒了,定有重賞。”

謝疏雨其實聽得到身邊的聲音。

他知道小雲只是為了煥顏草騙自己,他知道餘落煙來了。

後來冰冷的刀鋒割開他的胸口,把什麽東西塞了進去,有種鈍鈍的痛,神智卻一日比一日清醒。

餘落煙每天都來看他,也不多說話,懶洋洋地向身邊的人胡扯些他的病情。

地底下潮濕,餘落煙傷未痊愈,在這裏越來越能咳嗽,有時候咳厲害了喘不上氣來,就覺得委屈,聲音小小地叫師兄。

謝疏雨聽着,心裏五味雜陳,拼命地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小東西,想說聲對不起,師兄對不起你……

七天後,謝疏雨睜開了眼睛。

地下的暗室裏只有一點夜明珠的微光。

謝疏雨似乎是躺得太久渾身酸痛,一動也動不了。

餘落煙更看着他發呆,見狀驚喜地幾乎跳起來:“師兄!”

宮中似乎是出了什麽事,再加上種在謝疏雨心口的煥顏草已經長出骨朵,餘落煙為了榮華富貴犧牲徒弟的樣子裝的也夠像,這會兒已經不再像之前的看守嚴密。

謝疏雨看到自己胸口的煥顏草臉色大變:“你做的?”

餘落煙被他沙啞卻嚴厲的聲音吓了一跳:“你中的毒我解不了……”

“煥顏草是我給小雲的,你憑什麽自作主張給我用上?”

“他是騙你的,”餘落煙慌忙解釋,“他根本沒有瞎,他就是為了……”

“我知道,”謝疏雨有些疲憊有些冷漠,“我知道他是國師的弟子,為了給皇上拿煥顏草來接近我。”

餘落煙小心翼翼地說:“那你為什麽還……”

“因為我沒什麽不能給他的,我活到今天就是為了他。”謝疏雨平靜地看着他,“現在是第七天吧,把煥顏草取出來給皇上用上。”

“不行!”餘落煙急得快哭了,“半途取出煥顏草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師兄,你聽我的好不好。”

“你不懂,小煙,”謝疏雨柔聲道,“你不懂。我活得夠久了,還他一條命也是因果。”

“那我呢?我算什麽呢!”餘落煙抓着他的手,“我就一點也不值得你活着嗎?”

淡淡的香味越來越近。

姓雲的來了!

餘落煙看着固執的師兄,生怕他等會兒說出什麽傻瓜來,咬牙取了銀針在師兄睡穴上一紮,然後若無其事地躲進了一處陰影裏。

來人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才進來,站在床前不動了。

餘落煙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小心地探出半個腦袋。

姓雲的神情複雜地看着師兄,像塊石頭一樣站在那裏,直到餘落煙快沉不住氣的時候,聽到他低聲說了句:“對不起。”說完轉身就走,竟有點落荒而逃的樣子。

謝疏雨一睡就是三天,等他醒來時胸口的煥顏草已經不見了。

“師兄,你現在罵死在也沒用了,”餘落煙笑得眉眼彎彎,“煥顏草已經開花了。”

謝疏雨雖然神智清醒,但是身體依舊動不了。他知道這是煥顏草剛剛重生骨肉的緣故,看着餘落煙那明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中越發厭煩。

“師兄,那個人真的不是李輕雲,”餘落煙盡量讓語氣輕松一些,“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餘落煙,你什麽時候能改改這個愛管閑事的毛病?”謝疏雨冷笑,“他是不是李輕雲我自有判斷,再說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終究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餘落煙紅了眼眶,半晌才勉強堆出一點笑意來:“可是師兄現在動不了,只能讓我為所欲為了呢。”說着俯身在師兄唇上親了一下,一臉的得意洋洋,“我就輕薄你了怎麽樣?有本事跳起來揍我啊。”

餘落煙向來乖順,偶爾任性一下被自己訓兩句也消停了,謝疏雨從來沒見過自家師弟這麽……這麽不要臉的時候。他剛剛經歷了一回重生,渾身都不太協調,一時也沒法跳起來把這熊孩子揍一頓。

餘落煙得寸進尺地一路往下親,含住男人陽具時輕時重地吮吸着。

謝疏雨忍無可忍地揪着頭發把他拎起來。他手臂虛軟無力,餘落煙卻很配合得順着他擡起頭,嘴唇濕潤殷紅。

“像個女人一樣用身體争寵,”謝疏雨手中發力幾乎要把餘落煙的頭發拽下來,“你就那麽想被艹嗎!”

餘落煙閉上眼睛把快要湧出來的淚水收回去,顫抖着解開自己的腰帶,努力拿出平日裏尋花問柳的風流調調來:“我想,你來嗎?”

謝疏雨喜歡他的身子,餘落煙再清楚不過。

還有些涼的手從腰間伸進去,很快撫上了他的臀縫。

謝疏雨被指尖濕熱溫軟的觸感氣笑了:“你怎麽就那麽賤呢?”

真是……太不要臉了。肉刃入體的疼痛與歡愉讓餘落煙再也困不住淚水。可是要臉幹什麽,都是最後一次了,他再騷一點再賤一點,又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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