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胛的手微微用力,她便被他摟着,走到淩茂沣面前,劍眉輕蹙,“茂沣,你也跟我們一塊去吃飯吧”。
淩茂沣目光落在她肩肘上的大手上,再見她只望着小叔,臉色渙散,好像根本沒注意到自己,他插在褲袋裏的手緊緊握了握,“我還有點工作,不去了,你們倆好好談談吧…”,他語氣稍頓,望着傅青槐柔聲道:“小叔…,別再傷害小嬸了”。
淩牧潇怔住,她亦怔住。
“明天我再來找你”,淩牧潇颔首,與她親昵并肩離開。
淩茂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藍色牛仔褲,淺黃色T恤,死黨說他穿黃色的衣服最好看了,他還準備着今晚與她的約定一塊去逛夜市。
只怕現在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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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別克開過河邊,開過橋梁,淩牧潇吸了一根又一根的和氣生財,滿車的煙味。
她實在有點受不了嗆人的煙味,連天窗也打開了,聲音惱火:“別再抽了”。
他丢了煙,笑道:“晚上想去哪吃飯,聽說這邊古鎮的夜晚特別熱鬧,尤其是河邊上有很多情調不錯的飯館,幹脆去那吧”。
“你和容冉徹底了斷了”,傅青槐譏諷。
“和她說清楚了”,淩牧潇蹙眉沉默了下才道:“青槐,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生幾個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傅青槐一聽到他後面說的幾句話,便眼泛熱淚,曾幾何時她不也是這麽想的,“我可以相信你嗎,剛才你看到容冉流眼淚的樣子難道不心疼不生氣嗎”?
“可以的”,淩牧潇大掌輕輕包裹住她,墨眸裏透出溫情,讓她心醉,幾乎要不争氣的原諒他算了,下面一句話卻又澆下一盆冰涼的冷水。
“容冉她答應過不會再找我了,青槐,你也別再為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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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兩更。。。
淩亂的夜
“牧潇說得對”,高瑞謙一副極為贊成的模樣,內心深處卻俨然樂的在看好戲。
他早收到消息,傍晚時分淩茂沣帶着傅青槐進了別墅後,兩人就一直沒出來過,淩牧潇這個時候上去,指不定會看到一場好戲。
淩老爺子臉上雖然不好看,但是拄着腳步倒是沒上前了。
淩牧潇獨自往樓上走,另他意外的是主卧室的房間開着條縫,裏面很靜,沒什麽聲音。
他輕咳的敲了兩下,“茂沣,在嗎,小叔進來了”。
沒人回答他,他只好推門進去,床上鋪的很整潔,看起來沒發生過什麽,但是當視線投到浴室的彩繪玻璃上,兩個晃動的身影時,他臉色被黑了。
正猶豫該不該出聲時,裏面倒是有聲音傳出來。
“你倒是睡的舒服,我被你靠的肩膀都酸死了”。
“這點苦都吃不了,那我以後不讓你跟我一起洗了”,女人嬌嗔悅耳的聲音熟悉的讓他全身驚震。
這聲音,怎麽這麽像…。
浴室的門突然推開,僅着了條短褲的淩茂沣抱着一個女人從裏面夾着氤氲的水霧走出來,而他懷裏的女人身上也只裹了條浴巾,頭發濕漉漉的,兩條雪白的雙腿挂在他手臂上,另一只手親昵的勾住他脖子,當柔媚的眼角掃到房間裏多出來的冷峻身影時,她冷不丁的倒抽了口涼氣,胭脂般紅的臉蛋血色剎那抽離,一雙眼睛駭然睜大。
“怎麽了”?淩茂沣擁緊她,感覺芒刺在身似得,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來,他忙擡頭朝門口望去,不期然與一雙翻湧着灼灼火焰的眸撞個正着,明明那雙眸子裏湧動着的是烈焰,但再卻讓人覺得冷,從腳底板升騰出來的涼意卻讓人額頭蹭蹭的冒出冷汗。
