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4)
且吵鬧直接出乎我的想象,我不知道因為這件事對林至影響這麽大,出于私心,我希望林至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即使我跟林程不在一起,我也不希望有任何負面的東西阻礙孩子的成長,更何況我希望跟林程一起給她一個溫暖幸福的家,一輩子沒有遺憾。”
秦文諾擡起頭來看着丁琪,精致的妝容卻遮不住滿臉的疲倦,清澈的黑眸訴說着無盡的感傷,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如果是來搶丈夫,她斷然可以告訴她選擇權不在這,可如果是女兒要來找爸爸,她能怎麽辦?為了愛情跟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搶她爸爸嗎?她做不到,也不忍心,不光是丁琪,作為母親的她也不希望自己孩子受到傷害。
“對不起,我有些沖動,說的話不好聽,請別往心裏去,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可是作為母親,我們更應該去尊重他們的感受,孩子的成長就這幾年,錯過了就真的彌補不了了,小至一直是一個溫柔的小孩,很少發脾氣,可這一陣子她真的不高興,在學校忍受同學們的指指點點,回到家也只有冷清的我們,有時候跟她出去看見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場面,她就會駐足,唉,小小的年紀藏着這麽大的心事,我這個當母親的卻無能為力,真的是對不住她。”說着說着,丁琪掉下眼淚來,秦文諾遞上紙巾,便撇過頭不去看她,“聽林程說小瀚最近也被小至惹得經常半夜哭,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唉,小孩子不懂事,我帶她向你道歉,大人之間的事非要扯上孩子,真是……”
秦文諾一愣,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嗎?轉臉沖丁琪笑笑,“嗯,沒關系。”
“聽林程說你有段不太滿意的婚姻,所以更應該清楚不幸福的婚姻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所以我很感謝這段時間你對小至的照顧,但是今天就讓我做一次惡人吧,請你給我和林程一個機會,一起陪着小至成長,好不好?”丁琪突然抓住秦文諾的手,幾近懇求。
這一瞬間,秦文諾突然覺得自己就是手拿降龍缽的法海,面對着白娘子的苦苦哀求,面對着許仙的痛哭流涕,面對着愛人之間的真情流露,毅然決然的舉缽收妖完成自己的使命,什麽時候自己成了真愛的阻擋者?想到這,秦文諾不禁皺皺眉,苦笑了一下,“丁小姐,我想你搞錯了,我并沒有擋在你跟林程中間,更沒有拆散你們一家人的幸福,我跟林程認識也是在我們單身之後,跟家庭沒有關系。對于今天的局面我也很無奈,我自認為沒有做過傷害孩子的事情,更沒有想過要剝奪她享受父愛的權利。反而我孩子受到的傷害更大,整夜整夜不睡覺,看見小至就害怕,作為母親我很生氣,孩子小不知道尊重禮讓也就罷了,但是家長卻有不可推脫的責任,正如您所說,我們啊是孩子第一任老師,是孩子的榜樣,自立方可他律。不好意思,丁小姐今天我們就談到這吧,我稍微休息會兒就準備出院了,慢走不送。”說完秦文諾輕輕閉上了眼睛,眼角的淚随着關門聲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腦中的斷念
“小至,看叔叔給你買什麽好好了?”随着敲門聲,劉子旭大嗓門飄了進來,“咦,小至不在?”
“子旭來了。”王藝趕忙起身,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小點聲,“昨晚小至折騰了他一晚上,剛睡了沒多久。護士推着小至去做個檢查,我回來拿東西。”
跟着進屋的秦文諾看見林程靠在沙發上休息,身上蓋着一件精致的女士外套,顯得好不應景。她抿着嘴只是朝丁琪笑笑,王藝則是覺得有些不對,感情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出院了?”丁琪看着秦文諾,又看了看王藝懷裏的小男孩,“這是小瀚?長得真帥!”
