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了”。
妻子的變化
傅青槐心想,事已至此也最多是兩人見面慰問他平安回來,或者問問他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然後再商量下離婚的事,畢竟曾經愛過又狠狠傷過自己的人實在連朋友都不想做了,尤其對象還是淩牧潇,因為淩茂沣的關系,她始終是心虛。
“你和他說等過兩天我會來找他”,她顧不得助手的勸說,拉上包匆匆忙忙鑽進了電梯,今天她實在是連心裏準備也沒做好,一聽他回來了腦子亂的跟漿糊一樣。
連在包裏找車鑰匙的手都很無措,翻來覆去半天,也沒找着車鑰匙,心煩不已,幹脆把包裏的東西“嘩啦嘩啦”全倒出來,原來鑰匙卡在錢包裏了。
好不容易發動車子往停車場出口開去時,恰好進口處一輛黑色瑪莎拉蒂車影快速的駛進來,她心口狂跳,趕緊加了速,那輛瑪莎拉蒂似乎發現了她,閃電似得幾個急轉彎,朝她追過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一腳油門踩到底,沖出了地下停車場。
花壇縱橫的廣場上,瑪莎拉蒂憑借着輕盈的車身一下子從右側抄到她前面,再一個急轉彎側身擋住。
她不得不踩住剎車,身子朝前傾去,差點頭撞到方向盤上。
高大傲人的身形從車裏跨出來,男人的頭發很短,短的像一個板寸頭,以前額間的劉海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而現在露出一雙十足銳利鷹眸,更讓人望而生畏,然而,當那雙鷹眸望向她時,卻忽而綻放出複雜、悵惘、感慨激動的柔情。
“老婆,我回來了…”,淩牧潇幾步走到她車前,打開車門,看到這裏的人時愕然的眼底掠過一陣不小的驚豔。
車裏坐着的女人從前總是一頭随意黑的長發似乎稍微拉了下,向內包裹着一張清麗的小臉,使得她皮膚比往日看起來更加細膩白淨,總愛帶着的古板鏡框也摘落了下來,換上了隐形眼鏡,雖然她面上一臉不自然,可也掩飾不了眉宇之間的妩媚。
她的衣着似乎也變了些,碎花襯衫搭純藍色小西裝,下身煙灰色的牛仔褲包裹的修長的腿。
她的變化讓淩牧潇吃了不小的一驚,他認識她太久了,以前的她哪怕面對記者、媒體都穿的很随意,通常都是寬松的褲子和寬大的衣服,哪樣穿着舒服就好,不會如何注意打扮,連她那副眼鏡他從前提過幾次讓她去做手術或者換成隐形眼鏡她也不願意。
而現在…這樣的她走在街上怕是也會有回頭率的。
他雖是喜悅于自己妻子的美麗,但是同時心裏也湧起絲古怪的氣悶,自己出事的這段日子,他的妻子不但沒有擔心、萎靡不振,反而更加美了,連肌膚都散發着光澤。
“你…放開我”,被他強行開了門,又死死打量着,傅青槐不自然的抽了抽手臂。
“你看到我逃什麽”,淩牧潇把她從車裏扯下來,雙手箍住她肩胛,溫柔深邃的眉眼在她臉上流淌,那聲音裏竟帶着一種時過境遷的滄桑,“我能活着回來,你不高興嗎”?
