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2)

易嗎？”說着丁琪開始哽咽起來。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就讓大家過好餘下的日子吧，我下周去跟小諾登記，她也會是一個好母親，丁琪，既然選擇回國就往前看，小瀚還在等我，我先走了。”林程看着丁琪有些憂傷，是，如果當時大家能夠互相體諒也許現在會是另一番景象，可是過去回不去，再不認真眼下也要成過去。

“小瀚！”林程一把抱起開門的小瀚，親了又親，但是懷裏的小人卻有些閃躲，“怎麽了，不喜歡爸爸抱啊？”

“叔叔好！”小瀚掙紮着從林程懷裏下來，跑到秦文諾跟前，一把抱起秦文諾的大腿，“媽媽抱抱我！”

“怎麽了，小瀚？見了爸爸不高興嗎？”秦文諾有些奇怪小瀚的反應，擔心的看着林程。

“小瀚為什麽不叫我爸爸了？”林程走過去看着小瀚，溫柔撫摸着他的頭。

“不叫。”小瀚委屈得撇過頭趴在秦文諾肩膀上，“媽媽，我想爸爸，你不是說今天回姥姥家嗎？”

“小瀚，你告訴媽媽，林子爸爸打你了嗎？你為什麽突然讨厭他了？”秦文諾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不叫就不叫，哇哇，不叫，他不是我爸爸，我不叫。”小瀚突然大哭起來，“我要找我爸爸！”

“小諾，別問了，小瀚乖哈，不叫就不叫，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叔叔開車送你和媽媽一起回家好不好？今天叔叔和媽媽領你出去玩吧？”林程看着小瀚也有些無奈，不知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好，連五歲的小孩兒也厭煩起來。

林程看着秦文諾，“得，為了挽回父子情，今天咱都別去上班了，陪兒子玩去吧，游樂場好不好？小瀚？”

秦文諾笑笑，“行，反正劉子旭是雇主，到時候你跟他解釋。”

“兒子，去游樂場，叔叔抱着，讓媽媽休息休息好不好？”林程彎腰看向秦文諾懷中的小人兒。

“好吧！”胖乎乎的小手勉強伸向林程，秦文諾忍不住笑起來，“還不大樂意，你怎麽欺負我兒子來？”

“我也就欺負欺負你，他我敢嗎？這不就翻臉不認老子了？騎大馬走喽！”林程露出撒嬌樣，一把将小瀚扛到脖子上快走起來，後面的秦文諾恨不得擰一把讓他恢複原形。

“哦，騎大馬，駕！”小瀚伸手擺擺，“媽媽，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短暫的快樂

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到了游樂場沒多會兒，就成這樣了，“爸爸，你陪我去坐那個搖搖車好不好？”“爸爸，媽媽不給買冰激淩，可是我想吃！”“爸爸，中午我們去吃什麽好好？”“爸爸，爺爺這周還下棋嗎？”小瀚伸手摟着林程的脖子，小手放在林程臉上，眼巴巴看着林程。

“早知道這樣，該昨天晚上就帶到游樂場玩。老婆，這真父子假不了。”林程抱着小瀚，一臉炫耀的樣子。

“也不知道誰剛才在哪感慨自己做得不好！”秦文諾長嘆了一聲，邊走邊搖頭，“我究竟怎麽了，連五歲的孩子也嫌棄我了？”說完，俏皮的嘿嘿起來。

“去去，一邊玩去，小瀚，媽媽太壞了，中午罰媽媽不吃飯好不好？”林程有些尴尬的不去看她，自顧自得跟小瀚說起來，來游樂場的路上，林程有些挫敗，悶頭開車也不說話，秦文諾知道他心情不好，想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一會兒就聽林程問秦文諾，“小諾，你說我這麽大的人做事做得是不是太失敗了，連5歲的小孩兒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開始讨厭我了，我還以為小瀚接受我了呢？”

