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家裏還有很多……”榮嶼說得極其不正經。
程安清清嗓,差點兒沒發出聲音,“于绛送的?”
“我靠,”榮嶼聲音稍大了些,唐麒回過頭,被他瞪了回去,“你怎麽知道的?”
“蒙的。”程安擰開水瓶喝了口續命水,“你和于绛關系真好。”
“哪兒有跟您好啊,”榮嶼流氓心直跳,“我們關系好到負距離接觸了。”
“我晚上回家去住。”
“你別把哥當禽獸啊,昨晚上才嗯嗯啊啊,今兒我保證不開葷,留下來陪我呗。”榮嶼把那拟聲詞模仿的惟妙惟俏,蘇波和唐麒同時轉過頭,又被榮嶼給瞪回去。
程安瞪着榮嶼,“把臉撿起來好好說話,我是疼的。”
“真疼?”榮嶼收住笑,有點兒擔心男朋友的腎體。
“不疼。”程安再喝了口續命水,然後好說假話,“一點兒都不疼,舒服。”
化學老師已經走進教室了,唐麒和蘇波按捺不住好奇心,頭挨頭小聲再小聲的讨論後面兩個大佬的隐蔽對話。
“啥意思啊?你聽懂沒,什麽疼不疼的?”蘇波說。
“不知道,沒聽清!”唐麒說着說着靈光一閃,“他們不會打架了吧?”
“打架?”
“你打我一拳,我揍你一拳,你看疼不疼。”
“有道理……為什麽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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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昨晚上程彥祖生日,你喝太醉了,非拉着老大聊一晚上……”
“和我有什麽關系!”
他倆高中三年練就了一身躲粉筆頭、黑板刷的本領,化學老師粉筆頭扔了過來,憑借本能精準躲過。
和程安聊的正樂呵的榮嶼被粉筆頭砸了個靶心,眉中白了一個點,他錯愕地擡起頭,迎上了化學老師的道歉。
“操,聊什麽聊,好好學習!”榮嶼粉筆頭分成兩截,送前桌倆爆頭。
今天考試,明天考試,後天考試,為祖國母親慶生的日子也要考試,但在最重要的一天依然放了假的,真好——好就好在,放一晚上假,好個屁好。
高三學子們已經很知足了,能回家吃好的補補身體的都盡量回了家。
經濟有些蕭條的春雨網吧,眼看要因德信越管越嚴而倒閉,又因國慶放假迎來了事業高峰,榮嶼到裏面看夠了浴血奮戰的後腦勺,吸夠了二手煙,也沒找到空的機位。
出來後給回家的程安打了個電話,竟然是關機狀态,不過他也不緊張,小安安長大了,不需要他二十四小時監護,感情也應該是半糖主義,太黏了不好。
這些理論來自于绛。
“稀客啊,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呢。”現在人淡如菊的于绛老板看見榮嶼進店裏,頗為驚訝。
“少來。”榮嶼點了杯他新調的雞尾酒,“最近店裏看上去挺好,沒見哪兒新裝修了。”
“是啊,上次進局子後,那個賒賬的在圈子裏傳了下,說我這老板慫,會報警,”于绛無所謂地說,“然後客人少了很多,來的人都變正經了。”
“聽你這意思,以前的都不正經?”榮嶼掏出手機玩兒。
“也不是。”
“我爸媽不讓我跟你玩兒,說你帶壞我。”榮嶼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哦?”于绛笑了笑,把酒杯推到他身邊,“你們家關系破冰了?”
“破冰了,他們跟倆跳閘冰箱似的,反反複複這麽多年了……”榮嶼想起榮堯最近總給他打電話,一次比一次篤定的口氣。
“兒子,好好考慮,爸爸和媽媽以前錯了,以後不會再錯,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麽?
