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佟靜眼睛瞪大,怒視着她,忽然喉嚨一滾,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媽…”,傅青槐大駭,連忙跑下去扶住搖搖欲墜的佟靜。
傅志行也吓了跳,臉色土灰的也想伸手去扶把她,傅青槐突然擡起血紅的眼,将他用力一推,操起沙發抱枕往他身上砸過去。
“你反了,敢打老子了”,傅志行怒罵的躲閃,眼見就要還手時,佟靜趕緊的拉住女兒,“青槐,住手,別打了”。
傅青槐用力的吸了口氣,把眼淚抹掉,恨聲道:“這事我不會罷休了,你就等着接離婚官司吧”。
傅志行臉上的皺紋抽了抽,“你媽合同都簽了,你以為還告的贏嗎”。
“告不贏,也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傅志行是個什麽樣人,我要你身敗名裂,媽咱們走,其它東西我也不要了”,傅青槐說完後,一手抓着佟靜,一手拖起箱子往外走。
箱子很大,起碼有七八十斤,她吃力的把箱子放進後尾箱裏,心中凄然,竟不由自主的想起若是和淩牧潇沒有發生那些事就好了,至少還有個支撐,現在連支撐都沒了。
她曾對自己說這輩子都不要靠男人,但是當真有這麽孤單無助的一天出現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渴望有個依靠。
她把後尾箱蓋上,發現母親佟靜還望着身後的別墅出神,“想當初,我和你爸剛結婚時住的不過是套兩室一廳的小房子,後來他升職了,生了你後才住進這別墅裏,一住便是二十多年,到最後還是要離開這了”。
“媽,我會拿回來的”,她眼睛裏噴出憎恨的火焰,“等我拿回來後我一把火燒了這裏”。
這令佟靜非常擔心,“青槐,官司還是別打了,何苦弄得自己也沒辦法解脫呢,以後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就當不認識這個人”。
“不行,我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傅青槐澀然的吸了吸鼻頭,聲音放緩些,“媽,你剛才吐了血,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青槐,你聽我說…”。
“走吧”,傅青槐不聽她說,推着她上車,就近去了C市最大的醫院,怕佟靜五十來歲的身體有問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遍,好在檢查下來,醫生說她只是氣血攻心,而且最近佟靜身體虛弱,需要多補補。
她略微放心了些,兩母女回家前先在附近的市場買了些菜和補品,陶梨和古樂也聞訊趕了過來幫忙整理東西。
傅青槐則在廚房裏剁雞肉,刀子剁的“砰砰”響,腦袋卻不聽話的望着煤氣竈上的火神游起來。
“你想把自己手剁了”,後面陶梨及時抓住她手,驚悚不已。
她低頭一看,背後冒出冷汗,這一刀要真剁下去,還真把自個兒指頭砍了。
“你才流産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你看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等會兒多吃點雞補一下,不然我真怕你暈過去”,陶梨心疼的搶走她手裏的菜刀,有點恨恨的道:“我來吧,你去外面休息”。
“桃子…”,傅青槐嗓子幹澀,“你和施總後來怎麽樣了,沒事了吧”。
“能沒事嗎”,陶梨一刀惡狠狠的把雞腿卸下來,就像在砍某個人的大腿,“我也辭職不幹了”。
“桃子,我知道你為我的事抱不平,可你的夢想不是想當和紅遍海內外的大編劇嗎,別意氣用事,何況現在工作不好找”,傅青槐低聲相勸。
“可我更希望能幫我實現夢想的人是你這個好朋友”,陶梨顧盼生輝的五官上蕩漾着惆悵,“換成是其他人,連分享喜悅的人都沒有,我才不稀罕”。
“施牧然可以跟你一起分享…”。