他絕對相信,那雙眼睛裏的憤怒和冷意絕對可以把一個人活生生的撕碎。
連懷裏的人指尖掐進了肉裏他也覺察不出疼意,只羞愧而又驚慌、害怕、無措的看着那雙眸子,漂亮的薄唇裏哆嗦的出聲,“小…小叔…”。
而傅青槐也沒好太多,滔天的羞恥讓她緊張的抱緊他身子,自己的身體卻劇烈的顫抖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好像逆流了一樣。
縱容她早料到和他在一起就會有這麽一天,但是當真的來臨時,便讓人感覺到世界末日般黑。
“你們…”,淩牧潇雙眸閃過不可思議的沉痛,冰冷駭人陰沉陰沉的死盯着他們,骨節間已經發出“咯咯”的響聲,臉色已經不足以用難看來形容。
他最在乎的妻子和他最疼愛的侄子…。
他真是不敢相信。
但是這段肮髒的事卻用做不堪的一幕呈現在他眼前。
他一步步走近,四周卷着寒氣。
淩茂沣豁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光着腳慌亂的後退了兩步,忙把傅青槐放下,把他護在身後。
還沒來得及說話,狠厲的拳頭已經擊了過來,以前也是和淩牧潇打過架的,但是從來沒見過這麽狠的拳頭,他摔倒在地上,臉頰骨被打斷了似得疼,嘴裏都是血。
傅青槐吓得雙手發抖,扯着嗓子喊着過去扶他。
後面突然一股可怕的力道扯住她頭發,她驚懼的慘叫了聲,淩茂沣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把淩牧潇撞開,“你不要傷她,要打,打我”。
“好一副鹣鲽情深啊,但是她是我老婆,淩茂沣,我真是白把你養那麽大,竟然讓你來偷我女人”,淩牧潇惡魔般冷峻的臉上因為巨大的痛苦而肌肉抽搐,他指着淩茂沣沖上去又是朝他胸膛揍去幾拳。
淩茂沣也不還手,任他打,鼻子和嘴巴都被打出了血,胸口上也全是傷,倒是把傅青槐吓得急哭了,“別打了,淩牧潇,求你別打了,不關他的事,是我先勾、引的他”。
淩牧潇早就被傷痛了心,再聽她的話,胸前裏便多了個窟窿,冷峻的臉上扯開一道弧度,眼睛裏蓄出了眼淚。
“傅青槐,你他媽就是個下賤的婊、子”,淩牧潇冰冷的一巴掌朝她甩過去。
早被打倒的淩茂沣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力氣來,擋住他面前,替她生生挨下了那一巴掌,俊美的臉此時此刻像朵凋零的花,慘不忍睹,淩茂沣咬着滿嘴是血的牙道:“這一巴掌,我替她受”。
眼淚霎時從傅青槐眼眶裏湧出來。
“好,你替他受,我看你受不受得起”,淩牧潇怒吼的掐住他脖子。
“天啊,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門外,突然傳來淩老太太的驚呼聲,他們幾個人剛才在樓下等了半天反倒聽到樓上傳來打鬥聲,這才匆匆忙忙跑上來。
誰知道上來一看,自己寶貝兒子要把自己寶貝孫子活活掐死的架勢。
“快去把他們倆拉開”,淩老爺子一聲鐘粹的怒吼,高瑞謙當先沖過去,拉住淩牧潇,“牧潇,不管發生什麽事先冷靜下來再說,你在這麽掐下去茂沣就沒命了”。
淩茂沣不做聲,死死地用一雙含淚的眼睛盯着淩牧潇。
淩牧潇殘忍的眼睛裏劃過劇痛,他猛地甩開淩茂沣。
“阿沣…”,傅青槐看着倒在地上的淩茂沣,想上去扶他,又不敢,淚水流了一面。
在這麽多人的注目下,她羞恥的恨不得自己死掉。
原來還以為來的只是淩牧沣,卻不知淩家所有人都來了。
此時此刻,淩老爺子和淩老太太不需要再問,看着裏面衣服穿得最少的淩茂沣和傅青槐此時此刻大概也猜到了。
只是對于兩個保守封建的人來說這個消息太過震駭。
淩老爺子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望來望去,忽然猛烈的咳起來,卻仍舊用低沉而又緩慢的敲着拐杖,“你們…好好的跟我說說…咳…咳…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哈哈…什麽事…”,淩牧潇忽然仰頭冷笑起來,笑容從來沒有過的蒼涼、冰冷。