“嗯,一起過來看看小至就走,小瀚,叫阿姨。小至呢?”秦文諾點了點頭,看着小瀚溫柔說道。
“嗯,阿姨好!”小瀚躲在王藝懷裏怯怯叫着。
“嗯--”聽見動靜,林程強忍着倦意睜開眼睛,卻發現秦文諾他們正站在病房,立馬警醒,“噌”的一下起身,外套也随之滑落,林程彎腰撿起,定睛瞬間皺了皺眉,起身快步走到秦文諾身邊,旁若無人的抓住她胳膊上下看了看,“你們怎麽過來了?你感覺怎麽樣?醫生讓出院嗎?昨天晚上劉姨陪着你?小至非要抱着睡,一直不讓走。”
“嗯,已經辦好出院了。”看着滿臉倦意的林程,秦文諾說不出的心疼,她想要幸福,卻不想讓他夾在中間過勞的付出。
“辦好出院了?這才幾點?不是說等着我嗎?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林程擡手看了看表,已經早上九點多,怎麽這麽晚了,“我想着定了鬧鐘的?”
“沒事,醫生說沒事,可以出院了。”秦文諾滿心的酸楚,這麽好的男人是不是應該讓他活的簡單點?
“嗯,走吧,我送你回家。”林程回頭看向丁琪,“小至回來你跟她說一聲,我先送小諾回家。”
“不用,劉子旭他們送就行,等會小至看不見你該鬧了。”秦文諾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劉子旭和王藝壞心的瞅瞅林程與秦文諾之間的互動,又瞅瞅丁琪有些尴尬的反應,互相對視一眼,心中感慨百轉千回。
林程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秦文諾的眼睛,想在對視中找出緣由,秦文諾有些莫名的緊張,躲開視線看向只好幹幹的笑笑,“爸爸,我回來了!”随着林至的大喊,病房門被推開了。
王藝懷裏的小瀚下意識的躲了躲,“小至,叔叔阿姨還是小瀚弟弟來看你了!”丁琪上前接過林至的輪椅,推向床邊。
“劉叔叔,王阿姨,秦阿姨。”林至很有禮貌的問好,只是瞥到小瀚有些不樂意,但是也沒有過多的說話,等到了床邊,林至伸手,“爸爸抱抱。”
林程看了秦文諾一眼,彎腰把林至抱上床,輕輕安頓好後,揉揉她的頭,“怎麽樣?疼得差點了吧。”
“嗯,我能忍受爸爸。”林至撒嬌抓抓林程的袖子,吐吐舌頭,丁琪在一側滿臉的笑意,手撐着床看着爺倆互動,頗有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感覺。
“文諾和小至還得休息,咱都撤吧。”王藝覺得這氣氛融洽的過火,看着旁邊輕輕抿嘴一聲不吭面無表情的秦文諾有些擔心,“文諾,你還能堅持嗎?”
聽到這話,林程迅速走了過來,“怎麽,不舒服嗎?”秦文諾搖搖頭,“沒事,讓小至好好休息,我們回去了。”
“媽媽抱抱我!”小瀚在王藝懷裏掙紮,朝着秦文諾伸手,林程接過來,“媽媽身體不舒服,爸爸抱好不好?我送你回去。”
“爸爸,你不是小瀚爸爸。小瀚,姐姐怎麽跟你說的?那不是你爸爸!”林至聽到這話開始撇嘴,吓得小瀚開始往秦文諾懷裏掙,林程怕傷着秦文諾,把小瀚強抱在懷裏,小瀚哇哇大哭起來,那邊的林至直接揮着胳膊嚎起來,“不準抱小瀚,我要爸爸。啊—疼疼”
丁琪壓着林至身子,怕她動了傷口,無奈林至情緒越來越激動,只好擡起頭來,“林程,你快過來幫幫我。”
林程回頭看了一眼鬧騰的林至,下意識的想把懷裏小瀚遞給劉子旭,秦文諾搶先抱了過來,直接轉身朝門口走去,劉子旭和王藝看了看林程沒有言語跟着出了門,林程看了看即将出門的秦文諾,急急說了句,“老婆,等我一會兒。”出門的人腳下一怔,随即朝前走去。
秦文諾他們前腳進門,林程後腳就趕了過來,望着額頭的汗珠,不接氣的虛喘,想生氣也不忍心,“收拾收拾東西去我那吧,這樣方便。”
“回頭再說吧,我累了,想休息休息。王藝把小瀚放床上吧,你們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秦文諾看着林程,沒有再冷着臉,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小瀚哭了一路,好歹最後哭睡着了,王藝放輕輕把小瀚放在床上,剛沾床小朋友就睜眼了,緊接着就張嘴哭起來,“媽媽,媽媽,抱抱我。”