“你覺得他有這麽愛我嗎”?陶梨忽的擡頭揚眉反問,“當初留學回來你也是因為我的邀請才會去金戈,當時他怎麽說的,他說我的好朋友就是他的好朋友,昨天不過是求他別開除你,挽留你留下,他卻不答應,對他來說,工作、事業才是第一位,而我…總不能因為那荒唐、沒譜的愛情丢掉一個好朋友”。
傅青槐不知是喜還是悲,喜得是自己有這樣的好朋友,悲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即将失去一份愛情。
“所以…別為我擔心,我才二十六,還怕找不到其它男人”,陶梨眉飛色舞的揚了揚眉頭。
傅青槐默默的将頭枕到好友肩膀上,“桃子,我想打官司告我爸”。
“告吧,告的那王八蛋身敗名裂”,陶梨磨着牙根說。
“謝謝”,她欣慰的笑了,笑的滿眼悲傷。
晚飯後,她親自送陶梨和古樂下樓,路邊的花香陣陣撲鼻的送來,她吸了吸,鼻子有點堵。
最近身體好像特別的虛弱,容易着涼。
“古樂,我現在辭職了,你是個人才,我想人事部會把你調去朱副導那,以後好好跟着朱副導幹”,送她倆上車時,傅青槐說道。
“傅導,我也決定辭職了”,古樂看着這個單薄的女人,真心覺得她可憐,“我還是決定跟着你”。
傅青槐意外的皺眉,“你跟着我不是耽誤自己的工作嗎,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時間拍片,估計離了婚以後也沒人敢找我拍電影了”。
“不會的,你是個優秀的好導演,這只是暫時的,等熬過了這段我相信能好起來的”,古樂雙目充滿堅持和信任。
她張口,陶梨不耐煩的打斷她,“要真不行,咱們以後自己搞工作室,一步步來,你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別管我們”。
傅青槐着實是感動的,想不到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親人還敵不過兩個好朋友。
目送他們的車子遠去後,她才悵然的收回定定的視線,轉身時,眼前忽然一黑,她身子晃了晃,遠處有人幾步跑過來扶握住她肩胛。
“你還好吧”?
柔美的月光下,淩茂沣身着着黑色短袖,脫俗的精致五官另她一呆。
他亦仔細盯着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飽含關切的不願移開視線,就那麽直落落的望着她,眨也不眨。
她飛快的低頭,掙了掙手臂,“你怎麽又來了”?
她以為早上都說了那些傷害他的話,他是不會再來的。
淩茂沣薄唇顫了顫,一個“又”字讓他頗受打擊,“我怕你又出去喝酒,就想到樓下看看你的燈亮沒,我剛是看你站不穩才…”。
他說不下去,欲言又止的收回手臂,聳垮着肩膀,神情蕭瑟。
“謝謝你的好意,我沒事了,而且我媽也住過來了,有她照顧我”,傅青槐面無表情的後退一步,轉身,走出幾步,每一步似乎都很重,要使出很大的力氣才能從容的邁出去,她想,也許是太累了,今天父母的離婚,讓她身心都備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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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今天不能再寫了,折騰死我了。。。。~~~~(&>_&<)~~~~
軟白沙
暈黃的臺燈下,傅青槐握着手機,躊躇要不要打電話給淩牧潇,屏幕忽然亮了起來,陌生的來電跳躍。
“喂”。
“小嬸,是我,淩茂沣”,懶洋洋的聲音。
傅青槐一愣,牧潇的侄子淩茂沣,她怎麽打電話給自己,兩人并不熟悉,也只是在結婚那日和淩家生日宴上見過幾次面。
一陣雜聲傳來,又換了個人接電話,“你好,這裏是成坪派出所,你是淩茂沣的家屬嗎,他今晚在酒吧打傷了人,麻煩你過來一趟”。
“小嬸,你別跟我爺爺說啊”,淩茂沣在那邊大叫了句。
“臭小子,還怕你家人知道,當初幹嘛打架呀”,警察大喝。