“小瀚就是一孩兒，他知道什麽叫讨厭呀？我不準你因為這個想多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林程。”秦文諾看着憂心忡忡的林程心裏也不大舒坦，他為她們娘倆做的夠多了，不能再因為小瀚一些舉動而想東想西。

“那不行，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把你倆哄高興了才行，要不我老覺得愧對小瀚。”林程聲音還是有些低沉。

“你愧對什麽？”

“搶了他媽不說，還把人家惹得不高興了。”

“你這麽大個人還跟小孩認真起來了。”秦文諾抿嘴一笑。

“我當然是認真的了，我真的把小瀚當親兒子看待，我吧不要求他待我像親爹，能跟我像哥們就行，這樣你就省心了是不是？”林程的話永遠讓秦文諾溫暖一動。

“嗯，有你真好！”

“哎喲，我以為你會聽了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抱着我說‘我愛你老公’呢，真是的。”林程通過後視鏡暖暖得看着鏡中的人兒，嘴上卻是一點不暖暖。

“嗯，嗯，感動得一塌糊塗，老公，我愛你！”秦文諾哧哧笑起來。

“周四早上我來接你，你陪我去個地方，別忘了。”

“我知道，你都說了一百遍了，幹什麽去？神神秘秘的。”

“沒啥事，就借你個人用，聽話！”說着林程一撅嘴朝鏡中的人親了下。

“流氓!”秦文諾面紅耳赤的白了一眼，沒有再追問。

“小諾，晚上別回家做了，接上小至咱們在外面吃吧。”林程一手抱着小瀚，一手牽着秦文諾，歪頭看着。

“好，聽你的！”秦文諾兩手挽着男人的胳膊，“反正不是我做飯，吃啥也行。”

“嗯，好，妹兒啊，跟着哥哥混，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土匪！”

“還能多說幾個字嗎？”

“你是土匪！”

“我知道你想當壓寨夫人！”林程冷冷看了一眼秦文諾，不經意的甩過一句話。

“讨厭你！”秦文諾再次被林程這種無厘的反駁話整得嬌羞難齒，只能跺跺腳幹瞪眼。

“你說你都三十多了，怎麽還和小姑娘一樣啊？”看着害羞的秦文諾，林程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他家的小諾永遠都是這樣，不矯情卻偶爾撒個嬌，不扭捏卻時時滿臉紅，很想一把摟緊感受她最真實的情感。

“我應該這樣，大爺，來玩啊！”秦文諾一擡手，一揚眼，媚場十足。

“姑娘，這有點過了！”林程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姑娘着實可愛，小瀚不明所以跟着呵呵笑起來。

“爸爸----”林至一出門看見林程，很高興的跑過來，走進看見小瀚和秦文諾頓了頓，“秦阿姨好，小瀚！姐姐怎麽跟你說的？”

小瀚看着林至有些兇的模樣，兩眼有些發愣，直往後縮脖子，“跐溜”從林程懷裏掙脫出來，抓住秦文諾的腿，往後藏，“媽媽，我要找爸爸。”

“小至，這是弟弟，就算你要教育弟弟也要溫柔點知道嗎？怎麽沒叫阿姨？”林程接過林至的書包，低頭看着林至。

“嗯，阿姨。”林至沒有再言語，只是輕輕撇了秦文諾一眼，林程起身沒有看見，秦文諾卻沒有錯過，林至眼中的敵意讓秦文諾有些犯嘀咕，小瀚的話倒是讓她有些明白。

“走吧，今天爸爸領你們兩個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小瀚？”

林程歪頭看着趴在秦文諾肩上的小瀚，“小瀚，怎麽了，累了？”

