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剛醒過來就幹這檔子事,果然是被那個小混蛋氣瘋了。

發洩過後謝疏雨又陷入了半昏迷中,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挪動他,然後疲憊鋪天蓋地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看到師父正背對着他,看着湛藍的天空發呆。

他沙啞着嗓子叫了聲:“師父。”

師父回過頭來,看到他就嘆了口氣:“煥顏草已經把你全身的舊傷都治好了,過幾天你就能恢複,如果想回溟國也可以。”

他張了張嘴,還是拉不下臉主動問一下餘落煙的下落。那小混蛋強暴了他還哭的那麽傷心,真想拎過來狠揍一頓。

“皇上用了那株開花的煥顏草立馬就斷了氣,”師父道,“過兩天是小煙枭首示衆的日子,我歹去送送他。”

謝疏雨像被人在胸口狠狠砸了一錘,砸得他頭昏腦漲,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他自己找的。”

“是為師對不起他,”師父輕嘆了一聲,“從一開始,就是為師錯了。”

餘落煙看過很多戲文裏的殺頭,都是一刀落下去血濺三尺人頭咕嚕嚕就滾開了,可真到了自己上時,餘落煙還是忍不住回頭囑咐儈子手:“大哥,你下刀可利索點兒啊。”

儈子手咧嘴一笑:“放心,絕對不砍第二刀。”

于是餘落煙就放心了。

其實很多事也沒那麽複雜,就這麽一刀下去,那些痛苦的糾結的舍不了又得不到的感情,就都結束了。

不過是這麽一刀,紅塵千丈的愛恨癡纏就可以了結,地府逛一圈孟婆湯下肚,就一切都是新的了。

儈子手沒有吹牛皮,一刀下去人頭就滾了出去,幹淨利落。

挂了一天的屍體入夜時扔到了亂葬崗,腦袋躺在胸口上,靜靜地看着夜空。

一個人走過來蹲身把餘落煙的屍體抱進懷裏,用紅線把頭和身子縫起來,邊縫邊念叨:“時間緊迫就別嫌師父縫得不好看了,回頭你自己重新縫吧。”

草草把屍首接起來,師父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到紅線上。

那亂七八糟的針腳一遇到血,像藤蔓一樣在皮膚上舞動起來。

餘落煙慢慢睜開眼,茫然地轉了轉眼珠。

“師父修為不夠,大概縫的不太結實。”師父把他扶起來,“往北走,去那裏養好身子。等好了再去找你師兄算賬。”

餘落煙三魂六魄尚未歸體,渾渾噩噩地向北走去,不時還要扶一下沒縫結實的腦袋。

師父心滿意足地目送他離開,拿出酒壺喝了一口,倚在無碑的墳頭上喃喃自語:“當初是我害了這孩子,如今……也算因果了吧。”

當夜,守夜的小士兵被搖搖晃晃的屍體吓尿了褲子。

第二天拾荒的人在亂葬崗發現了一個老乞丐的屍體。仵作說這人太老了,算是壽終正寝。

雪山深處的逍遙谷谷主在山澗邊撿了個人,看着長得不錯就帶回去了,誰知道人醒了之後立馬從美貌少年變成了半老頭子。

此事成了谷主不能釋懷的重大失誤,一生耿耿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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