淩茂沣望着自己的小叔雙腿顫巍的站起身來,聲音哽咽,目光卻清澈執着,“小叔,這件事确實…是我對不起起你,所以我任你打…任你罵,這些是我欠你的,是我咎由自取,但是你不要怪小嬸,是我先愛上的她,是我一次又一次糾纏她,我的錯我會擔負起那部分責任,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責任推我們身上,是你先對不起她的,是你先在外面有女人和容冉有了孩子,我只是在她需要溫暖的時候陪着她”。
淩老太太不可思議的驚呼,“什麽,茂沣,你竟然和傅青槐…你是不是瘋了,她是你嬸嬸…”。
“反正她和小叔婚姻早就出了問題,你們也不認她做兒媳婦了,婚遲早是要離的,我們真心相愛,在一起有什麽錯”,淩茂沣倔強的說。
“天啊,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淩老太太顯然這輩子沒受過這麽大刺激,哭道,“她只要和你小叔結了婚,不管将來是離婚還是其它的,都始終改不了她做過你小嬸這個事實,你讀了十多年的書白讀了嗎,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我知道了,一定是這個賤女人勾、引的你”。
淩老太太發抖的朝傅青槐沖過去,對着她就是打就是罵:“我怎麽就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女人啊,賤就算了,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他才多大啊,還是你侄子,你是不是想毀了她…”。
她一動不動,任老人家厲害的指尖在白皙的肌膚上劃出血痕,火辣辣的灼痛也刺傷了她的心。
她确實是賤,明知道他還那麽小,她卻是個大人了,她還禁不住他的誘惑一再跟他在一起,才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奶奶,我說了,不關她的事”,淩茂沣可以忍受自己傷害,但絕忍受不了她受傷害。
他上去推了幾次,推不開淩老太太,一時情急,力氣用的太大了,反倒把淩老太太推倒在地。
“畜生,你奶奶罵你是為你好,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還向你奶奶動手”,淩老爺子氣得吹胡須瞪眼睛,抄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去。
淩茂沣連忙轉過身去,把傅青槐護在懷裏,棍子落在他背上,流下一串串鮮紅的痕跡。
“阿沣,你別這樣,放開我”,傅青槐心痛的在他懷裏掙紮。
“我說過,只要我在,我就會站在你前面擋住所有的拳頭”,他怕自己放開她離開懷抱,淩牧潇和其它人就會傷害她,哪怕面對這些摯愛的家人,他不能用拳頭還擊,他只能用身體去擋,他也毫無怨言。
“老頭子,別打了,你想打死他啊”,看到寶貝孫子背上全是傷,淩老太太哭着拉住淩老爺子。
“孽障…孽障啊…我淩家怎麽會出現這種不要臉的事”,淩老爺子依然固執的打,只是咳的也越劇烈,氣喘籲籲,身體也搖搖晃晃起來,突然嗓子眼咳到深處,眼睛一翻,暈倒在地上。
“爸…”,屋裏頓時一片紛亂。
“爺爺”,淩茂沣這時也害怕的跑過去,卻被淩牧潇撩開,陰暗的眸瞪了他一眼。
淩牧潇抱起淩老爺子大步離開、房間,所有人也都跟了上去,此時此刻,淩老爺子的安危最重要。
歇斯底裏了很久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淩茂沣雙腿一彎,坐倒在地上,比起現在而言,剛才那一場更像是場可怕的噩夢。
以前他總跟自己說橫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反正也不會死,現在他突然知道,他确實不怕自己死,但是他怕別人因為他出事。
好半響,他才回眸看了看身後的傅青槐,她白着一張臉,渙散的目光望着門口,像沒了魂的軀殼,只有右手還緊緊抓着腋下的浴巾。
他心裏一痛,起身想去拉她,胸口處突然一陣劇痛襲來,他呻吟的倒在地上,剛才一心護着她,倒沒察覺,此刻身體的每個地方都疼的要窒息似得。
“阿沣,你怎麽啦”?傅青槐回過神來,看到他身上那些傷,感覺就疼在自己身上一樣,“傷口是不是很疼”?
