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七)

清晨,杜闵行在Aimee的尖叫聲中醒來。

孟向雪領着浩浩站在床底,欣賞着他的睡态。

他揉揉太陽穴,嘆口氣"出去等我!"

杜闵行不緊不慢的走進浴室,洗了澡,穿好衣服。扔給坐在床上驚魂未定的Aimee一張自己秘書的名片"去找這個人,他會給你一套三居室。"說完夾着林穆雨的大照片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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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讓我在浩浩面前出醜的吧?"書房裏,他摟着兒子,翻着一本漫畫書。神情淡淡的問孟向雪。

"怎麽會呢?只是浩浩說想你了,我就帶他來了。"孟向雪也很從容。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杜闵行冷冷的問。

"複婚!"孟向雪斬釘截鐵的答。

杜闵行笑笑,為浩浩翻開新的一頁"那年全球次貸危機,我生意不順,公司經營狀況每況愈下,負債累累,你想都沒想就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這會兒虧你好意思提複婚!"

"當年是你遇到了林穆雨移情別戀,跟我有什麽關系!"孟向雪拿起桌上的照片,凝神望了望"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你還想她做什麽!"

"放下!"杜闵行"嚯"的站起來,大聲呵斥"你以為你背後搞的那些把戲我不知道麽?我只是看在浩浩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杜闵行指着孟向雪的鼻子,少有的發了怒"你以為你逼走了林穆雨,我就會和你複婚?你做夢!"他拿起搭在椅背上西裝,從孟向雪手裏搶走照片,快步離開了別墅。

孟向雪摟過浩浩走到窗前,平靜的望着杜闵行的背影,嘴角閃過絕不善罷甘休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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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嘹亮的汽笛聲中,五星紅旗和八一軍旗迎風招展,上海艦啓航離開軍港,出訪東南亞。

楊凱一身軍裝,筆直的和武士航站在艦首,莊嚴的向岸上敬着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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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身左側兩海裏左右,跟着的三艘補給艦,說明這次航行的時間會很久。

駛進公海,楊凱轉身回了船艙,他想趁着手機還有信號,給某人發條短信。

短短的幾個字,他修了又改,改了又修,最後終于寫好:老婆,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我已經離開上海了,暫時不會給你添堵了,你回來吧!

可是發送時,才發現僅存的一個信號,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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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久躺在病床上,拿着搖控器,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視屏幕。

新聞上說:上海艦這次出訪要三個月之後才回來。

她抿抿嘴,心裏不是滋味,因為楊凱這次出海沒有和她告別,這是她記憶裏唯一的一次。

她認為,這一切一定是因為林穆雨。那個她每天在心裏詛咒發願一萬次不得好死的女人。

響起敲門聲,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捂着鼻子走了進來。

"怎麽了?"如久冷冷的問。

"春天到了,花粉過敏。"男人的語氣裏沒有任何感情。

"巴厘島可是遍地鮮花。"如久瞪他一眼,扔給他一沓錢。"事成之後,我會把尾款打給你!"

"小問題,不會耽誤正事的。"男人接過錢,放進口袋"不過我要多加二十萬,這件事太冒險,如果被楊少知道,我會沒命的。"

"只要事情辦的幹淨利索,少不了你的!"

"你這女人還真夠狠,拿着你表哥的錢去殺他老婆!"男人戲虐的笑笑。

"滾出去!"談完事情,如久不想再跟他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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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巴厘島。

"晚上我們去吃龍蝦吧?"清早,蔣蕭一身PRADA休閑裝坐在旅館的廊子下,潇灑的抽着煙。

我和白麗面面相觑,看鬼一樣看着他。

兩天來,我們一直在懷疑這家夥中了彩票。

"為什麽穿這個牌子?"我喝着果汁,打量他"不适合你,你不夠酷,穿這個牌子不搭。"

"爺願意!"他學着某人翹起二郎腿,拿着報紙翻看,整個姿勢不倫不類。

我崩潰的轉過頭。白麗沉着臉湊到我耳邊"知道我為什麽不跟他在一塊了吧?一個男人,如果你都不能仰視他,欣賞他,那是很痛苦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理解,理解!"