傅青槐頭皮發麻,道:“好,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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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坪派出所,傅青槐趕到的時候,淩茂沣頂着一頭酒紅色的平頭歪坐在警局大廳的椅子裏,褲子是天藍色的爛洞牛仔褲,胸前骷髅型的白色T恤,兩只耳朵上白色的耳鑽熠熠惹眼,青澀的右眼下一顆黑色的痣比之女孩子還要清秀好看三分,另一只左眼下微微紅腫發青。
乍看過去,活脫脫的就一纨绔子弟。
“你好,我是淩茂沣的嬸嬸”,傅青槐走過去說道。
處理案件的警察不過三十來歲,看了她眼,奇道:“你這嬸嬸還真年輕啊”。
“我爺爺晚年生兒子有問題嗎”,淩茂沣嘴唇一撇,冷冷的說。
“我不管你爺爺晚年生兒子,我就管你打架的事”,警察被噎的惱火,對傅青槐道:“這小子今天在酒吧喝醉了酒打傷了兩個人,對方親屬也過來了,在那邊,要求賠償”。
傅青槐朝他說的方向望去,也是兩個和淩茂沣差不多年紀的,臉上、手上、胳膊上都是傷,她過去和他們的親屬談好賠償的價格,沒多久就辦好了手續把淩茂沣保釋出來。
“你剛才賠了他們多少錢”?淩茂沣站在派出所大門口問,後面零落的光線照的他身影單薄,臉上蕭瑟。
“一千多”。
“下回我還你,你別告訴我家人”,淩茂沣一步跳下樓梯,大步往另一邊走。
“這麽晚你去哪,跟我回家”,傅青槐上前拉住他。
“我這個樣子怎麽回去”,淩茂沣望着她,受傷的臉散發出一種頹廢的美,“我回學校算了”。
“我送你去吧”,傅青槐按響了車鑰匙,旁邊白色的讴歌車燈閃了閃,淩茂沣遲疑了下坐了上去。
七八十萬的豪華越野車,寬敞的空氣中洋溢着一股芳香,初聞着淡淡的,越聞越是沁入心脾,讓人的心不自覺的安靜踏實了下來。
“我可以抽支煙嗎”?淩茂沣從牛仔褲袋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煙盒。
傅青槐皺眉望過去,竟有些失笑,“軟白沙”?四五塊錢一包,大抵是見過身邊接觸的人都是幾十塊錢或者幾百塊錢甚至上千的煙都有,連她公司裏掃車庫的大叔都是抽着芙蓉王,現在的男人就算沒錢煙酒都要用最好的。
眼淚袋子
“小嬸…”,挺拔的身影又從後面追上來,閃在她前頭,眼神最終變得那麽茫然而又無奈,“我還是…挺放不下你,你肯定會覺得我臉皮很厚…”。
他說着說着臉皮羞赧的紅了,畢竟人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般死纏爛打,以前就算喜歡別人,對方拒絕了他也最多默默的療下傷,放在心裏緬懷,不像此時此刻,變得這般粘人,連他自己都挺看不起自己的。
傅青槐微微錯愕,擡起頭時,吐出的話比毒箭還要殘忍上幾分,“既然你也覺得自己臉皮厚還要過來,你再這樣糾纏不休的,我會更看不起你”。
那雙充滿期待的黑曜石眼睛急促的縮了縮,他木然的站着,身後蕭條的剪影拉長到了身後的草地上。
她從他身邊走過,這次他沒有再追上來。
回到家時,佟靜正在拖地。
“媽,我來吧”,她走過去,“醫生說您要多休息”。
“正好媽這腰疼死了”,佟靜把拖把遞給她,錘着腰直起身子。
“明天我就去買張按摩椅”,母親年紀大了一直都有脊椎病,以前是花傅志行的錢了買了張的,只不過放在傅家別墅裏。
再去想起這些事時,傅青槐便覺得有股怒火要噴出來似得,心痛、頭也疼,疼的她眼前的燈都逐漸變得模糊、黑暗。
手裏的拖把“啪”的掉在地上,她人也栽了下去,迷糊間聽到佟靜着急尖叫的聲音,她想站起來,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雙腿和雙手不論怎麽都使不出力氣,甚至連最後的意識也不甘心的被剝奪了去…。
她好像睡得很沉,最後被耳邊沒完沒了的壓抑哭聲吵的醒了過來,身體難受的像團火在燒。
“媽…”,傅青槐動了動手指,難受的睜開眼,發現又到了醫院裏。
“青槐,青槐,你醒了,吓死媽了”,佟靜抓着她手,一雙眼睛哭的根核桃似得紅腫,“你才流完孩子怎麽不告訴媽,又是幫我搬行李,又是搶着拖地,你是不要自己身子了是不是,好啦,現在又是急性盆腔炎,又是貧血”。
“媽,您別叫了,我頭疼”,傅青槐沙啞的舔了舔舌頭,連手指頭要擡起來都是那麽困難,“嗓子幹…”。
