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吻

整個走廊都靜了下來,圍觀人提着一口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打斷了接下來的大戲。

餘飏默默咽了口口水,看着面容堅毅,嘴角仍噙着一抹自若笑容的尤瑕,想到樂小歸,心裏嘆氣,忍不住酸酸的恰檸檬,盯着尤瑕的目光都帶着點憂愁豔羨。

誰料,尤瑕忽然凝眸看過來。

餘飏:“?”

下一秒,尤瑕揚手指向他,對遆景說:“誤會你,是因為……你替他背了個大大的黑鍋。”

“我?!”餘飏一臉懵逼,怎麽都沒想到瓜能吃到自己頭上。

尤瑕眯眼:“你做過什麽,不記得了?”

餘飏怔了一下,“我認識你嗎?”

尤瑕微哂,看來那晚打的是太輕了。

尤瑕向遆景諾言:“遆景,聽完我說的話,如果你還堅持認為我在玩你,還完債,我就走。”他頓了一下:“從哪裏來,滾回哪裏。”

遆景面色沉沉,看着他似乎絲毫不為所動。

尤瑕攥着手指,仍迫切看着他。

遆景冷笑了一聲,将目光放在了餘飏身上。

餘飏:“……”

寒風灌身,嗖的一下,他只想抱住卑微自己。

遆景瞟回尤瑕,說了句進來,随後徑自轉身回寝室。

尤瑕露出驚喜,馬上跟了上去,餘飏追過去,“你倆既然要說關于我的話,我也要……”

“咚”一聲,門在他面前毫不留情關上,冷風打在臉上。

“……”

餘飏嘴抽了抽,沒談戀愛的校帝可不是這個德性。

大豬蹄子拌花生,一杯酒下肚,多年兄弟散。

啧,有男人的男人,就是跟用右手不一樣。

鐮刀看到這情景,壞笑着走過來,感慨萬千地拍拍他肩膀,“飏哥啊,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欠了什麽風流債啊,老大的男人你都下手,忒不是東西了。”

餘飏蹙眉:“我見都沒見過……”

尤瑕看他時冷然不屑的眼神突然與某個晚上重合,驚雷劈過,餘飏忽然想起前幾天醉酒的夜晚。

木頭走過來,也想八卦幾句,就看到飏哥忽然臉色難看的不亞于尤瑕。

“……”

這他媽,還真做了什麽虧心事?

兩單身狗面面相觑,踮着腳尖偷偷往寝室溜。

236寝室內,遆景與尤瑕,一前一後對峙着站在房內。

遆景似乎都不想看見他,只一個冷漠的背影對着他,窗外黑魆魆一片,在他側臉留下暗沉的光,更顯幾分不郁。

尤瑕看不清他表情,只聽得到他嘲諷:“不是要解釋嗎?”

尤瑕嘆了口氣,向他走了過去,沒有受傷的胳膊慢慢環上他的腰肢,頭有些累的靠上他的肩膀。

遆景脊背僵了一下,微側了下頭,不知是否想甩開他,最終沒有動手。

尤瑕遺憾地說:“第二次見面,我應該和你接吻的。”

話音落,遆景呼吸猛然重了一下。

那天,兩人三次落吻又錯過,從小胡同到換衣間最後到牆根,不停錯過,就落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若是和你接吻了,樂小歸看到,我就沒辦法堅持否認那人不是你,也不會陽差陽錯誤會……你是他曾經喜歡的那個人。”

“什麽?”

遆景忽然轉過來,今天一整天,他總算對尤瑕說的話有了點反應,“你……把我看成了餘飏?”他表情一言難盡,似乎在思考他腦子裏灌了多少海水,他都能聽到咚咚咚的晃水聲了。

尤瑕笑的無奈又窘迫,“是的,我以為你就是那個玩弄樂小歸感情的人。”

遆景呼吸一緊,抓住他手腕,急切問:“這就是為什麽第三次見面,你就不再配合我吻你?”

遆景雖然不像餘飏是個情場老手,不過他的雷達卻是比想象中還要靈敏,一眼就識別出初見的狼是同類并且對口,兩人調情皆是你來我往游刃有餘,怎麽看都不像是他一人獨角戲。

只是第三次見面氣氛就有些微妙了,可惜當時遆景也沒多想,對方喜歡兜圈子慢慢來,他也不喜歡直接把人往床上帶。

尤瑕難得羞愧,投了個挫敗眼神,意思清楚。

遆景呼吸沉沉,咬牙看着他,像是恨鐵不成鋼要拍死他。

尤瑕聲音徐徐,語氣輕柔,慢慢告訴遆景,他是怎麽一步步誤會的,當初震驚憤恨還夾雜被欺騙的作嘔,現在都變成了輕描淡寫的客觀敘述。

“被職高的兩人圍着,扭頭看到你,我以為被發現了。”尤瑕笑,“可能我自己都沒發現,我松了口氣。”

欺騙感情的籌謀,他真不擅長。

“只可惜你沒發現,不過我也不想再騙下去了。”尤瑕摸了下遆景的口袋,果然從裏面掏出了一個棒棒糖,“我暈倒後你的表現,實在不像在對待一個炮友,不過我也沒經驗,是不是我都不想再繼續。”

遆景:“這就是你為什麽要躲我?”