“小瀚，你怎麽不說話，我爸爸問你呢？我爸爸要請你吃好吃的，你沒聽見嗎？”林至跑到秦文諾身邊大聲說起來，甚至伸手拍拍他。

“嗯。”小瀚被林至拍得哆嗦了一下，怯怯的盯着林至，滿臉寫滿了害怕，如果說林程覺得奇怪，秦文諾直接明白是怎麽回事，出于母親的護犢本能，秦文諾離林至稍微遠了遠，“小至，小瀚玩累了，你自己先玩吧。”

“小瀚，爸爸抱着，媽媽累了。”林程朝小瀚伸手，卻被小瀚拒絕了，“我不要爸爸抱。”

“小瀚，你叫什麽，姐姐怎麽跟你說的？”林至的聲音适逢響起，緊迫又有些兇巴巴，“這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知道嗎？”

“哇哇--”小瀚大哭起來，“媽媽，我要找爸爸。”秦文諾抱着小瀚去了一邊，好多接孩子的家長聽見哭聲紛紛側目過來，林程想開口教育林至，卻又覺得在這麽多人面前不好，只好拉臉低聲說着，“林至，上車。”

“林至，原來還是你爸爸跟你後媽來接的你啊，早上也不知道誰說是爸爸媽媽送來的，就知道撒謊！”準備上車時，學校走出來一幫林至的小同學，一個說一幫哄，“就是，林至，老師說了撒謊不好！”“撒謊吧！”

“我沒有撒謊，早上就是我爸爸媽媽送我來的，我沒有後媽，哇哇--”林至小臉憋得通紅，大聲争辯起來。

“撒謊！撒謊！”小同學們異口同聲地喊起來，接孩子的家長也小聲議論起來，“哎，這個家長作風不好，孩子真受影響。”“啧啧，你看，這個男的長得挺好的，沒想到是這種人！”“那那，你看，竟然還好意思領着小的來接孩子。”林程的臉越拉越長，能言巧語此時也沒有用武之地，林至一跺腳直接朝對面馬路跑去，林程有些着急想擡腳去追。

“哥，我去追小至，你領着小瀚回咱媽家，回頭我打電話叫我老公去接。”秦文諾抱着孩子快步走過來，把小瀚塞到林程手裏，“小瀚，乖，讓舅舅抱着，媽媽等會和你去找爸爸。”

林程接過哭哭啼啼的小瀚，沒加思索直接抱上車，臨上車前狠狠瞪了那一幫嚼舌頭的家長，“有時間胡說還不如回家教育教育孩子。”

這幫家長被眼前的景象着實震驚了一把，當林程冷眼掃過來時全都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人就是這樣，當氣場漫過頭頂時，全然找不到最初八卦時的勇氣，氣場決定一切。後來這些家長直直走到自己孩子身邊，揪着耳朵怒其不争，在這亂說害得她們丢人。

作者有話要說：

☆、突來的事故

秦文諾穿梭在人行道上，尋找那一小小影子，終于在一個拐彎處看見蹲着的林至，走到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小至，別哭了，跟阿姨回去，你這樣亂跑爸爸很擔心的。”秦文諾伸手摸摸眼前哆嗦的小女孩，心疼不已。

林至一把将秦文諾的手揮開，滿臉淚痕得喊着：“都是你，爸爸不要我了，同學們都笑話我，嗚嗚嗚--”

“小至，爸爸怎麽會不要你，爸爸很愛你，你沒回來的時候爸爸整天念叨你，小至喜歡這個，小至喜歡那個。”秦文諾耐心地想要抓着林至小手。

“可是爸爸不喜歡我了，要給小瀚當爸爸了。”聽到這個，小姑娘眼神迅速亮了一下，但聲音又瞬間低沉下去，“都是因為你，爸爸媽媽不在一起，我讨厭你，你走開！”林至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大勁，一把推開眼前的秦文諾，起身朝前跑去。

秦文諾被推倒在地，看着眼前的林至跑遠，她迅速起身快步追去，“小至，慢點跑，等等阿姨。”

