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阡玥趕緊來敲車門,禀報道:公主,到了。

我主動環抱住劉棠钰,貼着他耳朵說:驸馬的忍耐力不過如此嘛,這一天裝得很累吧?

劉棠钰身子一僵,眼睛裏回過理智,漸漸反應過來我做的一切不過又是在羞辱他。

我沖着他挑釁一笑,一把推開他,略微理了理淩亂的衣衫,開門下車去了。

阡玥沖上來扶住我,又一眼看到我蓬亂的頭發和脖頸間的痕跡,她吓得要哭了:公主,您沒事吧?

我拍拍她可愛的發髻,安慰她說:沒事,別多想,去讓人準備些夜宵吧,這麽晚,大家都辛苦了。

她抹了抹眼角,再三确定我無事,才敢離去。

19

昨晚喝了點桃花釀,睡到正午才醒,醒來頭還是暈的,我扶額坐起,喊丫鬟拿衣服來。

殿裏紗幔緩緩向兩邊收起,一行丫鬟端着東西朝我走來,全是我不認識的新面孔。

我疑惑地看了一圈熟悉的殿內布置,還以為是昨夜醉酒亂跑到別的什麽地方去了。

我掀開被子下了床,微微皺眉:本宮怎麽從未見過你們?阡玥呢?

夜裏頻做噩夢被人追趕,估計夢裏太費嗓子,一張嘴聲音都是啞的。

領頭的丫鬟答:奴婢是從別處新調來服侍公主的,公主自然看着眼生。阡玥姑娘去了繡坊,公主有事兒吩咐奴婢就好。

我踉跄走了幾步,腦袋昏沉得不行,只好站在原地休息一下。

我當然不信她們的鬼話,什麽新調來的,舉手投足都帶着宮裏的味道,還枉費這般心思哄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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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緘默一陣,想着阡玥能留在繡坊也算是一個安慰,不然交代她的事兒還真不好辦。

她們有眼力見兒地給我端了杯水,我并無抗拒的情緒,接過喝了幾口先潤潤嗓子。

都這個點了,公主府換血換得也差不多了,我此時再掙紮毫無意義,純屬多添笑話,不如泰然處之。

能悄無聲息地帶人入主公主府,還讓宮女僞裝成普通丫鬟來穩住我,真是好手段,我都想為她鼓掌了。

我把杯子放在托盤上,轉身走去梳妝臺前坐下,讓她們過來給我上妝绾發,我要好好見見這位不善的來者。

鏡中丫鬟慢吞吞地擺弄我的頭飾,珠冠戴了幾遍也沒戴好,明擺着故意拖延時間。

我慵倦看了眼,也不催她們,和她們一起耐心等着,等那位姑姑處理掉舊人立好新規矩。

一天之隔,恍若隔世,我無聲笑了,接着懶洋洋開口道:戴不好這頂冠子,就換一套吧。

丫鬟捧着珠冠跪在地上請罪:奴婢笨手笨腳,請公主恕罪。

我坐累了,揉揉脖子催促道:快些弄吧,你們掌事姑姑應該也快到了。她要看到你們這樣毛手毛腳,可是要挨罰的。

丫鬟們面面相觑,自知瞞不下去,不敢再磨蹭,順暢地給我穿戴好,又換了個新手爐給我暖手。

我準備出去看看時,丫鬟們還是惶惶不安,欲借着天氣壞風大的緣由攔住我。

我被她們搞得心煩,蹙眉道:本宮若想鬧大,還用等到現在嗎?

她們搖頭表示不敢,一并退讓開來。

我一臉厭棄地走出殿外,如我所想,連院中侍衛都換了一遍。

我巡視一圈,正覺無趣,水缸突然響起一陣騷動,兩條小魚兒一起躍出了水面。

我駐足缸前,盯着剛剛墜落的困魚兒出神,這時雙面空廊響起一陣熟悉又令人生畏的聲音。

我擡眼看去,她單單走來,我腦海裏就閃過小時候太後委托她管教處罰我時的各種場景,如噩夢一般。

她走近來對我行了個禮,盈盈笑道:公主醒了。

我回之一笑:本宮剛剛還在怨,是哪位高官姑姑,到了公主府,連本宮都不先見一見?原來是錦時姑姑啊。

她從容應答:奴婢來時瞧着公主正在休息,不敢打擾,想着先完成太後交代的任務,替公主整肅一下公主府,結果忙上忙下忘了時辰,公主不會怪罪奴婢吧?

我拿起一旁花架上的夾子,夾了些魚食投進缸裏,引得魚兒争相競食。

我悠閑地把夾子放回去,唇縫裏輕飄飄吐出兩個字:不會。

她絲毫不介意我散漫的态度,迫不及待地回頭指揮着身後的小厮,道:既然公主醒了,就把驸馬的東西搬進去吧。

我伸出手臂擋住去路,眼皮悻悻擡起,眸光狠戾:這是何意?錦時姑姑僭越了吧?

