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受的咳了聲,“你別管我,去安排下晚上的戲”。

“能不管嗎”,古樂拿起手機撥號碼,“我讓人送點藥上來”。

“算了,這大半夜的上山來不安全,我沒事的”,傅青槐嘶啞着聲音說。

“傅導,發燒不是小事,你看上次也是有個演員像你一樣,結果後來送到醫院去了”,古樂很快撥通電話。

傅青槐說不過他,過了十多分鐘,場記過來通知她第三十一場戲準備好了。

硬挺着身子又拍了三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結束時,身體裏已經一定力氣也使不上力了。

古樂扶着她坐下,喂她喝了藥,還端上了一碗生滾花蟹粥,塑料盒精致透明,她一嘗,便猜到是餐廳裏才熬得出的粥,又香又滑,略微有了些胃口,勉強的把整碗都喝了,“古樂,這粥是送藥的人一同帶上來的吧”。

古月眸子劃過幾絲古怪,笑着點頭。

“這人倒挺細心的,回頭幫他多加點工資”,也許是藥發揮了功效,困意襲來,她打了和哈欠,“你也回帳篷早點去睡吧”。

“好”。

古月走後,她很快便在睡袋裏睡着了,睡到半夜,被熱醒,滿頭大汗,背後的衣衫都濕透了,她坐起來,忽見帳篷外有個黑色的人影。

“誰”?她心裏一驚。

那身影被驚擾,影子一下子便消失了。

她掀帳追了出去,月光下,只看到抹披着月光的白,身材修長挺拔,“茂沣,是你嗎——”?

聽到她聲音,淩茂沣只能頓住身體,慢慢回頭,精致無暇的臉仿佛是漆黑的夜裏一團破雲照射的明月,她心莫名一緊,“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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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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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傅青槐怆然的心情一下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哪有這樣娶小名的”。

“不然要怎麽娶,我覺得這樣挺有紀念意義的,每當我叫着他小名的時候就能想到你當初為了生下他是多麽的辛苦,這樣我才會更懂得珍惜你們”,淩茂沣笑笑道。

聞言,傅青槐不禁也笑了,低頭湊過去輕輕的吻上他額頭,“阿沣,你是個好男人”。

“好男人的标準不能用一時來評定,而是一輩子,這句話我希望你等老點再說”,淩茂沣擡頭揉了揉她發絲,“你看你還要不要再睡會兒,或者看會兒電視”。

“嗯,我還是好困,但是我希望你跟我還有寶寶一塊睡”,傅青槐難得撒嬌的說。

淩茂沣心頭俱軟,他也确實還是很困,昨晚一夜沒睡,白天也沒時間瞌睡,一直到入了夜才睡了一個多小時。

當下抱着他們母子倆重新擠回病床上,好在這個病床有一米五,算寬的。

一躺下,不到兩分鐘就睡着了。

半夜裏,兩個人又被寶寶的哭鬧聲吵醒,兩人都沒帶過孩子,一時有些手忙腳亂,也不知他怎麽了。

後來還是傅青槐打開他尿布,發現全尿濕了,尿孬的味道讓淩茂沣極為反感,把弄髒的尿不濕取出來,擦幹淨寶寶的小屁屁,把新的尿不濕弄了幾次也沒弄好,反倒把寶寶弄的嚎啕大哭起來,吵得他耳朵都微微發暈。

“我來吧”,傅青槐抱過孩子,畢竟以前看到親戚朋友也是帶過孩子的,以前還替個表哥的孩子換過,雖說不怎麽熟練。

好不容易把尿不濕換下來,寶寶也不睡,咕嚕嚕的轉動着眼睛,必須得有人哄他,如果別人不理他,他就哭。

“你先睡吧,我陪他玩會兒”,淩茂沣哈欠連天的把玩着寶寶的小手,其實也不知道該跟他玩什麽,今天才生下來,連個玩具都沒有。

而且他也從來沒跟孩子打過交道,以前只要面對孩子就沒耐心,連抱都不會抱。

他琢磨着明天該去買個搖籃還有寶寶的衣服和玩具。

“要不我來吧,我今天比你睡得多些”,傅青槐看他模樣不忍道。

“不要了,你身子都沒恢複”,淩茂沣把寶寶抱起來,帶着他在屋子裏這裏看看,那裏看看。

明明什麽都看不懂,小十一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卻對周遭充滿了一切興趣似得。

傅青槐看的欣慰,結果睡了又沒多久,屋裏又響起孩子的哭聲。

“不好意思,我剛是把他抱出去了免得吵到你,但是無論我怎麽哄他,他還是哭,剛剛值夜班的護士說他可能是餓了要吃奶”,淩茂沣懊惱的漆黑星眸和寶寶水汪汪的的眼睛有的一拼。

