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周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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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豪華轎車依次駛進郊外的一家高爾夫俱樂部。
綠茵茵的草地上，宋啓新用力的揮了一杆之後，轉身走向正在琢磨球路的杜闵行身旁＂這打球就跟追女人一樣，你認真了，成績自然就好。＂他瞥一眼坐在遠處涼傘下的白麗，揮揮手，給了她一個飛吻。＂愛情這玩意兒真是太美妙了。＂
杜闵行笑笑，樣子淡然＂既然這樣，什麽時候結婚？或者說什麽時候離婚？＂他并攏雙腿，躬腰45度準備擊球。
宋啓新立刻閉上嘴。只片刻又滔滔不絕＂你呢？什麽時候結婚？＂
＂半年以後。＂杜闵行重重一揮，眼神随着白色的小球飄遠＂那個女人太難纏，我不想浩浩臨走之前還傷心。＂
＂半年那麽久，你不怕穆雨跑了？現在的女孩子可都是很實際的。＂
＂不會。那丫頭十八歲就跟着我，我自己帶大的女朋友我心裏有數。＂杜闵行拄着球杆自信滿滿＂再說撒出去讓她認識認識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男人。也有好處。這樣她才會知道我對她的愛有多難得。＂
＂會更愛你？＂宋啓新搖搖頭，撇撇嘴＂我看不見得。愛情是需要保鮮的。＂
＂一直很新鮮啊。＂杜闵行神色微變，沒有繼續争辯。
＂oh，birdie！＂熟識的球童開着高爾夫球車過來，一聲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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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76997基地。
楊凱幹練果斷的交待好星期天團部的值班工作。駕着車快速出了基地大院。
先去了一趟恒基百貨的優の良品旗艦店，買如久愛吃的零食。這已經成了他每個周末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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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小姐早已和他相熟＂楊先生要不要嘗嘗這個玉米粟，是新到的。＂
＂好。＂他走到收銀臺，掏出錢包準備付賬。
＂做你女朋友真是幸福！＂店員一臉羨慕。
楊凱的手忽然停了停，想了想＂把這些每樣再來一份。＂
＂好的。＂店員自是喜不自勝，連忙去備貨。
買完東西，楊凱回家洗了個澡，換好衣服。
＂喲，兒子，收拾這麽帥要去哪兒啊？＂爸爸在探過頭，好奇地打量着他。
＂去醫院看如久啊。＂楊凱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哦。看如久怎麽這麽高興？＂爸爸的眼神依然詫異＂我還以為你媽又給你安排了相親呢？＂
＂別提那事了，忒惡心人了。爸，我看以後，再有這事兒您替我去吧。＂楊凱打趣父親＂反正現在的女孩子不看歲數，只看這個。＂楊凱撚撚手指，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胡鬧。＂楊爸白他一眼，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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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我花店。
＂穆雨，今天是周末，我有好幾份花要送，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回店裏，你一個人注意一點。＂出門前，蔣蕭不放心的叮囑我。
＂知道了。＂我把一大盆鈴蘭花搬出去，放在花架上擺好。
外面陽光明媚，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我擡起手臂，眯起眼睛，望望藍天白雲，心情豁然開朗。
＂嘀......嘀.......！＂對面馬路響起喇叭。望過去，＂她哥＂在擺手。
＂你怎麽來了？＂我紮着圍裙，帶着塑膠手套，跑過去。
＂我怎麽不能來？＂他讪笑，幫我拿下粘在臉上的一小片花葉。
＂進去坐吧。＂我禮節性的客套。
＂好。＂他轉身打開車門，從後座上拿下兩大包東西，和我進了花店。
＂是什麽啊？＂我看着零食，明知故問。肚子裏的饞蟲蠢蠢欲動。
＂哦，剛剛一個朋友落在車上的。＂他看似不經意的回答。
進了店裏，我為他倒了茶，有客人進來，我忙着招呼。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身＂穆雨，你先忙，我還要去醫院，有事打電話。＂
＂好的，好的。＂同時應付三個客人的我忙的不可開交，連頭都沒顧得上擡一下。
傍晚時分，店裏終于靜下來。收拾衛生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桌上那兩大包零食。
于是只好在下班之後，叫了出租車去醫院。
＂你還在醫院麽？＂坐上車，我撥了他的電話號碼。
＂在啊。不過馬上就.......＂出租車駛進隧道，手機沒了信號。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心情很好，想來一定是如久的病有了起色。
