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四）
碧海藍天的鳳凰島。
我和杜闵行穿着禮服，對着鏡頭擺着各種造型。
＂look here！＂好天氣讓攝影師Vincent也頗有感覺。
他是法國＜前沿＞雜志的首席。和宋啓新是好朋友。受我之托，宋啓新游說了他整整一周，他才肯來中國為我們拍婚紗照。
＂oh，yes！＂Vincent輕盈的挪動着步伐，長焦短焦不停的轉換＂nice！＂
下一組鏡頭，杜闵行只按事先安排好的，坐在礁石上，所有變化都要靠我一個人換姿勢來完成。
＂老男人的劣勢顯現出來了。＂拍攝間隙，白麗遞給我水杯。
我喝了幾口，最後一口含在嘴裏，怎麽也咽不下去。漱漱口，吐在地上。一旁的化妝和服裝圍着我敬業的忙活着。
＂你別搞錯，杜闵行比宋啓新還小兩歲呢。＂我還擊。
＂可是看起來比宋啓新老啊。＂白麗坐在裝道具的面包車打開的後車廂上，晃蕩着兩條腿。
我哼了一聲＂那叫穩重。這個年紀的男人這點很重要。＂
＂我們老宋那是童心未泯。＂白麗一張利嘴，遠近聞名。
＂花心未泯還差不多。＂為了老杜，我超常發揮。＂能把＜忐忑＞唱的惟妙惟肖的男人，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家老宋是二逼呗。＂白麗飛身蹦下來，惱了。
＂我可沒這麽說。＂我笑起來，拖着婚紗回了拍攝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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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組鏡頭開始。
杜闵行坐在礁石上劈開兩條腿，我站在他的兩腿間，靠在礁石上。
＂你和白麗在吵什麽？＂按要求，他的下颚抵在我的頭頂。
＂還說呢，都是因為你們兩個臭男人。！我抓過他的手輕輕咬了一下＂我們在争論你們兩個誰更年輕。＂
＂你們這些女人呀，明明是因為争強好勝互相拌嘴，偏偏拿我們男人當話題，真是不講道理。＂他低下頭吻我的頭發。
＂你別沒良心啊，為了你，我可是連好朋友都得罪了。＂
他笑起來＂好啦，好啦，領你的情就是了。＂
＂Action。＂Vincent話音響起，我們同時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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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有人也在拍照。
＂天藍藍，海藍藍，把穩舵升起帆。風大浪大不呀不說難，礁多灘多不呀不說險。咱有龍的膽潮起潮落年年歲歲，日升月沉歲歲年年，還是天藍藍喽，還是海藍藍喽。＂
随着嘹亮振奮的軍歌，參加這次演習的艦艇作戰群徐徐向公海行進。
處于中間位置的上海艦上，士兵們穿着潔白的水手軍裝，整齊地站在甲板上。帽子上的飄帶随着海風不斷舞動。
隊伍前面，兩個年輕的海軍上尉軍官一身制服，挺拔偉岸的迎風伫立。在他們身旁，是一群剛剛坐着沖鋒舟上艦，準備為戰士們演出的海政歌舞團演員。
＂坐下！＂艦長武士航中氣十足的一聲令下。戰士們整齊劃一的盤腿坐到了甲板上。＂可以開始了吧？＂他回身悄悄問向身邊的楊凱。
＂随便。＂楊凱沉着臉，随便應着。他的前女友陳玉曉就是海政歌舞團的舞蹈演員，他們就是在像這樣的一次慰問演出中認識的，所以眼前的此情此景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記憶。
＂可以開始了。＂武艦長自讨沒趣，悻悻的對演出隊擺擺手。
演出隊長會意，開始。
第一個節目是三句半，表演者是一對孿生姐妹花。烈日下，她們英姿飒爽，滿面笑容，打着快板。
＂戰鬥警報響，海上練武忙，烈日當頭照，甲板直發燙；汗水曬不幹，勁頭使不完；打手旗，發燈光，練瞄準，把彈裝。海上投放防水席，電報房裏嘀噠響，電舵失靈操‘笨舵’，軍官機智演‘五防，馬達隆隆唱戰歌，永遠不怕風和浪。＂
＂你說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武士航湊到楊凱身邊嘻嘻的笑着。
他是海洋國防大學的博士生。年輕有為，英俊潇灑。畢業三年就被破格提拔為艦長。和楊凱既是同學又是戰友。
＂不知道。＂楊凱摘下白手套轉身快步離開了甲板＂我去機房看一下。＂
＂我跟你去。＂武士航又貼了冷屁股，也沒了興致，撅着嘴跟在楊凱身後。
＂幹什麽呢？＂兩個人進入機房，看到一個小戰士正在拿着一只銀白色的海星看。
小戰士被突如其來的檢查吓得面紅耳赤＂沒，沒幹什麽。＂
＂機房要地，竟敢走神兒。＂楊凱佯作怒相，一把奪過小戰士手裏的海星。轉身向武士航＂別說，還真漂亮。＂
武士航笑起來＂是啊，這是他在普吉島海灘上揀到的，有一對，那只送給了我。＂
楊凱眼珠一轉＂老武，今天沒什麽事，中午到我艙裏吃小竈吧。＂
＂那可不行，違反紀律。＂武士航忍着饞蟲，咽着口水拒絕。
＂不去拉倒。＂楊凱拿着海星出了機房，路過小戰士身邊＂這個沒收了。＂