“好好,你等等”,佟靜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幫她倒茶,不知是倒得太急,還是沒從憂傷中回過神來,茶水都倒在了杯沿外。
傅青槐心痛的閉了閉眼,過了一陣,佟靜扶着她坐起來,她喝了杯茶,發現母親的頭頂有一圈白發,耳邊再次回憶起暈倒時母親絕望的叫聲,她難受的啓齒:“媽,對不起,讓您擔驚受怕了…”。
“我确實吓得半死”,佟靜猶自後怕,“我打了120,半天都沒救護車來,我一把老骨頭只好背着你下樓,幸好在樓下碰到了淩牧潇的侄子,唉呀,那小子力氣大,一下子扛着你奔來了醫院,我這心才着了地”。
“茂沣…”?傅青槐愕然的問。
“對啊”,佟靜一陣慶幸後又惱恨的道:“不過我沒讓他進來,雖然他救了你,不過淩家的人太可恨了,我今早還打電話去跟淩牧潇他媽吵了頓,青槐,你告訴媽到底怎麽流産的…哎,青槐,你在聽媽說話沒有”。
見女兒突然一下子變得跟雕塑一樣,佟靜又加重嗓子叫了兩句,“這孩子,在想什麽呢”。
“我…”,傅青槐恍惚回神,正想該如何掩飾過去,病房門口忽然走進來兩個人,一老一少,淩茂沣攙扶着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家,手柱拐杖,頭發花白,一雙眼睛依舊銳利逼人,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很能幹、厲害的人物。
“爸…”,傅青槐強打起精神。
“別起來,坐着吧”,淩旭擺擺手,走到床前,雙手搭在拐杖上,眉宇間湧出心疼來,“多虧了你媽早上打電話告知了我們老兩口情況,唉,牧潇這混帳東西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妻子不知道珍惜,偏偏被外面的狐貍精迷昏了眼”。
傅青槐心灰意冷的低頭,眼角不自覺的瞟了眼淩旭身邊伫立的身影,見他把水果籃和鮮花放到床頭櫃上,臉色不好,眼皮下的黑眼圈很重…。
“親家,你讓你兒子來,我今天要好好的罵罵他,有他這樣糟蹋我女兒的嗎”,佟靜哽咽的激動叫喝,“你看她現在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當初嫁進你們淩家怎麽說的,讓她享福,福還沒享到,命就去了半條”。
“集團股票下跌,巴黎那邊的子公司出現騷亂,現在牧潇趕去那邊處理了”,淩旭亦是慚愧不已,“他不是故意不來看青槐的…”。
“爸,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對我來說這不重要了”,傅青槐搖了搖頭,“我就想離婚”。
“是啊,爺爺,小叔還用小嬸的工作逼她不準離婚”,淩茂沣也擰緊眉頭,懇求的望着淩旭,“強求的婚姻也沒有意思,只會讓兩個人痛苦,小嬸她已經受了這麽多苦,爺爺你就行行好,讓小叔同意離婚了吧”。
淩旭瞪起眼珠子,“有這回事…”?
“千真萬确,爺爺,有些話剛才在外面我也跟您說了,雖然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也要看是怎樣的婚姻,算沣兒求你了,你幫幫忙,好嗎”?
傅青槐算是頭一遭聽到原來男人的聲音也可這般軟軟蠕蠕的好聽,像撒嬌一樣,聽得人麻麻癢癢的。
她朝他望過去,漂亮的俊臉明亮的像是窗外的太陽,只這麽看着,便覺得暖呼呼的。
“瞧你護着小嬸的樣,沒了青槐這個嬸嬸你舍得嗎”?淩旭沒好氣的道。
“我是舍不得,但是不能因為舍不得、因為喜歡就讓小嬸活在痛苦裏”,淩茂沣望着她,他的眼神那麽溫柔、憐惜,好像要将人溺斃。
她眼眶竟不争氣的開始濕潤,咬唇,暗暗罵他笨蛋,真是個小笨蛋。
淩旭亦是一陣複雜的拍了拍孫子的頭,“真是跟你爸爸一個德行,唉,青槐,牧潇大概四五天後就會回來,到時候我保證讓他離婚,至于你工作的問題也不用擔心,另外這事畢竟是淩家負你,離婚後,牧潇下面的不動産對半,也算對你的補償了”。
聽了淩老爺子的話,傅青槐心中也算落了塊大石點了點頭。
接下來,又聊了會兒,淩旭才起身告辭,淩茂沣也跟着他走了。
佟靜打開水果籃,削了個梨子唠唠叨叨半天忽然問道:“…對了,你知道淩牧潇下面不動産有多少”?