傅青槐吃力的坐起來接過寶寶,寶寶一到她身上,就張舞着吮的濕漉漉的小指頭。

她準備着解開病服時,突然想起來擡頭,果見淩茂沣站在邊上盯着她,她頓感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別這麽看着我,一邊去”。

“噢”,淩茂沣這才回過神來,俊臉一紅,背過頭坐到椅子上。

後面砸吧砸吧的吸吮聲吃了好久,他悄悄回頭,看到趴在傅青槐山巒一樣的胸間貪婪吮着的寶寶,突然有些豔羨。

過了五六分鐘,才聽到她說道:“可以了”。

他看到她把衣服扣子一粒粒扣上,自己走過去抱起孩子,寶寶嘴邊上還有白色的奶水。

不過寶寶吃飽了,好像很安靜的想睡覺了。

他這才歇了口氣,這小祖宗總算消停了,不過現在都淩晨五點了。

他放下寶寶,一下子睡的死沉沉。

一直到上午九點多佟靜來醫院,看着兩人一雙黑眼圈笑道:“怎麽樣,昨晚帶孩子的滋味”。

淩茂沣口是心非的打着哈欠說,“他昨晚鬧了一宿,我覺得我爸媽當年生下我真是特別的不容易”。

佟靜笑眯眯的看了眼睡的像小豬仔一樣的孫子,“以後還有更辛苦的,你們別以為帶孩子容易,快去洗洗吃早餐吧”。

“嗯,青槐,你坐着我給你去打水”,淩茂沣穿上鞋提着桶子、毛巾出去了。

“唉,像他這麽大年紀的能這麽穩重、體貼已經算是不錯了”,佟靜嘆氣道:“就是淩牧潇侄子,你們又還沒離婚,孩子也生了,這婚不能拖下去了”。

“我也弄不清淩牧潇現在是怎麽想的,但是等出了月子我想回C城一趟”,傅青槐左眼皮跳了跳,心裏抑抑的。

“嗯,你自己怎麽想就怎麽做吧”,佟靜把炖好的湯給她盛出來,“對了,我昨天才知道原來淩茂沣晚上還在KTV兼職”。

傅青槐愣了愣,等淩茂沣提着水回來梳洗完後,又吃了早餐,她才道:“阿沣,你去把工作辭了,我媽又要照顧我又要帶孩子,忙不過來”。

“我也是這麽想的,本來我就打算今天去辭職的”,淩茂沣笑道:“而且我還要上街給寶寶買點東西”。

“那你去吧,這裏我看着”,佟靜又提醒了他一番,該買哪些東西,東西太多,他怕自己記不住,幹脆拿本子記着。

淩茂沣走後沒多久,小十一就醒了,又嚷着餓,傅青槐又喂了他回。

到了中午的時候,佟靜去醫院附近買中餐,她抱着寶寶一個人在屋裏喂奶,寶寶吃飽了,她自己卻開始餓了。

看了看時間,佟靜都去了一個小時了,怎麽還不回來。

她找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過去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媽,您去哪買了…”,她擡頭,看到門口偉岸凜然的身影時,喉嚨裏愕然的抽緊。

逆光之中,他冷硬的五官湧上一層濃濃的陰影,薄薄的嘴唇挂着譏诮的弧度,一雙眼睛透出來的精光黯淡陰森,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讓病房都讓像灌進了北冰洋的寒風。

“淩…牧潇…”,傅青槐渾身一抖,擁緊力氣的抓住身上白色的被褥,雙唇發顫,身上的涼意幾乎将她淹沒。

他還是來了,找來了…。

就像一個惡魔,一步步朝病床前走進,看着他譏笑的眼睛裏像無際的深淵,黑的看不到底,也不知是冷還是寒。

當那雙幽寒的視線落到她旁邊的孩子身上時,她怕了,趕緊像魚到了岸邊,吃力掙紮的把孩子抱進懷裏。

“這是你孩子…”,淩牧潇看着她舉動,太陽穴上好像被人一錘錘的敲打,血管突突的跳,臉上卻浮起幽幽的笑意,“…你和小沣的…”。

小沣…咀嚼的字句裏帶着的恨,是恨不得将人千刀萬剮。

傅青槐仰頭看着他,顫抖的雙手在被子裏撥淩茂沣的號碼。

淩牧潇好像長了一雙透視眼,冷笑了聲,突然上前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她驚慌的把手機往後面收。