“胸口…疼”,淩茂沣咬牙呻吟。
“我送你去醫院”,傅青槐艱難的扛住他胳膊想去扶他,結果浴巾掉了下來,她這才記起自己還沒穿衣服,連忙手忙腳亂的随便套了原來的衣服穿上,吃力的把他扶到車上。
望了望躺在副駕駛位上傷痕累累的淩茂沣,她忽然覺得自己錯了,錯的離譜,也許他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的。
淩老太太說的沒錯,她不該貪戀一時的歡愉害了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望了望躺在副駕駛位上傷痕累累的淩茂沣,她忽然覺得自己錯了,錯的離譜,也許他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的。
淩老太太說的沒錯,她不該貪戀一時的歡愉害了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不要哭了”,淩茂沣忍着痛伸手抹了抹她眼淚,“只是讓我小叔打幾拳罷了,我原本覺得很欠他,不過他這樣打了也好,至少我覺得自己再沒什麽對不起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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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害怕
她聽了想哭,卻笑了,“淩牧潇,原來你前面說了那麽多話,是怕我再欺負容冉,我還奇怪了,你不是很疼這小情人嗎,不過是和我結了婚,怕你小情人生氣立馬帶她去度蜜月還辦舉行結婚儀式哄她高興,以前我還懷疑愛情這東西,遇到你們算是真信了,感動天感動地啊”。
他臉色發青,臉上肌肉痙、攣,“你剛才讓吊威亞的人故意松了鋼絲,她差點摔到地上,人都吓哭了,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所以我剛才什麽都沒說,現在你氣也出了,難道非要鬧出意外不可嗎”。
他的話一下子挑起了她心底最深的怒火,眼淚掉出來,又狠狠抹掉,“對,我就是希望她出意外,最好死掉,我讓你們一輩子都別想在一起”。
她歇斯底裏的控訴,像只毫無端莊的母獅子,讓淩牧潇下意識的皺眉不滿,“傅青槐,你一定要這樣子嗎,為什麽就不能學學別的女人,稍微娴靜端莊點”。
她忽然靜下來,嘴角露出慘淡笑容,“最好是容冉那個樣子,對不對,美麗清純,嬌羞溫柔,可你确定她在床上不是搔首弄姿,恬不知恥”。
“傅青槐——”,他一掌牌在駕駛臺上,眼裏噴出陰冷傷人的火焰。
他是真動怒了,他不敢相信那樣不堪的字眼出自她的嘴。
她咯咯的嬌笑起來,笑聲無比凄涼。
他冷盯着她不語,心她笑完後連包都忘了拿就沖出了汽車,他煩躁的抽了支煙想去追時,她身影忽然消失在馬路前面,不知去哪了。
他這才一慌,沿着可能的小路找了個多小時,眼看着天都黑了,他又不熟悉,只好回她住的客棧看看,老板娘說她沒回來,到了九點鐘時實在沒辦法打電話問淩茂沣。
“小叔,你又和小嬸吵架了嗎”?淩茂沣毫不掩飾自己聲音裏的憤怒,“我不是說讓你別再傷害她嗎”?
