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藺欽瀾知道上官明月一定有其他的準備,不然上官虹一輩子不再動手,難道他會留他一輩子嗎?而且他那時候還和阮玉涵商量了那麽久的事情,若只做一手準備着實困難。

可是上官明月嘴風嚴得像銅牆鐵壁一樣,一點也不肯透露給他。

藺欽瀾百無聊賴地等,又一個月後,上官虹終于有了動靜。

這回的動靜,着實出乎藺欽瀾的意料之外。他帶來了一個消息,帶來了一個可以說是極不好的消息。

若說這世上有什麽能将一個人拉下馬,那麽江湖非議絕對是最大的利器。

上官明月身帶赤練勾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上官虹派來的人剛知道也死了。然而不知怎地,這消息竟然傳了出去。非但傳了出去,并且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上官虹只知道上官明月受人所托要将赤練勾保管好,但是他并不知道上官明月竟然随身帶了,而且這麽久了,他保管的又是這麽重要的東西,若按照一般人的思維,早就把東西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隐蔽地方了,哪還會有人随身帶着?

上官明月的這些消息一傳出江湖,立刻就有各地地方的人言之鑿鑿地說他傷天害理,用赤練勾殺了什麽什麽什麽人。

二十年前相思劍現身江湖過一次,藺欽瀾對那時候的傳言早有耳聞,但是,他眼見了現在的情況,才真正的對江湖這兩字有了更深切的認識。

睜眼說瞎話還真的不打草稿啊!

不就是想要弄個罪名讨伐上官明月麽?怎麽一個個地都能說得那麽言之鑿鑿。還這邊的師兄被上官明月給擦咔了,那邊的師叔被上官明月給咔擦了。

上官明月好歹也是明月樓主,他得罪這麽多武林同道對他自己也沒有好處,所謂得到了七種武器之一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江湖,這種話聽聽都覺得假。

然而,江湖上又有幾個不信的?

不信他們也要信。除了武當與風約山這兩處俠義心腸,其他的就連少林也有少數人出面說上官明月用赤練勾害死弟子的。

藺欽瀾屈指一算,輕易就知道他們的說法都不靠譜,那樣久遠的時候,上官明月自己都還中着毒被他捆在小木屋裏呢,他哪來的空閑去殺別人?

藺欽瀾看着上官明月的眼神帶着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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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表現可有些古怪。”上官明月将最後一本賬簿合上,明亮的黑眸掃向藺欽瀾。

藺欽瀾笑了一笑,道:“你快要成為武林公敵了,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着的武林公敵,我不多看看,豈非可惜?”

上官明月搖頭,道:“他們根本就白費心機。”

藺欽瀾為他的自信所感,好奇心頓起,“雖說武林人士都知道這其中摻雜的水分,可是你一直不出面反駁,謠言愈演愈烈,他們不多時恐怕就要打上明月樓的,這……你難道一點都不害怕麽?”

上官明月似笑非笑道:“他們想要奪赤練勾而已,既然知道我身藏赤練勾,怎麽說也要知道赤練勾藏在哪裏,這才好等打上門來後搶奪,不知道之前,他們不會動手的。”

“你倒是對自己的猜測很有自信。”藺欽瀾嘆了口氣,“卻不知道尹城主與秋棠怎麽樣了。若是他們來了,也可以做個人證……”

上官明月道:“秋棠與我交好,他們給我做人證也會有人懷疑。畢竟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會輕易聽人的證詞。不過我那時候和秋棠一同中毒,知道的人不在少數,尹城主替秋棠寄信給他師父蕭允穆過,而我也寄信給過你,你現在是我夫人,證言不被人采信,但若蕭允穆肯出面,一切謠言不解自解。”

藺欽瀾道:“蕭允穆對七種武器也很有興趣,當初蝴蝶針一事就是證例,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因此而不幫你作證?”

上官明月笑了一笑,道:“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不過,我沒有那麽容易讓人算計去。”

藺欽瀾撇了撇嘴,誰關心他了,他是關心自己的赤練勾好不。

上官明月料對了許多點,但是,卻也沒料到許多點。沒料到的當然就是上官虹已經等不及了,并且武林人士也直接圍上來讓他交出兇器赤練勾。

雖然不讓他直接交出來容易搶奪,但是根據各大派系的研究,上官明月是個聰明的人,若真的将東西藏在什麽地方不為人知,只怕他們是很難找到的,如果讓他交出來,至少還能看一眼赤練勾不是?

藺欽瀾這些天來都有些急躁,事實上,他看見上官明月一點也不急躁的模樣就更加急躁了。

“你難道就不擔心?”

若無意外,武林人士過不了多久就要打過來了。

上官明月老神在在地喝酒,道:“我不擔心。”

藺欽瀾道:“哪怕你有證據證明你沒有殺那些人,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不過是想要搶奪赤練勾,哪怕你沒有罪,他們也會給你編一個出來。”

上官明月輕輕一笑,将藺欽瀾一拉,摟進自己懷裏,道:“你擔心我?”