他殘忍的扣住她手腕,一抖,手機掉出來,他接住,往牆壁上“砰”的一甩。

動作流暢、淡定,卻吓得她懷裏的孩子“哇哇”大哭。

她将孩子抱得更緊了,臉貼着臉,用一雙憎恨、恐懼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淩牧潇,你別亂來,這裏不是C城”。

“如果我本事不夠也不會找到這裏來”,淩牧潇冷漠的視線逡巡了這間簡陋的病房,“真不敢相信,你傅青槐能在這種寒酸、貧窮的鄉村小縣裏住的下去,茂沣他能給你的就這些嗎”?

傅青槐依舊不說話,這個時候最好的就是沉默,也許還能等到佟靜或者淩茂沣回來。

佟靜…等等…。

她驀地顫聲擡頭,“我媽她在你手裏”。

“你才想到”,淩牧潇很滿意的看着她陡然失色的臉頰,像只墜入了牢籠裏的囚鳥。

“淩牧潇,你想對付我就直接沖我來,你抓我媽算什麽本事”,傅青槐又急又怒。

“我是沒本事,就是因為沒本事才找了你整整八個月到今天才找到你,讓你們兩個連孩子都有了”,淩牧潇看那孩子面色紅潤,五髒六腑似焚了一把火,燒的劇疼,“看來當初發現你們倆有奸情的時候就已經有身孕了,你這個賤婦,不但紅杏出牆,還珠胎暗結,你還有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他冷冷的揪住她細長的發絲,提起她身體。

傅青槐頭皮疼的發暈,連才生完孩子的下身也開始隐隐作疼,她根本不該反抗,怕傷口裂開,更怕傷到孩子。

“哇哇——”,孩子裏的寶寶好像看到母親受傷害,哭的直喘氣,那一聲聲幾乎能割斷她喉腸,眼淚奪眶而出,她搖着頭,“淩牧潇,你有資格說我嗎,想必你和容冉的孩子比我還要大上兩個月吧”。

“是啊,你看人家容冉都能替我生個孩子,但是你這個我名門正娶的妻子生的卻是我侄子的孩子,你還有臉跟我提”,淩牧潇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裏,湧出了再也掩飾不住的怒意。

他手指緩緩摸上孩子的棉褥。

“你不要碰他”,傅青槐瞳孔害怕的收縮,她顧不得頭發帶來的痛,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抱着孩子就要下床逃。

“還想去哪”,淩牧潇猛地個耳光甩下來,她眼前痛的一花,一只強有力的手臂伸進她懷裏。

“不要,淩牧潇,你不能這樣,他是我孩子,做人要公平點”,傅青槐用力朝他手背上咬去。

他甩了甩,她死活不放開。

他便一腳踹到她身上,奪走了孩子。

那一腳踹的是她小腿肚子,她摔倒在地上,下體撕扯似得疼,她想站起來,爬了半天卻是站不起來,有黏膩的血漬從腿間溢出來,她卻更害怕孩子,爬着過去揪住他腿,苦苦哀求,“淩牧潇,我求你把孩子給我,它是無辜的”。

“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該存在”,淩牧潇眼睛裏噴出殺意,目光落到她爬過的地方留下的血跡時,猛地朝外面厲喝了聲,“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說完,他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十一…淩牧潇,我求你別傷害孩子”,傅青槐哭爬着嘶喊,劇痛和虛弱卻從四面八方席卷而至,淩牧潇冷酷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她咬牙還想再堅持的追上去,卻敵不過襲來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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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茂沣提着一大堆嬰兒物品站在街上,手機響了下,是傅青槐打來的,再打過去卻是關機了,他連忙打給佟靜也沒人接。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冒出來,他再也沒心情買其它東西了,連忙攔了輛的士,直奔縣醫院。

提着一大堆東西趕到病房門口時,陸軍四和幾個護士和醫生圍在門口,每個人的視線都很古怪。

他心下冰冷冰冷的,踉踉跄跄的跑過去,病房裏空蕩蕩的,他心裏一慌,回頭揪住陸軍四:“她呢”?

