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彥君從來沒有把婚姻這件事當做是天大的事,娶誰都一樣,如果家裏覺得需要他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他也無妨。
富二代圈裏大多都是這樣,和誰結婚根本無所謂,他們照樣可以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沈彥君一直以來也是這樣的思維。
可是他喜歡的女人想要他的婚姻。
楊絨看着男生的側臉,依舊是那般俊秀,熟悉的睫毛和眼睛,只要眨巴眨巴就進到了她心裏。
她沒想到賀朝會來。
剛才那個定位是發給了賀朝嗎。
“那個男人是誰?”賀朝冰着一張臉,她戀愛了?她竟然戀愛了!賀朝氣得胸悶。
“沒誰。”
賀朝對這個答案顯然不信,剛才他分明看到那個男人抱住了她。這種親密的姿勢,以男人的直覺,他們可能連床都上過了。
“不說是嗎,那我問思姐。”賀朝伸手就要拿手機。
楊絨現在不想聽到楊思的聲音,剛才她不明就裏就扇了她一巴掌,現在還疼呢。
“調劑品。”
“什麽?”賀朝不懂,什麽調劑品。
“留學乏味生活的調劑品。”在她對賀朝思念至深,惡語相向後一時的放縱,她道德準線的新低,沈彥君,她在英國的炮友。
“你和他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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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賀朝得到答案,把手機扔到一旁。
“回國了還糾纏什麽,早點斷清楚。”賀朝在紅燈前停下,看着副駕駛的楊絨。
“斷清楚了,就在剛剛。你不是看見了?”剛撒完謊的楊絨說話聲音很小,不知道為什麽賀朝問她時仿佛是正宮娘娘,她沒由來的心虛。
“聽人說,你當制片了?下部戲去哪拍。”賀朝問她。
“不知道呢。”她還沒接活兒。
“你也算進圈了,應該能體諒我當初的不容易。”
楊絨看了眼現在他的車,是保時捷跑車,體諒他的不容易?哦,對,前程大好,光開錢路,自然不容易,而她自然而然就被扔在他前進的路上。
“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吧。”
賀朝沒聽,直接開到他的小區,他換了保密性極高的房子,不會再被拍到。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楊絨扒着門不下車。
“我前一周就睡了十幾個小時,現在沒精力再送你回去,你在我家睡一晚,明天自己打車走。”
這是什麽爛借口,“我現在也可以自己打車走。”
賀朝把人拉出來,關了車門,聲音雖然疲憊卻帶着笑,“你走得了麽你。”
楊絨見他眼睛确實猩紅,像是工作了很久,但精力明明很充沛,拉着她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到了家,賀朝翻翻找找,扔給她一件睡衣,舊的。
這是她之前留在以前公寓的睡衣。
“我去洗澡了。”賀朝剛才拿鑰匙已經把門給反鎖了,這裏是二十二樓,她出不去的。
楊思來電話了,被楊絨按掉,她又發來微信,楊絨直接把手機關了。
楊絨不知怎的,可能是松了根弦,在沙發上就睡着了,再醒過來時,已經換了睡衣,被賀朝抱在懷裏。
賀朝睡得很熟,手搭在她的腰上,一只腿也壓在她的身上,像樹懶抱樹緊緊抱着她。
這是她提分手後,他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楊絨的思緒紛飛,眼前的男生是她青春裏最美好的夢,那場戀愛她從未後悔過。
她工作的這一個月以來,遭人非議,受人冷眼,解決工作難題,夜深人靜想起賀朝,他當時應該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吧。
那個時候他們都太不成熟了,根本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只能順着經紀公司的決定,分開。
可是如今呢,賀朝當紅,經紀公司捧在手心的藝人,而她也有了工作經驗,更加成熟,他們如果要重新開始,能不能走下去。
她是這樣想,但賀朝這一年來有那麽多的女孩圍繞着他,身邊不乏白富美,他對她還有感情麽?
