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1初到長安
烈日當空,熾熱的太陽烤着大地,隔着鞋底都可以感受到地面蒸騰的熱氣,人與烤肉之間只差一包香料。經過數日長途跋涉,從幽州往西到河東,往南到函谷關再往西去,眼看過了這個村口,就能到長安城了。
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約莫十六、七左右的年紀,芙蓉如面柳如眉,有一雙晶亮的眸子,身邊跟着個同樣眉目清秀,身形嬌小的小厮,他收攏折扇輕嘆一聲:“總算快到了!”
旁人聽了頻頻回過頭來瞧,才從收起的折扇下看清他的面容,這說話聲細聲細氣的小公子哥,長得細皮嫩肉的,居然蓄了一臉絡腮胡子,衆人皆搖頭嘆息,轉回注意力在自己的吃食上。
感慨聲未落男子就被身邊的小厮推了一把,輕聲提醒道:“小(姐)……公子,你的聲音……”音量微弱得就連耳力好的大嬸們也難察覺。
小厮唇語般的提示男子立即意會到,眼珠咕溜咕溜轉了幾圈,伸手把下巴上那不服帖的胡子悄然按住,他輕咳幾聲壓低聲音道:“小二,請問從這裏到長安城還要多久?”
“不遠了,還有五裏路。”小二哥笑嘻嘻地過來,順帶遞上幾盤熟肉。
與此同時,這主仆二人并未察覺到有人牽走了他們的馬匹,剩下的五裏路硬是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城門下。
進了城看到什麽都是新鮮的,車如流水馬如龍,市集裏小販的攤位整齊劃一,分布街道兩側,鬧市的中心還有耍槍賣藝的。
那兩位蓄着絡腮胡子的少年也湊過去看了個熱鬧,旁人還真難分辨出她們是女兒身,誰知道薛家大小姐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到了長安城。這一次聖上推行女子入學,弘文學院被選為第一個試驗地點,消息傳遍全國,引起不少争議之聲,慕名而來的求學之人不計其數。薛嘉卉心想這一次真沒白吃苦,新奇的事物讓人應接不暇,幽州那片地兒的好玩的好吃的她早就玩膩了。
薛嘉卉已到了适婚年齡在媒人還沒把宅院門檻踏破前,正準備盤算如何逃婚悔婚,死皮賴臉在家多耗幾年的時候,她意外偷聽到爹爹與長安來的傳話人商量弘文學院的事。
前段時間有個長安的大官來提親,爹爹還未回應,誰知還能躲得了多久,與其嫁給完全不認識的官宦子弟,不如借求學的名義延緩幾年,讓爹爹知道她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還可以趁機去外面見識見識,女子入學是前所未有的創舉,她怎麽可以錯過如今全天下都在議論的熱鬧事呢。
幽州都督薛弋陽有三個兒子唯獨這麽個寶貝女兒,加之母親去世得早,被家人視為珍寶寵愛至極。父親原本不同意她來入學,但執拗不過這個小頑固,無奈之下與她約法三章,處處皆要低調行事。父親托人給學監帶了介紹函,請他代為照顧,薛嘉卉簡單收拾行裝就起程,第一次離家,薛家派了幾名家仆暗中保護。
嘿,什麽暗中保護,那是幾天前的事兒了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賣藝漢子的戲法更是讓人看得眼花缭亂,路人連連叫好。
“公子,我們還是別看了吧。”侍女雪娟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要走,自從薛嘉卉執意在半路上把幾個府上的家丁甩掉後,雪娟就打起十二注意力,小心謹慎,生怕哪裏出了差錯無法對老爺交差。這不,喝碗茶的功夫,馬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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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可是會一點功夫的,別看見人多就瞎緊張。”說着,薛嘉卉又往裏擠了擠,視線變好了些。
看到一半不知道誰喊了聲那邊有比武招親擂臺,那人繪聲繪色地向旁人講着:“我聽說啊,這大齡剩女路雲霏四年比武招親,從未有人贏過她。”
聽到“比武招親”薛嘉卉的眼裏仿佛閃着光,暗自佩服這女孩氣魄,真是巾帼不讓須眉。
這下雪娟更是怎麽拉都不走她,只好跟着她家小姐,順着人流走向人聲鼎沸的擂臺。
到了後還真是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遠遠見到兩個人影在臺上過招,薛嘉卉好不容易擠到前面來想一睹小姐芳容,擡頭見到那“武師甄試”幾個大字像在她腦門扣了一盆涼水。
薛嘉卉大呼被騙,本以為可以見到長安的女中豪傑,誰知這莫名地跟着人群走來的竟然是武師選拔,打到尾聲勝負已顯,看了一會兒她感覺有些無趣,卻奈何擠進容易擠出來難,回頭一看雪娟也不知去哪兒了,迫于無奈只好等臺上兩位大叔打得哼哧哼哧直喘粗氣的表演結束再去找人。
十招內勝負已決,看客們一哄而散,身後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個書生直直撞向薛嘉卉,她身子一晃,險些要栽倒,踉跄幾步才勉強站穩,此人怎麽如此無禮,撞了人連聲對不起都沒有,此刻明明已沒有那麽擁擠,還被此人不偏不倚撞個正着,看似書生卻有這麽大力氣,甚是奇怪……
薛嘉卉嘟着嘴理了理衣裝,順手摸到腰間一空,這才意識到不好,錢袋竟然被偷了!她放眼看去,青色衣衫在人群中分外醒目,那青衫書生在幾步之隔處被路人攔住了去路。
“小賊!哪裏跑!”薛嘉卉大喊一聲,引起了身邊的人駐足圍觀,她順勢幾步上前抓住那青衫書生的肩膀,借力竄到他身前。莫名其妙丢了馬匹,如今錢袋又被劫走,真是氣煞人也!