“我高興…”,傅青槐還沒說完就被他激動的摟進懷裏。
“我本來想晚上或者明天去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淩牧潇灼灼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
低柔的聲音劃過耳膜,傅青槐突然心酸的想哭,當初得知他出事的消息後,她是怎樣的,第一時間趕去淩家,結果換來的是容冉換了身孕被趕出來,從前的婚姻她覺得過的真沒有意義,“淩牧潇,你等我說完好不好,你能活着回來我當然高興,畢竟我們夫妻一場,但是對于其它的就沒了,你別想太多了”。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在離他一米的位置處沉靜的看着他。
淩牧潇手僵在空中,喜悅的臉猛地陰郁起來,但轉念一想,他之前去巴黎時也是在協商離婚的事,之後自己家裏的人對她做的事,她生氣失望也是理所當然的,“青槐,我這次可以說是在生死邊緣走了趟,我不怕告訴你,這兩個月裏我想了很多事,有時候我在想,這是不是兩天也給我的報應,叫我不懂得珍惜身邊的人,我出事昏迷一個月醒來後首先想到的是我爸媽,然後是你,有些人有些事不在最後時刻真是不懂得珍惜”。
淩牧潇苦笑了聲,“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不得不承認,我在容冉美色誘惑下,很多事都看不清,我原以為容冉她性子單純、可愛天真,跟她在一起我整個人有時候好像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我喜歡跟她在一起的那種感覺,而我認識你的時候,我只是看着你覺得不讨厭,你不像你這個年紀的女人一樣花枝招展、你勤儉節約,不愛慕虛榮,就算以後跟你一起面對柴米油鹽的瑣碎事也不會煩,我對你不需要什麽浪漫,因為我們都不小了,我們只想找個共度餘生的,可是我卻忘了,有時候兩個人相處平淡并不是沒有愛情,也許就是在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裏,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滲入了彼此心裏,等你某一天沒有給我電話或者枕邊沒有你、餐桌的另一邊看不到你時我會不習慣,只是我自己沒有察覺,那就是愛,那才是真正的夫妻”。
傅青槐不知聽到他哪句時,眼淚就溢出了眼眶裏。
她卻沒擦,只是睜大着眼睛看着他。
這些話她多渴望他能早點懂得、明白,只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淩牧潇,如果說我以前還對你有點原諒的心思,但是自從容冉懷了你孩子的那一刻,一切都晚了,是你讓我明白什麽叫做不忠,什麽叫做背叛,什麽叫做一次又一次的失信”。
“容冉的事是一個意外…”,淩牧潇糾結的皺起眉頭。
“這不是意外”,傅青槐搖了搖頭,“容冉懷孕的時候正是我在廣恒拍戲的時候,那次你說是來跟我道歉,以後再不跟容冉來往,背地裏卻跟容冉上床,在我為你流産的時候,你和她卻有了孩子,這些事我永遠都不會忘了的,淩牧潇,這些話今天我本來不想說的,畢竟你才回來和家人正團聚,公司裏應該也有很多忙碌的事,沒關系,等忙完這段日子,我希望咱們還是盡快把婚離了”。
淩牧潇冷峻的面容一點點的抽搐,也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一個人在國外的兩個月,他想的最多是她,尤其是回來看到容冉那副厭惡的嘴臉,他是真的後悔了,“容冉我已經叫人讓她搬出了淩家,我會盡快安排人給她堕胎,婚,我還是那句話,不會離,你現在恨我,我有時間等着你原諒”。
傅青槐聽到他輕描淡寫的“堕胎”兩字,不可置信的一顫,竟是生出心寒,她知自己不該,容冉是自作自受,可也許是自己現在也有了身孕還有流過産吧,她知曉流産是件多麽殘忍的事,何況容冉還是懷孕三個月了,“淩牧潇,你太殘忍了”。
“我殘忍”?淩牧潇雙眸一動,“對,我是殘忍,但是為了你值了”。
“你以為這樣我會感動嗎,你錯了,我只會覺得你更冷酷無情”,傅青槐譏諷道:“還有不要把你的這些殘忍強加在我身上,在我眼裏,你是一個沒有任何責任感的失敗男人”。