無數個問題,她不知道。
楊絨一頭紮進賀朝的懷抱裏,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不求未來,但為今朝。
**
楊絨剛成年的夏天考上了北京的某個211高校,還沒踏入大學,就遇見了讓她驚豔的男生。
張愛玲有句話,當初驚豔完完全全是世面見得少。
可楊絨夏天過後上了學,才發現見多了世面,回頭看還是那人最吸引人。
但幸好,賀朝是她的男朋友啊。
楊絨讀大一,賀朝大二,楊絨剛進學生會當小幹事,幹勁兒十足,每天為同學服務,賀朝已經過了那個階段,大二開始參加一些選秀節目,刷履歷,刷人臉,積累人脈。
彼時楊絨的朋友圈迅速擴展,每天有忙不完的學生會、社團活動,可是賀朝簽了公司,每天下了課就是公司練功房,公司打算打造男團,只要五個人,練功房裏十幾個男孩突然之間成了競争對手。
男孩間的勾心鬥角從來不比女孩少。
賀朝和楊絨的戀愛突然成了其他男孩挾制賀朝的資本。賀朝越來越沉默寡言。
賀朝在一次楊絨拒絕他出來看電影後,意識到,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和你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同時,最糟糕的是那個女孩她跟其他人也同樣又許多共同話題。楊絨的生活豐富多彩,而他那個時候只有她。
賀朝開始參加節目,最好成績是100進50,在大二下才有一個節目進到了前十,但因為公司當時的資金都投在了影視項目上,在這類的單人選秀一分錢都不想投資,賀朝進了決賽圈刷了個眼緣就被淘汰了。
楊絨第一次進酒吧就是為了找賀朝,DJ音樂震耳欲聾,楊絨找到人把他拉出來,才幾分鐘身上沾了一身的煙酒,那味道惡心得她想吐。
賀朝抱緊她,“絨絨,我覺得我好失敗。我什麽都做不好,我最擅長的音樂在別人眼裏不過是小兒科。”
賀朝充滿了自我否定,一次失敗他可以接受,但這幾個音樂節目他次次都失敗了,他注定是個loser。
“我問過我姐了,她說高層打算選你進男團,比賽輸了沒什麽的,你還是可以出道的。”
楊絨在酒吧門口抱緊他,“你是最棒的,有的時候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得到成功的,它還需要機會、賞識、環境這些東西。而且你沒發現嗎,你一直在進步啊。這次是第十诶,超級厲害!”
賀朝喜歡她眼中迷戀自己的樣子,他的自卑好像被她的崇拜彌補了一番。
“寶寶,我好困。”賀朝說道。
“走吧,送你回家,下次不許喝這麽多了。”賀朝因為要創作練歌所以在外面租了一套小房子,“時間不早啦,我送你回去就得回宿舍。”
賀朝哪那麽容易讓她回去,到了公寓又是說胃疼,又是要吐,“我晚上要是又要吐,萬一卡在嗓子裏,窒息了怎麽辦?你明早就要來給親夫收屍了。”
楊絨給他揉胃,“可是我住哪啊。”這房子就是一個開間,連客廳都沒有。”
“我睡地上,你睡床,好不好,我把我的床讓給你。”賀朝見她面露難色,“你之前也在這兒睡過午覺的呀。”
賀朝委屈巴巴的,“我又不會幹嘛。”
洗過澡,賀朝清醒了許多,躺在鋪了毯子的地上,謀劃着等會怎麽攻略另一半邊床。
等楊絨洗完出來,賀朝卻已經睡着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黎明,天蒙蒙亮,日光清涼如水,藍色被橙色稀釋,濃墨重彩的白粥要來了。
楊絨的“大”字睡姿占了一多半的床,賀朝抱着自己的毛毯站在床邊,想着哪塊地方能容下他一米八三的個頭。
盯了半個小時,楊絨一個翻身,留出一片空地,賀朝趕緊占據了那塊來之不易的地方。
楊絨的生理鐘定時響起,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被人抱着,揉着眼睛,發現賀朝早已醒了。
“早。”賀朝的下巴擱在她的腦袋頂上,語調裏是沒睡醒的慵懶低沉。
身體也随着思想蘇醒過來,楊絨不好意思地發現自己沒穿內衣。
“咳咳,我那個,衣服,我穿下。”
賀朝長臂撈過她的那堆衣服,“哪件,這個?還是……”
賀朝看見她粉色的小內衣,耳朵蹭的紅了。
楊絨啪的打在他的胳膊上,搶過自己的內衣。
“幹嘛打我,我又沒看。”賀朝表示自己很委屈,皺着整張臉,垂着一雙狗狗眼。
“轉過去啦,我要換衣服。”
楊絨的手腕被握着,動彈不得,“你幹嘛,賀朝。”
第一次的快樂與痛苦并存。
楊絨感覺自己太疼了,喊得大聲,整個房間都是她的聲音。
過了會房門被人砰砰地敲,“小聲點,大早上的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兩個人蓋住被子,在被子裏偷偷笑,楊絨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彎彎,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哦。”
“我是壞人,該我道歉。”賀朝拉過被子捂住楊絨的小腦袋。
兩人在被子不止在蠢笑什麽,以致于雙雙誤了早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