“她沒帶包,手機也在包裏,我聯系不上,算了,我再找找她其他朋友”,淩牧潇郁悶極了,何時起這個關系最好的侄子都站在她那邊了。
“你和小嬸是在哪分開…”,淩茂沣聽着“嘟嘟”的挂斷聲,懊惱的甩掉電話,現在這個時間古城喧嚣的夜差不多也快結束了,尤其是等燈熄後,道路錯綜複雜,又黑又暗,一個女人很有可能會迷路、害怕。
他再呆不下去,抓上手電筒奔出了院子。
他小跑着步子沿着河附近找了個多小時,周圍的燈全熄了,古式的建築物讓人仿佛回到了古代,連他自己都感到詭秘不舒服。
眼看着夜越來越深,他也越來越急,互聽前方靜谧的夜裏傳來女子熟悉的尖叫聲。
他腳步一顫,慌忙朝着聲音跑了過去,只見傅青槐跌倒在青石地面上,雙臉慘白,不知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小嬸…”,他喚了句,幾大步的飛快奔過去。
“茂沣…”,傅青槐一下子爬起來撲進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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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情節漸入佳境啊。。
我們分開吧
“下次你別再這樣被人打了不還手”,她看着他被打的狼狽不堪的模樣心真的很痛。
“嗯,倒是你,你看你手臂都被我奶奶捏紅了”,淩茂沣心疼的捧住她手臂,突然胸腔裏劇烈的咳嗽,他忙捂住嘴,血從指縫間滲出來。
她急壞了,再也不敢跟他多聊,開了車了最近的醫院。
一連串的檢查X線胸片、CT檢查下來,醫生說他胸口兩根肋骨骨折,花了幾千塊,肺部有輕微的挫傷,左膝關節損傷,另外還有七八處外部損傷,最好是辦兩天住院手續。
她心力交瘁的去樓下結賬時,竟發現淩牧潇也在前面排隊,她吓得忙躲起來,看來淩老爺子暈厥應該也是送來了這邊醫院,也是,當時情況緊急,也就附近這家醫院權威性最高,來這裏也正常。
她暗暗叫苦,真想離開這,不過去其它醫院又得重新做檢查,耽誤下來還是淩茂沣的傷勢,先住一夜再說,明天等他好點就離開這。
直到淩牧潇買了藥和拿着單子上樓後她才過去買了藥結賬,她本來是想給淩茂沣訂間VIP病房的,不過淩老爺子那種病人絕對是住VIP,她可不想跟他們同樓,撞在一起實在太可怕了,尤其是今晚要不是淩茂沣,她保證會被淩牧潇撕碎、打死去。
她光想想就不寒而栗,于是給淩茂沣訂了間一級病房,雖然沒有VIP病房環境好,但好歹不用跟五六個病床擠在同一間房裏。
她又去醫院附近買了些洗漱用品和吃的,怕碰到淩牧潇他們也不敢坐電梯,還是走路提着上了十樓,進去時,淩茂沣身上包着各種紗布躺在病床上,手裏輸着點滴,一張如花般俊美的臉腫的腫、青的青。
見她進來時,他立刻緊張的擡起頭顱,模樣好似松了口氣,“你去哪了,怎麽去了那麽久”。
“今晚住這,我去買點東西,你要不要吃火龍果…”。
“你以後別随便離開我亂走,我懷疑我爺爺很有可能也送到了這間醫院,要是你碰到我們家的人就糟了,尤其是我小叔”,淩茂沣焦灼和嚴厲的聲音叫她眼眶泛熱。