林至邊跑邊回頭看，看着秦文諾即将追上，便改變方向想要穿過馬路，拐下人行道就朝對面馬路奔去，秦文諾眼疾手快在林至與一輛電動車碰撞上的剎那一把拉回，但是由于速度太快，不可避免的還是與對方刮擦了一點，對方由于剎車過猛歪倒在地，電動車脫手卻滑向林至，秦文諾抱起的瞬間腳被電動車一絆，直直往前撲，她緊緊護好胸前的林至，一扭身“嘩啦”一下砸到了電動車上。随着身上傳來莫名的疼痛，秦文諾睜開眼睛低頭看看懷裏林至，“小至，你快起來看看哪裏受傷了？”

“你怎麽當媽的？這樣過馬路多危險？”電動車車主也在恍惚中反應過來，迅速站起來，慶幸自己剛才反應敏捷，在歪身的瞬間把電動車扔了，要不然還不被自己這個老爺車砸個半死。

“哇哇--”林至掙紮着從秦文諾懷裏爬起來，看着自己腿上的鮮血大哭起來，“流血了，都是你，你要不追我，我也不會撞到！”

“哪裏磕着了？”秦文諾咬着牙起身查看林至的傷勢，發現林至腿上有血珠留下。

“哎，你身上流血了--”電動車車主驚叫道，她也被這血腥場面震撼了一把。

“別吵了你，趕緊打120，你沒看見我孩子腿破了嗎？”秦文諾被這聒噪的聲音吵得有些煩。

“恩恩，對對，打120。”車主顫巍巍的開始找手機，周圍圍觀的群衆已經撥出電話，“120嗎，這有人受傷了，麻煩快點！”

“小至，別哭了，醫生叔叔馬上就來了，你要堅強！”秦文諾摟過大哭的林至，心裏幹着急，輕輕拍着。

“哎喲，這可怎麽好，姑娘，是你孩子先蹿出來的，不是我的責任！”車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剛剛從驚吓中緩過勁來又被這血腥給吓住了。

“嗯，沒事，先把我們送醫院再說。”秦文諾摟着林至，看着路口久久未見的急救車更是上火。

“請大家讓一讓！”急救車趕到了，醫生護士撥開人群擠了進來，“誰受傷了？”

“醫生，這裏，我孩子腿受傷了。”秦文諾強忍着疼痛朝醫生招手示意。

出診醫生蹲下，用手仔細查看了林至小腿，用酒精棉擦拭的同時，輕輕觸碰，“這裏疼嗎？”林至哭着搖搖頭，忽然，醫生快速擦拭了幾下，吓得在一旁被另一名醫生檢查的秦文諾直接上手抓住醫生的衣服，“醫生，你輕點。”

“喲！”醫生倒抽了一口氣，吓得林至哇哇大哭，秦文諾頓時心顫，眼淚直接在眼眶裏轉，這林至有個好歹她該怎麽給丁琪和林家人交代，醫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直接哭起來，“沒事，小姑娘腿沒傷着，這血也不是她的。”眼前醫生被這一幕吓了一跳，明明孩子沒有事怎麽還哭上了，恰好另一名醫生起身，“孩子沒事就好，孩子的母親比較麻煩，去醫院吧。”之前醫生恍然原來是疼哭的，無奈得看看秦文諾。

等到林程趕到醫院時，醫生開始給秦文諾處理身上的傷口，因為摔倒動作劇烈，加之電動車有些歲數，滿目的鏽痕，導致秦文諾身上有大面積的挫傷，而且傷口都有些猙獰，處理起來比較麻煩。

