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52坦誠欺騙

懸挂在空中的幕板忽然掉落砸中了吳天寶,現在他腰部受傷幾日都不能下床,肯定是演不了戲了,明日演出在即,劉一守只得通知大家劇目要臨時更換主角。

“換人?我跟吳天寶排練了那麽久,明天就要開演了,臨時換人怎麽可能。”慕容月既擔心吳天寶的傷勢,又擔心明日的演出不能順利完成,說話就急了些。

“眼下除了換人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聶文星也不願這麽說,天寶的傷勢不允許他再支撐下去。但這件事甚是奇怪,昨天他明明檢查過道具并無問題,他們雖然經費不足,但卻沒在繩索上減少一文錢,如此結實的繩索怎麽會突然斷裂砸到人

劉一守着急地拍拍腦袋:“唉,現在哪裏去找人替他。”

躺在榻上的吳天寶忽然出聲:“我想到一個人——範大同。”

薛嘉卉去醫館探望了吳天寶後獨自來到劇場,一方面是想回劇場探出個究竟,另一方面故意逃離聶文星身邊,在确定劇場的繩索是人為剪短後,她不知不覺中獨自回到了涼亭,思緒也從墜落事故上飄走。

回憶起排練時的場景,當時的她有些恍惚,以為自己真是那青蛇要向書生報恩,他對她的感情不僅僅像戲中那般,竟有幾分真切,而且,那個吻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也發現劇場的墜物不是意外了?孫大山說你剛剛去過劇場。”

聶文星忽然出聲把薛嘉卉吓了一跳,他看向她,目光裏似乎帶着暖意,看得她臉頰緋紅。

薛嘉卉忙拍拍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閃避着對方的目光,答道:“繩索明顯是被人割斷,目睹那一幕的人說,當時重物從慕容月上方落下,是吳天寶舍身去救她這才受了傷。”

“所以你認為這次是有人想謀害慕容月?”聶文星饒有興致地問道,想聽聽她怎麽答。

“是,慕容月直接當選祝英臺的角色,不少女生面上和順,實則抱怨頗多,如果有人存心害她也有下手的可能。”

誰知聶文星揚手就用折扇敲到她腦袋上:“說了多少遍不可随便懷疑同學。”

薛嘉卉吃痛,天寶受傷她很擔心,委屈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不針對任何一人。”

聶文星總是如此對待她,排練的事定是她多心了,他不過是入戲太深,這麽一想心裏就更難受,話未說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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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文星心中已如明鏡,方才出來時恰巧碰見劉瑤瑤面色慘白站在醫館外卻久久不進去,初步斷定此事可能與她有關,探查一番後更是确定。

但此事不宜鋪張,一是劉瑤瑤是學監之女,是端正學風的表率,二是學生争風吃醋,傷及他人若是被傳出去,興辦女學的提議岌岌可危,女子求學便成了奢望。

他答應了柳傲天保護學院,不可食言。

這邊範大同臨危受命,準備代替吳天寶演梁山伯。排練時間不多,慕容月一直在忍耐着他的結巴,與他對戲,但心裏的那根弦早就繃緊,随時都會斷裂。

路雲霏帶着學生一同去找了柳傲天,準備一起熬夜趕制道具,為貧乏的資金想辦法,明天有劇目表演的幾人留在學院排練。

薛嘉卉整理好道具後,走到湖邊背臺詞,意外碰見聶文星和劉瑤瑤在廊橋邊上談話,她本不是故意要偷聽,但是他們好像吵了起來,劉瑤瑤言語激動,她還沒來得及走遠回避就聽見了他們對話內容。

“是我故意把布景弄壞的,這一次聶先生準備怎麽處理我呢,你又抓住了我的把柄又有了可以利用的棋子,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這一次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我會向主動向大家坦誠。”

“你誤會了,我并沒有這個意思。”

“我看得很清楚,你讓我傳信的人就是市集裏的刺客,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休想再利用我去傷害其他同學。”

劉瑤瑤擱下這句話轉身就走,薛嘉卉見她過來迅速躲進竹林裏。

離開湖邊很久後她的心還在砰砰砰亂跳,她不明白劉瑤瑤所說的聶先生和刺客一夥究竟是什麽意思。

聶文星究竟是什麽人,他來到弘文學院有什麽目的。

薛嘉卉失神地看着靜谧的湖面,就連袁皓走到她身後都未發覺。

“聶先生到處找你,讓你準備好道具後就去排練的地方找他。”

“嗯,我知道了。”

薛嘉卉忙點點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後就随着袁皓回到飯堂,簡單扒了幾口飯就準備去排練,在走到門口道別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分開前,她握緊拳頭,似做了個艱難的決定:“袁小哥,我有一事相求。”

袁皓微微挑眉,薛嘉卉湊近了簡單講給他聽。

袁皓大驚,連忙制止。“我認為如此試探他不妥,萬一我失手刺傷你怎麽辦?”

