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麽看怎麽軟
易州溫柔地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兒,不其厭煩,他心甘情願。
宗遠很少哭,這是易州見到的第二次,第一次是七年前,那一次他消失了好幾天,回到比賽的時候看見易州的剎那突然眼睛紅了,走進洗手間就蹲在那哭,易州跟着進去,從裏面鎖上門。
那次是宗遠父親因病去世,宗遠抱着他的手臂說自己真的沒有家了。
易州回想當時的自己說了什麽,他好像說:我也沒有家,我們一起,就有家了。
從那以後,宗遠對他改了稱呼,由一開始的“州哥”變成了“哥”,那也是兩人關系的轉折。
......
最後宗遠吃了飯,不過是易州端進房間的,樓下還有唐時在,易州不願意把這個樣子的宗遠讓別人看到。
雖然說是哄好了宗遠,但是到了下午,宗遠還是走了,易州沒留住人,便想着那也得把他送到機場。
“白臨來接我。”宗遠拒絕了。
抵達A市,宗遠剛出機場就見着有等着的粉絲們,昨天自己錄制節目時暈倒的消息傳遍了全網,今天又因為和易州一起去商場買衣服再次爬上頭條,占了兩天的熱度,這些都是白臨接他時在車上跟他提到的。
所以這會兒看見那麽多等候着的人群也不覺得奇怪,哪怕昨天齊高陽登自己的微博了說明身體無礙,還是有很多人不放心。
一路走出去圍在兩邊的粉絲們七嘴八舌地問他身體怎麽樣,哪怕宗遠平時話少,也一直在應答。
……
易州這邊送走了宗遠,感覺屋子都少了點什麽,以前一個人住着習慣了,現在宗遠來不過才住了一天,他就覺得本該有這麽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裏。
唐時湊來說了半天沒得到應答,一扭頭看着易州正對着電視發呆,而電視裏放的卻是動畫片。
“哥?”唐時叫道,“你聽我說了沒?我導師布置的那個課題,我想的法子成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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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州回神,丢掉手裏的遙控器,“你試試就知道成不成了,大不了重新準備一回,我有點事出個門,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唐時還沒緩過神,就見着易州拿起錢包手機之類的就走了。
易州挑了個最早的航班去了A市回到公司,平時他很少過來,有事都是鄭淮回來,所以他就像個被外放的藝人,這下突然出現在華尚娛樂,別說是工作人員和其他的藝人,就連鄭淮都有些驚訝。
“祖宗,你跑這來幹嘛?”鄭淮看見大肆肆晃悠悠走進公司大門的人,腦門都疼。
易州看了看鄭淮,義正言辭道:“藝人回公司不是正常的嗎?”
鄭淮:“......”
“別給我整那套,你跑來幹嘛的?”鄭淮忙着的,沒空跟他你來我往地打太極說騷話。
易州拉了個椅子往鄭淮身邊一坐,“你幫我打聽打聽,遠兒有什麽日程,最好再給我安排幾個偶遇什麽的...”
鄭淮瞥了他一眼,視線挪回電腦,沒搭理他。
“我說你這個金牌經紀人,藝人的這麽點要求你總不能滿足不了吧?”易州繼續說。
鄭淮依然沒說話。
“你手下就我一個藝人,不對我上心你對誰上心,哦,不會吧,你不會想搞幾個小新人帶了吧?”
鄭淮受不了他無底線的摧殘,“啪”地一聲把電腦合上,“你跟我說說哪個節目舍得花錢請宗遠還請你?人家錢多沒處使?”
“我可以不要錢啊!”易州說道。
鄭淮氣得頭頂都要冒煙,又不是公益節目,免費去倒貼人家節目,易州他什麽時候混到這個地步,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我認真的,我想明白了,與其讓人家接近我家遠兒各種炒作,這種事情倒不如讓我來,搞緋聞這種事情我擅長啊!”易州翹着個二郎腿,說得頭頭是道。
“你還好意思說?”提到這個,鄭淮更氣得不行。
易州持續大火,尤其是前兩年風評還不錯,是個小藝人就想往易州跟前湊,但凡沾上了邊兒就能小火一把,運氣好的說不定能借着契機扶搖直上,尤其是那些個小姑娘,仗着自己有點姿色,把易州當石榴樹下的風流鬼,誰知道易州也不知道那陣子心情不好,請私人偵探一口氣把小女明星的老底都給扒了。
易州無辜地聳聳肩,“關乎到我的幸福人生問題,鄭哥你确定要這麽鐵石心腸?”
