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三)

清晨的海風,和煦溫柔,鹹濕中帶着一絲暧昧的味道。

"豬,我愛你。"楊凱俯在我身上,輕輕地吻着。

"我也愛你。"我摩挲着他結實柔韌的身體喃喃自語。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和諧。

"穆穆......穆穆......!"白麗推我"快醒醒,你幹嘛哪?"

"嘿嘿,讨厭,小眼睛。"

"林穆雨,你他娘的催命似的把姑奶奶叫回來,就是讓我看你發騷啊?"白麗猛踹了我一腳。

"啊!"我一聲尖叫從床上一躍而起。

擦擦嘴邊的口水,向她吼。"怎麽了嘛?"

"你說怎麽了?低頭看看你自己。"白麗咧着嘴,往死瞪我一眼。

低下頭,一,絲,不挂。"操!"我狼狽不堪的拽過床單圍好,奔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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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那個傻大兵喜歡你喽?"吃完早餐,白麗坐在椅子上夾着煙卷,打聽着楊凱的事。

"他才不傻,可帥呢。"我拿着向服務員要來的特號垃圾袋收拾着和楊凱有關的一切。"這些零食還是很久以前他給我買的呢,沒吃完,帶到海南來發了黴,真是可惜。"

"那你愛他麽?"白麗包打聽的本性,被我激發的淋漓盡致。

"不愛。"我把一棵好澆仙人掌扔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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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抽完煙,她開始給自己的兩只腳丫子塗指甲油。

"當然是真的。"我反映強烈的駁斥"我只愛老杜,這輩子愛,上輩子愛,下輩子還愛!"

"愛就愛嘛,發什麽火呀?"白麗被我的樣子驚到。

"沒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應該懷疑我的愛情。"垃圾袋裏的東西越裝越多,我有點沮喪。短短兩個月,一沒注意,這家夥竟然占據了我這麽大的空間。

"就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才要提醒你,讓你弄清楚一些事。"她起身過來,摟着我,拍拍肩膀。

"弄什麽啊,我和杜闵行年紀相差那麽大,沒有愛情,怎麽可能維持這麽多年。再說我最讨厭對愛情不專一的人,死都不會做那種口是心非的事。"我拿着Johnny Mathis<Wonderful Wonderful>的CD定在那裏,遲遲不忍放進垃圾袋。

"那就放進去啊,一了百了嘛。"白麗搶過CD扔進垃圾袋。

"那首歌真的很好聽。"我心裏莫名的一陣難過。

"你不用去看看老宋呀?他現在可是水深火熱。"我嘆口氣,岔開話題。

"看什麽看呀,人家夫妻談判,我這個名義上的小三湊什麽熱鬧呀,難道讓我坐在旁邊給他們做記錄?"提起這件事,白麗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昨晚,他們從猴島回來,剛進酒店大堂,就被希文抓了個正着,白麗對我說,當時場面不是一般的火爆,誰也不會想到,分居了十年的夫妻吵起架來還會那麽幹勁兒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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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另一端的豪華套房內。

希文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宋啓新義憤填膺,氣急敗壞。

"你他媽的想折磨我到什麽時候?"他指着希文破口大罵,身上的沙灘裝已經被撕的稀巴爛"我他媽平生閱女人無數,就是沒見過你這樣的。"

"你放屁,你個色狼,變态,性,亢,進。"希文歇斯底裏的跳起來。

"我變态?你還好意思說我變态?親一口跟欠你債似的,做一次跟他媽要你命似的,有你這麽做老婆的麽?"宋啓新委屈的癟着嘴"好不容易答應一次了,我得洗八遍澡,中間還得換三次床單,最可惡的是,每脫一件衣服,你都得起來疊好,放平,連雙襪子你都不放過,折騰來折騰去,好好的人都得變成廢物。這日子是人過的麽?你還敢說我變态?"宋啓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地面。

希文愣愣的望着他,忽然放聲大哭。"我崇尚的是精神上的戀愛。"

"精神個屁,你他媽的就是精神病!"宋啓新繼續摔着東西"你不是要離婚麽?不是想分光我的錢麽?給你,都給你,只要你不再出現,要什麽都行。我宋啓新就是變成要飯的,也不想再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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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房間裏。

姜雲飛用自以為是的高姿态走進去。

"怎麽樣?什麽時候帶我們進去?"玉曉媽媽心急如焚的問。

"這項計劃恐怕得擱淺了。"姜雲飛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你女兒前男友的那個團搬到了南海艦隊警備區,那地方可是軍事禁區。私闖軍事禁區是犯法的,被抓到那可是要判刑的。"

"那照片呢?玉曉媽媽接着問。"你搞到沒有?"

