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妍到學校來後,榮嶼享受了不到兩分鐘的母愛。

“媽媽,他們打我,我身上痛。”榮嶼哭着說。

趙妍在和班主任私談前,信誓旦旦地說:“媽媽在這。”

半小時後,趙妍臉色可怖的出來,榮嶼不知道班主任對她說了什麽,她的态度變了。

仔細想想,無非是說他仗着成績好,目中無人,對同學态度傲慢,還動手打了同學。

趙妍也是當老師的。

班主任,一班的領袖,說話可信度在她心裏比會“撒謊”的榮嶼高。

再挑幾個同學添油加醋的塑造榮嶼完全不存在的形象,湊一起編一出故事。

呵。

“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兒子?”趙妍兇神惡煞地說,“丢我的臉!”

話說多了口幹舌燥,榮嶼喝光了橙汁,“是不是很扯淡?一個母親不信兒子。”

“你媽媽就是這樣對你的?”程安聲音很輕,滿眼不可置信。

“她可能信我,但衆口铄金,那就是我的錯,不管再怎麽扯淡,都只能是我的錯,”榮嶼說,“後面章強變本加厲,他不需要打我,我本能的害怕他,我覺得如果不聽他的,一定會受到懲罰。”

“是不是特別慫?”榮嶼手指蜷縮進掌心,“我知道沒人能幫我,初二辍學後,在家頹了近一年,慶幸認識了于绛,他教會我一件事。”

程安原來如一汪清泉的心情。仿佛投入了一顆巨石,激起千層漣漪。

同學的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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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偏袒。

母親的不信任。

這三種絕望放那個年齡段的他身上,多無助……

他如果真的變成“壞人”,程安也能諒解,但他只是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起過去。

“榮嶼,”程安前傾身子,主動伸開雙臂,“抱。”

“沒事兒,過去很久了,”榮嶼抱住他,箍近兩人的距離,頭窩進他的脖頸,“于绛教會了我,得做個壞人,別人才會害怕我。”

“你現在光看表面是挺像壞人。”程安說。

榮嶼笑着說:“壞人為什麽會叫壞人,因為他們不必默守陳規,可以用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傷害其他人,也不覺得愧疚自責。”

榮嶼的呼吸噴撒在程安的脖頸上,變得有些燙,他不自在的偏過頭,“壞事沒做,好事做一大堆的你成壞人了沒?”

“我想做個壞人啊,”榮嶼不老實的在他腰上摸來摸去,“但我骨子裏是個好人,裝的再像都是,別人不會這樣認為,我自己知道。”

有些創傷,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安慰的。初中的的陰影長時間籠罩着榮嶼,同時也教會了他。

要變得強大,要學會僞裝。

程安頓了頓,在他耳邊說:“嘴是他們的,心是自己的。”

“我心大,”榮嶼不知聽進去沒,貼在程安耳邊說,“橙汁喝多了,我去尿個尿。”

程安:“……”

于绛趁着榮嶼不在,偷偷和程安交換了手機號。

程安報出一串數字,“你為什麽記個手機號跟做賊一樣?”

“嗯?”于绛往廁所看了看,榮嶼還沒出來,“我怕榮嶼吃醋。”

“吃醋?”程安眉頭朝內擰,“吃什麽醋?”

“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于绛壓低嗓音,“我這兄弟占有欲太強了,你擔待着點。”

“開什麽玩笑,”程安被他這句話逗笑了,“他喜歡的是……”

王博學。

榮嶼說過,對王博學更多的是感恩。

越了解,越沒有距離感,榮嶼身上的閃光點很多,程安欣賞之餘,偶爾也會想。

他們的關系,是不是太近了?

說的難聽點,榮嶼像狗皮膏藥黏着他,可他一點都不排斥。

相反,他在關注榮嶼的點點滴滴,把他納入了自己想保護的區域。

這是正常的嗎?