武士航向周圍望望，緊随其後追出去＂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啊？＂
進了楊凱的船艙，他做賊一樣的關好門＂快拿出來吧，我現在就餓了。＂
楊凱不屑的瞪他一眼，拿出一些真空包裝的雞鴨肘子，扔到桌上之後，又拿出一瓶茅臺。
武士航拍案而起＂好你個姓楊的，你還敢往我的軍艦上帶酒。＂他奪過酒瓶，咬開瓶蓋，仰頭喝了兩口。＂哈.........咝.......好酒。＂
整整一下午，一個人喝了一整瓶茅臺的武士航躺在楊凱的水手床上呼呼大睡。
楊凱拿着相機，對着他一頓神拍。＂不抓着你點把柄，這一個月我怎麽過。＂
＂讨厭，壞蛋。＂武士航打了一聲呼嚕，吧唧着嘴轉過身。
＂nice！＂楊凱對着他的關鍵部位大拍特拍。
傍晚，武士航醒來。看到照片，悔之晚矣。拍着大腿咒罵楊凱的同時感嘆＂一失足成千古恨！＂
楊凱要挾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他手裏的另一只銀色海星。
入夜，楊凱睡不着，趴在甲板的圍欄上，看着兩只一模一樣的海星傻笑。他剛剛在上面刻了字，一顆是：楊凱！楊凱的！另一顆是：林穆雨！林穆雨的！
合起來就是楊凱的林穆雨，林穆雨的楊凱。
男女之間原來真有味道。就好比現在的他，一聞到林穆雨身上那股類似小嬰兒身上的奶香，就想上去吻她。而且從那些貌似強迫的吻裏，他能感覺到穆雨并不是無動于衷的。所以，以他的個性，他是一定要争取的。至于杜闵行，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在他的世界觀中，這種老少配，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更何況杜闵行離婚不離家，時至今日還跟前妻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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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一天，人困馬乏。
回到酒店，宋啓新貼心的叫好一桌子菜，坐在露天餐廳等我們。
＂你可真能鬧騰，就在這裏的沙灘拍幾張不也挺好麽？＂宋啓新遞給杜闵行一支煙，望着他被海風吹的變了色的臉，有些埋怨的掃了我一眼。
我回瞪他一眼，遞給杜闵行一條幹淨的濕毛巾，又蹲下身親他一下＂我回房間拿T恤給你換。＂
杜闵行一邊擦着一邊掐掐我的臉＂乖！＂
＂宋爹，你是我親爹，你能不能別得罪她了，小心人家不讓我們去參加婚禮。＂身後白麗小心翼翼地跟宋啓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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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我消了氣。也來了精神。
＂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去鳳凰島拍麽？＂我啃着一只螃蟹鉗當消遣。
那兩個人裝做沒聽見。不知是不敢搭茬還是不給我機會解釋。
＂為什麽啊？＂杜闵行笑笑，給了我一個臺階。
＂你們看.......！＂我指指不遠處的海灘。＂現在這個時間，還有不下三十對兒在拍着，這要放在白天，豈不是更多。本來在照片裏，看婚紗禮服就大同小異，再換上一樣的背景，是不是要跟PS的一樣啦。＂
＂還真是。＂白麗笑起來，點點頭＂就像好些年前，我爸和我媽有一張電腦做的模仿＜泰坦尼克＞船頭飛翔的婚紗照，那照片當時真是太流行了，我去十個同學家，有八個同學家的牆上都挂着。＂
＂是啊。我叔叔和嬸嬸也有一張。＂我也忍俊不已。＂要知道我叔叔有兩百多斤，那張大胖臉安在Jack身上，就好像＜西游記＞裏法力不夠，變形變到一半的豬八戒。自從看了那照片，我就沒再看過＜泰坦尼克＞！＂我咽下一口茶＂最逗的是我中學的體育老師，只P了自己，懷裏抱着的還是Rose。真是太悲催了。＂
＂嗯。那個畫面比那部電影都經典。＂杜闵行握過我的手也跟着笑起來。＂只要你喜歡，別說鳳凰島，就是月亮上我也會跟着去的。＂
我親他一口。歪頭躺在他的肩膀上。得意的氣宋啓新。
正說着，見小江老遠跑過來，汗流滿面，聲音顫抖。
＂董......董事長.......浩浩丢了......！＂
＂什麽！＂杜闵行推開我，嚯的站起來，臉色大變。險些摔倒的我也是一陣大驚。
作者有話要說：
elaine留言說現在有點亂。确實，現在是糾結期。因為從前世轉過來的嘛，幾章之後會雲淡風輕一陣子。林穆雨此時愛的還是老杜。一種近似于父女間的愛。當然楊凱對她也是有吸引力的，這個也正常。除了帥帥的外表和前世記憶裏淡淡的栀子花香，更多的是他每次出現帶來的笑容和陽光。大家都是女孩子，你們懂的。
祝大家端午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