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懷裏的人身上散發着熟悉的沐浴乳香味,許極低下頭,埋首在白艾頸窩細細嗅着,鼻尖偶爾會碰到細嫩的皮膚,帶起的癢意讓白艾忍不住縮起脖子想躲開。

許極當然不會讓他得逞。一只手掌輕輕松松便可以握住他瘦削的肩膀叫他無處可躲。

早已經聞慣的味道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變得意外勾人,好聞得緊,總仿佛怎麽聞也聞不夠。只是美中不足,好聞的味道裏夾雜着一點別的,極度讨人嫌的味道。

即便已經洗過澡,但過于敏銳的嗅覺還是叫他清楚地察覺到這股陌生的,屬于另一個半返祖氣息的存在。

許極臉色變得不大好看,懲罰似的他的脖頸不輕不重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然後慢慢釋放出自己的氣息,用帶着安撫的,不至于讓他察覺到的分量絲絲縷縷包裹住懷裏的小朋友,直到驅散那一點令人反感的兔子味,讓他整個染上自己的味道。

至此,忍了一下午的心情總算轉好。

低下頭,意外發現小朋友靠在他的胸口仰頭看着他,漂亮迷蒙的雙眼半睜不睜,顯然是被他那一口咬得不舒服了,想要看看是誰趁虛而入欺負他。

許極笑了,摸摸剛剛被他咬過的地方,紅色痕跡褪了一點,但還是很明顯。

兩人身上的味道互相交纏,又極度相似,不禁讓這股氣息的真正擁有者産生了一種懷裏的男孩兒已經是他所有物的錯覺,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讓人很愉悅的錯覺。

指尖穿過已經幹燥的頭發,掌心柔軟的觸覺讓他一顆心也跟着變得柔軟。

“我的寶貝……”

喟嘆的呼吸噴灑在耳畔,白艾意識模糊間只覺得癢,想要繼續往後躲,又聽他用誘哄的語氣柔聲道:“很喜歡魏子程嗎?為什麽抱他?為什麽要讓他的味道留在你身上?”

他……抱了魏子程嗎?

白艾艱難地在漿糊似的大腦裏翻找記憶,總算勉強回憶起來,皺着鼻子慢吞吞說:“他身上揣着貓薄荷,我一聞到就忍不住了。”

貓……薄荷?

還真是個出乎意料的回答!以至于讓許極也怔愣了好一會兒,緊接着,抑制不住的低笑從唇畔溢出,沉郁的情緒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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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親昵地用額頭蹭蹭他的臉頰:“你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不過很抱歉,我也吓到了你,所以就算禮尚往來,這一次暫時算扯平了,好不好?”

白艾聽不懂他在說什麽,耳朵裏只能接收到最後三個字,便順着他的語氣乖乖說“好”。

心情極好的許教授繼續任勞任怨地為自己的小朋友服務。

頭發吹幹了,接下來就是尾巴。

許極對這條白絨絨的尾巴格外愛不釋手,喜歡到了心坎上。将白艾更往懷裏攏了些,讓他完全貼着自己,雙手從腰側穿過,輕輕托着尾巴吹得更慢更耐心,左手一下一下撫摸,看他甩動着纏上自己的手臂,又慢慢松開。

直到最後,貪得無厭的手撫上敏感到極致的尾根。

猶如電擊的酥麻幹從尾椎沿着背脊一路往上竄,昏沉中白艾只覺得渾身過電一樣忍不住渾身一抖,還沒有完全褪去緋紅的五指驟然攥緊,仰起纖長的脖子,從喉嚨溢出的小奶貓一般的哼聲撩人得要命。

柔軟的腰肢被猛地掐住,雙重的刺激意外地讓白艾呼吸一窒,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不少。

耳朵變得沉重的呼吸因為被吹風機的聲音掩去大半而被他忽略,身體的不适終于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敏感期到了,難怪回家時總覺得忘了什麽東西,原來是忘記了買敏感抑制劑。

記憶停在浴室,白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浴室出來的。

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幾口,再睜開眼時,腰間的禁锢還在,薄薄的溫度順着肌膚接觸的地方在全身蔓延,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正以一種親密至極的姿勢坐在許極懷裏,兩只手緊緊抓着許極胸前的衣料,許極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拿着吹風機,顯而易見是在幫他吹頭發。

昂頭與許極視線對上,茫然之後,整個腦袋轟然炸開。

不止是臉,渾身上下露在外面的皮膚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耳垂更是紅得滴血,小巧的腳趾蜷縮着,手指也開始控制不住發麻,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放開,還是繼續抓着。

撇開腦袋,目光開始左右飄忽,就是不敢看他。

“那個……我,我就是敏感期到了……”

面對清醒過來的白艾,許極垂下眼眸,藏住其中的遺憾,壓下滿心險些噴薄的情緒,喉嚨上下滾動,最終也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我知道。”

