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

海天酒店。

大堂內,跟我來海南的一行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作一團。

見我走進來,不知誰喊了一聲"杜太太回來了。"大家一起奔過來。

其中的小江舉着手機,激動的熱淚盈眶"您可回來了。"

我抱歉地笑了笑,眼睛無意間掃到他手機上未撥出去的號碼:110。

"回房間吧,我累了。"我輕輕地說了一句,徑自走向電梯。

"杜太太,這邊請。"經過總臺聽見有人殷勤的招呼。

以為叫我,所以停住腳步,欠過身,大跌眼鏡。上任杜太太孟向雪正帶着杜少爺随着行李生向我這邊走過來。

我的前任依然優雅端莊,風韻猶存,通身上下CHANEL。小杜少爺依然頑皮,手裏拿着那把讓我心有餘悸的高壓水槍。

一年半之前,他就是用這把水槍在豪邦集團的年會上把我的白色晚裝弄的精濕,讓我曲線必露,狼狽不堪。我忍無可忍,當衆揍了他的屁股,沒有用力,他卻躺在地上大哭不止,杜闵行鐵青着臉第一次向我發了火,對我滴水的頭發和瑟瑟發抖卻視而不見。我一怒之下,憤然離席。搬出他為我買的別墅,回了奶奶家。

事後雖然他一再打電話道歉說自己太沖動,沒有照顧我的感受,可我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分手。

此時此刻,這個小魔王又拿着他的武器出現在這裏,不用說,我也能猜到來者不善。

想到這兒,我不由加快腳步,快速竄進了電梯。

這間酒店是豪邦集團在三亞的數間酒店之一。半年前剛剛投入使用。設施,管理,服務都是國際一流。

上了頂層,進了杜闵行的專用套房,我囑咐小江帶着大家去吃飯休息,不用再陪我。他卻執意不肯"董事長還沒來電話呢,我們不敢下班。"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手機撥給杜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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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寶寶。"嘈雜的背景下,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嗯。"我輕輕的應了一聲。不知為什麽,每次他這麽叫我,心裏都會萬般別扭。也許這個稱呼放在別的情侶身上,會甜,會萌,但是放在我們身上,怎麽聽都像在叫寵物狗。

"那個......."我掃了小江一眼,略微沉吟,拿着電話走向露臺"小江他們可以休息了吧?"

"老吳,幾點了?"電話那端,他問向身邊的人,看來他一直在忙。

我也下意識的看了看表,時針指向晚上十一點。

"都這麽晚了,當然可以休息了。"他隔着電話笑起來"他們是你的人,你說的算啊。"

"可是沒接到你的電話,他們不敢休息!"我的聲音忽然變冷,為了他在北京,還能控制我的一切。

"你怎麽了?"敏感的個性讓他躲過吵鬧的人聲,放低聲音悄悄問我。

"沒什麽。"想到這麽晚,他還在開會,我忍下來。"只是一個人在這裏心情不好,很想你。"

果然,他笑起來"傻丫頭,忙過這幾天,我馬上飛到你身邊,到時你別嫌煩就行。"

我這個人向來好哄,只要一句好話,心裏馬上甜起來"怎麽會?哪一次不是求你多留一會兒,再留一會兒。"想起這些年的日子,我鼻子一酸,話語有些走了調。

對方靜默,似是感動。半晌之後,聲音很柔很柔的說"知道你心裏有我,乖,我多熬兩個通宵,争取後天早晨就出現在你面前。"

我抽抽鼻涕,笑嗔"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和一只熊貓拍婚紗照。"

"可是變熊貓可以早點見到你啊?"

"見到我又有什麽用,我要一只熊貓來幹嘛?"我咯咯的笑起來。"這麽久都等了,不在乎這兩天了,你趕緊去睡覺。"我故作嚴肅命令他。

"遵命。"他應聲,大笑。

挂了電話,心情好了不少。帶着笑意,走回房間。才看到小江居然還等在那裏。

一時內疚到死,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細心。

回過神,連忙讓他去休息,又告訴他第二天我會在酒店休息睡覺,讓他們不要打擾。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安心的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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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門鈴狂響。

摘下眼罩,跳下床,準備去和門外的人拼命。"誰呀,想死啊!"兩只手費力的拽開厚重的對開門。頓時愣住。

門外一個英俊的男人,優雅的笑着。

片刻之後,我癟着嘴,沁着眼淚,慢走兩步,又突然加快速度一躍而起。他動作娴熟地抱起我。我兩條腿盤着他的腰,手臂摟着他的脖子"大壞蛋。你怎麽回來了?"

"想小壞蛋了呗。"他笑着,吻吻我的額頭。抱着我坐到沙發上"讓我看看我的小姑娘曬黑沒有?"