秦文諾快步走過去,忍痛彎腰抱起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小瀚乖,媽媽陪你睡。”
林程想要過去卻被劉子旭拉住了,“王藝你陪着秦文諾,我和林子出去趟。”王藝點頭示意。
“唉,你有什麽想法?”劉子旭從口袋掏出香煙,拿出一支遞給林程,後者搖了搖頭,他只好自顧自的點起來。
“我想抓緊時間把這事定下來。明天先把證領了,要不然我這心總是沒着沒落的。”林程雙手插進褲子口袋,擡頭看着前方,像是憧憬,更像是放空,他其實很害怕,害怕秦文諾再一次毫無征兆的走掉。
“結婚不是問題,問題是林至那邊怎麽辦,小瀚現在直接吓得不輕,秦文諾看着也有些生氣。”其實,劉子旭還沒有說出另一個擔心,那就是丁琪,殊不知擔心的人正在那邊煽風點火,制造事端。
“文諾,我是丁琪,林程在嗎?”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安撫小瀚入眠,卻又被電話吵醒。
“不在,你打他手機吧。”秦文諾冷冷回答,找林程找到她這裏來,想幹嘛?原配呼喚浪子回家嗎?
“他手機沒帶,他說去你那裏,小至哭的厲害,你看看這可怎麽辦,接好的胳膊可不能再受傷,”丁琪着急說着,“你看見他,讓他抓緊時間回來好嗎?”
疲憊的秦文諾被這種楚楚可憐的問語搞的不知道怎麽接話,只是讷讷兩聲。
“丁小姐,我想你搞錯了,你找林程應該打他電話,而不是來問我們。自己孩子都哄不好,你這個當媽媽是幹什麽吃的?還好意思這裏說。”王藝搶過手機噼裏啪啦一陣直接挂掉。
“文諾,這種人你跟她客氣啥,不罵她就算好的。想幹嘛,示威啊,別說你是前任,就算你是現任也得看個時候吧。真是欺負人不怕遭報應。”王藝一屁股坐下開始數落秦文諾。
“我累了,小藝。”秦文諾閉上眼睛,幽幽開口。王藝知道秦文諾不想再說,便嘆了嘆氣,不再多說。
“我累了,小藝,我覺得我們都錯了。”靜谧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顆炸彈。
“你想幹什麽?敵人剛開始宣戰你就想要舉白旗,我不同意。”王藝一把抓住秦文諾的手,生怕她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
“我們之間的阻礙不是丁琪,而是小至和小瀚,我們都已經過了自私的年紀,必須要為下一代着想,為了自己的幸福撇開哪一個孩子對我們來說都會一輩子不安。既然孩子來到這個世上,我們就要為他負責,不奢望他們成材,但必須确保他們成人,”秦文諾閉眼滑落兩角的淚水,“我跟林程想象的太過美好,以為用心就可以改變一些事情,但是孩子不這麽認為,在他們心裏始終認為爸爸媽媽應該在一起,有爸爸媽媽才是最幸福。”
“可是你就沒想過小至之所以那麽過分,是因為有人跟她說了不該說的話,甚至教她嗎?”王藝打聽見丁琪回來就覺得她有想法。
“小孩子的情緒是最真實的,就算有人教他們也是願意爸爸媽媽在一起的。”秦文諾搖了搖頭,“為什麽現在有好多人即便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絕對閉口不提離婚,問其原因都是為了孩子,都擔心單親家庭的孩子成長受影響。”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怎麽辦?”王藝聽不下去這些确實存在的事實跟十分有理的依據。
“我不知道。”秦文諾歪頭看看熟睡的兒子,眼淚再次滑落,“你知道嗎,當我看見小至沖着小瀚大喊大叫,吓得小瀚哆哆嗦嗦,大氣不敢出時,我這當娘的有多生氣?他本來就是那種敏感的孩子,以前跟我在一起從來不提他爸爸,可是現在有的時候他會摸着我的臉說,‘媽媽,讓我見見爸爸好不好?’我不想讓他再一次受到傷害,我害怕……”
“別說了,文諾。”王藝俯身直接抱着秦文諾嗚嗚哭起來,“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但是你要讓我知道好不好?”