吃過早飯,白麗和蔣蕭去潛水。我留在旅館裏。

看了一會書,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又不想浪費外面的陽光沙灘,于是洗了個澡,決定去劃玻璃船。

打開門,遇見對門的房客,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冷冷的掃了我一眼之後,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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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雨小姐!"經過院子時,被老板娘叫住。

"hello,張太太!"我笑着停下腳步,回身從樹上摘下一朵木棉花戴在耳後,巴厘島上遍地是這種花,此時正是盛開的旺季,花朵最大,最豔麗。

"這是我用木棉花做的香囊,戴在身上,比香水好用!"張太把一個類似荷包的東西戴在我的脖子上。

我放在鼻下嗅了嗅"真的好香诶。"

"當然啦,這是用最好的花朵上頭道花粉做的,是我先生親自采的,香味可以保持一個月呢。"

"謝謝!"我開心的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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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海上有微風,船不是很好控制,我戴着花,奮力的劃着船槳。

出發時,船塢的老板問我要木漿還是玻璃槳,我覺的玻璃船配木頭槳太有才,就選了玻璃槳,

淺海是一個五彩缤紛的世界,生物沐浴在光亮溫暖的海水中、異彩紛呈。奇妙的小魚成群的漫游在絢麗的珊瑚叢中,奇異可愛的貝類、海星、水母以及各種顏色的海草,在波浪湧動下翩翩起舞。

我停下船,趴在船舷上,定睛欣賞。

此時,陽光投射在寧靜的海底,仿佛是透過光譜被曲折分析的光線一般,美不勝收。連海底的岩石、草木、貝殼和珊瑚,也都染上了陽光的七彩,令人驚訝。

忽然,玻璃船開始猛烈晃動,我反應極快的抽回身,握緊船槳,向後望去,一個身着潛水服的人正想弄翻我的船。

我立刻抱着船槳匍匐在船底,增加船的重量。果然搖晃開始減輕。趁着短暫的間歇,我一躍而起,将船槳在船舷上敲碎,撲到船尾,用盡所有力氣,混亂的紮下去,那個人慢慢放開手,不一會兒一股殷紅湧了上來。我自己也被碎玻璃劃傷了手臂。

确認他受了重傷,我回身在玻璃船的座椅下找到備用的塑料船槳,快速劃向岸邊。

來的時候是逆風,回去時就是順風,所以船很快就到了岸上。

捂着受傷的手臂,我踉跄跑上沙灘,躲在樹後,等着那個人上岸。這裏是個小海灣,只有一面沙灘,他別無選擇。

果然,十分鐘後,一個人滿身是血的一邊脫着潛水服,一面往岸上走。

我望望不遠處駛來的兩輛旅行團大巴,料定他不敢把我怎麽樣,于是迎上去。大喝一聲。"站住!"

他見了我微微一怔,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有膽子在這裏等他。

我也愣住,他就是那個住在我對面房間的刀疤臉。

"你想殺我?"此時我的心被憤怒沖擊的狂跳不已。

他眯着眼睛,看我一會兒,旋即冷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我逼向他。這一刻,我反倒平靜下來,語氣鎮定,從容不迫。

"我說了,不知道你再說什麽!"他閃過我,快步要走!

"不準走!"我拽住他"我要報警!"

他瞪起眼睛,從衣服裏側掏出一把匕首,逼在我的腹部"你敢報警,大家同歸于盡!"

我停下,但仍然沒有松開抓着他的手。一時我和刀疤臉僵持的站在沙灘上一動不動。

"來,來,大家走這邊!"剛剛那兩輛大巴上的游客在導游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地陪詫異的望望我們,跑過來,看看刀疤身上的血,又看看我"Can I help you?"

刀疤友好的對他笑笑"No, dont need.Thank you very much!"刀疤臉對着導游向我擺擺頭"We are only in the fight.........you know......women sometimes very troublesome!"

"yes!"導游了然的笑笑,微微擡起雙手"OK!"

人群走開,沙灘上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刀疤的眼裏開始露出兇光。"臭女人,老實點,我或許可以讓你多活兩天!"

"呸!"我向他臉上淬了一口。"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

他擡眼望望遠處依然回頭向我們打招呼的導游,一把揪起我的衣領"你最好別太嚣張!"

我剛要反駁,發現他的臉突然開始漲的通紅,慢慢變紫......"你........!"他扔掉匕首,雙手拽着潛水服的衣領,跪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氣......