"老太太稍安勿躁。"姜雲飛拿過照片遞給她。

母女倆腦袋湊在一處,争相看着照片"這怎麽還有個孩子呀?"之前在時間廚房和我交過手的娘倆自然認得出來照片上的人不是我,面面相觑之後一起撲向姜雲飛"你個混蛋,你他媽的弄錯了。"

半個小時後,姜雲飛被撓了個滿臉花 。他走出房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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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和蔣蕭還有白白去了三亞的酒吧街。這條街上最出名的Bar是中國城,名字既土又暧昧。

中國城裏,外國人比中國人還要多。尤其是俄羅斯人。他們酒量特好,能歌善舞。有了他們,自然就有了伏特加,大列巴和紅肉香腸。

他們中的一些人喜歡悠然地坐在吧臺前看bar tender玩弄酒瓶,另一些則不安份的左顧右盼尋找着自己的豔遇。

舞池邊上幾個打扮冷豔的中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着那些春心蕩漾,蠢蠢欲動的老外。

伏特加屬于烈酒範疇,類似于咱們中國的二鍋頭。喝之前打上氣,随便用什麽東西蓋住杯口,然後在桌子上用力一蹲,酒力立刻可以提高十倍。

我們要了一整瓶,又要了骰子,一邊喝一邊玩起說真話游戲。游戲規則就一個字:快!只有快,才能預防說謊編故事。

石頭剪子布之後,白麗先坐莊。擲了一圈後,還是白麗贏。

"穆穆先說"她快速指了我一下。"第一次和閨蜜掰交是什麽時候?什麽原因?"

我速度極快的回答"高三總複習,本來我們都喜歡胡夏,她水性楊花,劈腿俞灏明。"

"你。"白麗指指蔣蕭,頭都沒擡一下。

"大一,他在我的床單上搓香港腳,而且欠錢不還。"蔣蕭繞口令一樣的回答。然後和我同時指向白麗"你。"

"初中二年級,她搞到A,片,沒叫我一起。"白麗沒等我們問完,就脫口而出。看來對這件事依然記憶猶新。

一輪下來,我的速度最慢,只好喝酒。

此時,旁邊桌上來了一對小情侶。男孩兒的星條旗短褲說明了他的國籍。兩人熱烈擁吻。女孩兒說"我愛你。"男孩說"我也愛你,你是我的性幻想。"

三個人一臉豔慕,同時回過頭。白麗拍了一下桌子,再問蔣蕭"你的性幻想。

蔣蕭的回答還是那樣快"你!"

"穆穆!"白麗又指我。

"老杜。"我也搶答。

"喝酒。"白麗拿過篩盅,又把她的酒杯遞給我"說謊,罰酒雙倍。"

"我哪有啊......."我忿忿不平,剛要起身辯解。被白麗別有意味的眼神擋回來。

"算了,大人不見小人過。"我叨叨咕咕的仰頭把兩杯酒都幹了下去。喝醉也比被人當衆宣揚春夢好。

"你。"我們又一起問她。

"永遠的貝克漢姆。"她沉着臉,神情鄭重其事。

"切!"蔣蕭不屑的撇撇嘴。

"你第一次什麽時候?"第三輪開始,問題越來越尖銳。

"高二。"到底是男人,蔣蕭的心理素質還是比我好。

"你.......?"

"大概.....快了......"

"算了,你這個問題省略吧。"白麗用一副看恐龍的表情掃了我一眼"不過酒還得喝。"

"好吧,喝就喝。"我氣悶,又連幹了兩杯。

蔣蕭和白麗平時都比我酒量好,他們喝了兩杯,我不知死活的喝了五杯。

爛醉如泥轉眼即到,我趴在桌子上醉眼迷離。"點首歌,白白給我點首歌聽聽。"

"聽什麽啊?"白麗怕我弄髒她的衣服,身子一躲,我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還好被蔣蕭一把扶住。

"就那首啊。"

"哪首啊?"白麗點了一支煙,回頭再次問我,卻發現已經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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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幽幽醒來。發現躺在杜闵行的懷裏。

"醒了?"他吻吻我的額頭,輕輕一笑。

"嗯。"我有些難堪。杜闵行這個人雖說在商業領域屬于超前人物,但骨子裏卻很傳統,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這個樣子。

"我沒想到那個酒會那麽烈。"我摟緊他,往他懷裏又拱了拱。

他沒說話,顯然看出了我的抱歉"要喝杯茶麽?"

"不用。這樣抱着最好。"我眯着眼睛,腿盤住他的。"我愛你!"

"我更愛你。永遠!"

"想問你件事 "睡了一覺,我舒服了一些,醒來又看到他,心情自然不錯。

"說。"他微閉着雙眼,養神,一只手在我脊背上摩挲。

"我今天和白麗去偷聽,聽到宋啓新說他和他老婆嗨揪之前要洗八次澡"我趴在他耳邊哈着熱氣,聲音小小的。"為什麽是八次呢?"

"事前兩次,正式開始前兩次,事後再兩次。"他睜開眼睛,掐掐我的臉笑起來。

"哦!"我鼓着腮幫子,若有所思。

"在想什麽?"他摟着我,翻身俯上來。

"在想宋啓新在浴室裏洗澡的衰樣子。"我哈哈大笑,杜闵行咬我一下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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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時候,海棠灣方向響起密集的汽笛聲。應該是東南兩海的艦隊起航了。我捂住耳朵,轉身緊緊抱住杜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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