淩牧潇陰沉的眸倏然眯起,大手粗魯的拽過她,扯住她衣服的手捏成拳頭。
傅青槐擡起頭,斯毫不退縮。
淩牧潇跳動着怒焰的眼睛卻在看着她半響後,慢慢褪去,化為了濃濃的無力。
正在這時,一輛奔馳停在兩人車前,淩茂沣從車裏下來,就見淩牧潇抓着傅青槐一副要動手的模樣,他想也沒想,一下子沖過去把淩牧潇狠狠推開,牢牢把傅青槐護在身後。
淩牧潇是真沒想到他會那麽使力,差點跌進花壇裏,趔趄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青筋盛怒的看着淩茂沣,他的眼神那麽警惕、犀利,好像一頭守護自己心愛東西的公狼。
淩茂沣觸及到他視線,心下微顫,倒不是害怕,只是愧對,“小叔,你放過她吧”。
近乎卑微的語氣,讓淩牧潇怔忡,心裏劃過些捕捉不住有奇怪的感覺,反倒冷靜下來,他知曉淩茂沣在,有些話他也不方便說了,再者說他也不想和侄子鬧得不快,看了看手表,“公司還有事等着我,青槐,過後我會去找你的”。
整了整衣領,重新上了自己的瑪莎拉蒂,從出口逆行回了停車場。
淩茂沣真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走了,松了口氣的同時,深深的感到一股無法言說的愧疚。
回頭看了看傅青槐,見她卻一直望着淩牧潇的車影發呆,他有些不安,連忙抓了抓她衣袖,“小嬸…”。
傅青槐回過神,被太陽照得臉頰微微泛白,“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好,你等我會兒”,淩茂沣跑去把鑰匙交給大門口的保安,讓他把車子開回去,然後自己上了傅青槐的車子。
兩人都是有點魂不守舍,上車,也沒人說話,不知開了多久,傅青槐把車子停在浔湖旁,這是C城最大的淡水湖泊,遠遠望去,碧澄澄的藍天白雲,湖面上海鷗飛翔。
今天正值周一,來的人很少。
淩茂沣像是才從自己思緒中醒過來,“我小叔剛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沒有,他只是跟我聊了會兒”,傅青槐眼角邊還是有幹涸的痕跡,她應該是哭過。
淩茂沣心想,忽然覺得悶,下車走到湖邊上,旁邊休憩的鴿子“撲撲”的煽動翅膀飛起來。
傅青槐愣了會兒,走過去,就聽見他問道:“我小叔是不是想跟你和好”。
“我跟你小叔早就不可能了”,傅青槐淡然的搖了搖頭。
“那你幹嘛還哭”?淩熬沣複雜的說道,“你以前很愛他不是嗎,你可能不知道這次回來我小叔不但把容冉送出去了,還打了她,原因不過是他動了你們的新房”。
他感覺這次回來淩牧潇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他不怕明添搶走她,他就怕淩牧潇,因為他們還是夫妻,她愛過他。
傅青槐暗自訝異,淩牧潇竟然舍得打懷了孕的容冉。
“你為什麽不說話了”?淩茂沣看她沉默,坐到湖邊上,“你還愛他嗎”?
他話音才落,臉皮突然被人扯起來,傅青槐佯怒的瞪着他,“淩茂沣,我孩子都幫你懷了,你現在還說這種話”。
“好痛啦”,淩茂沣扳開她手,臉皮都被她捏紅了,“我只是随口問問,如果是明添我不擔心,但是小叔回來了我就怕,你們是夫妻,你又愛過他,而且我小叔這個人我太了解了,只要他想得到的,一定不會放手,尤其是他要是知道我們倆的關系,他…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傅青槐亦是心頭一悸,在這樣暖和的天氣下身體竟是發冷,她太了解淩牧潇那樣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了,他可以背叛女人,但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妻子給他帶綠帽子,好在淩茂沣突然抱住她,她緊緊的縮在他懷裏,汲取他身上的體溫,“你是不是怕了”。
“我不怕,我說過為了你和孩子我絕對不會再怕的,我只是覺得愧對我小叔”,淩茂沣想起剛才淩牧潇看他的眼神,慚愧不已,“小嬸,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她一愣,“去哪,你大學都沒讀完呢”?