家庭的支持永遠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梁柱,撐起不需迷茫的未來,榮嶼在試着相信他們。
“冰箱也有保質期,過了保質期就跳不動了。”于绛坐下來,看着深思的榮嶼,“你這麽多年怎麽過的,我看的比他們清楚,不過也不能怪他們。”
“那我怪你?”榮嶼挑挑眉,“你帶壞我了,賠錢。”
于绛和榮嶼對視三秒,共同笑個不停。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于绛笑到拿煙的手在抖,“我怎麽帶的壞你,你有自己的三觀,我都快被你帶好了。”
“你在說自己三觀不好?”榮嶼怼他的方法挺多。
“是的吧,你看我以前,靠打架吃飯,”于绛指了指這個吧臺,“現在我靠我自己的手藝,養得活自己,順帶提拔了大岳他們,還不用成日受傷了,這些其實是你教我的。”
榮嶼又笑了,“我又不會調酒。”
“我在你身上學到了不屈服的那股勁兒,你在任何環境都不會屈服,這點足以保證你以後會過得很好。”于绛點燃了手指裏的煙,“所以不用太在意我們哥幾個了,不是你該在意的,好好加油,未來可期。”
三碗不過崗的裝修從最早的暗黑系漸漸變成了純白色,還加了些暖色系的壁燈做裝飾,随着顧客的口口相傳,說這家店的裝修很潮流,确實有不少生面孔來這兒玩了,一切似乎都在變好。
他也需要變得更好,和周遭的一切一起。
“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榮嶼心裏兩股互相牽制的天平開始動搖。
“嗯,”于绛吸了口煙,“程安挺好的,你得配得上人家。”
“操,你怎麽和我想的一樣。”榮嶼喝了口酒,味蕾被辣味刺痛,“……什麽怪酒。”
“這個,我加了點辣椒,淘寶上買的什麽魔鬼辣椒。”于绛看着榮嶼臉色變紅,自覺移到三米開在,還是難逃一打。
第二天下午才上課,榮嶼在寝室本想睡到自然醒,被男朋友的專屬手機鈴聲給吵起來了。
“想我了?”榮嶼秒醒。
“我媽生了,”程安有些疲憊,話語裏仍然充滿了喜悅,“是個女孩,我的妹妹。”
榮嶼第三次奔到那家醫院,找到了坐在病房外和程爸聊天的程安,連口氣也不喘地說:“昨晚上為什麽不告訴我。”
“要你和我一起緊張嗎?”程安一晚上沒睡,笑着說,“直接知道結果更好。”
程爸讓了個位置,讓榮嶼坐在程安旁邊。
“兒女雙全,我這輩子值了。”程爸下巴新長出來的胡渣看上去挺紮手的,眼裏卻充滿了對程媽的心疼,“程安,你要多心疼你媽,太遭罪了。”
“我知道心疼,但您別哭。”程安暗自放了些重量到榮嶼身上。
“我哭什麽,多高興!”程爸硬生生把紅了的眼眶憋回去,“你們說給妹妹取什麽名字好?”
榮嶼悄悄牽住了程安的手,等着足智多謀的男朋友發表意見。
“你說。”程安知道老爸早有主意。
“我給你起的名字是希望你能一輩子安好、順遂。”程爸說。
榮嶼将那只手握得更緊了,分毫不差地把程爸的話記住了,他要給程安,安好、順遂的生活,一輩子。
“妹妹就叫程暖吧。”程安說,“沒什麽深奧的意思。”
程爸頓住,陷入思考。榮嶼覺得這個名字很好,本不該他說話,他還是忍不住說:“暖,好字,是個小公主了。”
“對,程暖。”程爸敲了敲手掌,“好名字,就這個了。”
程媽是順産,沒有程爸說得那麽動彈不得,休息了一個小時,就抱着程暖各種看不夠。
“程暖。”程媽慈母笑,“我的小公主。”
程安和榮嶼去給程媽買了些必需品,放滿整個病房,保證程媽要什麽有什麽。
兩個新手哥哥也看呆了眼。
“好小,皮膚紅紅的,眼睛還睜不開。”榮嶼如實說。
“可愛。”程安說。
“這哪裏看得出可……”榮嶼被他看了一眼,就把嘴裏的話憋回去,“我們小公主最可愛。”
在程媽懷裏的程暖可能聽到了,吧唧了下小嘴,擊中了榮嶼的萌點,他甚至開始期待起了幾年後程暖奶聲奶氣叫他哥哥的樣子。
哥哥,還代表着榜樣。
回了學校,時間還很充裕,程安可以補會兒覺,但他好像“睡覺”的心思過于強烈,直接把榮嶼撲在了床上。
“做不做?”程安扯他的衣服。