"才來一天,怎麽會黑?"想起昨天的事,我轉過身偷偷吐吐舌頭。

"那是什麽怪表情?"他轉過我的臉頰,忍俊不已"海棠灣好玩麽?"

"啊??"我呲牙咧嘴,紅了臉龐"你知道啦?"

他挑着眉毛,點點頭"不然你以為小江他們為什麽十一點了還不敢去休息?"

"那個......"我從他腿上下來,坐好。"我和楊凱是在我們分手時認識的......咳.....咳.....!"

"別咳嗽,繼續!"他沉下臉。

"我還相過兩次親。"我耷下肩膀,頭低到膝蓋上,聲音像被秋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別說那些,我只想知道你和那個叫楊凱的事。"他翹起二郎腿,做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必須給我個解釋!!"

"我們......也沒什麽啦.....!只牽過手,親.......親......"我掰着手指,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我只是想如果我跟他可以的話.......我就能忘了你了。"

"哈哈......"終于,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發覺上當,我站起來瞪眼。"還不是因為你,都是你逼的。"我忽然放聲大哭。

他走過來,從後面環住我,輕輕摩挲我的臉頰"好了,都是我不好。"

我擋開他的手,仍然抽泣。

他微笑裏帶着一絲無奈,轉過我的肩膀"還愛我麽?"

"當......當然了。"哭泣讓我的話斷斷續續。

"這就足夠了。"他擦幹我的淚,吻吻我的唇,攬在懷裏摟緊。

"讨厭。"我摟着他的脖子,尋着他的嘴唇。小貓一樣在他懷裏拱着。

他抱起我,上了床,雖然只是點到為止的親近,卻仍然甜蜜的讓人難以忘懷。

"我看看小豬嘴呢......."他吻上來。"還有我的小蜜桃,小腳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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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我們待在房間裏膩着沒出門。

這在我們相識,相戀的這幾年裏真是太少見了 。

可他仍然要忙公事。我也就只能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當然偶爾也會搗亂。實在無聊就在房間裏跑來跑去。

套房有兩間卧室,他住一間,我住一間。露臺是貫穿互通的。這種結構遍布杜闵行在豪邦集團每家酒店的專屬套房。只為了帶我出差方便。

沒有嗨揪,不是因為我們保守。而是......

開始時,他覺得我年齡太小。到後來,他覺得有些東西對他來說很美好,他想留到新婚之夜。不辜負我的青春和他自己多年的守望。

于是,每次纏綿,他都會在緊要關頭控制住自己。這點我真的很佩服。倒是我,經常會在夜裏跑到他床上,賴着和他相擁而眠。

"睡吧,丫頭。"他常常拍拍我的頭,吻吻我的頭發。身體中間部分卻離我很遠。

"晚安,老爸。"我常常暗笑着摟過他的腰,兩腿盤住,不讓他動。

所以,有這種情況發生時,我一般都睡的異常香甜,他一般都徹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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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吃晚飯的時候,他終于忙完。

我把他推進浴室,遞給他一套情侶裝"換上。"

他隔着門縫,為難的看着我。

"哎呀,你就穿上嘛,很好看的。這裏的情侶都這樣穿的。"我一急,跺起了腳。

他讪笑一下,沒再說什麽,關起門,洗澡。

半個鐘頭後,他出來。我們手牽着手走到酒店大堂。

從走進電梯開始,就不停的有人和他恭敬的打招呼。他只微微點頭,并不說話。跟平日裏平易近人的風範大相徑庭。以往,杜闵行到了下屬企業,越是基層的員工,他的态度越是親切。看來今天一定是覺得自己這身衣服不着調,不好意思和大家打招呼。

我心知肚明,卻不以為然,只裝着糊塗,自顧自曬着幸福,開心的神魂颠倒。

"去外面吃吧。"他環顧一周後,俯下身,貼近我耳畔。聲音很小的說。

"不去,就在這裏吃。"我拖着他的手臂,下颚支在他的肩膀上耍賴。

"好吧。"耐不過我的死纏爛打,他終于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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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酒店的日本料理遠近聞名。

我拖着他剛走進去,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童聲"爸爸。"

我下意識的手一抖,被他抓緊。

"哎喲,兒子!"他轉過身,燦爛一笑,一只手臂抱起小魔王,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寶貝兒,想死爸爸了。"

"我也想你。"小魔王摟緊杜闵行的脖子,這一刻小家夥兒的眼神裏倒是情真意切。

"浩浩,快下來,別讓爸爸抱。"孟向雪走過來,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爸爸會累的。"