林程接到小至電話後直接蹦腳了，本來他領着小瀚在附近等着秦文諾和小至，小瀚窩在懷裏總算不哭了，但又覺得在車裏很無聊，于是他就抱着小瀚去了公司，結果凳子還沒坐熱就接到林至電話，嗚嗚的哭上半天也沒說明白什麽事，只是知道她跟秦文諾倆人被電動車撞了，現在在中心醫院，他把小瀚扔給劉子旭就往外跑，劉子旭不放心抱着小瀚跟林程一起來了。他們到醫院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人，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急得林程在急診室挨間挨間的看，而小瀚趴在劉子旭身上睡着了，劉子旭扛着小瀚緊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這時一位年紀稍長的護士走了過來，開始往外攆他們，“哎，你這個同志怎麽回事，這裏是急診室，你能随便進嗎？出去等着。還有你，抱着孩子在裏面看什麽嗎？”

“哦，對不起對不起，護士同志，剛才被電動車撞了的一對母女在哪裏？我是她老公。”一向從容不迫的林程，也有些失态，面對着護士的阻攔，還是不管不顧的朝下一個房間看去。

護士一邊推他往外走一邊說着，“哦，是你啊，那你也不能硬往裏闖啊，小夥子，你老婆在裏面清理傷口，不是很要緊，在外面等着，等會兒，你來了正好先把你孩子領出去，你老婆怎麽着也不放心，說什麽在眼前才放心。”

護士不一會兒就把哭哭啼啼的林至領到了林程面前，“放心吧，沒讓你孩子見縫合場面，一直跟我們護士在一起。”

“爸爸--”林至撲到林程懷裏，林程卻有些呆滞，“怎麽還縫合，她傷哪了？”

“還縫合，整個身子都摔倒在電動車上了，大大小小傷口不縫能行嗎？”護士看着面前傻呆呆的男子有些想笑，白長了這麽一張帥氣精神的臉，反應慢半拍。

“那有危險嗎？”劉子旭抱着小瀚探出頭來。

“是手術就有危險，你們在這裏影響醫生正常開展工作更危險。麻煩你們出去等着好嗎？”護士雖然心裏極其不耐煩，但是面對着這張妖孽臉還是比較有禮貌的，怪不得說人不可貌相，科裏年輕的護士整天追這個明星暗戀那個帥哥，這不眼前就兩個，可是長得帥有什麽用，反應不僅慢，連溝通都達不到正常水平，想想就搖起頭來。

這一搖頭不要緊，林程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了，“危險性很大嗎？”

“哦，你們出去等着好吧，有事會通知你們的。”護士最讨厭這種無知的問題。

“那陳虞醫生在裏面嗎？”劉子旭又一次探過頭來。

“在在，現在就是陳教授給他老婆清理傷口，出去等着好吧，這裏味道也不好，作為父親也得為您孩子着想是不是？”護士直接煩了，怎麽會有這麽婆婆媽媽的人。

“行，行。不好意思，護士！”林程拉起林至，推着劉子旭就往外走，劉子旭回頭瞪眼，“還作為父親，我長得有那麽老嗎？”

作者有話要說：

☆、心落地為安

坐在急診室外面長椅上的林程覺得時間有些靜止，他不知道裏面什麽狀況，如果有如果，他絕對不讓秦文諾去冒這個風險，這段時間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當初只是簡單的湊成一家只好，卻沒想……怨只能怨他沒能真正了解孩子，這一刻他突然乏力，宛如油鍋煎魚，渾身炸透，卻不料心焦神損。不一會兒急診室有醫生推門出來，林程跟劉子旭幾步上前，“陳伯伯怎麽樣？”

被人群簇擁的醫生慢慢解下口罩，原來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輕輕擡眼定睛瞅着林程，微微一笑，“小程，什麽時候辦得喜事啊？我這個當伯伯的怎麽不知道？”

“嗯，還沒請客呢，陳伯伯，不是，這個咱以後說，她怎麽樣，要不要緊？”林程被陳虞的問話搞得心慌意亂，什麽時候還想起問這個。

“沒事，就是身上有些挫傷，電動車有些鏽所以傷口處理起來比較麻煩，等一下收拾好了就可以回病房了，你這個媳婦兒啊，嘴挺硬，一聲也沒吭，就是聽見你來了受不了了。”陳虞搖搖頭，“挺好。”