“你睡會兒吧,”榮嶼小腹一團火在燒,“等會兒要上課了。”
“還有兩個小時。”程安挑釁他,“榮老大大概不需要這麽久。”
榮嶼把他壓在身下的時候提醒了他,“你自找的,不怨哥。”
氣息交錯、鼻尖抵鼻尖、最親密無間的詞語也形容不了現在的他們,只有愈加狂亂的動作,互相宣誓主權,宣洩一切青春的躁動。
榮嶼這次不再莽撞,盡量配合程安的每一次呼吸,将他視若珍寶,使他也樂在其中,再一點點的品嘗。
程安背對着他,漂亮的蝴蝶骨上有些緋紅,是榮嶼“畫”上去的,還嫌一個不夠,得鋪滿才好看,從脖子到後背,到全身,是一項浩大工程。
榮嶼執着于作畫的同時,不望進行正事。程安咬着枕頭,手往後揚了揚,榮嶼扣住他的手,十指随着動作緊密交錯。
程安受了刺激狠狠地拽緊榮嶼的手,還上嘴咬了一口。
同時,程安因榮嶼的不受控制,壓抑着的低語被榮嶼捕捉到了,他貼在他耳邊說:“這次怎麽樣?舒服嗎?”
程安哪裏說的出來話,連轉身都不行,抱着枕頭倔強地不發出聲音,但床板咯吱咯吱地響也不是個事兒。
“輕點。”程安總算開了金口。
榮嶼不敢不從,放慢了動作,保住了床板一條命。男朋友的腰/線是人間極品,怎麽mo也mo不夠。
榮嶼用帶有引/誘感的嗓音說,“程安,你叫我。”
“榮,”程安倒吸一口涼氣,“榮嶼。”
“大聲點。”榮嶼将他翻了個身。
程安抱住他,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不忘滿足他的要求,“榮嶼。”
“嗯。”榮嶼看着他,“我在。”
程安用力一翻,坐在他shen上,用主導者的姿勢吻住他。
兩個小時快沒了,還得留時間來洗漱,幸好時間沒那麽長,程安腰不太痛,不用睡一會兒調整,起身就占領了衛生間。
榮嶼收拾了下地面,确保像蘇波那些不留心眼的沖進他們寝室時不會發現什麽羞羞xx。
洗漱完畢後,程安到小賣部買了杯熱咖啡,兩人往教室走去,榮嶼覺得自己面色沒什麽大的變化,遇到熟人還能調侃、打招呼,但程安好像看出了什麽。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程安抿了口苦澀提神的咖啡,“你說讓我不要擔心你,我就直接問出來了。”
榮嶼愣了愣,比了個大拇指,“做得好,組織給予你肯定和表揚。”
眼看要走進教學樓了,程安帶着他走到沒什麽人的花壇邊,“說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程安表情淡然,嘴角有淺淺地笑,仿佛沒什麽事兒能使他皺下眉頭。
花壇裏有絲不明的花香,聞上去很清新,榮嶼聞着花香,決定直接了當地說:“我明年去國外讀書。”
“移民?”程安眼裏閃過一絲不信。
“差不多,我是去讀大學,春季入學,榮堯叫我不用參加國內高考。”榮嶼盯着他,盡量把話說到點子上,“我會經常回來的,因為有你在。”
“你不和我讀同一所大學?去國外讀幾年?”程安把咖啡杯丢進垃圾桶。
榮嶼艱難地“嗯”了一聲,“應該是四年。”
程安轉身走進教室,他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榮嶼看得出自家小老弟有點生氣了,趕忙跟進去,坐下後說:“我不太會說話,但我希望我們的未來是好的。”
“你和我讀同一所大學會耽誤你所謂的未來?”程安話語有些急,沖破了“成熟”的枷鎖,“誰說的要抄我的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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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
這倆字中間加個逗號,第二個字是通假字通“做”。我在胡說什麽哈哈哈哈。
悄咪咪地說:正文快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