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意漸盛,繁花似錦的時節,楊絨的工作也進到了正軌。

只是劇組開機儀式那天出現了件不大不小膈應她的事情。

演員席位中出現了那個雨夜送景河回酒店的女藝人,楊絨後來才知曉她的名字,萬眉。

楊絨記得先前确定的演員列表裏是沒有這個名字的,這個萬眉是個空降兵。

開機第一天的的工作是非常忙碌的,楊絨腳不離地處理各項事情,但她每次往景河那邊看,都可以看到萬眉在景河的一側,一整天楊絨忙碌又心神不寧,走路還摔了一跤,把腿給磕破了。

晚上景河給她換藥,“怎麽這麽不小心。”

無暇的皮膚上多了個血淋淋的傷口。

楊絨踹了他一腳,“那個萬眉怎麽回事,我記得她可沒來試鏡。”

景河一愣,捏住她的腳,邊揉邊說:“王總塞進來的,帶了五千萬的投資。”

“我怎麽不記得這事,王總的投資咱們倆不是一起去談的麽?”楊絨記憶分明,那晚她和賀朝挑明,關系破裂。

“後來說的。”景河去拿劇本,“我怕你不高興,又去找王總談判,就沒說。”

“适時的妥協可以讓我們的工作提前。”

人已經安排了角色,合同應該也簽了,沒法退了。

但楊絨就是悶着一口氣。

這個劇依舊是古裝劇,在橫店的明清宮苑拍攝,行話說的沒錯,入了橫店,起碼三五年走不出橫店影視城,就在金華的這個山溝溝裏拍來拍去,飛來飛去。

拍攝過了兩個月,楊絨幾乎沒接觸過外界,全憑手機了解這個世界的變化,她覺得自己的事業那麽廣闊,可卻像身陷囹圄,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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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絨曾經接到過沈彥君的電話,是從海外打來的,跨洋電話很貴,但沈彥君似乎是覺得話費不是錢,一通電話楊絨經歷了威脅階段、利誘階段、懇求階段、放狠話階段,挂了電話她的手機就沒費了。

過了十幾分鐘,她的手機上收來一條移動短信,話費充值52000,沈彥君給她沖了五萬多。

簡直神經病。

楊絨打算把這個手機號用到老死。

早晨楊絨在一家沙縣小吃喝馄饨,旁邊的一桌坐着幾個小女生,叽叽喳喳,單反放在桌上,脖子上挂着華為Pro,拍攝神器,追星必備。

追星族、站姐、私生,楊絨不知道怎麽稱呼這些跟她年紀相仿的小姐姐。

“我聽黃牛說,哥哥昨晚就入住景光酒店了。我們今天去蹲一定可以蹲到,他晚上喜歡夜跑的。”

“哥哥已經好幾個月沒休息了,行程超級滿,昨天拍完雜志就飛來杭州,然後又坐車過來,不知道是今天進組還是明天。”

“聽說下周要官宣一個藍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官宣我們再宣傳,不然又要被溜餅。”

楊絨聽她們聊天覺得好玩,吃完最後一顆馄饨,走到門口。

“工作室發照片了,啊啊啊啊,賀朝殺我!哥哥真帥!”

賀朝?!

楊絨的腦子裏的炸彈突如其來被引爆了,思緒被炸得紛飛。

他來橫店了。

他接了古裝劇,他從來沒拍過古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不看古裝劇,他覺得跪來跪去是封建糟粕。

他為什麽來,難不成是為了她。

那幾個妹妹應該是後來入的粉圈,喜歡賀朝,但不認得她。

要知道楊絨的照片在賀朝早年的大粉圈裏人手一份,準确地說人人得而誅之。

楊絨此刻五味雜陳,到了劇組,景河給了她一大杯菊花茶,“天熱了,別上火。”

楊絨拿着那杯菊花茶,腦子裏冒出了四個字:朝三暮四。

她甩甩頭,試圖把賀朝從她的頭腦裏甩出去。

劇組都知道長相清純堪比女藝人的制片人,是景河的女朋友,所以一般沒人敢招惹她。

除了萬眉,這兩個月似乎是跟她杠上了似的,見面就陰陽怪調。

一個是投資商走後門塞進來的女演員,一個是導演的正牌女友制片人,兩個都不敢得罪,旁人見她們倆撞見就躲得遠遠的,免得戰火燒身。

“菊花茶呀。我也喜歡的。”萬眉瞧着楊絨手裏的透明玻璃杯,有些嫉妒。

體貼溫柔的男人一直是珍稀動物。

“喜歡不一定能擁有,繼續喜歡吧。”楊絨今天沒心情跟她杠來杠去,說完就打算走。

“□□味這麽大,大早上的吃槍藥啦。”萬眉上完了妝,攔住她的去路。

“讓我猜猜,是誰大清早惹到我們的制片人了。”

萬眉的嘴角帶着嘲諷,“莫不是旁邊劇組的男主角,诶,我之前聽說一個八卦,你和賀朝交往過,是真的嗎?”

楊絨抿着嘴唇,這是她生氣的征兆,“這和你有關系嗎?”

“萬小姐,你二十八歲了,還在拍女三,這劇組的女一號才二十三歲,你覺得你把心思都放在這種事情上,你這輩子還有當女主角的機會嗎?”

“你什麽意思!”萬眉被戳到痛腳,眉梢倒豎。

“沒什麽意思,賀朝也好,景河也好,我楊絨拿得起也放得下。”

楊絨甩下怒氣沖冠的萬眉走了。

當天晚上有場城樓煙花的戲,光是審批就廢了很大的功夫,這一場戲花去不少預算,但拍攝效果很好。

楊絨和幕後團隊站在一起欣賞煙花,橫店的夜景還是很原生态的,漫天星星,璀璨煙火,讓人心曠神怡。

大夜戲拍完,景河拉着楊絨往暗處走。

“幹嘛,我困死了。”楊絨滿臉倦意。

兩人走到一處定點,楊絨看着這标記,像是劇組的手筆。

景河拍了拍手,四周煙花從地上盛開,包圍他們。

“剩了點煙花,喜歡嗎?”

璀璨奪目的煙花綻放在她的周圍,楊絨怕被煙花的火星濺到鑽進景河的懷抱。

他的浪漫總是別出心裁。

“公器私用,罰款啊。”楊絨捶在景河的胸膛。

“嗯,尊敬的制片人,我認罰。”景河抱着她,“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你這算求婚嗎?”楊絨問,“這樣就求婚啦,也沒個戒指。”

“這次不算,就當彩排。下次一定置辦齊全了。”景河笑吟吟地說。

楊絨被景河扔到床上的時候心裏一直在思考的一個問題,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三十了,怎麽精力這麽充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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