藺欽瀾揪住他的衣襟,“我擔心我的赤練勾!”

上官明月目光閃爍,道:“他們會找我是不假,但是卻不會直接開打,放心,我們有時間的。”

藺欽瀾不是沒有法子來扭轉這個局面,只不過那些法子都不是天衣無縫的。事關性命,何以上官明月能這般不在意?難道他真的想好十全十美的計策了麽?

蹙眉看着上官明月。

上官明月親了他一下,“不要擔心了,我有法子的。”

藺欽瀾撫着自己的額頭,臉色微微一紅,道:“你既然有法子,那為什麽不告訴我?”

上官明月笑道:“我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啊。”

藺欽瀾瞪他,這幾日他的驚吓就已夠多了,實在不想要什麽驚喜。

上官明月只笑不語,卻不将驚喜的謎底告訴藺欽瀾。

武林人士果然如上官明月想的一樣,只是叫上官明月上少林寺一聚。

說是一聚,實際是想要讨伐他而已。

上官明月帶着藺欽瀾,在上官虹貼心地保護下,安安穩穩地到了少林。

少寺山外,人頭攢動,那人山人海的樣子讓藺欽瀾的心都不由漏跳了一拍。

赤練勾的魅力竟然這麽大。

不過,從未有人能活着從赤練勾下逃脫,得到了,豈非就成為武林之中的人上人了?想當年的長恨索相思劍,再後來的蝴蝶針,都沒有赤練勾更讓人趨之若鹜。

赤練勾的殺傷力,的确很大,而與其他幾種武器更令人垂涎敬畏的,是它的狠辣。其他武器雖容易置人于死地,但總不是無法可解,可是赤練勾卻沒法可解。

藺欽瀾的師父曾經想要研究赤練勾的毒性,找了十七八個傷在赤練勾下的人研究,其中有三個已是骷髅。

他研究了那麽久,竟然都只能找出減緩人痛苦的方法,藺欽瀾的醫術繼承自笑醫,也是沒有把握的。

“上官樓主,今日武林中人齊聚,想要向你讨個說法,想必上官樓主也明白大家夥的來意,不知道上官樓主可有什麽話要說?”

上官明月穿了一件白衣,青竹繞身,面對着武林衆人笑了一笑,讓藺欽瀾到一邊去,着人保護。撣了撣衣裳,撣去不存在的灰塵,笑意盈盈道:“我沒帶着赤練勾。

衆人的面色登時一變。

雖然表面上他們的來意是要讨伐他,但是他們實際的來意當然是為了赤練勾,上官明月如此直接,卻叫人難以接上了。

“上官樓主可是要藏匿兇器麽?”崆峒派的長老首先烈性地提問。

上官明月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受人所托,要将赤練勾放在它最合适的地方,因而前不久,我已将它給了赤練勾主人的後人——未免大家垂涎赤練勾擾亂他的生活,是以我不好将他的名字說出。”

原本聽了前半句話想要質問是誰,讓他站出來的人立刻不說話了。

華山派掌門客客氣氣地道:“上官樓主,你話雖如此,可是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如何叫天下英雄服氣呢?”

立刻有大堆人附和,“是啊,你如何叫天下人服氣?”

上官明月笑道:“卻不知這天下人,要如何才能服氣呢?”

少林派掌門了凡大師合手,“阿彌陀佛”了一聲,“上官樓主,這天下的好漢都因為赤練勾一事瘋狂,此物實在不詳,若依老衲所見,倒不如毀了他。”

連少林寺都有為其所迷的人,了凡着實憂心。

上官明月對了凡大師合手還禮,道:“大師所言,上官不敢茍同。”

了凡大師的眉目慈祥,竟然不生氣,“樓主為何不敢茍同?”

上官明月道:“赤練勾此物雖然毒辣,但它畢竟只是武器,武器受人所限,若用的人将它用在正途,它自然就不算毒辣,可是若用的人将他用在歧途,可非就變得毒辣了麽?”

了凡大師一嘆,道:“可是誰又知道,哪些人心中是不毒辣的,哪些人心中又是真的毒辣?”

上官明月笑着回頭,指了指這山上這許多人士,道:“這些人中,許多人為了貪念,栽贓嫁禍,渾水摸魚,這就可算是心中毒辣,赤練勾是萬萬不能落在他們手上的。”

“你……”

“你說什麽!”

許多人面色立變,立刻罵出聲。

上官明月冷下臉,道:“卻不知道有幾個人能夠光明磊落地站出來,說在下是真的有罪?”