薛嘉卉拍怕胸脯,自信地說道:“我穿着金絲甲怎麽會有事,不然我也可以委托其他人,那你會放心嗎,所以就這麽定了,由你來辦最為穩妥。”

袁皓嘆了一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夜裏的排練薛嘉卉一直心不在焉,頻頻出錯,她一想到聶文星可能是舊朝勢力安插在學院的線人就無法集中精神。

“聶先生我們去後山走走吧,一直練下去也沒有成效。”薛嘉卉趁機把聶文星引去後山,袁皓想必已在那兒等候多時。

聶文星點點頭,兩人散步走向後山。

“你怎麽了,是太過疲勞還是……還是白天練習時聶某失禮,讓你受驚。”路上,聶文星見她狀态不佳關切地詢問,話剛出口又想起白天排練發生的事情,變得支支吾吾。

若不是聶文星又提起,薛嘉卉都忘了這一茬,她心裏更亂,竟然對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動了心。

聶文星卻不管她如何回應,篤定了要将心裏的想法說出口:“聶某這二十多年來過得渾渾噩噩,猶如傀儡一般,不是個能自由決定的人,直到遇見你……”

“我?”薛嘉卉驚詫地擡頭看他。

聶文星點點頭,與她對視,又深深嘆了一口氣才道:“今日之事讓我深知信任一旦失去就再難挽回,傍晚在湖邊的人是你吧,我想你都聽見了劉瑤瑤說的話,我就是潛伏在弘文學院的暗中黑手……”

薛嘉卉怔住,就如她預料的那樣,學院裏所有奇怪的事都與聶文星有關。

“校服是我下的毒,害得大家遭罪,是我放火燒了敬師堂逼走路先生,調查米價是我從中作梗,殺手是我派來的,柳先生也是因我而離開學院,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大家,你可曾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怎麽可以欺騙大家,我們尊重你仰慕你,到頭來被你耍得團團轉,你怎麽可以一次又一次騙我。”薛嘉卉氣得渾身哆嗦,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他親口承認,情緒還是失控了。

聶文星輕嘆了一聲,默然轉身。

她知曉了所有的事情,看清迷局,他們無法回到以前那樣,但這就是傷害與欺騙別人的報應,他應得的。他早知今日,當初還是那樣義無反顧地深陷下去。

薛嘉卉咬了咬唇,看着聶文星漸漸走遠心裏五味雜陳。

“等等!”

聞言,聶文星腳步一頓。

“那日從突厥死士手中救我的俠士,是不是你?”

聶文星微微側過身,嘆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薛嘉卉怒極反笑,腳尖點地落輕功一展竄聶文星面前,抽出藏在身上的軟劍,揮劍指向聶文星,一字一句自她唇間艱難迸出:“若是你再傷害任何一個學生或先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聶文星深吸了口氣,随即上前幾步逼近她手中的劍。

薛嘉卉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紋絲不動,但聶文星竟用手握緊劍刃,她看着血一滴滴從他掌心流了下來。“你做什麽!”

聶文星絲毫沒有放下劍的意思,冷笑道:“這是我應得的。”

“瘋子!”薛嘉卉不敢與他對峙,慌慌張張扔掉劍就跑了。

聶文星苦苦一笑,她眸色中分明浮現出了關切,即便得知他曾經如此欺騙。

不知跑了多遠,薛嘉卉抹了一把臉才知自己不知不覺中落淚,剛剛面對聶文星她一直強忍着眼淚,不肯滴落半分。

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也是非常痛心,怎會料到她傾心的人竟是如此,一時沖動才會說出這樣的氣話,怒氣卻因他受傷散了大半。

山石崩塌,他随她從斷壁跳下,落水時他救了她,他隐瞞身份将她從突厥死士手上救出。每次危機時用處罰将她支走,他似乎一直把她守護的很好,但她不懂,或者是他不敢讓她懂。

他是學院裏最儒雅的先生,他是暗中黑手籌謀着學院裏種種陰謀,他又是在她遇險時毫不猶豫舍身相救的俠士,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袁皓不知何時走到薛嘉卉身邊,輕輕嘆氣:“他屢屢設計,但是從未真正傷害過任何一個學生,我想若不是他有所顧忌,按舊朝勢力的毒辣作風,他們早就遭到毒手。”

“袁小哥。”薛嘉卉忙用手背抹了抹臉,才擡頭看他。“他竟然真是那幕後黑手,我該如何是好。”

“以聶文星的武功絕不會在你手下受傷,我知道他不會傷你,才隐沒在暗處沒有出現。這是你們兩人的心結,外人不便插手。此人是信還是除,希望你能斟酌。”

薛嘉卉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重大情節,我也越寫越激動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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