"沒事,小孩子能有多重。"杜闵行表情淡淡的。

"你們......這是來吃飯?"孟向雪望向我,言行舉止一貫大方得體。

"嗯。"我微笑點頭。極力表現自己的友好。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浩浩也非要吵着吃日本菜。"孟向雪站在我們身邊,撫撫趴在杜闵行懷裏浩浩的圓腦袋。

我和杜闵行都沒有說話,大家一時僵在了原地。

"那就一起吧。"幾分鐘之後,我擠出一絲微笑。

"好吧。"孟向雪嘆口氣,勉為其難的樣子讓我在心裏罵娘。"浩浩,快謝謝姐姐。"

小魔王轉過頭瞪我一眼。手臂仍然緊緊摟着杜闵行的脖子。

"浩浩不許沒禮貌,快謝謝姐姐。"孟向雪佯作生氣,實則卻是在挑事兒。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看出她的目的,我連忙拒絕。"我們快進去吧,浩浩一定餓了。"我挽過杜闵行,故意靠在他肩膀上,向孟向雪秀親近。

孟向雪不露聲色的走到我們前面。

進入包間坐定。杜闵行沉着臉一邊點菜一邊對孟向雪說"你怎麽讓浩浩叫穆雨姐姐,應該叫阿姨才對。"

"對呀,看我,真是心粗。"孟向雪做恍然大悟狀"穆雨不要見怪哦。"

"不會的。"我忍着心裏的厭煩,和她客套。只盼着快點吃完這頓飯。

還好,這個時間吃飯的客人不多,上菜很快。

"浩浩,給穆雨阿姨夾菜啊。"孟向雪對小魔王使了一個眼色。

深受孟向雪言傳身教的小魔王會意,夾起一塊生魚片在調料盤裏蘸了蘸,放進我的食碟,很乖地說"穆雨阿姨吃菜。"

我自然知道不會有什麽好果子等着我,但是杜闵行在,又是浩浩夾的菜,直接拒絕也不好。于是,轉了轉眼珠,我把生魚片遞進杜闵行的嘴裏"孩子的一片心,你先嘗嘗吧。"

杜闵行沒來得及拒絕,就被剛入口蘸了很多芥末的生魚片嗆的定住了,他梗着脖子大張着嘴像是要打哈欠一般,眼眶裏噙滿了淚。

孟向雪微笑的摟過浩浩"傻兒子,你芥末蘸得太多了。"

我一面讓杜闵行喝水,一面拍着他的脊背。

十分鐘後,杜闵行擰在起的五官才舒展開來,長出一口氣。實在不忍心看他這副樣子,我只好謊稱身體不舒服起身告辭,回房間等他。

沒多久他就會回來了。

見我躺在床上,過來哄我。我笑着轉過身,躍上他的身體。

他一愣"喲,這是幹嘛?不是生氣了麽?"

"沒生氣。"我捧着他的臉狠狠啄了一口"我要和你生孩子。"

他笑起來"我被芥末嗆的到現在還頭疼,生出的孩子不得一臉芥末綠呀。"

我哈哈大笑,和他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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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另一個樓層裏,希文優雅地抽着煙,聽着馬三兒彙報情況。

"他們下了飛機,就直接去了猴島,要明晚才能回來。"

希文吐出一個煙圈"我不管那些,我只要證據,有了這個,我才能分光那個王八蛋的財産。"

"您放心,我們偵探社的服務宗旨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馬三兒一臉假笑,打着保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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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文對面的房間裏。

姜雲飛也在和雇主商量事情。

"海棠灣今明兩天都封鎖,我找了熟人,後天會有當地的村民進去送菜,我們可以跟着進去。"

"好!"玉曉媽媽搖着蒲扇一躍而起"拿到證據前,先去鬧一鬧,出出這口惡氣也好。"說完又轉向玉曉"閨女,診斷書呢?"

玉曉悻悻的從包裏拿出B超和尿樣化驗單"在這兒呢。"

玉曉媽媽拿在手裏"哼,有了這個,看他還敢不娶你!"接着又湊到女兒身邊,小聲詢問"是他的種吧?"

玉曉撇撇嘴,小聲嘀咕"我怎麽知道。我也拿不準。"

一旁的姜雲飛看得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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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背着旅行包的蔣蕭被猴島上的治安巡邏員抓住,帶到了治安崗亭。

"說,為什麽要爬樹。"治安員義正言辭,一副階級鬥争的表情。

"看.......看猴看得太投入了.......!"蔣蕭耷拉着腦袋,一副罪該萬死的模樣。

"在這簽字,接受處罰。"治安員遞給他本次爬樹事件的處理單:罰款五百,掃地三天。

蔣蕭無奈,只好接受。心裏暗罵宋啓新,帶白麗去什麽地方不好,非要來這種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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