“你想多了,C城那麽多醫院”,她把手裏的幾個塑料袋放下來,“我去洗手間給你打點水過來抹下臉…”。
她還沒說完,他就艱難的從床上撐起來,胸前和肋骨的傷卡的他面色雪白,呼吸急促,“咳…不要去…我不洗…咳咳”。
傅青槐見他這個樣子急壞了,“好啦好啦,我不去,你快躺下,醫生說了你不要亂動的”。
他沒躺,手依然握着她繼續說道:“我小叔那個人什麽事都會做得出來,他現在恨你可能比恨我還多點,他要是想擄走你都有可能,你千萬不要離開我,還有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有孩子的事,他會毀掉的”。
“好好,我知道”,清淚自她眼睛裏流下,她其實也是很怕的,尤其是今晚淩牧潇和淩家人的模樣,她不敢告訴他,她其實也不是怕自己會受傷,就怕自己的孩子會沒了,也怕會和他分開。
“你別怕,只要你在我身邊,我豁出去自己的命也會保護你的”,淩茂沣單臂把她擁進懷裏,她連忙捂住他嘴,仰頭沙啞的道:“傻,我不要你用自己的命保護我,你還那麽年輕,有大好的未來,我只要你好好的,再也不要受這種傷就好了”。
淩茂沣心震顫的低頭親了親她飽滿的額頭,皺着的秀眉,濃翹睫毛上的水霧也被他輕輕吻去,有她這句話就算前面是通往地獄的路他也不怕了。
晚上兩人并肩睡在一張小床上,有點擠,可正因為如此卻挨的很近。
她挨着他肩膀,卻睡不着,也不敢亂動,怕吵醒他,這本該是個美麗的夜晚,卻發生這種事。
雖然他對自己的愛讓她很感動,但是她卻完全看不到未來。
半夜裏,好不容易睡着,卻夢到她被淩牧潇抓住了,他脫了自己衣服狠狠拿鞭子抽她。
邊抽邊罵。
她哭着求他放過她也不肯。
她吓得醒了過來,滿眼是淚,背後全被汗水打濕了。
“怎麽了,做噩夢了”,身邊的人摸了摸她臉蛋。
她鑽進他臂彎裏,緊緊抱緊他胳膊,一遍又一遍的喚着他名字,“阿沣…阿沣”。
“我在,我在”,淩茂沣撫摸着她手臂,那麽的溫柔,那麽心疼。
“阿沣,你親我,親我下好嗎”?夢裏的畫面太過恐怖,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窩在他懷裏拼命的汲取。
他一愣,二話不說在黑暗中尋到她唇片,激烈、沖動、又絕望的吻着她,而她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回應的急迫、熱切,仿佛這是兩人最後一個吻吧,徹底又綿長、溫柔又瘋狂,她将嘴裏的一切都用盡全力的送給他。
“咳…咳…”,淡淡的血腥味從交合的唇齒裏溢出來。
她如夢初醒,她究竟在做什麽,他都受了傷,還讓他親自己。
“弄疼你了沒有…”,她驚慌的喃喃。
“不要緊”,淩茂沣繼續親她。
“不要了”,傅青槐心疼的抱住他腦袋。
他沒動了,過了好久,她才想起來,“阿沣,你是不是一直沒睡”。
他沉默,悲傷在空氣裏蔓延。
“你是不是擔心你爺爺…”?
“我是個不孝的孫子”,淩茂沣苦笑,陳秘書前陣子就說淩老爺子的病情禁不起刺激,他卻還把淩老爺子氣暈了過去。
“阿沣,你打個電話去問問吧”。
“打了,他們不接”,他的聲音凄楚。
她突然又怕了,她不想害的他被所有人遺棄,“對不起,阿沣,要不…我們分開吧”?