“是啊,我大學沒讀完我家人肯定是不會讓我走的,所以我想好了,我會讓陳秘書先安排你和靜姨去美國那邊生産,等後年我大學畢業就申請去美國留學,我媽也在那邊,所以這點我爺爺奶奶應該不會阻止,等過去後,我也不回來了,我們兩個就住一起,再也不分開了”,淩茂沣鼻尖親昵的貼着她臉頰,聲音裏不難聽出對未來的向往,“雖說要後年,不過你放心,到明年學業就很少了,我會跟他們說我想去美國跟我媽住段日子,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分開很久”。
傅青槐心想她要不擔心才奇怪。
一分開就是這麽久,她拍過那麽多戲還不清楚男女主角分隔兩地一般能堅持一年就謝天謝地了,尤其還是分隔兩國,她不在的日子,保準時間長了,他在國內又會遇着另外喜歡的女子。
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信這個社會,看到這麽優秀年輕多金的男人幾個女人不會心動的倒貼過來。
盡管,她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這也許是兩人唯一的出路了。
似乎經歷過淩牧潇這段婚姻,她對什麽都開始不相信了。
“小嬸,你不願意嗎”?見她久久不說話,淩茂沣擔憂了。
“不是不願意,阿沣,我不想去那麽遠,我媽壓根就不懂英語,對那邊生活環境肯定很難适應,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和陶子商量過了,她老家在江西農村裏還有套多年沒人住的老房子,我打算和我媽去那邊,在國內的話有空你也可以常來看我們,我不想到時候生孩子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傅青槐眼睛裏含着複雜的情愫。
淩茂沣心裏一動,是了,是他沒想周到,她生孩子那麽大事他要是不在身邊,一個女人會有多彷徨,同時也會讓她不安。
“那…等我後年畢業了,我們一家三口一塊去美國”,淩茂沣突然覺得未來的藍圖是那麽美好,抱着她遐想着笑的有點合不攏嘴。
“一家三口?肚子裏的孩子都才剛冒出來呢”,傅青槐失笑,忽然又惆悵,“不過我還沒跟你小叔離婚呢”。
“嗯,我知道,我會讓你們離婚”,淩茂沣把她抱上自己膝蓋,低頭輕輕的含住她嘴唇,“然後做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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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容冉到來
“茂沣,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溫柔細心”,傅青槐漆黑的眸子裏寫滿了溫情。
“有嗎”?他薄臉微紅,撓了撓脖子,“我這人沒那麽好,小嬸,你是還不了解我,我也有很多缺點”。
她微笑,說他不好的那才是真的不懂他,他雖然小,穿着打扮也并不成熟,但他能注意到別人所觀察不到的傷心處,他總是默默的關心別人後又不願意承認。
她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男孩子。
她四下裏望了望,有注意到他椅子上淩亂放着幾件短袖,她走過去,一件一件幫他折疊好。
他怔忡看着她背影,烏黑的秀發披散娴靜婉約。
這一刻,很寧靜,他跳動的心髒裏仿佛有什麽在逐漸發芽、滋長,血液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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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照。
一輛黑色別克停在片場門口,容冉清麗脫俗的袅娜身影從車裏走出來。
傅青槐輕輕撇了眼,頓時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擡手說了聲“CUT,OK,大家去吃午飯吧,下午繼續”。
她站起身來,皺緊眉,于監制領着容冉走進來,“青槐,我和施總商量了下,容冉畢竟先前沒什麽演戲經驗,所以讓她提前過來熟悉下環境,這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別介意啊”。
“既然施總都說了,那我正好”,傅青槐敲了敲手中的劇本,“上午許玥君經紀人來電說她車子在去機場路上堵車,錯過了飛機,下午恐怕趕不到了,我還琢磨着要調動誰的戲份,既然容冉了,就先拍她的吧,下午兩點開始,先去化妝間讓造型師給你試裝吧”。
于監制愣住,容冉更是一呆,水汪汪的的眼睛求助的望向于監制。
于監制被那雙眼看的心坎都軟了,咳道:“這個…太快了吧,我看還是明天吧,她坐了大半天的飛機從C市過來,小姑娘人都累着了”。
“現在幾個當紅演員拍戲不是跟趕場似的”,容冉不以為然的反擊,“既然公司想要栽培她,這是遲早要适應的,再說試鏡那天你們不是都說她演技不錯嘛,難道還信不過她,我只要她拍一小段,臺詞我想她天天在家應該也看的差不多了,好啦,別耽擱時間了,小吳,你帶她去化妝間”。
