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旖旎

謝汀今天穿的十厘米細高跟。

這一腳如果踩下去,應辭許或許就有完美的理由來抵抗應弘泰的無理取鬧了。

——腳背粉碎性骨折。

周平立在應辭許身邊幾步遠,一眼掃見謝汀擡起的腳,他吓得猛然迸發出一聲高亢的雞叫,而後飛速竄了出去……

下一秒——

他愣愣地立在原地,嘴巴張的能吞下一頭牛。

應辭許本來攬在謝汀肩膀上的手臂迅速往下一滑,停在她腰間,五指并攏,輕輕一捏。

而後上臂發力,側身一提,他用單只手臂圈住謝汀的腰,将她牢牢地夾在了臂彎裏。

謝汀臉上報複的微笑還沒露出來,就覺得渾身一輕,身體猛地向上竄起,瞬間失重令她頭暈目眩。

那一剎那,本能令她迅速伸出雙臂,下意識手腳并用,以尋找離得最近的物體來支撐自己無法控制的身體。

周平的尖叫聲引得那邊圍着趙伊絢的人全都看了過來,何文放望到眼前的場景時,沒忍住一聲爆喝:“我操!”

謝汀樹袋熊一般挂在應辭許身上,兩手緊緊地圈在他肩背,嘴唇恰巧貼在他側頸,唇釉有些發黏,在他白到病态的皮膚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印痕,青紫色的血管緩緩纏繞在她瑰麗的、細巧的唇紋上。

她能感受到他微微泛涼的衣扣的輕輕觸碰,那冷意從脊椎直竄入腦,令她不自覺狠狠打了個哆嗦。

趙伊絢剛被人狼狽扶起,擡頭就看到這幅場景,她冷笑一聲,忍住摔出來的劇痛,堅強地繼續嘲諷:“謝汀,你還要不要臉?光天化日的你們知不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麽寫!”

從一個女明星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也太過于粗俗。

趙伊絢的經紀人氣的額頭冒煙,但趙伊絢脾氣臭有靠山,他惹不起,只得跺着腳拼命扯着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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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伊絢“啪”地甩開他的手,擡腳上去正要繼續開口,前面抱着謝汀的男人緩緩轉過了身。

趙伊絢未說出口的髒話一下子全都噎回了嗓子裏。

“應……應辭許?!”

謝汀這時渾身上下已經紅的冒煙了,她腦袋死死埋在應辭許頸窩裏,只想當場去世。

……這情景簡直噩夢重回,和游樂場那天的丢人不相上下,更何況,還是在趙伊絢面前!!她脆弱的小心肝兒實在是經不起摧殘了。

羞恥令她大腦短路,只想變身鴕鳥立刻逃離。她縮在應辭許身上,貼着他耳朵小聲催促:“快點帶着我走!!”

她今天身上的奶油味兒淡了很多,為了配合拍攝,用的香水裏帶着點性感的媚,說話時軟風熱乎乎地貼在他耳廓,那一霎那,應辭許攬在她腰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又即刻平息。

趙伊絢的怒罵聲這會兒也激不起她的鬥志了,謝汀只想逃。

應辭許緩緩轉身時,她心頭一喜,終于要走了麽?

然後,趙伊絢似乎驚訝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謝汀都不知道他叫什麽。

腎上腺素飙升是什麽感受,謝汀這一刻的熊熊怒火沖天而起。

即使這個狗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她這會兒正做他的貼身挂件,死乞白賴求着人家把她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料到,他和趙伊絢竟然認識,他們才是一國的?

……如果謝汀有看到應辭許優雅地伸腿絆倒趙伊絢的那一幕的話,她絕對只會為他鎮臂高呼興奮應援“哥哥好帥我好喜歡!!”

可惜沒有如果。

于是謝汀沒有遏制住被腎上腺素支配的身體,下意識在他脖子上尋找了一個最容易下嘴的地方,嗷地一聲——

咬了下去。

應辭許沒有注意到謝汀的小動作。

他單手輕輕松松地把她按在身上,微微垂眸看向狼狽不堪的趙伊絢。

趙伊絢此時的臉正漲得通紅。

她看了看此時背對着她的謝汀,以及那條橫亘在謝汀腰上的,屬于應辭許的手,一時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謝汀今天穿的衣服很清涼,淺色镂空蕾絲細細纏在她嫩白的腰上,因為應辭許用力過大的原因,她脆弱的肌膚上洇出斑駁紅痕,殷紅與潔白交錯出一副瑰麗的景象,令人幾乎難以直視。

……見了鬼了。

“應辭許?嗤。他牛逼個屁!”馮景然一邊死命地弄她,一邊帶着憤怒與嘲弄的話語再次萦繞在趙伊絢耳邊,“告訴你個公開的秘密,應辭許不舉,這麽多年,都他媽沒人見過他碰過女人,連男人也沒有,不是不行是什麽?狗東西,老子最起碼是真男人,搞過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就一太監,天天牛逼個什麽玩意兒!”