“不行”,淩茂沣聽到她的話,耳膜裏炸開似得,顧不得受傷的手臂,扣緊她雙臂,“我爺爺不會有事的,所以你不要說這種話”。
“那要是你爺爺有事呢…”?她眼睛裏浮出悲傷,“阿沣,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分開主要也是因為我有了孩子,你責任心強,我能明白…”。
“你不明白”,淩茂沣說的急了,胸口有點透不過氣的喘,“我和你在一起不止是因為孩子,還是因為愛你”。
“我知道的,你愛我,我從你眼睛裏感覺的出來”,傅青槐傷心又絕望的撫着他憔悴的臉頰,“但是我們已經不顧一切的錯了一次,就不能再錯下去,否則會傷害到身邊的人,你爺爺、你奶奶、你小叔,還有我媽,沒有人會接受我們兩在一起,這是我們的命,只怪命運弄人,我是你小嬸,這輩子,我會記得你給過我轟轟烈烈的愛,你讓我覺得自己也能被人狠狠愛着這就夠了”。
“不夠,怎麽夠呢”,淩茂沣無助的搖頭,眼珠子通紅的沁着眼淚,“我不相信命,別人不要我們在一起,我就偏要,我們一起去努力好不好,青槐,別放棄”。
她眼神動搖的閃了閃,他怕她再胡思亂想,不顧臉上的傷痛嘴唇重重吻住她。
整個晚上,她幾乎就是在他的氣息中睡着的,好在,沒有再做噩夢了。
早上,她比他起的早,連唇都還是被他含着的。
她輕輕吻了吻他,蹑手蹑腳的穿上衣服拿了桶子、毛巾去廁所略微的洗漱幹淨,打了一桶水往病房走時,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女人聲。
她暗叫不好。
淩音雨先走到她前頭,“傅青槐,真的是你”?
她躲之不及,只得擡頭,恰好看到淩老太太也走到她面前,她慌忙往後面看了看,淩音雨冷笑,“別看了,我和媽是下來上個廁所,牧潇不在,你也還怕不好意思見到他啊,我還以為你早沒了羞恥,臉上的血也死掉了”。
傅青槐深吸口氣,盡管早料到過這個淩二小姐嘴巴的惡毒,但此時還是禁不住臉上泛白。
“怎麽不說話了”,淩老太太眼神恨不得把她殺死,“傅青槐,我實在搞不明白你媽那種懦弱的女人怎麽生出你這麽個不要臉的女兒出來,全世界是沒男人了嗎,纏完我兒子又纏我孫子”。
老人家說的太激動拍了拍胸口,歇斯底裏的推了推她。
傅青槐提着水桶的身子搖晃的後退兩步。
“你是想毀了我們淩家嗎,不能放過我們茂沣嗎,你想害的他和我們家裏都鬧翻嗎,你自己淫蕩就算了,幹嘛還要把我們家茂沣拖下水”,淩老太太猶不解氣,拾起巴掌就往她臉上煽。
她慌忙擋住,還沒反應過來,淩音雨的巴掌又從另一邊煽過來。
水桶掉在地上,“嘩啦啦”的水濺了她一身。
深秋裏,她只覺得刺骨的冷,冷的蒼白的唇齒哆嗦。
尖銳的怒罵聲惹來走廊上人的注目。
“青槐姐…”,正步出電梯的葉京源和施帆看到這一幕,立刻沖上前來。
淩老太太看到他們倆,眼睛狠厲的指着他們開罵:“好啊,你們平時跟茂沣玩的最好,你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對不對,平時看你們有事沒事就來找麻煩,其實是幫他們倆打掩護是不是,我還以為你們是他好朋友,阿沣就是朋友沒交的好,才會幹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就是你們帶壞了他…”。
施帆脾氣最火爆,雖說淩老太太是長輩,但是當衆被這樣指着罵,最是氣不過,“未必我們還能控制他歡誰嗎,再說啦,我們是茂沣的朋友,他喜歡的我們當然都要支持,這樣才是好兄弟”。
“不分青紅皂白就幫你自己的朋友,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害了他”,淩音雨罵道:“你們讓開,別擋着我們教訓傅青槐”。
“不行,她是茂沣重要的人,那也是我們重要的人”,葉京源淡淡的擰起眉心,把地上的桶子撿起來,“淩奶奶,淩姨,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別在這種公衆場合裏吵,畢竟這種事傳出去對茂沣也不會有好處,你們也不想毀了他還有淩家的名聲吧”。
淩老太太這才留意到走廊上已經停下來十多個人看熱鬧,頓時一醒,離開時惡狠狠的瞪了傅青槐一眼,低聲警告,“傅青槐,你要是不離開茂沣這事不會算了”。
“我到現在才發現茂沣他奶奶和小姑怎麽這麽讨厭,活像兩個沒素質的潑婦”,施帆沖她們背影懊惱的嘀咕,“青槐姐,你沒事吧”?