“兩套房,一塊地,加起來大概一千多萬吧”,傅青槐想了想,閉上眼睛,果然聽見佟靜再次尖叫起來。
“什麽,敢情你和淩牧潇離了婚,就拿五百萬打發你了”。
“你以為他們會把淩家的股票和資産分給我”?傅青槐亦是覺得心寒,“淩老爺子他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那幾個錢,能離婚就好”。
“話雖沒錯,但是他們淩家也太過分了,真是應了那句話,越有錢的人越小氣,跟你爸一德行…”,佟靜自言自語了半天後又抽噎起來。
傅青槐覺得心煩,閉上眼,将眼淚往肚子裏吞。
不知過了許久,慢慢的睡下後,臉上有濕軟的癢意襲來。
“你怎麽又哭了呢…”,呢喃在耳邊響起,“都該叫你眼淚袋子了…”。
她睜開眼,不期然看到他烏黑冗長的睫毛蹭着她臉,自己的臉頰被他吻住,她屏吸的眨了眨眼睛,很幹澀。
她真是哭了。
“誰眼淚袋子了,亂取外號,沒大沒小”,她喉嚨一動,輕斥的聲音軟綿綿的像在撒嬌。
沒想被抓個正着,他表情狼狽的擡起頭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狼,無辜的眨了眨黑眼睛珠子,“誰讓你老是哭”。
紅暈靜悄悄的爬上臉頰,傅青槐表情尴尬,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人的人說愛哭,可不是光彩的事,“誰準你來進來的,快離我遠點,被我媽看到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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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上。唉,也許沒有,不知道今晚要不要加班,頭疼。。。總之,我會提前在留言板發消息的。
對了,謝謝今天jiang4869486900的鮮花、伊人嫣然的紅包還有某位親們的月票,╭(╯3╰)╮、、、
小嬸最好了
淩茂沣摸着煙盒抿了抿精致的唇,“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她抽的就是這種牌子的煙,後來我也只會買這種了”。
她笑,“第一個?意思是還有第二個,你總共喜歡過幾個”。
“就兩個”,淩茂沣抽了根煙放進嘴裏,“不過她們都不喜歡我”。
傅青槐挑起細長的眉,他側臉如玉石精致,他幾乎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少年,“怎麽會…”。
“是真的”,淡淡的自嘲從眉宇間溢出來,“我的初戀是在初三,開始是我們倆都是互相喜歡的,後來她說我脾氣太差,受不了然後分手了,我把脾氣改了,她卻已經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了,再後來遇到的這個是C大的女生,不過她不喜歡我,而且我聽說她被人包養了”。
“你今晚喝酒打人就是因為她…”?傅青槐不是很贊同。
“那倒也不是,我的初戀懷孕了,我借了點錢給她去堕胎,今天還去醫院看了她一趟,她躺在病床上蒼白”,淩茂沣摸了半天打火機也沒摸出來,感到一陣氣餒,“雖然我不喜歡她了,可心裏看着始終不是滋味,晚上心情不好去酒吧,正好撞上了那個弄大她肚子的男人和朋友在喝酒,我忍不住把他們給揍了一頓”。
傅青槐呵的一笑,“那真是打的好”。
“要是給我叔叔、奶奶知道了肯定又會罵我,所以只好給小嬸你打電話了”,淩茂沣明亮的眸看着她,帶着一絲絲狡黠,“小嬸肯定不會說我的”。
她當然不會說他,她才嫁進淩家沒多久,又和他不熟,弄得不好,反而得罪了淩家這個寶貝孫子,不過聽到他直率的說出來,她便故意板起了臉,“這次就算了,不過呢你要是下次再打架我直接告訴你叔叔了”。
“是是是,小嬸最好了”,淩茂沣笑嘻嘻的讨好她,眉眼擠在一塊,眼角的痣好像一滴眼淚,看的人心腸軟綿綿的。
“還有啊…你才多大啊,不準抽煙”,傅青槐探過身搶走他手裏的軟白沙收進自己衣袋裏,“我沒收了”。
淩茂沣傻眼,“小嬸,我都十九了,早是男子漢了”。
“總之你還在讀書就不能抽煙”,傅青槐一本正經的說:“像你們這種年紀的自以為抽着很帥、很酷,可在我們大人眼裏只會覺得像個小流氓、痞子,再說了吸煙有害身體健康,有些人連牙齒都抽黃了,惡心死了”。
“那叔叔還不是一樣抽”,淩茂沣小聲嘀咕,心裏卻被她打擊的真沒抽煙的心思了。
“你叔叔他也只是在應酬時偶爾抽上兩根”,傅青槐把他送到C大學校門口,淩茂沣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她忽然想起什麽把車裏的燈打開,“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傷的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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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繼續。
想吻你
“她回去幫你拿衣服去了”,淩茂沣安靜的注視着她瑩潤而顯得蒼白的臉,“小嬸,你是不是因為…我爺爺說離婚後把小叔名下的百分之五十不動産分給你的事難過”。