“嗯……還有酒店的話。”

遆景冷笑:“你真該慶幸我沒揍你。”

“你打不過我。”尤瑕認真說。

“呵,你這樣覺得?”

尤瑕的話可能一下子就挑起了校帝這個打架狂魔的暴力因子,側過來看他的眼神暴戾嚣張,真想打一架的樣子。

“是啊。”尤瑕在打架這件事上不會認輸,他也有校霸的輕狂,不過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不過我不會和你打的。”他貼着他肩膀,輕聲說。

遆景默了一下,偏頭沒理他這句話。

尤瑕目光錯過手裏的棒棒糖,想起了這裏原本應該放置的大量創可貼,接着說:“那天後,原本以為我不會再聯系你,沒多久樂小歸就被他喜歡的人打了一頓。”

“因為那個喬治,我确定是你幹的,就約了沅白來騙你。不管你們那晚怎樣,只要你去……”

尤瑕默着,沒說出那句話。

只要遆景去了,就是把之前放冷話的高傲自己放在地上踩,而尤瑕的玩弄,無疑是雪上加霜的嘲弄。

說完,尤瑕低着頭,緊握着那根棒棒糖,指尖微泛白。

十八年的人生,除了尤潔和被他看做弟弟的樂小歸,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垂眸又喪氣,不安又上趕着。

那邊呼吸沉沉,遆景目光銳利的像刀片,掃過他的額頭他的胳膊,刺的尤瑕更不知如何擡頭。

他雖然對樂小歸放話來追人,雖然說要解釋,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放在校帝身上,怎麽看都不是可以随便原諒的。

果然,下一秒,遆景冷着臉,踩着憤怒的步子錯過他走開,砰地一聲重重摔上了門。

門內尤瑕狼狽的低頭,笑的難看。

隔壁325,鐮刀和木頭正待在餘飏寝室,支着下巴打量他。

倆人原本都回寝室了,結果怎麽想都覺得事情怪異,硬着頭皮來餘飏的寝室,就想問問怎麽回事。

“飏哥,你真沒招惹過瑕哥?”木頭頂着一頭被他撓成雞窩的頭發問他。

餘飏垂眸,盯着地上的一排aj,思緒卻早飄到了醉酒那晚,完全沒聽到木頭說了什麽。

“鐮刀,咋回事啊?”木頭就不是動腦子的人,好不容易用它一下,結果老半天還是無解,可能這才符合邏輯。

“你問我,我問誰?”鐮刀瞪大眼,一向自诩比木頭腦子好一點,結果現在兩人半斤八連,臉都漲紅了。假裝鎮定地哼他一聲,眼睛溜向餘飏寝室的陳設。

和遆景一樣,餘飏也是一人一間寝室,但是不同于遆景霸道獨占欲的單間理由,餘飏完全是人自個屬于風騷雞擺尾,有了aj能上天的鞋男。

作為一個愛鞋狂魔的收購奴,餘飏整個房間差不多都用來收集他千辛萬苦買來的鞋了。

這孫子成天走路恨不得腳擡得胸齊平,就怕別人看不到他的鞋,結果擺在寝室裏的,緊鎖着大門也不讓人觀賞,就怕碰了摸了搞壞了。

鐮刀難得打着正經口號來他房間逛一圈,自然要大飽眼福一番。

畢竟他才是正兒八經來自雰城正常收入水平的家庭,一雙aj都夠他攢幾年了。

木頭随着他的目光看,也跟着垂涎起來。

尤其盯着鞋架最上方那個最新出的限量款,據說搖號抽簽高價黃牛都不一定買得到,也不知道餘飏這厮哪裏搞來的。

正想着,門咚咚咚尋仇般被人拍響。

鐮刀蹙眉:“誰啊,催魂啊!”

一般沒人敢這麽敲他們的門,老大也不會過來,所以鐮刀橫眉豎眼,開門就是惡狠狠瞪着門外人,結果:“老、老大……你怎麽來了?”

按道理,這時候老大不應該和瑕哥,要麽床下真打,要麽床上情趣打嗎?

“讓開!”遆景掃過他,一把推開門進來,臉色陰沉,烏雲罩頂。

木頭歘的一下站起,真尋仇來了?

他手猛戳餘飏,呲牙咧嘴,飏哥你保重啊!

餘飏剛回過神,臉色還有些難看,“遆景,你那個小情人……卧槽……遆景你幹嘛!你拿着我的命幹嘛?!”

餘飏話都沒來得及說全,遆景一把拎起他架子上的鞋,其中還有讓鐮刀木頭垂涎的限量款,直沖沖走進了廁所。

啪的一聲,鞋子落坑的聲音

鐮刀木頭面面相觑,小心髒發顫,不會吧……

餘飏不敢想,眼睛已經瞪直了。

鐮刀木頭一馬當先,沖去廁所扒着門往裏看:幾個昂貴aj和那個限量款,凄慘躺在廁所坑裏,下場十分的悲劇。

“!!!”