“我也是剛買了些東西想來看她,但是戴醫生說剛才有人來強行帶走了她,對方聲稱是她老公,也沒有辦出院手續,聽說是院長直接跟下面的人打了招呼”,陸軍四沉沉的說:“早知道我該早點來的”。

手裏的袋子落在地上,淩茂沣牙齒咯咯顫抖,“是他,一定是他,他來了”。

他不該出去的,不該丢下他們母子倆一個人去買東西的,“孩子呢”?

“我看着那個男人抱着孩子走了”,一個護士嗫嚅的說道:“原來…你不是她丈夫啊”。

淩茂沣狠狠瞪了她一眼,突然嘶吼的一腳把地上的東西全部踢飛,眼睛血紅。

護士吓了一跳。

“她們走了多久”?他忽然問。

“走了…快一個小時了”。

他粗魯的推開她們,突然往醫院外狂奔。

他對這根本不熟悉,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去哪裏了,他現在只能回C城,去淩家。

花了一千多,買了南昌飛往C城最近的一趟飛機,到晚上六點才到。

他是直接去的淩家。

“芙芙,乖哦,你還小,不能吃飯”,餐廳裏,容冉正哄着抱在保姆懷裏的小寶寶。

“淩牧潇——”,一聲怒吼聲從外面傳進來,淩老太太站起身來,就看到淩牧潇龇紅着眼從外面沖進來。

“淩牧潇呢,淩牧潇回來了沒有”?淩茂沣劈頭就沖着屋內的人吼。

衆人愣了愣,淩老太太很久沒看到他了,一見他如今這個憔悴的模樣,又恨又心疼,“你不好好讀書從法國逃了也不回家,一回來就大吼大叫,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還有你小叔是你長輩,你怎麽能這樣直呼他的名字”。

“我只想知道淩牧潇他現在在哪裏”,對他來說,現在每一分鐘都是種煎熬,他害怕傅青槐和他的孩子會出事,他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

“你小叔他沒有回來”?高瑞謙皺眉說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他抓走了傅青槐和我孩子”,淩茂沣的話如一顆炸彈丢進了淩家。

“什麽,你們連孩子都生了”?淩老太太身軀晃了晃,險些氣暈了,容冉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才幫淩牧潇生了孩子,想不到不到一個月,他一轉身就跑去找傅青槐那女人了。

“那你們知不知道我小叔去哪裏了”?淩茂沣急的幾乎快沒了理智,“你們一定知道的”。

淩牧潇的容身之地那麽多,他根本不知道他會帶着他們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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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更。。。。

她是他小嬸

淩茂沣尴尬的摸了摸後腦勺。

傅青槐念頭一動,“你就是今晚送藥上來的人”?

“晚上大家都很忙,所以就我來了”,淩茂沣看着不遠處嬌小的女人,臉型憔悴,站在空蕩的草坪裏,她顯得太單薄了。

她呼吸滞住,是啊,除了他之外有誰會體貼到在古月沒有吩咐的情況下為她走這麽遠的山路帶稀飯上來,她昨天都那樣說他了,他還對自己那麽好。

夜裏,寂靜的只有山風的聲音。

淩茂沣期艾的問道:“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麽不睡覺跑出來了”?

“小風扇沒電,太熱了”,傅青槐才說完手臂上一陣癢意傳來,她手一拍,是只蚊子。

“外面有很多蚊子,你還是進去吧”,淩茂沣走近關切的說。

這會兒連腿上都有癢意了,傅青槐忽然想到他先前在他帳篷外站着時是不是也有很多蚊子咬,她思索之時,人被他推進了帳篷裏,她仔細一瞧,果然看到他手臂上很多處都被抓紅了,“你…一直在我帳篷外面”?