兩人在早點攤吃了早飯,回學校的路上,程安腦袋裏回旋的是“十萬個為什麽”。

早上六點,只有賣早點的商鋪在張羅準備,兩個人并排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榮嶼路上看到還不錯的早點會買一點,不一會兒手裏提滿了塑料袋。

“買這麽多你吃得下?”程安幫着提了兩袋。

榮嶼買了兩屜小籠包,剛結完賬,“給蘇波他們帶,他們沒我們這種好身手,翻不了圍牆。”

回到學校時差不多要上早自習了,班上零零散散到了些人,榮嶼分發了愛心早餐,趙先鋒感動的不行。

“老大,茍富貴勿相忘。”趙先鋒一口一個小籠包。

榮嶼翹起椅子腿兒,一只腳離地,蕩悠着說:“不要在我面前吃,該去哪兒去哪兒。”

榮嶼通宵一晚問題不大,程安困到眼皮打架坐姿還保持着端正樣兒。

榮嶼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兒。”

“謝謝你美妙的歌聲讓我清醒了。”程安坐正。

已經“清醒”的程安睡到了第四節 課。

榮嶼一點都不困,精力旺盛的做着一件無聊的事。

數程彥祖的睫毛有幾根。

“126,127……”

“老大——”趙先鋒早上吃飽了,現在撐得慌,“中午一起去打球啊?聽說中午操場有拉拉隊的妹子排練,我們得趁機吸睛。”

“一百二十幾來着,”缺覺的思維不靈光,榮嶼在回想時,程安揉着太陽穴轉醒。

“好吵。”

程安轉了個面想接着睡,趙先鋒的哀嚎聲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入目是榮嶼把趙先鋒按在地上摩擦的場景,看熱鬧的蘇波在拿手機拍照,柯悅雨作為班長,行使權力想做做樣子,假裝沒收蘇波的手機。

“程安救命!”趙先鋒說,“我今天穿的是白衣服,不适合擦地板。”

“吵醒我家小老弟,罪無可恕。”榮嶼屈起一條腿,壓着他兩條腿。

下課鈴聲響起,程安說:“下課了,去吃飯?”

“走!”

榮嶼念叨着吃什麽的問題,程安全程冷漠臉,看上去不搭又意外和諧的兩個人消失在吃瓜群衆的視線裏。

趙先鋒一秒療傷,滿血複活從地上爬起來。

蘇波:“這倆。”

唐麒離開座位:“有戲。”

趙先鋒:“顏值。”

蘇波:“搭配。”

唐麒胖手摸着雙下巴,:“你們審美不行,我覺得我比他們帥。”

趙先鋒:“滾。”

蘇波暴打他自戀的狗頭:“我替老大血虐你!”

運動會之前的時間,德信學生的心态都是:得過且過,忍着也得過,過不下去也得咬着牙混過去。

為了整整兩天的運動會!

終于,熬過了各科老師“以愛為名”的加課不加價摧殘,到了運動會開始的前一天晚上。

施輝可能說夠了“怕你們玩開心了收不了心,給你們加點作業”,晚自習帶頭玩起擊鼓傳花。

“我手裏這根鋼筆,等下在你們手裏傳,我背過身在黑板上敲擊,停下來時鋼筆在誰手裏誰就要上臺來表演才藝,懂了沒?”施輝把鋼筆給第一排的人。

“懂了!”

同學們躍躍欲試。

榮嶼和程安中間連了條耳機線,放的是首粵語歌,怪好聽的。

“什麽歌?”榮嶼問。

“喜歡你。”程安說。

榮嶼習慣翹着板凳坐,腳打滑,椅子砰地落在地上,“什麽?”

“喜歡你啊。”程安看着他。

“咳咳,”榮嶼撓着臉,故作難為情,“這麽直白,人家多不好意思。”

“我說這首歌,”程安摘下他戴着的一只耳機,“這首歌名字叫喜歡你。”

榮嶼故意逗他玩,“現在解釋來不及了,我都聽到了~”

“白癡。”程安不看他,盯着鋼筆的運動軌跡。

榮嶼發現程安的耳尖有點發紅,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害臊。

第一種可能性大,但榮嶼相信是第二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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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我一定再更一章!不更我就是豬!!!

榮嶼:作者變豬第幾次了?

程安:不知道,平均一天一次。

榮嶼:看來挺肥了,該宰了。

程安:我想吃炖豬蹄。

榮嶼:小老弟等我,我去磨刀。

阿姑:我錯了,我寫,我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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