“沒事”,傅青槐低頭接過葉京源遞來的紙巾,“你們千萬別和茂沣說這件事”。
葉京源眉頭皺了皺,“你臉紅成這個樣子怕是像掩飾都掩不了吧”。
她摸了摸“嘶”疼的臉蛋,“阿沣他最怕的是我被他家人欺負沒法保護我,他要是知道了會非常自責,認為自己沒用,他現在傷勢還沒好,我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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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章。。
路不好走,我牽着你
懷裏的女人抱緊他,瑟瑟發抖,他怔住,像在做夢。
“茂沣,那邊…那邊好像有鬼…”,傅青槐顫抖的将臉使勁往他胸前貼,手指着右邊,是一座古代風格的土地廟。
一抹彎着腰的身影從裏面緩慢走出來,手裏提着一盞油燈,枯黃的燈照的一張臉蒼老暗黃,乍一看活像只鬼,不過再仔細瞧兩眼,便能看清是個老人。
“叫誰鬼啊,不要沒看清就亂叫”,老人好氣又好笑的瞪着他們倆。
傅青槐一愣,望過去,待看清楚後,頭頂上方傳來一陣低抑的悶笑聲,淩茂沣肚子都差點笑疼了,“我還以為小嬸你啥都不怕,原來膽子這麽小,有鬼,我的天,你竟然相信世上會有鬼”。
“不許再笑了啊”,她臉蛋宛如火燒,使勁朝他胸口捶了兩拳,一張白皙的臉頰在月光下嬌豔欲滴,鳳眸含嗔,罕見的可愛,他含笑的瞳孔突然變沉,微縮,迷戀的光芒再也掩飾不住的流瀉出來。
她被他盯得臉越來越紅,想離他遠點,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被他摟在懷裏,她慌忙推開他,懊惱羞憤的簡直想打自己兩巴掌。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淩茂沣努力的收抿起嘴角的笑意,對那老人道:“老大爺,這可不能怪我們,誰讓您大半夜的在廟裏晃,這鬼地方,确實怪吓人的”。
“我是守廟的,今天這裏停電了,你們應該是來古鎮玩的吧,別再往前面走了,前面更黑”,老大爺好心的提醒。
“知道了”,淩茂沣道了聲謝,叫了傅青槐往來的方向走。
潺潺的水聲流過,兩人的腳步聲敲在青石面上,淩茂沣打着手電筒走在前面,傅青槐看了看幽暗的後面,感覺一陣冷風吹過來,尤覺害怕,加快步伐走到他身側,“你走慢點”。
她烏黑的眼睛此時此刻宛如小鹿,洩露了她的害怕。
他只覺心疼,在他沒有趕來之前,她想必是更慌吧,油然的,不知哪兒冒出的膽子,他大手握住她。
她手指尖微僵,抽了抽,他沒松開,“路不好走,我牽着你”。
他輕聲說,簡單的一句話,卻叫她差點掉淚,“茂沣,你怎麽會在這裏”?
“晚上小叔打電話問我去哪兒了,我才知道你們又吵架了,我不放心,就來了”,他清越的聲音含了幾分沉洌,“小嬸,以後哪怕再傷心,晚上也別再亂走了,答應我”。
她差點掉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