她不耐煩的招手,于監制沒轍,“你急什麽,她中飯還沒吃呢,晚一點也沒事啊”。
“可以邊化妝邊吃,我們早定好時間的,總不能讓全劇組人員等她吃飯,于監制,在外面我聽你的無所謂,但是在片場你得聽我的,再說這些還不是以前于監制你教我的”,傅青槐說的他啞口無言。
容冉暗自懊惱的咬了咬牙,行啊,傅青槐,你想整我,我是不會認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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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經理生日,晚上可能有活動。。也許一更。。
燭光晚餐
他的聲線太過低沉而迷人,頭頂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落在他眉眼處閃耀,俊美無鑄的臉頰近在咫尺。
傅青槐忍不住心咚咚的跳,她從來不是個容易被長相好的男人迷惑的,畢竟在娛樂圈裏見過太過帥哥,只是如今看着他便感覺迷惑的失去了聽覺。
尤其是唇被他含住時,一如既往的全身細胞跳躍起來,她像藤蔓一樣纏在他懷裏,鼻子裏輕哼着對他的回答,“嗯”。
淩茂沣閉上眼,他的唇溫柔的在她唇上碾壓,舌尖輕輕婆娑着她唇瓣。
這個吻很單純、很簡單,無關情欲,只是單純的喜歡,連動作小心翼翼,倍加呵護,怕弄疼她。
她本是擔心在外面被有心人看見,可現在也禁不住心裏那份悸動,手臂環緊他脖子,一天秀發被湖邊的暖風吹得飛揚。
躲藏在遠處的人輕輕贊嘆了聲,拿相機随便拍了張,一看,遠遠的,兩人唯美的像一幅動人的畫。
傅青槐正被他吻得目眩迷離,唇上的溫度忽然凝注,淩茂沣推開她,眼角泛起寒光,“你在這等一下”。
他放下她,快步起身,朝湖邊不遠處的花壇走去。
越走越近時,花壇裏突然竄出一人往外跑,淩茂沣縱跳過去,把那人撲倒在地,對方個頭瘦小,兩人在地上打了個滾,淩茂沣爬起來用手臂卡住那人脖子按壓在地上。
傅青槐驚愕的跑過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相機翻看了遍,臉上湧起憤然的怒氣,這人竟然連她和佟靜在家裏的畫面都拍了,看情形應該是在她們家對面的房子裏選的角度,而且時間頗長,“是誰讓你跟蹤我的”?
她怒極,應該不是狗仔隊,不然的話雜志上早爆料了。
“是明添對不對”?她随即想到,卻更生氣,氣的身體發抖。
“我只是狗仔隊而已”,男人滿臉哀求的看了眼上面的淩茂沣,讨好的道:“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我保證不把傅小姐和你的事說出去好嗎,哎呀,別打我”?
“你別再裝了,我早就知道你跟她好些日子了”,淩茂沣擡起拳頭,唇角冷勾,對方半邊臉都被他按在土裏,怎麽也無法動彈,卻恨得咬牙切齒。
“我今天不會拿你怎麽樣,但是請你回去轉告明添,讓他別再做這些惡心的事,她是我的女人,就算他想用這件事威脅我們,傅青槐也不會愛他,我淩茂沣也不會把自己女人拱手讓人”,淩茂沣說完,一腳把對方踹了出去,“你的相機我收了,今天我暫且放過你,如果有下次,我保證讓你在C城呆不下去”。
那人氣不過,本想還手,但是看到淩茂沣警告的陰狠模樣,到底是怕了,拖着受傷的腿灰溜溜的跑了。
傅青槐蹙眉望着他背影,“明添他是不會怕的”,她太了解那個人了,簡直邪惡至極,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我知道”,淩茂沣握住她手,凜了凜眉頭,“我只是想讓他明白,我不怕他,還有我不是一個值得輕視的對手”。
“看來我那個地方住不下去了,不過我在C城哪裏有房子明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先暫時搬到陶子那去算了”,傅青槐心下嘆氣,她真是後悔這輩子怎麽交了明添這個損友。
淩牧潇這邊的事還沒解決,明添又步步緊逼。
她真覺得疲憊,這樣的日子要什麽時候才能到頭。
當天下午,淩茂沣就幫着她們倆母女搬去了陶梨家,陶梨住的是複式樓,平時一個人住,傅青槐和佟靜兩人在樓下一人挑了兩間房,晚飯也是在陶梨家吃的,一直到深夜打電話回去得知淩牧潇回家了,他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了淩家。
淩牧潇還沒睡,在樓下的客廳裏看筆記本,身着着藍色的真絲睡衣,面前的煙灰缸煙蒂堆得滿滿,手指尖袅袅的煙霧襯得他半張臉竟帶着絲絲落寞。
“你回來啦”?聽到腳步聲,淩牧潇黑眸悠悠的朝他望過去,“坐吧,我有點事想問你”。
淩牧潇想了想,也覺得确實需要好好的和小叔談談,點點頭,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張嬸從一樓的客房裏走出來,“大少爺,幹淨的被褥都幫您鋪好了”。
“嗯,你去睡吧”,淩牧潇低聲應着。
淩茂沣愣道:“小叔,你怎麽不回房睡,容冉不是搬出去了嗎”?