“小賊別跑!”薛嘉卉又是一聲呵斥。
男子回過頭來,一張俊臉猛地映入眼簾,讓人呼吸一緊。他一身青色的緞子衣袍,面如冠玉,鼻若懸梁,膚如凝脂,身長七尺有餘,腰系玉帶,手持折扇,風度翩翩。
薛嘉卉在心中嘆道,好一張俊俏的臉,怎麽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真真可惜了。
“不知公子所謂何事?”男子目光灼灼落在一身男裝的薛嘉卉身上,眼底劃過一抹笑意,看得她心裏有些發毛,這明明是她丢了錢袋來人讨,怎麽氣勢一下就癟了下來。
薛嘉卉微皺起眉頭,厲聲叱道:“還……還……還我錢袋!”一句原本氣勢十足的話,被她講得磕磕絆絆。
只見男子唇角微微上揚,似乎随時都帶着笑容,此刻他沒有笑,只是一臉茫然地看着薛嘉卉,她從未見過比他更雅如墨畫的男子,看得有些癡了。
幾位好事的大叔圍了上來,站到薛嘉卉一旁抱臂而立,莫名給她添了些勇氣。薛嘉卉左右瞧了一眼,大聲道:“你剛剛撞了我,還偷走了我的錢袋!”
男子先是震驚後轉為微微一笑,從容不迫道:“不知公子可否有所誤會,在下并非那偷竊之人。”
薛嘉卉心裏有些打鼓,這人看着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但她也确實是被一位青衫書生撞丢了錢袋,如果盤纏丢了還怎麽在長安城愉快地玩耍了,現在她有些後悔甩掉了那幾個保镖兼跟屁蟲。
就在薛嘉卉思索之際,旁邊的大叔發話了:“每個賊都不會承認自己偷了東西!”
薛嘉卉頻頻點頭表示贊同,卻見那青衫男子輕笑着搖了搖頭,還不待他回答,眼尖的看客從人群中鑽出來高聲問着:“這不是弘文學院的聶先生麽?怎麽會是賊呢!”一語點醒旁人,不少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薛嘉卉心虛起來,正疑惑地對上男子的和煦目光,被這麽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盯着看,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與此同時,在擂臺的另一側有人高呼一聲:“抓賊啊!抓賊啊!”只見另一個身着青衫的身影從人群中一閃而過,身後追着好幾個見義勇為的好漢。
這下子真相大白,薛嘉卉尴尬地僵在原地,就差沒把窘迫二字寫在臉上,前一秒自己義正辭嚴指責男子是小賊,後一秒變成路人看自己的笑話。
面前那位被稱作“先生”的男子笑意更濃,他收緊折扇,對着薛嘉卉作了個揖:“在下聶文星,弘文學院的先生。”
聽見身邊的人發出噓聲,薛嘉卉極其不好意思臉龐有些泛紅,不敢多看他一眼,只好垂着腦袋頻頻彎腰,連聲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先生。”
見薛嘉卉面帶歉意,連頭都不敢擡一下,但這大幅度的動作後發生了點小意外。聶文星察覺到她的胡子竟翹起一角,原來是女扮男裝,于是他抿唇輕笑道:“公子不必自責,眼下還是先追回錢袋吧。”
薛嘉卉皺着眉往竊賊逃竄的方位看了一眼,随即回頭對着聶文星雙手抱拳拱手:“多謝先生諒解,後會有期。”
見到聶文星笑着颔首,她點了點頭便擠入人群中,跑向竊賊消失的方向,跑至轉角前還不忘回頭看了看聶文星的背影,憶起剛剛有人提到了弘文學院。
嘿,俊俏先生,咱們後會有期哦。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喜歡聶先生,像聶先生這樣的男子是值得有人為他死心塌地付出和不離不棄的追随(劇中有墨瞳,但是二人感情線不明顯),于是就有了女主和這篇文,就像劇裏那樣聶先生剛開始還是會喜歡雲霏,但是後來會逐漸明白女主的心意。
原劇中聶先生對父親盡孝,對雲霏的深情,對學生的愛護都是這個人物的閃光點,讓粉絲們跌入深坑(大誤,明明是在前幾集被聶先生笑容秒殺,有木有)所以剛開始對雲霏有好感的情節不改變,本文的虐心程度不會超過原劇。
在原劇基礎上加了原創女主和幾個角色,女主的武力值在大同和雲霏之下,所以文武只在“能”這個階段,主要負責言情劇部分(原劇編劇引經據典寓教于樂,悠悠學不來,對手指ing)
本文基本按照原劇的主線,所以可能有些慢熱,悠悠第一次寫同人和古言各種文筆智商捉急,如有不足希望讀者大人們能指出來哈哈,先感謝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言和悠悠交流嘿嘿。
為了聶先生,我會堅持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