換了我身邊人也好,接管公主府也罷,我都可以不在乎,唯有這事踩到我底線了,而且根本沒商量的餘地。

她:奴婢也是奉命辦事,太後日夜憂心公主與驸馬的感情生活,盼望着公主早日生下一兒半女,特意囑咐奴婢上心此事,奴婢相信公主會諒解的。

又拿太後的命令壓我,我輕笑一聲,毫無退讓的意思:本宮要是不諒解呢?姑姑會怎麽做?

她朝兩邊的丫鬟示意了下,讓她們上前拉開我。

她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無比熟悉,她說:公主不要讓奴婢們難做。

一個狗奴才被尊稱一聲姑姑就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我偏要逆着她來,我倒要看看哪個狗奴才敢碰我?

我與她們僵持不下,丫鬟躊躇不前,她們看看我,又看看錦時,最後硬着頭皮走過來,把我拉到一旁去了。

簡直欺人太甚,如今這個公主做成了階下囚!

我氣到爆炸,咬牙看着他們把劉棠钰的東西一件一件搬進我的寝殿。

劉棠钰不是想住這裏嗎?好啊,全給他住,我走!

20

我憤然離開杏南殿,吼住要跟來的丫鬟,走時還不忘狠狠剜了錦時一眼,讓她給我記好了今天這筆仇。

錦時擡手制止了丫鬟的跟随,她淡定地對我行了個恭送禮,一臉您請便的嚣張勁兒。

我知道她那般有把握一定憋着壞,卻還是賭上一把,在公主府一陣暴走後,來到了公主府正門。

門崗上的侍衛們站得筆直,腰間挂着長刀,瞧見我來了,紛紛躬身請安。

我繼續向前走,施壓道:開門。

侍衛不敢碰我,向後退了幾步,道:錦時姑姑吩咐了,沒她的命令,誰都不能放您出去。

我抽了眼前侍衛的刀,刀尖指着他們的喉嚨:開門!

他們死守着門銷,一動不動,任由我威脅。

我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手腕一松,泛着冷光的刀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都是聽命于人,何必為難他們呢?

我百般說服自己不在意公主府的變動,最後還是忍不住在公主府逛上一圈,看都變了哪些東西。

結果每去一處,生氣一次。

我花了大價錢養在府上的漂亮樂師全被遣散了。

樂師坊的丫鬟:錦時姑姑說,驸馬琴技一絕,公主想聽,找驸馬就好。

我從街上撿回來的那個逗趣又流氣的說書人也被趕走了。

丫鬟:錦時姑姑說,公主身份尊貴,低俗不雅的市井故事實在污耳,不宜再聽。公主若是喜歡談古論今,驸馬博學多識,自是最佳人選。

我費盡心思搜羅的英俊侍衛全也全被替換成了一群醜陋的壯漢。

我看着府中的歪瓜裂棗,越逛越沒心情,一氣之下直接回了寝殿,連午飯也不打算吃,關上門就準備睡覺。

丫鬟伸手攔住我:錦時姑姑說,杏南殿的殿門一定要驸馬來了才可關。

我房門的關閉都由不得自己了?可笑!荒唐!

我握緊拳頭,甩袖憤憤而去,算她們絕!

劉棠钰不知是真忙,還是有點羞恥心不敢見我,又或者故意裝作不得已給我看,拖到很晚才來。

他來時已經收拾了一番,身着一襲白色衣裳,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溫柔的眉宇間夾雜着一絲難掩的疲憊,白皙的臉上泛着一層清冷的光。

我睜開半阖的雙目,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去內殿。

我:驸馬來了,你們可以退下了吧?

丫鬟執着道:錦時姑姑說,要看公主與驸馬躺下才行。

我站在榻前,雙目緊閉,氣她們固執死板,忍了又忍,最後幾乎用牙咬出了那個字:好。

劉棠钰在丫鬟的注視下,耳根紅着走進了內殿。

他掀開被子一角,僵硬地躺進來,手腳都不知如何安放。

丫鬟們也是聽命辦事,膽戰心驚完成任務後,趕緊放下床幔,剪了燈,匆忙退出去了。

黑暗中,劉棠钰先開了口,他無頭無腦地說了句對不起。

我不想理會他,賭氣般得側過身背向他,順帶把被子卷過去一些。

他估計挂不住面子,尴尬道:公主先睡吧,臣還有些事要處理。

我自然求之不得,待他一走,将整條被子嚴嚴實實地裹在了身上。

一陣稀疏響動後,他去了外殿。開始,我還能聽到紙張輕輕翻動的聲音,久了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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