各大派的掌門都沒有動。

武當派弟子沈修文猶豫了一下,站出來道:“在下相信上官樓主已将赤練勾給了別人。”

其他各派衆人立刻看向沈修文。

沈修文乃武當派弟子中較為年輕的,雖然是掌門徒弟,可是比起最大的師兄卻差了二十多歲。

武當派其他人對沈修文站起來竟然沒有異議,反而阻擋了許多人不懷好意的視線。

了凡大師道了一聲佛號,道:“沈少俠是否知道些別的事情?”

沈修文道:“當日百曉生有言赤練勾出世,大家都去他所預言之地查探,我有幸,天緣巧合之中也算見了赤練勾一眼,後來赤練勾的主人将赤練勾托付給上官樓主,上官樓主與顧秋棠顧少俠得人之托,保管赤練勾。不出兩個月,就已将赤練勾處理好了……”

“沈少俠如何這般肯定?”

“就是啊,沈少俠又非親眼所見?”

沈修文的眼眶微紅,咬牙道:“我肯定,我……我……因為我親眼見那赤練勾的主人得回了赤練勾,然後……然後将赤練勾抛于海中,葬身魚腹……”

莫說武林人士了,連藺欽瀾都睜大了眼睛。

沈修文會為上官明月說話他已是震驚,而沈修文所言赤練勾已丢失,更是讓人吃驚不小。

上官明月不是說赤練勾在他身邊麽?難道他說謊?

藺欽瀾惡狠狠地瞪了上官明月一眼。上官明月察覺到他的視線,對着他安撫一笑。

藺欽瀾冷哼一聲,不想理他。

卻聽見一片嘩然之中,沈修文抹了抹眼睛,道:“江湖中人為了争奪赤練勾,将他害苦,他讓人帶走赤練勾,報了仇後又拿回,實在是因為覺得那物乃害他全家之物,他帶着東西跳海,也是想要讓赤練勾永不複出江湖……”

藺欽瀾鎮定了一些。

看見江湖中人仍然是一副懷疑之色。上官明月淡淡道:“大家可都聽到了?”

武當派的人幾乎是不會說謊的,何況武當與明月樓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交情,江湖中人已是半信半疑。

上官虹忍不住出聲,道:“就算赤練勾不在你身上,樓主,可是你殘害那般多的武林人士,此等作為,可非也不符合江湖道義?”

為了面子,江湖中人不得不繼續讨伐他。

上官明月又笑了一笑,道:“四堂叔這話可說得差了,我幾時殘害那麽多武林人士了?”

上官虹冷笑一聲,道:“樓主,原本我并不想這樣,但是我發現你竟殺了我妹妹的侄兒,這等關系,我卻也不能叫人受你蒙騙,來人啊!”

他大呼。

明月樓中幾個弟子将一個箱子擡上。

上官虹當衆打開,只見箱子裏是一個人,這個人只穿了一件衣服,那衣服上有明月樓的标志,沾滿了血跡,而露出的傷痕上來看,竟是上官明月慣用的招式。

這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鐵證。

上官虹道:“樓主,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上官明月從懷中抽出個令牌,道:“巧了,不久前有人追殺于我,我逼問他與你的關系,他自斷了經脈,這東西是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四堂叔,這東西可是你的。”

上官虹冷冷一笑,道:“他本來就是我的人,有我的令牌又有什麽好奇怪的,你殺人奪物,卻還想嫁禍給我。”

藺欽瀾忍不住高聲道:“你既然覺得上官明月是兇手,為何先前不說?”

上官虹道:“他是明月樓主,我不過是明月樓裏一個管事而已,若是我在別處說,可非讓他殺人滅口抹滅罪證,今日衆武林人士都在場,我這下說出來,才能教他啞口無言。”

藺欽瀾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将他屍體放幾個月讓他經脈融化叫懂驗屍的人看不出來他是否自斷經脈呢……”

藺欽瀾是大夫,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道道。

上官虹目光只閃爍了一下,便道:“神醫,我尊你神醫之名,救死扶傷,然而你與上官明月夫妻情深,為了他,你颠倒黑白的事情也願意做,今日這般幫他,日後可非要良心受難?”

藺欽瀾的笑容僵了一下。

武林人士中立刻響起驚呼和竊竊私語。

上官明月笑了一下然而很快斂去笑意,對着藺欽瀾眨了眨眼睛。藺欽瀾一下子明白為何上官明月不讓自己出面了……

這就是後果。

藺欽瀾整張臉都紅了,哼了一聲,道:“你這話可說的錯了,我雖然與他……有什麽……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不過是為了假裝夫妻,讓你奸計不好得逞罷了。”

上官虹道:“是嗎?可是當初樓主可是把你與他的婚書都給我看了。”

若不然他只怕也不會輕易相信上官明月忽悠他的話。

藺欽瀾的面色這下才是真正的變了,惱羞成怒地瞪上官明月好幾眼,那東西他明明藏得好好的,想要當他的把柄,哪知道這時候竟然有了這樣的效用。

無論正派邪派,聽聞此消息都不免睜大了眼睛驚嘆。

藺欽瀾在江湖上的名氣并不小,上官明月在江湖上的名氣也不低,瞧着那一雙雙黑亮驚嘆的眼眸,藺欽瀾惱道:“我不管這破事了!”