對方冷靜自持的模樣更讓白艾覺得難堪,敏感期的自己有多粘人他心裏清楚,用了抑制劑尚且可以控制,沒用抑制劑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會得寸進尺到什麽程度。

頭暈乏力的症狀絲毫沒有減輕,摸不準自己什麽時候又會像剛剛那樣陷入意識模糊的失憶狀态,白艾咬着下唇強忍着渴望靠近的本能掙紮着想從許極懷裏退出去。

許極沒有挽留的意思,很配合地送松開手。

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沒有許極這個依靠,他連站穩都是件難事,腳掌剛觸到地面,才發覺雙腿都是軟的,根本無法支撐他獨自站起來,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摔去。

而許極早料到了這樣的情況,眼疾手快将他重新抱起,轉而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拉上被子,順便關掉嗡嗡的吹風機。

房間裏唯一的聲音來源沒了,安靜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以及白艾快到幾乎蹦出喉嚨的心跳。

空氣中的溫度不斷攀升,他快要原地自燃了,甚至有種沖動想要讓他再打開吹風機。

努力轉着腦筋思考自己這個時候該說點兒什麽,以打破這種尴尬的氣氛,拯救自己最後的尊嚴,還沒想出個辦法,許極忽然再次傾身過來,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他的,又擡手摸摸他的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好問題。

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本來就沒有頭緒,現在更成一團亂麻了。

“沒有,我那個……敏感期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白艾硬着頭皮解釋,緊張得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幸好許極沒有在這件事過多糾結,直起身似乎準備離開,白艾捏着被角,一口氣還沒有完全松懈,又見許極轉身過來,認真地問他:“我現在可以去給你買抑制劑了麽?”

白艾茫然擡頭,什麽叫現在可以?

許極看懂他的疑惑,耐心解釋道:“我家沒有準備抑制劑,剛才你在浴室進入敏感期,我把你抱出來之後本想要去幫你買,你一直拉着不讓我走,總說要我抱着才安心,怕你一個人在家出什麽意外,所以就沒去。”

“……”

老天爺,他都幹了些什麽啊!

白艾覺得這些一點兒也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話,可是敏感期裏的人腦筋都不清醒,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作出什麽颠覆世界觀的事情?

“咳……那我當時就是迷糊了,你不用管我的。”

許極點點頭,看樣子是聽信了他的解釋:“現在藥店應該還沒有關門,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離開房間順便幫他帶上房門,信誓旦旦要去幫人買抑制劑的許極并沒有立刻出發,而是背靠在門邊,一手掌心撐着額頭深深吐出幾口濁氣,然後走進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涼水澡,才帶着一身冷氣出了家門。

房間裏,白艾心情複雜地把自己整個埋進被子裏,努力想要回憶自己在剛才到底對許極做了什麽,想着想着,記憶沒有回籠,反而又一次被敏感熱潮吞沒。

沒有抑制劑也沒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糟糕到不可思議,委屈的心思一湧上來就不可控了,頭暈得難受,胸口空蕩蕩得總覺得缺了一個口,飄忽無依的感覺讓他連睡覺都沒辦法做到。

不知等了多久,許極終于帶着抑制劑回來了。

白艾聽見塑料袋沙沙的動靜,有人将他動作溫柔地從被子裏挖出來,熟悉的溫度讓白艾心安極了,哼哼兩聲靠在對方肩膀,額頭貼上許極脖頸間帶着涼意的肌膚,舒服地蹭了好幾下。

輕微的刺痛從手臂傳來,随着注射器裏的白色藥劑一點一點推進身體,頭暈腦脹的感覺漸漸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越加明顯的困意。

房間裏的窗戶打開一半,微涼的空氣從窗外湧入房間,白艾覺得有點兒冷,更往身邊的熱源靠近。

對方身上散發着和他一樣的淡淡的沐浴乳香味,這讓他産生一種彼此為同類的錯覺,很舒服,也很安心。

随着懷裏的人呼吸逐漸綿長,許極小心翼翼調整他的睡姿,讓他可以躺得更舒服一些。

小貓咪睡着的模樣真的很乖,雙眼輕輕阖着,眼尾還有沒來得及消散的微紅,長時間沒有得到抑制劑的敏感期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眉宇間都還帶着化不開的疲憊。

沒有安全感的時候總是一樣可以有人陪着,許極起身時,小貓咪的尾巴還沒有跟主人一起乖乖入睡,随着他幫忙整理被子的同時悄悄伸出來,期期艾艾勾住他的手腕,帶着主人不曾說出口的挽留的意味。

小貓咪嘴硬不肯承認,尾巴卻意外地誠實。

被挽留的人笑意漸濃,在尾尖落下一個輕如鴻毛的吻。

“晚安,我的小貓咪。”

……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我的小貓咪們感謝在2020-04-26 23:08:57~2020-04-27 22:36: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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