“不是伯伯，那養着就行？”林程聞言一震，随即看着陳虞也笑也搖頭更有些慌，怎麽找了個熟人更是問不出頭緒呢？

“沒事，因為傷口比較多，需要打點消炎針，觀察24小時，沒事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躺着按時抹藥，到時候來拆線就行，小旭，這是你兒子？我這個當伯伯的怎麽什麽也不知道？”陳虞看着劉子旭肩上熟睡的小人兒，慈祥而又溫和。

“不是，陳伯伯，我有那麽老嗎？”劉子旭再一次被說當爹有些生氣，朝着林程努努嘴，“他兒子。”

“嗯，這事以後慢慢跟您說，”林程看着滿臉疑惑的陳虞，“陳伯伯這次謝謝你，剛才小至給我打電話吓得我夠嗆，我也不知道什麽狀況，我就直接給你打電話了。”

“嗯，沒事，喝喜酒記得叫我昂！那邊還有個手術，我先過去，改天再找老林。”陳虞伸手拍拍林程的肩膀，“姑娘很好，好好照顧人家！”

“嗯！”林程點點頭，扛着小瀚的劉子旭也跌忙點點頭，“您忙吧，陳伯伯。”

剛吃完中午飯的陳虞接到了好友兒子林程的電話，一接起電話慌慌張張的林程張口就請求他去急診室看看，說他愛人跟林至被電動車撞了，對于林程的情況陳虞很清楚，離婚好幾年到現在沒結婚哪來的愛人？而且林程這孩子很少張嘴求人，就是他自己之前生病住院也未叨擾過他，能讓他急成這樣定是一個特殊的人。于是陳虞放下碗筷小步跑到急診室。

一進急診室，醫生護士就愣了一跳，怎麽這種傷也輪到大拿出場，“陳老師，您怎麽過來了。”

“被電動車撞到的母女怎麽樣？”陳虞巡視一圈看見一個病床上躺着一位年輕的女子，身上已是血跡斑斑，但是精神很好，一直在低聲問着護士。

“在那裏，正在做檢查，沒有什麽大礙，只是身上刮擦的傷口比較多，需要縫合處理一下。”一位急診醫生走過來。

“我來吧。”不顧衆人疑惑，陳虞消毒完畢後走了過去，“姑娘叫什麽名字，感覺怎麽樣？”

“秦文諾，醫生，就是渾身有點疼。護士，麻煩您一定看好了，小孩子有點脾氣，估計現在還沒哭完。”秦文諾沖着陳虞微微一笑，轉而繼續囑咐旁邊的護士。

“這是有什麽問題嗎？”陳虞一邊檢查傷口一邊問着秦文諾，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心沒操完？

“她不放心她的女兒，讓我們一定看好，說不行就領到搶救室裏來。”一位護士有些無奈。

“醫生，我女兒太小，剛才又受到驚吓，她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秦文諾擡頭看着眼前的醫生，滿臉誠懇與請求。

“嗯，好，放心，孩子在哪？”陳虞擡眼問着護士。

“小張陪着呢，您放心。”護士淡淡說着，這時陳虞對着秦文諾說道，“姑娘有幾個地方可能處理的時候稍微疼點。”

“嗯，好！”秦文諾點點頭，自始至終秦文諾沒有吭一聲，也沒有動一下，只有那露出泛白之色輕抿的下嘴唇訴說着疼痛，甚至中途她還有精力去示意護士看看她孩子還好嗎？陳虞縫線之餘看看眼下的姑娘，倔強染絲着勇敢，堅強熏陶着驕傲，他喜歡。

快臨近結束，一位護士走過來低頭朝着秦文諾說道，“您愛人來了，孩子跟着他爸爸，放心吧。”

聽到這裏，秦文諾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本想跟林至緩和一下，結果這可倒好整了這麽一處，雖然是孩子魯莽，可是畢竟是大人看管不力，八歲的小孩哪見過這麽大的血腥，想到這裏心裏更難受了。