“我那間卧室早就面目全非了”,淩牧潇把筆記本合上,目光微微惆悵。
淩茂沣怔了怔,吶吶道:“那不都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你說得對,那确實是我自己選的,但是我現在後悔了”,淩牧潇自嘲的一笑,掐滅了手中的煙。
淩茂沣非常愕然,薄削的唇抿了許久,才道:“小叔,我記得小時候你跟我說過做人永遠不要後悔,後悔已經是發生過的事,再多的悔恨都是無用的”。
“對,所以我打算現在彌補自己的後悔”,淩牧潇語氣裏的強硬讓淩茂沣握緊了膝上的拳頭。
“小叔,你這不是在彌補,是在強人所難,小嬸她早就不需要你的後悔了,她要的只是你的放手”。
“你又不是她,怎麽懂得我和她的事”,淩牧潇一雙黑眸裏染上探究的光芒,“茂沣,我一直知道你很在乎你小嬸,但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夫妻倆的事你還是适可而止”。
“小嬸她已經不愛你了”,淩茂沣懇求着一雙眉眼站起身,“如果我是你就會離婚,你要是愛她就該成全她,是你自己做錯了事再先,憑什麽要拉着對方為你所做的錯買單,陪你一起痛苦,小叔,你只顧着你自己”。
“茂沣,注意你自己的說辭,你不覺得你對傅青槐維護的太過了嗎”?淩牧潇眯眼,雙眸噴出灼人的火星。
他竟然說傅青槐不愛自己了,從前她那麽在乎自己怎麽可能會說不愛就不愛了,才不過兩個月。
“我是不想小嬸因為你的糾纏而煩惱”,淩茂沣吸了吸顫抖的鼻息。
“你上去,我不想跟你吵”,淩牧潇冷怒的指着樓上,“就算你小嬸已經不愛我了,我也有辦法把她追回來”。
“追回來幹嘛,幫你帶孩子,當別人後媽啊”,淩茂沣怒瞪着一雙眼睛。
“孩子我會堕掉”,淩牧潇淡冷的說。
“堕掉”?淩茂沣呵笑了聲,感覺從來沒有過的火焰從頭頂湧冒出來,“你是想害死容冉嗎,就她那柔弱的身子骨,經得起三個月大孩子的堕胎嗎”?
“我的事你不用管”,淩牧潇斥道。
“我要管”,淩茂沣重重的一喝,“小叔,你是很厲害,是讨女人喜歡,但是你把女人當什麽了,憑什麽你喜歡就非要得到,你後悔了,就毫不在乎的一腳踢開,你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你是太多人愛你,沒有你得到不到的所以你才不懂得珍惜”。
“茂沣,你說太過了”,淩茂沣雙眉驟寒,“給我上樓去”。
“上樓就上樓”,淩茂沣想想自己原本是打算心平氣和談的,怎麽一不小心就吵起來了,他一咬牙轉頭上樓了。
等他背影進了屋後,淩牧潇青筋暴突的抓起手機走到外邊給陳秘書打電話:“陳秘書,你老實跟我說說我不在的這兩個月茂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沣少爺怎麽了嗎”?陳秘書問道。
“他對我和傅青槐之間的事反應非常激烈…”。
“這個…”,陳秘書抓腦,看來淩牧潇是懷疑了,務必得說點可信的話題轉移注意力,“可能和容冉有關嗎,你可能不清楚,沣少爺和容冉之間一個學校,他喜歡追求過容冉,不過之後容冉選擇了你,他心裏可能一直不舒服吧”?