我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的目瞪口呆"你怎麽回事!"我上前踹他一腳,他就勢倒在地上。

"你........!"他指着我脖子上的香囊。又指指路邊的公用電話亭"幫......幫我!"

我恍然大悟,知道他一定是花粉過敏。因為他此時的症狀和大學時,輔導員在學生會組織的急救知識普及課上講的一模一樣。

一直沒感到害怕的我此時竟變的心驚膽顫。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就幫你叫救護車!"

"如......久......!"

我的心緊緊揪在一起,閉上眼睛,幽然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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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奔向電話亭,沒有叫救護車,而是報了警,告訴他們想殺我的人,現在花粉過敏,有生命危險。讓他們帶着救護車一起過來。

接電話的女警微微停頓,随即快速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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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已是黃昏。

蔣蕭和白麗奔過來,抱住我。

"去吃龍蝦吧!"我深呼吸,閃過他們,自己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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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我得馬上回上海,我得反擊!"我拿着龍蝦鉗子,戳着盤子裏的食物。有人要殺你的感覺真是寒徹骨髓。

"那你打算怎麽辦?"白麗也是一愁莫展"總不能把那個病秧子從床上拽下來暴打一頓吧?"

"當然不能!"我嘆口氣,望向平靜的海面"那樣豈不是更襯了她的心!"

"陪我喝完這杯酒,我來幫你想辦法!"蔣蕭不知道在哪裏也剃了個林丹頭,笑嘻嘻的舉起酒杯敬我。

我舉起杯,和他相碰,一飲而盡。

"唉!真沒想到,楊凱那麽聰明,竟然養了一只狼!這點他可就不如我了!"蔣蕭放下杯子,感嘆。

白麗不屑一顧的白了蔣蕭一眼"楊凱當然不能跟你比,你是誰啊?大名鼎鼎的蔣摳門,金剛不壞之身,你能照顧誰呀,別說遠房表妹,就是給你親媽花錢,恐怕你都得算計算計!"

蔣蕭沒理白麗,對她的挖苦早已不以為然。只看着我的臉色替楊凱說好話"其實也不怪楊凱,他也不容易,是那個如久隐藏的太深。"

"你收了他多少好處,這樣替他說話!"白麗沒好氣的罵蔣蕭又轉向我"穆穆,跟他離!我支持你!"

"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你損不損呀?"蔣蕭撇撇嘴,小聲嘀咕。

"損不損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生氣!"白麗跺了一下腳"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嫁豬,嫁狗,都不能嫁給你們,本來穆穆和我是一樣的人,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可是你看看,自打她結了婚,眼睛裏整個就是一個撒哈拉大沙漠 !"

"有點常識沒?人家那是軍婚!楊凱不點頭,穆雨這輩子就得套牢!"蔣蕭諷刺白麗。

白麗拿下嘴上的煙,握起我的手"我怎麽把這茬兒忘了,那你怎麽辦啊?"

"沒什麽啊,我想好了,我不離了,非但不離,我還要和楊凱相親相愛的過下去!"我笑笑,接過白麗手上的煙抽了兩口,嗆的直咳嗽。"我算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止男人和女人,還有好人和壞人,正常人和不正常人,健康的和不健康的,神經的和不神經的。"

"什麽意思啊?"白麗費解。

"很簡單啊,我離了會有很多人比我死了都高興,反之,我不離呢?"我拍拍白麗的臉頰"親愛的,你是聰明人,如果是你,你選擇哪個?"

白麗想了想"不離!然後趁楊凱不在家給他戴頂綠帽子,好好出出這口惡氣!"

我想起那雙彎月牙兒,無奈的笑笑"傻瓜,離婚是一件事,感情是另一回事!暫時不離婚不代表我們的心還會在一起!"

白麗攬過我"寒心了吧?"

"不至于,只是我有什麽錯?不過是愛上他而已!"我起身走到秋千椅旁坐下"不過無論怎樣,我們都要開心,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對啊,從現在起,你們倆的任務就是快樂!"蔣蕭走過來推我蕩起來"餘下的事都交給我!"

"你?"白麗輕蔑的掃了他一眼。

"對,就是我!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他無厘頭的甩出一句話。

"什麽意思啊?"我和白麗同時問。

"沒.......沒什麽啦!"他不自然的笑笑,像是無意間洩漏了什麽秘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考試辛苦了,考的好不好都別放在心上,盡力就好!快樂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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