我拎着零食走進病房，如久高興地叫起來＂穆雨！＂
＂是啊＂我把東西扔到桌子上＂你哥呢？＂
＂才離開啊。＂如久盯着我＂你這是幹嘛呀？＂
＂你哥落在我們店裏的，你幫我還給他吧。＂
如久盯着零食笑起來＂還給他不如還給我，這一定是買給我的。＂
我順着她的目光在床頭櫃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兩袋東西＂那不更好，省得麻煩了。＂
我們同時笑起來。
＂我哥總是想把我吃胖。＂如久打開一袋，在裏面發現一張紙條：給夜裏不睡覺的小豬！＂
＂你哥對你真好！＂我心裏一陣羨慕。
＂是啊。＂如久感動的有些哽咽了。＂連我這幾天失眠，他都知道。＂
出了醫院，我被如久的幸福沖擊的有些失落，所以早早回了家。
楊凱等在樓下。靠在車上抽煙。
＂去哪裏啦？＂見到我，他熄滅煙蒂嘻嘻的笑着踱過來＂電話怎麽突然打不通了？＂
＂去醫院找你呀，糊裏糊塗的，把東西丢了都不知道。＂
楊凱一怔＂什麽東西？＂
＂那兩大包零食啊。如久說是你給她買的，就直接還給她了。＂
＂你沒看裏面的字條麽？＂楊凱轉轉身體，表情有些無奈。
＂看到啦。和如久一起看到的。怎麽了？＂我沒好氣地說。怪他害我下班跑那麽遠，弄得晚飯都沒得吃。＂如久很感動，還哭了呢。＂
＂那不是給她的。＂楊凱崩潰的抹了一把臉＂她那副樣子，哪點像豬？＂
＂那誰像豬啊？＂我轉過頭不解地看着他。
楊凱沉吟片刻，指指自己＂我。＂
我愣愣的望了他一會兒，笑起來＂真有自知之明。＂
楊凱剜了我一眼，走過來牽起我的手＂餓了吧？走，帶你吃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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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馄饨店，是上海一間百年老號。隸屬于凱悅飲食集團。
＂好吃，好吃。＂我抱着大瓷碗吃得大汗淋漓。＂我最喜歡吃這家的三鮮馄饨了。＂我一面啧啧稱贊，一面被燙的呲牙咧嘴。
＂慢點，別燙着。＂他坐在對面，抽煙等我。
＂嗯，知道了。＂我嘴上答應，手裏的勺子卻依然不含糊。
楊凱叫來服務員，要來一個空碗，盛出一半的馄饨＂這樣涼得快一些。＂
一大碗馄饨下肚後，整個人立刻有了精神。擡手一揮叫來服務生＂買單。＂
卻沒有得到回應。擡起頭，發現經理，店長全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哦，我想起來了，蔣蕭說過的，你是財主家的小少爺。＂我手指指着他，側過臉，眯着眼，一副要揭他老底的樣子。
＂是我媽媽的店，我純屬狗仗人勢。＂他腼腆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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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你這人還挺低調的。＂走在大街上，我真心的誇贊他。
＂喲，原來在你眼裏我還有優點呀？＂楊凱一副吃驚的模樣。＂可真不容易＂
＂當然了，我什麽時候說你沒優點了。你那麽善良，照顧如久那麽多年，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我轉過身，倒着走路和他面對面。＂不過話說回來，能當你妹妹可真幸福。＂
楊凱笑笑，拽過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我停下來望着他。
他低下頭，湊到我耳畔＂做我老婆更幸福。＂
＂切，老婆哪有妹妹好。＂我撇撇嘴＂老婆還要給你生孩子。＂
他大笑起來。＂林穆雨，我現在給你個機會，你想做我什麽？＂
＂妹妹。＂我尖叫。
＂也好。＂他想了想，之後很自然的牽起我的手＂叫聲哥。＂
＂哥。＂我沖着他，放軟聲音。
他驀的一下停住腳步，捂住胸口。臉色瞬間紫青。
＂你怎麽了？＂我吓得不輕，連忙扶住他。
＂沒事。＂他擺擺手，扶着路邊的欄杆蹲下。＂可能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
幾分鐘之後，他臉色恢複如常，站起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再叫一聲。＂
我見他真的沒事了，一塊石頭落了地＂哥。＂
＂哎呀。＂他又捂着了心口，蹲了下去。
＂你到底怎麽了？＂我急得大叫＂你不是裝的吧？＂
他沒有回答。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
＂我們去醫院吧。＂我拉起他。
＂不用，已經沒事了。＂他一把拽過我，緊緊摟在了懷裏。
＂你幹什麽？放開我！＂我用力掙紮，卻掙不脫。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心髒病人不能做劇烈運動。＂他鉗住我的手臂耍起了無賴。
我動不了絲毫，只好讓他抱着。
很久之後，他放開我，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眉目帶笑，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我有些難為情，一把推開他，大步流星的離開。
＂诶，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呀？＂他在我後面大聲喊＂讓男人占了便宜怎麽連個說法也不要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