鄭淮和他對視十來秒,敗下陣來,比不要臉,他确實比不過易州。
完成自己的目的,易州大搖大擺地又出了公司,臨走前還叮囑鄭淮同上一個節目這事得想辦法瞞着齊高陽,不然一準泡湯。
鄭淮就知道易州來一趟就得給他增加大半個月的工作量,自己帶的祖宗,哭着也得寵。
出了公司,易州沒回公司安排的宿舍,徑自找上了宗遠宿舍。
避開宗遠樓下蹲守的小記者,易州吭哧吭哧上了樓,他在天元娛樂認識幾個小明星,早就打聽好了宗遠住的地方,只是礙于對自己的自制力不夠信任,再加上宗遠一年到頭到處跑,所以就沒來過這了。
現在到了地方,看這沒什麽保密措施的小區,有點替宗遠不值。
他擡手敲了敲門,沒多久,裏面的人隔着門問了句:“誰?”
易州站到貓眼正前方,理了理自己帥氣的短發,門開了。
“州哥?”宗遠穿這件睡衣,懶懶散散地站在那有點懵。
“你別學外面那出,叫什麽州哥。”易州早就不順耳了,當初可是費了勁才讓人改口,七年不見,他又改回去了,雖然只相差了一個字,可對他和宗遠來說,意義不一樣。
下午剛告別,晚上又在A市見面了,最近和易州靠近的頻率未免太高了,以至于宗遠都有些雲裏霧裏了。
“不歡迎我?”易州靠在門邊問道。
宗遠讓開身子,又去鞋櫃翻找拖鞋,他比易州的腳小兩號,鞋櫃裏的鞋都是他的,宗遠有些發愁。
易州進來後關上門,脫了鞋光着腳往裏走,看了看周圍簡陋的設施,皺眉,“你住的地方都不費點心思,賺的錢都花哪去了?”
宗遠放棄了找鞋,但看易州光着的腳,又覺得自己招待不周,“很少來住,就不太在乎。”
要是以前別人跟易州說會有藝人忙得不着家,易州肯定是不信的,多多少少一年到頭,總得在家住一陣子吧,可現在看宗遠這生活條件,易州不得不信。
像宗遠這個咖位,還願意住在這種地方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自己沒買房子?”易州問他。
宗遠出道好幾年了,買房子的錢肯定是有的。
“買了,空着的。”宗遠回應道。
“嗯?”
宗遠從冰箱給他拿了瓶礦泉水,“住這方便。”
他沒說的是,住在這個小房子裏,更讓他有歸屬感,畢竟當年和易州擠在一間宿舍住的時候,都讓他覺得是無法替代的記憶。
易州瞥了眼遞到面前的礦泉水,就知道宗遠在家估計連熱水都沒燒,“晚飯還沒吃?”
宗遠猶豫了兩秒,還是誠實地點點頭,“沒。”
易州:......
有點上火。
他不用猜都知道宗遠冰箱裏半點食材都沒有,掏出手機點外賣,“我也沒吃,你想吃什麽,一起點了。”
宗遠晚上沒打算吃飯的,他瘦成這樣已經沒必要像別的藝人那般節食減肥,但長期的生活習慣讓他沒有到點吃飯的自覺性。
聽到易州的問話,宗遠想了想,還是坐到了易州身邊,看他熟稔地點了餐以後,附上一句,“我也要這個。”
易州看了看他,添上一份,付完款就把手機丢一邊。
“遠兒。”易州盯着他。
宗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躲着我?”易州自己躲了他這麽久,現在一轉頭不要臉地質問宗遠。
偏偏戳到了宗遠的點,宗遠心虛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胡桃音樂節頒獎晚會,你從我身邊走過去都不看我一眼。”易州秋後算賬。
宗遠咽了咽口水,默默挪開了點位置,離易州遠了點。
“你很讨厭我?”易州将他的小動作收到眼底,繼續問。
宗遠忙搖頭,他可以暴露自己在躲他,卻不願意背負着自己讨厭他這種話。
“既然不讨厭,以後別躲着我了。”易州不再步步緊逼。
其實這麽幾年,他自己也在刻意錯過與他相遇,以自己的性子,他對宗遠的心思再不回避都得人盡皆知,所以他也沒資格說他,但是确定對方也在躲着自己的時候,心裏還是不怎麽好受。
宗遠不回應,易州就看着他,聽他從嗓子裏擠出一聲“好”才滿意。
沒多久外賣送到,宗遠伸出一只手拿了進來,沒露出半點臉,一看就是常幹這事的。
易州飯量大,點的東西不少,宗遠後來又要了一份一樣的,所以堆滿了餐桌。
宗遠在他的目光下吃了不少,小肚子有些凸起,都覺得頂到了喉嚨,“吃不下了……”
易州仔細打量他,宗遠臉上哪還有平時的冷淡,現在被飯菜撐得用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惹得易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有點克制不住想做點什麽……
都說宗遠是冰山美男,為什麽他怎麽看怎麽覺得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