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嘗
那剛剛她在裏面洗澡的時候,梅蘊和豈不是看的一清二楚?
鐘意漲紅了臉。
裏面梅蘊和的背影朦朦胧胧,就像是隔了一層薄紗,她甚至能夠看得到肌肉的輪廓……
啊啊啊啊,這是什麽鬼設計啊!
鐘意面紅耳赤地移開了視線,努力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忽略掉這一點。
嘩啦啦。
水聲依舊在響,鐘意拿着手機,盯着鎖屏畫面看了好久。
_(:з」∠)_
果然還是沒辦法忽略掉啊。
有時候,越是說服自己分散注意力,偏偏越是容易集中——
鐘意忍不住又偷瞄了衛生間一眼。
依舊只是個朦朦胧胧的影子,他似乎在打泡沫,鐘意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那款沐浴露的香氣,若有似無的,像是清晨樹葉上凝結的水珠。
不行,再想下去就是限制級的了。
鐘意深吸一口氣,不斷勸說自己,一定要淡定。
嗯,不就是和他在同一張床上休息嗎?各蓋各的被子,沒什麽大不了的。
水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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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睡袍的梅蘊和擦着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
因為身材高大,那浴袍不太合身,鐘意看慣了他西裝革履一本正經的模樣,如今看他,卻多了幾分慵懶……甚至還有點小性感。
鐘意的頭發還沒幹,發梢還滴着水,梅蘊和下意識地想起了新年,她在自己家留宿的那個晚上,也是濕漉漉的頭發,濕漉漉的一雙眼睛。
他一接近,鐘意就從床上蹦起來:“我去吹頭發。”
吹風機在衛生間裏,她匆匆進去,關上了門。
從衛生間裏看外面,依舊是那種磨砂的材質,什麽也看不出來。
鐘意一想到剛剛梅蘊和在外面也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就惱的恨不得撓自己。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吹的鐘意心情更差了。
她在裏面磨磨蹭蹭,耽誤了好久,把脖子都吹紅了,才往外走。
出去之後才發現,梅蘊和已經躺下了。
床很寬,目測至少一米八。他只占了個不大不小的位置,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
鐘意松了口氣。
他睡着了正好,也免去了尴尬。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窩了進去。
還好有兩床被子,鐘意心想。
她背對着梅蘊和,縮了縮身體,拿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梅蘊和那邊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床很軟,鐘意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下眼皮,就去會了周公。
大概因為下午在車上睡過了,鐘意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
她夢到了自己一個人在沙漠裏跋涉,天氣炎熱,綠洲就在前面兩三米的地方,而有雙手,牢牢地困住她的腳腕,鐘意壓根就過不去。腳下的泥土突然一松,鐘意直直地墜落下去——
她回到了自己曾經上過的小學。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她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忽然有個騎三輪車的、蓬頭垢面的老婆婆迎面過來了。
鐘意看不清她的臉,但突然察覺到了一陣惶恐——她拼命轉身,想要逃跑,可那個老太太突然就跳下車子,以不符合人類的速度沖了過來——
“啊!”
在那個老太太的手指掐到鐘意肩膀上的時候,她尖叫着從噩夢中驚醒。
黑暗中,有雙手摟了過來,她如同溺亡的人捉到救命稻草一般,抖着嗓子叫他:“梅蘊和。”
“我在。”
梅蘊和低聲說着,伸手撥開她額頭上因冷汗而浸濕的頭發:“怎麽,做噩夢了嗎?”