陳虞有些驚訝，目不轉睛的看着秦文諾，也只有在愛人面前才會褪去所有堅強的僞裝，回頭得好好問問老林怎麽這麽有福氣，自己兒子怎麽攤不上這樣姑娘，陳虞笑了笑。

而被盯着發毛的秦文諾頓然不知陳虞所想，有些尴尬的強忍着淚，囔囔着鼻子說：“謝謝您醫生。”

“不客氣，姑娘好好休息，林家小子有福了，好了。”陳虞轉身對手下的人說着，自己得出去看看林家小子，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麽樣，估計自己放在外間的手機已經被他打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偶遇小插曲

“老婆，你怎麽樣？”待秦文諾被推出來，林程就快步走過去，揪了半天的心好歹可以緩一緩，還沒等走近就被後面的林至一把抱住腿，“爸爸，我怕！”。

“家屬把病人推回病房，去辦一下住院手續。”一位護士走了過來，林程拍拍林至的腦袋，“阿姨不舒服，我們一起把阿姨推回病房。”

“姑娘，你不要緊吧？”沒等秦文諾回答，這時旁邊一直在長椅坐着的大姐也靠了過來，幫忙推車，秦文諾只好搖頭示意林程。

“你誰啊？”抱着孩子的劉子旭探過頭，“你就是車主？你怎麽個情況？開車不看路啊？”

“我騎的是電動車，這個孩子一下子跑出來，沒剎住。”大姐看着面前兇神惡煞的男人有些心慌。

“沒事，大姐，這次不怨你，電動車你去修一修吧，修車費我出，林程你給大姐個電話吧。”秦文諾強忍看見林程的觸動，勉強微笑。

“不用不用，我那破車子硬得很，可是你看這醫藥費該怎麽算？這也不怨我，你說我好好騎車怎麽會攤上這樣的事。”這個大姐越說越激動，一手推車一手抹起眼淚，“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你這當家長的看不好孩子我這跟着遭罪。”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破車硬，能把我媳婦兒摔成這樣嗎？既然上了路，就要随時觀察道路兩旁的狀況，你怎麽能說你沒責任？”劉子旭抱着孩子再一次探出了頭。只是這一聲“媳婦兒”叫得林程側頭看他，“嗨，你媳婦兒你媳婦兒，我這不是一着急禿嚕了。”

“爸爸，爸爸我害怕！”林至跟着跟着又哭起來，一聲拔尖的叫聲直接吵醒了劉子旭懷中的小瀚，小瀚直起身子左看右看沒有看見媽媽想要撇嘴，結果低頭一瞬間看見躺在病床的秦文諾，“哇”得一聲大哭起來，朝着秦文諾掙，最後劉子旭沒辦法只好讓他虛虛趴在秦文諾身上，他兩手抱着以防壓着她的傷口。林至邊走邊哭叫着“爸爸”，小瀚趴在身上大哭叫着“媽媽”，旁邊還有個一臉悲傷的男人與一位小聲哽咽的大姐談責任談賠償，搞得周圍人紛紛側目，滿眼的同情與可憐，唉，人生之悲不過如此，年幼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值得慶幸的是旁邊還豎着個輸液棒，至少證明人還活着，要不真是悲劇直播。

林程也很無奈，怎麽忽然搞成這個場面，解釋也沒人聽，總不能說“大家看錯了，我老婆沒事。”誰信啊！只好低頭一邊走一邊說，“小至，小瀚不準再哭了！”

秦文諾翻翻白眼，怎麽有這麽倆孩子，索性一閉眼，就聽見旁邊傳來了天外八音，“你看看，這倆孩子真可憐，還這麽小，母親就不行了，以後怎麽辦？”

“可不是？沒娘的孩子沒人疼啊，有個爹又有什麽用，沒聽人家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嗎？”