“你……你不是從來不碰女人的嗎……”

應辭許嘴角漸漸勾起一個嘲弄的笑,他目帶審視,挑剔地瞥了一眼趙伊絢,冷冷道:“如果你說的是類似于馮景然的女人的話,我确實不碰,畢竟……我有潔癖,嫌髒。”

趙伊絢臉色一下煞白,後面的話沖口而出:“那謝汀就幹淨了嗎!”

沒有回答,男人嘴唇微啓,不知又要說出什麽刻薄話,卻忽然被一聲痛嘶替代。

……謝汀在咬他?并且準頭滿分,正正咬在了喉結上。

“別……廢話了,”她一邊咬他,一邊氣的直哆嗦,“……快點走……”

應辭許咬肌緊繃一瞬,而後空着的那只手直直上去,一把鉗住了謝汀的下巴。

他毫不溫柔,謝汀被他捏的發痛,被迫微昂起臉,完全無法動彈。她快氣死了,忍不住腳尖一擡,照着他後腰又狠狠來了一腳。

……啧,真是個麻煩精。

應辭許任她踢打,巋然不動,只冷冷看着趙伊絢:“你說她嗎?她當然和你不一樣。”

咬痕深深,在這奇異的情景裏竟然顯出一絲絲暧昧,在場的所有人在聽到應辭許的名字之後就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個神秘的……只活在傳說中的男人。

見過他的人并不多,所有的采訪,他也從不會露臉。但即使只是聽到一個名字……也沒有人敢小觑他,更少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

……除了謝汀這個混不吝的。

“……她不是人。”一片屏息以待裏,他涼薄譏诮的,帶着輕笑的,壓抑着幾不可察的薄怒的聲音:“牙尖嘴利的,狗崽子一只。”

謝汀:“操!”

就知道這個玩意兒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還是那間茶室。

方才兩人靜坐喝茶的一地靜谧已一去不複返,仿佛被人嘩啦啦倒入一池子沸騰的岩漿,噼裏啪啦地向上跳動着紅色的焰火。

桌上放着一盆精致的插花。

謝汀這會兒可沒有欣賞美的興致,她伸手從裏面□□一大把,“啪”地一下甩到了應辭許身上:“為什麽!我一遇見你!就這麽倒黴!你!是!掃把星!嗎!”

應辭許兩腿交疊,雙手相抵放于膝上,倚在椅背上的姿态優雅又散漫。

如果忽略掉他頸上深深的齒痕、襯衣領口被蹭上的口紅印,以及背上被謝汀踹出來的幾道灰痕,這會兒的他活脫脫像個正在自家莊園裏閑适喝着下午茶的英國紳士。

對面雞冠子朝天的謝汀就顯得有些過于不合時宜。

可惜這會兒他的“紳士”範兒看在謝汀眼裏,只有兩個加大加粗的血紅大字在眼前閃回:裝逼!

一次埋胯一次盤腰,兩回都栽到了這個狗男人身上,謝汀氣的牙都快要咬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被全網嘲笑了一個月!到處都是我的沙雕視頻!我要鯊了你!!”

……當然知道,他每天都有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呢。

應辭許下巴微收,一個驕矜的姿态,眉梢卻揚起微妙的角度,頗有些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誇獎道:“自然知道,恭喜謝小姐最近事業紅火,蒸蒸日上。不知道我這個‘特別出演’,是不是也有資格分到你的一些演出費呢?畢竟我們配合默契。”

雲淡風輕裏氣死人不償命是應辭許的強項,被人一刺激就迅速上頭腦袋發昏,也是謝汀的一大特色。

她本來就氣的發抖的雞冠子更加充血了,怒而起身,一拍桌子,氣場強悍,十分牛逼:“你別欺人太甚!反正我的臉早已經丢光了,我要是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把視頻的男主角是大名鼎鼎的北城應家應辭許說出去,我看看網上會不會再熱鬧十分。”

“哦?”應辭許輕輕笑了,毫無溫度,“是麽?”

謝汀梗着脖子看他,一眼掃見他脖頸正中央她留下的那個齒痕。

室內幽暗,他一瞬不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齒痕深深,陡生暧昧。

不知為何,謝汀臉上熱意一點一點爬上來。

她別開眼,目光盯在被她□□過後丢在地上的一朵殘花,非常硬氣:“當然是!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啊!”

“很好。”應辭許滿意點頭,眉眼裏迅速略過一絲薄笑,“那我手裏的其他視頻,多方位個角度地還原游樂場事件場景,這一下就派得上用場了。”

“至于我的臉……我有本事剪掉一回,就有本事剪掉無數回。”

他身體放松,閑閑斜倚:“你覺得呢?謝小姐。”

謝汀:“……”

媽的!!!有錢有勢了不起啊?!!

……還真的是他娘的了不起。

謝汀屈辱讓步:“……你他媽什麽要求,有屁快放!”

應辭許優雅地攤了攤手,聲音裏一絲顯而易見的愉悅:“女孩子,說話不要太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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