“沒有,我睡不着到處走走”,淩茂沣俊臉微紅,撿起她床上的紙扇道:“你快睡吧,我幫你煽風”。

她一怔,感動的推拒,“不用了,茂沣,你快回去吧,孤男寡女的…始終…”。

“你不是我小嬸嗎,你感冒不舒服難道讓我不管”,淩茂沣打斷她的話,一屁股坐到她睡袋旁,一副她不睡便誓不走的模樣。

傅青槐有點氣惱,有時候他真是倔的更頭牛一樣,沒辦法,只好鑽進睡袋裏,他舉着扇子一下又一下的輕煽着,她閉眼故意假裝睡着,還發出鼾聲,以為他會走,結果他依舊不停下來。

後來竟在假寐之中睡着了,這一覺比先前睡得還舒服,醒來時,帳篷裏都是明亮的,她側頭準備起身,一張俊美白皙的臉倒在她枕邊熟睡,雙眼緊閉,顫抖睫毛比女孩子的還要卷翹,薄唇如畫,鼻梁聳挺,呼吸均勻。

他的身體是歪着的,手裏還握着昨晚那把紙扇。

昨晚被蚊子咬了的手臂和脖頸裸露在空氣中,紅了一大片,睡夢中,他無意識的用手抓了抓。

傅青槐蹑手蹑腳的爬出睡袋,在自己随身帶的行李裏找出一瓶花露水,輕輕的塗抹在他紅腫的位置,一邊打量他神情,怕他突然醒過來。

坦白說,她也是人,還是個女人,遇到這樣一個男人這般年輕好看的男人對你好,不可能不會悸動。

只是為何是他。

他才十九歲,而她已經二十五歲了。

她是他小嬸,縱然她以後可能會和淩牧潇離婚,但有些事實和倫理是抹不掉的。

何況他還這麽小,對喜歡恐怕也不會長久,他不是說過他以前也喜歡過兩個女孩嗎,現在不喜歡了,也許有一天,時間過去了,他也會不喜歡自己的。

“要是你早出生幾年就好了,也許當初我遇到的就不是淩牧潇,而是你了”,她嘆氣,收好花露水,拿被子輕輕蓋住他,他是個好男人,将來誰做他的妻子肯定是幸福的,只是不是她…。

絕了心

“送人”?淩牧潇冷峻的五官淡然,“他沒那個膽子”。

“但是…淩老夫人和容小姐都非常擔心”,肖堂道:“尤其是容小姐,一直在發燒,淩總,其實我覺得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問題,雖說以沣少爺的性子是不會對個嬰兒做出殘忍的事情來,但是他畢竟年紀小,根本不懂得照顧一個才出世不久的嬰孩,尤其是芙小姐氣虛體弱,很容易生病,一旦沒照顧的好很有可能…”。

深陷在藤椅裏的魁梧身影終于起身,淩牧潇臉上終于出現一絲凝重,“算了,收拾下東西回C城吧”。

“那傅小姐…”。

“留下她一個人在這,我也不放心,一塊走”,淩牧潇折身往樓上走。

傅青槐這幾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聽到要離開的消息,失魂落魄的雙眸便是一亮,“要回C城了”?

“對”,淩牧潇瞧着她強自抑制的欣喜模樣,嘴角微微的往下沉,“但是你別想能見到淩茂沣”。

傅青槐不跟他說話,她心裏偷偷的高興就行了,只要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回到C城,她總有辦法離開的。

下午,被淩牧潇抱上了她的私人飛機,晚上五點到達C城,坐車又到了另一處山上的別墅,全木結構的一層樓小別墅,裏面的家具全都是用上好的原木所做,木屋後,還有一個數十顆碩大景觀白石圍成的溫泉池。

“這是你的別墅…”,她實在感到意外。

“你覺得呢”?淩牧潇抱着她走進左邊的大卧室,後面的走廊緊連着屋後的溫泉,她不得不說他實在太會享受了,要挖出這樣一個溫泉別墅出來,得耗費多少資金,但是卻更加為自己的婚姻冷笑。

“淩牧潇,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你說咱們這樣的夫妻還有意思嗎,我看這是你包養小情人的地方吧”,縱使對他已經不愛了,還是感到氣憤。

“你說得對,這就是我包養情人的地方,現在這個情人就是你”,淩牧潇把她放到躺椅上,柔聲問道:“晚上想吃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吃”,傅青槐擡頭冷冷皺眉道:“我要看我孩子,你究竟把他帶哪去了,如果你不給我看的話,我今天就不吃飯”。

“你不吃飯”?淩牧潇點頭,“可以,但是你的孩子也別想有奶可以吃”。

“你…”,傅青槐急的眼圈紅了。

屋外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

他眉頭一皺,起身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回來了,你把誰藏在裏面”,淩老太太一進來看他關緊房門,沖過去開門。

“媽,沒有誰”,淩牧潇攔住她。

“你別以為媽老了,很好騙,是傅青槐對不對,你還跟她在一起,你跟茂沣真想氣死我才罷休嗎”?淩老太太哭着罵道:“現在芙兒被他搶走了,你這個當爸的不但不去找自己女兒,還跟傅青槐在這鬼混,你好意思嗎”?