人從噩夢中醒來後會格外的脆弱,鐘意控制不住地抖——剛剛夢到的那一段太過真實,簡直像是真實發生的。
梅蘊和打開了小燈。
燈光刺眼,鐘意眯着眼睛,梅蘊和半坐起來,抱着她,笨拙地安慰:“都沒事了,別怕別怕。”
他顯然也是被驚醒的,聲音低醇,鐘意聽了,莫名地覺着安心。
她往梅蘊和的身上拱了拱,如同一個孩子,在尋求家長的幫助:“不知道為什麽,我夢到了個很兇的老太太,要抓我。”
原本梅蘊和在輕拍她的背,聽她說完話,手停了下來。
鐘意渾然不覺。
她緩了好久,才從那種驚懼中脫離出來;這時候才醒悟過來,現在自己和梅蘊和的姿勢有多麽……限制級。
若是平時倒還好,主要是現在兩人都穿着酒店裏提供的棉布睡衣,那種只有兩根系帶的,動作一大,就容易掙脫開。
梅蘊和的衣服已經被她弄散了,鐘意自己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更讓鐘意不知所措的時,她感受到了某種……不可忽視的東西。
而且存在感極強。
梅蘊和一句話也沒說。
他似乎無意掩飾。
房間裏彌漫着一種不可說的氣氛,鐘意的臉仍貼在梅蘊和的胸膛上,可她現在大氣都不敢出。
敵不動,我不動。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腦袋裏就出現了這麽一句話。
梅蘊和先動的手。
他的手搭到了鐘意的肩膀上,隔着睡衣,揉捏了一下,又移到她的臉上,順着她的下颌撫摸。
鐘意小聲地叫:“梅——”
剩下的話被他吞入肚中。
不同上次那個幹淨的吻,這個吻充滿了不可說的意味,鐘意的手抵在他胸口,像是毫無抵抗之力的幼兔。
梅蘊和終于不再保持君子風度了。
他眼睛的東西讓鐘意有些懼怕,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鐘意下意識地就去推拒他。
……
梅蘊和終于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
鐘意都快被吓哭了,眼睛紅紅地盯着他,滿滿的全是懼意。
梅蘊和給她攏好了衣服,聲音沙啞:“對不起。”
鐘意是真的被他吓住了。
她雖然知道遲早會走到這一步,到目前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而且,剛剛梅蘊和的表現,真的把她吓壞了。
她努力想沖他擠出個笑臉來:“我沒事,對不起……我剛剛有點害怕。”
梅蘊和皺了皺眉。
鐘意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變化。
她心裏惴惴不安。
梅蘊和會因為這件事情讨厭她嗎?話說回來,這的确也是她應該履行的義務……
只是,只是她暫時還沒準備好。
但這樣蒼白的理由,似乎毫無說服力。
梅蘊和已經下了床,他一言不發,在重新系剛才松開的衣帶。
鐘意突然有點慌,她有點害怕梅蘊和會因此生氣,身體比她的腦袋先做出了反應,她撲過去,手指顫抖地搭在他衣角上,卻不敢再往裏進一步:“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
梅蘊和抱起了她。
突然失去了支撐的東西,鐘意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肩膀上。
梅蘊和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俯下身,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早點睡吧。”
再沒有其他不規矩的動作。
被子一直蓋到鐘意的下巴,露出她一張
蒼白的、帶着淚痕的臉。
楚楚動人,總能挑起他心頭不好的想法。
鐘意有些遲疑:“你……”
“不用強迫自己,”梅蘊和溫和地說,與剛才判若兩人,“不喜歡就告訴我,我會耐心等你。我之前說過,不想你受委屈,你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來讨好或者順從別人,哪怕對象是我。”
“好。”
“別只說好,”梅蘊和無奈地笑,給她掖了掖被子,“你也該學着拒絕別人,比如說剛才。”
……她明明拒絕了呀,但事實證明,壓根就沒有用啊。
梅蘊和關掉了燈,在她身旁躺下:“晚安。”
“晚安。”
鐘意今晚睡的并不安穩,迷迷糊糊的,她感覺到有人在撫摸她的臉,那種觸感十分真實,但眼皮不聽使喚,怎麽也睜不開。
她還聽到了梅蘊和的一聲低哼。
……
不過醒來後的鐘意,把昨晚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梅蘊和已經收拾好起床了。
她換衣服的時候,他自覺出去,避免了尴尬。
經過了昨晚的事情,兩人之間的關系,産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
梅蘊和依舊那麽無微不至,而鐘意潛意識裏,已經不再把他當做是高嶺之花了。
畢竟,昨天她差點就摘下了這朵花。
或者說,被花摘。
QAQ
辦理退房的時候,鐘意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待,聽見了兩個經過的客房小妹竊竊私語。
“你說老板定價這麽高,能有幾個人過來住啊……”
“是啊,昨天入住率那麽低,也不知道老板會不會虧本。”
……
兩個客服小妹聊着天走遠了,剩下偷聽了一耳朵的鐘意,一臉懵逼。
梅蘊和不是說房間已經訂滿了嗎?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難道是被梅蘊和給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