遆景洗了手出來,指着驚詫木然得都只會張嘴的餘飏,“就你和樂小歸那點屁事,還要我給你擦幾次屁股?”

餘飏一把抓住他,緊張問:“什麽意思,樂小歸怎麽了?”

一提到樂小歸,多少限量款都抛到腦後了。

“被人打了。”遆景說,“而且……人家還以為是你打的呢。”

最後半句話,怎麽聽都是蔫壞的看戲調調,給餘飏憑空扔下一個炸彈,又毀了幾雙鞋,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鐮刀木頭兩人拉住餘飏,心痛大喊:“飏哥,還活着嗎?這鞋……”

“扔了!”餘飏看也不看,拿起外套,風一樣就沖出寝室跑了。

“哈?”木頭黑人臉。

鐮刀:“假鞋,肯定是假鞋。”飏哥這個鞋奴,風流債事那麽多,怎麽可能為了個男人幹出把鞋丢一邊的事。

“嗯!”木頭也堅信。

随着隔壁重重的一道摔門聲,眼前的門又被推開,遆景黑着臉怒氣沖沖走了進來,尤瑕不知道他是去找餘飏報信還是什麽,但看樣子是不接受他的道歉。

尤瑕:“既然這樣,我……”

“你把轉校當游戲?”遆景冷呵:“也是,能消失兩年的校霸,轉校算什麽。”

他嘲諷完他,洗漱關燈上床,直接無視他。

尤瑕在黑暗中站了一會,慢慢腳步動了,向洗漱間走去,沒有開燈,借着窗外的微弱路燈洗漱。好在他只是行李箱被扔了,早早擺在洗漱間的東西還在。回到他的床邊,他床上也只剩學校發的墊子和薄毯了,上床下桌,他按着梯子,沒動。

整個房間陷入黑暗,遆景那邊也很安靜,誰也沒說話,只有洗漱間的水龍頭擰不緊,傳來嗒嗒嗒的水滴聲,襯的整個房間靜得異常,兩人呼吸交錯,清晰可聞。

“名字。”遆景突然問。

“尤瑕,尤其的尤,無瑕的瑕。”尤瑕按着有些冰的梯子,抿了抿唇解釋遆景誤會的備注:“是校霸的霸霸,不是爸爸,剛開始,沒想瞞你。”

“不是小霞的霞了?”不知是調侃還是嘲諷,黑暗中遆景的笑意味不明,表情可謂精彩。當初這個名字聽得他差點痿了,別說約炮,土的他想删好友,好在備注有情趣,餘飏沒少在他這呷酸。

尤瑕:“……太土。”

說完,兩人談話斷下,房間重歸安靜,攤開之後,兩人似乎都變得沒話說了。

尤瑕心裏微哂,手緊了緊,說:“我上床了。”

遆景沒說話。

尤瑕等了等,又喊了一聲,“遆景。”

片刻,遆景嗯了一聲。

“你還想不想吻我?”尤瑕問,聲音低沉,透着幾分性感撩人。

遆景嗤笑了一聲,“不是說,約炮不接吻嗎?”

尤瑕:“沒說要約炮。”所以可以接吻……

遆景冷漠以待,并不理他遲來的邀約。

滿是黑暗,房間再次陷入沉沉安靜,暗潮湧動,誰也沒再說話。

尤瑕只能轉身,踩上梯子上床。

“咚”的一聲,身後忽然傳來重重的落地聲。

尤瑕驚訝的睜大眼,倉惶轉身。

身後,遆景直接按着欄杆,從上鋪床上縱身翻了下來,一道黑影急速向他走來,帶着尤瑕的一聲驚呼,按住他的肩膀緊扣在梯子上,熱吻跟着就落了下來。

尤瑕連頓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攀上了遆景的肩膀,張開嘴縱容的讓他吻進來,雙唇相觸,尤瑕無比配合,對遆景的強硬霸道予取予求。

遆景的動作很猛烈,雙唇糾纏藏不住雙方都是生手的事實,吻技生澀,但是熱情似火。

遆景不用費力撬開他的口腔,尤瑕啓唇,輕而易舉嘗到了他清甜的味道,和想象中一樣唇有些涼,但是舌尖很熱很軟,比他曾經想象得還要令他嘗之瘋狂,遆景忍不住在每個地方逡巡,舔遍尤瑕想留給他的每個角落。

兩頭狼的初吻,誰也不輸誰,遆景霸道熱烈,動作迅猛刺激的人鮮血上湧,血脈贲張。尤瑕雖然動作生澀,但是靠着梯子攀着他的肩膀擡頭不斷追着他,但凡遆景喘息之間往後退了點,他就濕着紅唇吐着熱氣追了過去,他的激動和熱情都在他冰冷外殼下撕去,露出他不輸于遆景的渴望熱切。

初次交鋒,兩個人屢屢錯過的吻終于到來,沒有想象中的溫柔細撚,流水深情。

兩頭狼啊,只要是誰暴露出他的欲|望和野心,就是誰與争鋒,糾纏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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