“這件事我已經安排人去解決了”,淩牧潇沉聲道。

“解決,你要怎麽解決,容冉擔心的一直在發燒,她至少也幫你生了孩子,可是你連回來都不去看她,你心裏就只有傅青槐,給我讓開,我今天非打死這只狐貍精”,淩老太太推開他,沖進屋裏。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傅青槐,氣的抓起旁邊的掃把往她身上打去。

傅青槐閉上眼,還以為掃把會打在她身上,結果等了半天也沒任何動靜,一擡頭,發現淩牧潇橫臂擋在她前面,他反手抓住掃把,扔在一邊。

“這個女人和茂沣偷情,你還護着她”?淩老太太不可置信,“你們兩個都為這個女人弄得腦子糊塗了是嗎,你看看茂沣為了她變成什麽樣子了,你想想你爸,想想你女兒,你馬上跟她離婚,否則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

“媽,你給我回去”,淩牧潇上前抓住淩老太太兩只手,推着她往外走。

傅青槐聽到他們兩母子在外面吵了很久才一塊離開了,她大概也猜到了些許。

過了十多分鐘,淩牧潇才從外面進來。

“阿沣…他抓走了你和容冉的女兒…”?傅青槐直勾勾的盯着他問。

“是”,朦胧的光線裏,淩牧潇神色疲憊。

“他真是瘋了”,傅青槐頹然坐落,淚無聲無息的滑下,“你們會怎麽對他”?

“他搶走了我的女兒,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淩牧潇寒聲冷笑,低頭點了根煙,站在窗前慢慢抽着。

“淩牧潇,你還有沒有良心,再怎麽說他也是你侄子,你不能傷害他”,傅青槐面色雪白的站起身來。

“我說過,不許你随便亂動”,淩牧潇猛地爆喝,雙手擒箍住她手臂拉進懷裏,“傅青槐,你就這麽在乎他,那好,你要是為了他好,就乖乖留在我身邊,否則別怪我做出毀了他的事情來”。

“你沒人性…”,她還沒罵完,唇猝然堵上來,她慌亂的打了他一巴掌,他頹然的停手,悲傷的看着她。

“傅青槐,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只覺耳朵嗡了嗡,看陌生人一樣的看着他。

“那天你說的話我想了想,有些地方我确實錯了,我對不起你一次,你也對不起我一次,當打平了”,淩牧潇熾熱的嘴唇朝她湊過去,“以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她伸手吃力的推他,扯亂了一身的衣物,“這不是打不打平的問題,是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裂痕”。

“你不愛我也得愛,沒有其它選擇”,他霸道的占據了她呼吸,手臂如鐵箍一樣。

屋內昏暗的光芒倒映出地板上兩人身影,糾纏中夾雜着絕望的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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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南朝北的小公寓裏,小孩的啼哭聲響徹整間屋子,止也止不住。

淩茂沣拿着孩子喂了半天的奶,她也不喝,孩子也沒有尿濕,無論他怎麽弄,她總是止不住哭聲。

他本就心煩,失去耐心的站起來把奶瓶砸出去,怒吼:“別哭了”。

寶寶被他吓得一呆,繼而哭的更大聲。

他抱住腦袋,臉埋進膝蓋窩裏。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喂,京源…”。

“我收到消息,淩牧潇回來了,住進了日桦山的別墅裏”。

淩茂沣猛地起身,日桦山的別墅,他記得的,之前聽淩老爺子說過,那是淩牧潇買下的地,聽說那塊地有天然的溫泉,本來淩老爺子是提議建個溫泉酒店,但是淩牧潇卻執意要建別墅。