“沒有的事”,傅青槐稍稍訝異,說他小,有些事看的倒是通透,“你想多了”。
“我爺爺就是那樣一個精打細算的人”,淩茂沣輕輕垂了眼睫,“有時候我也覺得他太小氣了”。
傅青槐“撲哧”失笑,抑郁的心情少了幾分,“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家人的”。
“我是實話實說”,淩茂沣見她笑了,自己也笑了起來,“你嫁進我們淩家,受了那麽多苦,最少也得分個五六千萬補償你是不是”。
“做商人的哪個不精明,不然錢哪兒來”,傅青槐勾出淡淡的笑紋,“錢這東西是沒有幾個人願意分給別人的,不過我也沒有特別缺錢,我自己也是可以掙的,也只有自己掙的錢拿在手裏才是最有成就感的”。
“對,我十六歲那年暑假在酒吧打工,賺了一千多,當時拿着那筆錢感覺比家裏人給我一萬塊還要高興,後來我拿我的第一桶金去買了條項鏈送給我那時喜歡的女生想要挽回她的心,就是那次發現她已經有了別的男朋友”,淩茂沣表情微微抑郁。
傅青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只是突然有點羨慕起那個女生。
“不過我現在心裏就只有你”,淩茂沣很快又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
“茂沣,你對我真的是愛嗎”?傅青槐還是很懷疑,“我覺得你喜歡的女生挺多的,你是不是…”。
“小嬸,我絕對不是個花心的人”,淩茂沣生怕她誤會,着急的搖頭,“是,我以前是喜歡過別人,我對每段感情也是認真的,但随着時間和轉學,也成為過去了,而且我對你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一開始我就只是把你當我小嬸的”,頓了頓,他嗫嚅道:“因為…初看你時,你真的長得并不好看,我還疑惑小叔怎麽會選你”。
傅青槐心髒能力再次受到創傷,這個事實雖然早知道,但從他嘴裏是說出來,格外的不爽。
“後來那次你把我從警局裏帶出來,你沒收了我的煙,還說吸引有害健康,之後看到我臉受傷,仔細叮囑我回去用冰敷,我爸去世的早,我媽常年在國外,一年都見不着幾次面,在淩家,我想要什麽奶奶、姑姑他們都會給我,順從我,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那些話,我覺得你很溫柔,可是在公園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像很不開心,嗯…好像挺孤單的”,說到這,淩茂沣撓了撓臉頰,見她抿唇安靜的模樣,繼續道:“再後來我也知道了小叔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你在溜冰場摔倒、流淚的樣子,我看的特別難受,特別想…保護你,要說什麽時候喜歡你的,我也說不清,只是覺得你在我眼裏越來越好看,等發現我除了想保護你更開始心疼你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
傅青槐完全不知道該悲哀還是可笑,她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竟然淪落到要被人同情,甚至還要男孩子都有了想保護的沖動。
“小沣,多謝你照顧我們家青槐了”,佟靜提着兩袋衣服從外面忽然進來,絲毫沒察覺到裏面氣氛有什麽不對勁的。
“沒事,照顧小嬸我求之不得呢”,淩茂沣連忙讨好的把位置讓出來給佟靜坐,壓着她肩胛揉捏,“靜姨,您累了吧,我給您揉揉”。
“靜姨”?傅青槐嘴角抽搐,“你叫的不對吧”。
“反正你和我小叔都要離婚了,再者說靜姨這麽年輕漂亮,叫奶奶顯得多老啊,靜姨,您說對不對”?淩茂沣眼睛笑眯成了彎月,甜甜的嗓子把佟靜哄得臉上樂呵樂呵的。
“小沣說得對,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別理那丫頭”,佟靜被他捏的舒服極了,“別按了,你也在這呆了好幾個小時了,早點回家去吧”。
“那好,我明天再來”,淩茂沣笑眯眯的看了傅青槐一眼,才念念不舍的離開了。
傅青槐納悶了,就這她小歇會兒的功夫,淩茂沣究竟用了什麽和她媽打好了關系,“媽,你和他…”。
“剛才你睡着的時候,他把住院要用的臉盆、牙刷、毛巾都給買來了”,佟靜指了指旁邊的風扇,“這不,怕晚上熱,還買了兩個風扇,對了,他還幫你買了幾本書,免得你住院無聊,小夥子挺熱情細心的,和他那小叔不同”。
佟靜把書遞給她,她接過兩本,《霍亂時期的愛情》和張小娴的《面包樹上的女人》。
指尖拂過那兩本書,她想,原來這便是被人放在心坎裏妥帖照顧的滋味,被人愛着,真的挺好的。
只是為什麽是丈夫的侄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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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住了三天,每天大早淩茂沣都會準時來醫院報到的,出院時,陶梨也開着她的普拉多過來了。
淩茂沣把東西搬上車子後,坐在後面這裏瞧瞧那裏摸摸,“陶子姐,很少有女人開霸道啊,這是頂配吧,買了多少錢,多大排量啊”?