後退幾步直接入了一旁的轎子裏不願意出來。

上官明月微微笑了一笑,竟是掩不住歡欣愉悅之意。

上官虹道:“樓主,你難道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上官明月斂笑,淡淡看他一眼,道:“我是要解釋,不過,我首先不是向你解釋。”

“江湖中傳言,我用赤練勾殺了不少武林人士,其中日期,大家可都還記得?”

“當然記得。”

“記得。”

“是記得……”

上官明月淡淡道:“去年大半年,我與秋棠遭人暗算,中了失傳已久的劇毒寸寸灰,謠言所說的那段日子,欽瀾一直在為我醫毒,而天淨城城主尹天城帶走秋棠前往天山壓制毒性,此事尹城主秋棠還有秋棠的師父蕭前輩應該也知道。我既然中着毒,那段時間又怎麽去殺人?”

江湖中恐怕沒有人未聽說過寸寸灰的大名,就算不是江湖中人,那麽在茶館小肆中聽過說書的人,那也是知道的。

此話一出,許多人的神情立刻變得驚疑不定。

寸寸灰出世,并不是什麽好事情。

了凡大師阿彌陀佛了一聲,看向轎椅上斜靠着竹椅靠背的蕭允穆,“不知蕭施主,可否證明?”

蕭允穆嗤笑一聲,道:“秋棠的确給我寄過信,也說過此事,只不過,筆跡也是可以讓人冒充的。而除了我以外,別的人不是上官樓主的朋友就是上官樓主的妻子,這證據,只怕也不是特別充足。”

蕭允穆終究還是不相信赤練勾不在上官明月手上。

了凡大師為難得看向上官明月。

上官明月的眼暗了暗,道:“蕭前輩說的也是,不過,蕭前輩可相信自己的徒兒?”

顧秋棠素來名聲很好,蕭允穆雖然亦正亦邪偏向邪派,但對自己這個弟子也是很好的,若是顧秋棠真的在這裏,他只怕不會這樣為難上官明月。

皺了皺眉,“他又不在。”

上官明月笑道:“他們快來了……”

天淨城離少林寺實在是有點遠,加上途中又不走尋常路,所以一時之間也難以到達。

蕭允穆蹙眉,略過這一點,道:“姑且算這江湖上的兇殺案不是你用赤練勾所做的好了,你自己明月樓裏的人的親信傷在你的手下,這可是有證據的,而且也非是你中毒那段時日,上官樓主你對這可有說法?”

上官明月笑道:“我自然是有說法的。”

“尋洛,你出來罷。”

竟有人一身白衣,氣度高華,容顏與上官明月幾分肖似,只是氣質更加冷淡。

上官虹看見站住來的那人的容顏便已變了臉色,失聲呼道:“上官尋洛,是你!”

上官尋洛對着了凡大師一拱手,轉身道:“衆位好漢,堂兄他早已交出赤練勾,并且前段時日被人算計,中了劇毒,實在不可能在江湖上多造殺戮,今日之事,乃是明月樓中出了叛徒,想要将堂兄除去,得到明月樓,我上官尋洛乃當年老樓主兄弟的後人,上官虹尋到我,自是為了把控住我,想要讓我繼承明月樓……”

“上官尋洛,你!”上官虹氣得臉紅脖子粗,先前的鎮定都已不見,幾乎要跳将起來。

上官尋洛乃是淩霄派掌門尚行思的徒兒,淩霄派一向不招惹江湖是非,縱有招惹也是行俠仗義,上官尋洛的話,自然取信度極大。

竊竊私語的響聲更大了。

雖然在轎子裏,但是藺欽瀾一直關注着此事下落,聽到上官尋洛出聲後,他實在是很佩服上官明月。

今日之圍,許多人都是找借口上來的,可是上官明月一旦證明赤練勾不在他身上,那麽他們咬死上官明月的心思就已經熄滅了,之所以不松口,不過是為了有一個臺階下。現下上官虹被證實背叛明月樓想要嫁禍上官明月,那麽先前武林人士自己弄的事情,完全可以讓上官虹背鍋。這下他們有了臺階,哪個卻不願意下的呢?

更絕的是他竟然釜底抽薪!上官虹想讓上官尋洛當明月樓主,上官尋洛自己不願,豈非讓他所有謀劃都成空了?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

衆人看向上官明月的眼神已變了,那眼神已可算得上是平和。

沒有了利益牽扯,他們本來也沒有原因一定要置上官明月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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