“還有這種事”,淩牧潇愕然,怪不得自打他和容冉的事爆出來後,淩茂沣就一直站在傅青槐那邊,看來他也許是覺得自己和傅青槐同病相憐才會幫她說話。
一時之間對容冉更加反感了,要不是她也不會鬧得自己和淩茂沣越來越不和。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選擇容冉也是救了淩茂沣,以茂沣單純的性格要真和容冉在一起肯定會被她迷得無可救藥,容冉那種女人他還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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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樂福。
傅青槐和陶梨推着購物車四處逛逛,走進魚肉去時,撲鼻的肉味襲過來,陶梨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哎,別呆這了吧,你肚子裏的孩子受不了”。
“我看是你受不了吧”,傅青槐嫌棄的睨了她眼,彎腰翻了翻冰櫃裏的骨頭,“阿沣喜歡喝湯,幹脆買根骨頭再買點海帶回去煲湯算了”。
今天淩茂沣來電話說要過來吃晚飯,她想着親自煮點他愛吃的,特意上午就拉着陶梨來逛超市了。
“重色輕友,認識你十幾年也沒看見你為我煲過什麽湯,我嫉妒了,眼紅了”,陶梨故意哼哼的道。
“你也好意思說,大學那會兒你成天窩宿舍裏寫作,我可是買了一個學期的夜宵給你吃”,傅青槐沒好氣的道。
“那你和淩牧潇結婚時也沒看你做過幾頓飯給他吃”,陶梨壞笑的把手臂搭她肩上。
“也做好嗎,沒結婚那會兒,他每次去我住的地方,我工作再忙哪次不是早點回家趕着幫他做飯,只是後來結婚了,淩家有傭人,根本輪不到我插手,再說了就淩老太太那張嘴,哪咽的下我吃的東西”,傅青槐不無嘲諷,“別提那人了,一提我心裏就不舒服”。
“好啦,別不舒服了,現在反正有你的茂茂把你做的菜當甘露一樣吃着”,陶梨笑嘻嘻的扯了扯她臉皮,弄得傅青槐面紅耳赤。
“你說話正經點”,瞪了她眼,古樂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傅導,上次您想拍的那部電影已經找到投資人了…”。
“我不是跟你說暫時推遲一年再拍嗎”?
“對方是京城裏出了名的煤老板方農金,而且願意投資八千萬拍我們的電影,這樣幸運的好事下回要再拍的話未必能碰到啊,正好他人在C城出差,他說要約您當面談談,傅導您要不要過去,談的好的話就算是一年後再拍對方也未必不會答應”,古樂語氣裏難掩興奮之情。
傅青槐眉頭動了動,“可是古樂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和方農金壓根就沒交情,他怎麽會無緣無故找上我們了”。
“這點你放心,當然是有交情的,我上次和宇興的李總監聯系過,趙總就是李總監介紹過來的,等會兒吃飯李總監也會過去,都是幾個熟人”,古樂道,“等合同簽下來後,我自然會給他介紹幾個美女,保證哄的他樂呵樂呵的”。
“那行,你中午幫我訂個地方見面”,傅青槐想了想便應了,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古樂來電說方農金訂在維多利亞國際大酒店,不過是晚上。
“晚上不是淩茂沣會來嗎”,陶梨道。
“只好暫時推遲了,他會理解的”,工作的事有時候也沒辦法。
到了晚上,古樂過來接她,兩人踩着時間點在十二點時準時的趕到酒店。
吃飯的地點訂在十一樓,服務員把他們領進去時,餐廳四周沒開燈,很暗,只有幾盞枚紅的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四周,傳來清揚婉轉的鋼琴曲,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水邊的阿狄麗娜》。
餐廳的中央,藍色燈光的暈染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鋼琴前,垂首低斂,目光專注深邃,冷峻的眉眼仿佛披上了層迷霧,朦胧的看不真切,卻讓人覺得他無比尊貴,舉手投足間充斥着的成熟男人味足以叫任何女人見了為之屏息。
傅青槐愣神的走近些,男人白色的襯衫袖口微卷,他修長的指尖上婚戒泛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在琴鍵上靈活的跳躍,一串串清靈空韻的琴聲就緩緩的從他的指尖傾瀉而下,彌漫在整間餐廳裏。
男人擡起頭來,剝削的唇微揚,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泛出濃濃的溫柔。
她呆了下,幾乎疑心自己來錯了地方或者認錯了人。
這人是淩牧潇嗎,淩牧潇能這麽溫柔嗎,會對她彈鋼琴嗎?
她自己搖了下頭,猛地轉身後退了步就往外走。
可惡,什麽方金農,什麽投資人,她全中計了,根本是他故意誘騙她來的。
“青槐”,淩牧潇連忙起身,幾步追上前拖着她手臂一拉,她便如脫翅的蝴蝶摔進他懷裏。
而餐廳外面傳來古樂的吼聲,她望過去,只見古樂被幾個保镖推出了餐廳,大門關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