“我幹嘛告訴你,你這小屁孩誰準你上來的”,陶梨看到淩家人就臭着臉色。
“陶子姐,別這樣嗎,我一直就特別喜歡你這車”,淩茂沣厚着臉皮嘿嘿的挨着傅青槐坐着,“不如讓我開開吧”。
“得啦,淩家名車館到處都是,別說我這小霸道,您小少爺真想開,什麽蘭博基尼、法拉利随你選啦”,陶梨哼哧了聲。
“哪有,那些車哪有這車有意思”,淩茂沣腦袋探到前排,“我就喜歡這種越野型的,像大切諾基、攬勝啦”。
“那兩款我也很喜歡,其實當初我本來是想買攬勝的,那車多大氣,可你小嬸非說像貨車子,唉,我現在都悔死了…”,陶梨一下子來了興致,滔滔不絕。
傅青槐聽得好笑,這家夥倒是挺狡猾的,知道沖着陶梨的喜好去。
一路聽他們聊汽車的知識到家裏,佟靜去廚房做菜時,淩茂沣就像蜜蜂一樣粘着她,嗓音不停的在屋子裏嗡來嗡去。
“靜姨,這圍裙好适合您哦”。
……。
“靜姨,您蘿蔔條切得好細哦,比我們家廚子還厲害”。
……。
“靜姨,我來幫您洗辣椒”。
……。
“喂,淩牧潇家的侄子啥時候變得跟你親侄子一樣了”,陶梨翻弄着白眼丢過句話來。
“咳…”,傅青槐努力将喉嚨裏的西瓜咽下去後,甜甜的瓜汁忽然覺得有點苦,“陶子,你說如果…”。
“如果什麽”?見她遲遲不說話,陶梨沒耐性的問。
“沒什麽”,傅青槐洩氣的搖搖頭。
“吞吞吐吐的,有病啊”,陶梨将西瓜皮往垃圾桶裏一丢,拿碗筷去了。
她坐了會兒走進廁所洗手,檸檬香味的洗手液泡沫在手心揉開,冷不丁的,身後一個滾燙的懷抱貼上來。
她心裏一顫,擡起頭,鏡子裏,兩個人擁在一起,他看着鏡子裏的她,酒紅色的濃密短發襯得一張俊臉耀目漂亮。
而她,沒戴眼鏡,簡單的白色T恤,青絲胡亂的披着,病怏怏的,好像個小女孩,這樣看着,竟是意外的般配。
淩茂沣打開水龍頭,抓着她手清洗幹淨,眉眼仔細專注。
她抽了抽,他怎麽也不放開,相反,弄得四只濕漉漉的手掌暧昧的纏繞在一起,她感到自己的心和臉也開始發燙。
她不得不吸着氣出聲,“淩茂沣…”。
“我想吻你一下”,他轉過她身子,眼睛裏布滿了苦苦壓抑的深情,這幾天,他感覺自己要瘋了,閉上眼、睜開眼都是她的模樣,每天就盼着天早點亮,然後他就能來醫院陪她,他想只要看着她就滿足了,但是等看到了,便貪婪的想要更多了。
她一顆心慌亂顫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滾燙的唇渴求的輕輕啄住她,一路燙的她全身沒了力氣。
他松了下,又溫柔的噙含住,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