“唉，看見這個我就難受，人啊，千萬別有病。”

“可不就是說嘛，你說生倆孩子有什麽用？操不完的心享不了的福。看看，也沒幾天日子了。”

周圍人聲音實在太大，林程真的有些生氣，緊抿的嘴唇剛要張開，秦文諾眼睛輕輕扯出一條縫，被子下面的手悄悄握住旁邊的大手，林程手一怔，擡眼看去，就看見躺在床上假寐的人睜開一只眼眨巴眨巴，原本焦慮憤怒的心一下柔軟下來，只好撅嘴無奈。

劉子旭還忙着跟車主大姐叽叽也沒有注意周圍情況，只是專心兩手扶着小瀚，跟上推車的速度，同時不忘教育車主大姐怎麽開車，車主大姐只好邊掉淚邊推車，偶爾夾雜着一句辯解，“這個大兄弟，我騎的是電動車。”

“電動車也一樣，上路就得遵守交通法規。”劉子旭一臉嚴肅的說着。

“我沒闖紅燈。”

“沒闖紅燈就叫遵守法規嗎？”

“劉子旭你吵死了！一路上就聽見你嘚啵嘚嘚啵嘚。”秦文諾實在受不了了，這邊孩子哭成一團，那邊責任錢吵成一窩，一進病房，秦文諾睜開眼狠狠瞪着劉子旭。

“我這是為了大家好，少了這些安全隐患少了多少事故。”劉子旭不忘扶着自己的幹兒子，一副你不知好歹的樣子。

“哼！”秦文諾撇頭，林程笑笑揉揉她的頭發，滿臉寵溺，“趁着麻藥勁沒過，趕緊睡一會，要不一會又哼哼起來。其餘交給劉子旭去辦。”

“子旭，你把林至送到丁琪那裏，小瀚送到我媽那裏，這位大姐，這件事就這樣吧，我老婆沒什麽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以後您上路也小心點，我也教育教育我孩子。”林程給秦文諾收拾利索，掖好被子回過頭來。

“這位兄弟，你看這……”剛才滿臉悲傷的大姐按耐不住心情的雀躍，眼神一挑。

“嗯，放心吧，我老婆也是這個意思，您有事忙去吧。”林程回頭看看秦文諾，後者點點頭笑笑，“嗯，大姐，謝謝你能陪我和孩子來醫院，我沒事，你放心吧。”

“我要跟爸爸在一起，小瀚為什麽要去我爺爺奶奶家，那不是他家。”聽到林程安排，林至又吵吵起來，“小瀚，你自己說，那是你家嗎？”

小瀚聽見這吵聲直直往秦文諾懷裏鑽，兩個小眼無不寫着驚恐與害怕，“媽媽，我不去，我害怕。”

“聽話，小至，阿姨為了保護你受傷了，需要在醫院休息，你去媽媽那，等阿姨好了我就接你。”林程不滿林至最近的無理取鬧，可是孩子就是孩子，你不能妄想跟孩子講道理。

“如果阿姨不追我，我們也不會被撞倒。爸爸和我去媽媽那，我不要劉叔叔送。”林至搖着林程手開始撒嬌。

“林至，聽話！”林程掙脫出手，示意劉子旭趕緊抱走。

“我不走，我不走，爸爸，你要小瀚不要我了嗎？”林至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鬧起來。

走廊的護士推門進來，一臉的不願意，“就算你們是單間也不能這樣大吵大鬧，隔壁還有病人呢？孩子趕緊哄哄。”

“對不起，對不起！”秦文諾連忙說道，“林程，我沒事，你先送小至回家吧。”

“小瀚，跟爸爸一起回奶奶家？”林程滿臉的歉意看着秦文諾，又看看她懷裏的小瀚。

“不準叫爸爸，他不是你爸爸！”林至從地上爬起來，跑到秦文諾跟前，沖着小瀚吵起來。

小瀚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