他之前也是去找過,只是無功而返。

“京源,謝謝你”,他飛快的披上外套,看了眼床上哭着的孩子,心中劃過不忍,“京源,麻煩你來我這裏一趟照看下孩子,我把鑰匙放門口的花盆底下了”。

“好”。

他出門攔了輛的士,到半山腰時,有保安嚴格把守着,任何外來車輛都是不能進去的,他付了錢,繞過山腰的保安,從山側爬了上去。

夜晚的柏油路面上朦朦胧胧的路燈隐隐約約讓他看到山上亮着的別墅燈火。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她了,他心裏竄出強烈的驚喜,不由的加快了步伐,沒走幾步,忽然聽到上方傳來說話聲。

“走了這麽久,你累不累”?男人的聲音意外的低沉,是淩牧潇。

“我沒走好久”,那個女人嬌柔的嗓音另淩茂沣忽然屏息。

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嗎。

“三分鐘了”。

“三分鐘算久嗎”,女人口氣甚是無奈。

“對我來說算久了,醫生說你要多休息,要不是你說在裏面呆着悶,我也不會出來陪你散步”,男人說完後,林子裏突然響起女人的驚呼聲。

“你還是給我安份的坐輪椅裏,都出來半個小時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今晚我不想跟你睡”。

“不行,我還讓人炖了燕窩,你必須喝了才能睡”。

“我晚飯才喝了豬腳湯,每天喝那些我真要吐了”。

“喝了你才能好得快”。

男人霸道和女人有些無理取鬧的聲音倒像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在打情罵俏,夜晚一陣涼風吹來,淩茂沣突然覺得冷,全身發冷。

他疑心自己弄錯了,這和他想的為什麽完全不一樣,這些日子以來,他擔心的晚上根本沒辦法入眠,因為只要一閉上眼他怕淩牧潇會打她、淩虐她,結果…她卻是住着高級的別墅,淩牧潇意外的體貼她、心疼她,兩人一塊散步,一塊睡覺,這得有多親密啊。

他突然想起了高瑞謙說的話,他先前根本不信,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淩茂沣從喉嚨裏突然升起一股惡心感,他沒法想象一個女人才生了孩子,就馬上另一個男人床的感覺。

這感覺比吃了大便還難受。

不過傅青槐不該是那種女人。

他們經歷過那麽多事,她連孩子都生了,他不能那樣懷疑她,但是心裏升起的那股芥蒂感卻深深的刻在心裏。

這一番反複糾結,前面的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他追上去,看到朦胧的月光下,淩牧潇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傅青槐進了別墅。

他不敢貿然接近,光看別墅門口站着的兩個男人就是身手不錯的高手,而且他這樣闖進去,吃不了好果子。

他在別墅附近轉了圈,這間小小的別墅背靠着山,而且圍牆又高,四面八方都裝了監視器,他只能繞到後面,爬上別墅後面最高的一棵大樹上,爬到枝桠上往下看去,才發現別墅的後面是有片小小的溫泉,挨着卧室的推拉門開着,地上散着一堆衣服。

寬敞的大床上,一男一女緊挨着睡在床上,女人還窩在男人懷裏,男人低頭吻她,她也沒有反抗。

淩茂沣猛地抓緊樹枝上的樹皮,眼前的一切,仿佛是萬千簇銳利的尖針,密密麻麻的紮在他胸口。

她曾經的聲音仿佛還猶在耳邊,她說:“阿沣,我愛你…”。

可這就是她的愛,窩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生了他的孩子還跟另一個男人睡覺。

傅青槐,我總算看清楚你了。

原來你骨子裏這麽賤,枉費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犧牲,枉費他一直在擔心,原來她是确實過得很好。

他眼睛死命盯了裏面兩個緊挨在一起的頭顱好一陣,直到他眼睛裏疼的溢出了淚,再也看不下去,才從樹上下來,他下來的時候魂不守舍,沒抓穩樹幹,直接的摔下來,後背摔到石頭上,疼的他好久都沒站起來。

直到褲子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不想接,電話不依不饒,他只得掏出來。

“帽子,你不是讓我來照看孩子嗎,你把孩子扔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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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傅青槐再也受不了嘴裏那股男性侵虐的氣味。

“我…受不了了…”,手掌吃力的撐開壓在她上面的魁梧身體,淩牧潇擡起頭時,竟看她淚流了一面,那些眼淚冰涼了他的心。

她不是說不要,是說受不了…。

他忽然扣緊她雙臂,用力的搖起來,“傅青槐,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今晚已經對你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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