“嗯。”秦文諾看着天花板突然忍不住笑了,向來當鴕鳥的她又會做什麽決定,除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一起面對
望着熟睡中的秦文諾,林程很愧疚,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她跟小瀚白白受了很多委屈,滿腹的安慰到了嘴邊卻發不出任何有力的聲音。他拿起秦文諾的手放在臉上,靜靜感受來自掌心的溫度,借以撫平內心所有的焦慮與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文諾醒來,想擡起手來揉揉眼睛,卻發現某個人正枕着自己手睡得香甜,自己的堅強一瞬間坍塌,不是不想幸福,也不是不确定這個男人可以讓自己幸福,只是幸福對他們來說卻不再是你愛我,我愛你這麽簡單,而是你能不能愛我,我能不能愛你這樣衡量。輕輕撫摸疲憊的臉龐,下次我再見你會是什麽時候,下次我是不是可以笑着祝你幸福,下次我是不是可以坦然的跟你交個朋友吃個飯,還有下次嗎?
“怎麽哭了?”等秦文諾反應過來,林程已經擡手擦着她眼角的淚,“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你別憋着,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好不好?剛才丁琪找你了是不是,你要覺得窩火把氣也撒在我身上好不好?讓你受傷讓你誤會都是我做得不好,丁琪小至那邊我去處理,我不會讓任何人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相信我好不好?”說完林程輕輕枕在秦文諾的胳膊上,其實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麽去表達內心想法,剛才王藝走之前冷冷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話,“文諾是個膽小卻又善良的人,作為朋友我真的希望你們好好的。”
“你沒帶手機,丁琪就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她說小至醒了找你,哭得厲害,你快去看看吧,我這裏沒事,”秦文諾擡手撫摸着林程臉,壓住想哭的沖動,笑眯眯的轉移話題,“小瀚小時候也是這樣枕着我胳膊,趁他睡着我可以使勁捏他的臉。”
“嗯,我的你随時都可以捏。”林程擡起頭,抓起秦文諾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老婆,你看我現在表現這麽好,你可不能讓我傷心。”
“我不想你夾在中間為難。”秦文諾注視着眼前的人,鼓了幾次勇氣也說不出自己的決定,只是喃喃說着自己的顧慮。
“我不為難,等小至出院了就讓我媽把她接到家裏去,雖然我們結婚要充分考慮孩子的意見,可是他們才那麽一點點,想法根本就不成熟,只要你對他們好,他們慢慢就會明白的。”
“你這不是慫恿我當壞蛋嗎?那樣小至會更恨我的,我把她爸爸搶走了。”秦文諾委屈的撅撅嘴。
“那小瀚還不得跟我動武,敢搶他媽?”林程“嘿哈”了兩聲。
“哈哈,傻嗎你?”秦文諾忍不住咯咯笑起來,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個小人,立馬止住嘴。
“老婆,孩子成長的健康環境是我們大人用心來呵護的,父母關系不是真的融洽,怎麽會給孩子營造溫馨的氛圍?孩子有思想有靈性,任何帶有欺騙性質的表演都會被他們發現的,那樣反而讓孩子心裏承受了更多這個年紀不能承受的事情,我們的孩子就應該在這種真實的環境中感知溫暖,享受溫馨,品味溫情。”
秦文諾在這一大段話中還沒有回過神來,林程握了握她的手,“老婆,你要充分相信你老公我的實力和能力好不好?咱倆要一起努力,該你上的時候你就要挺身而出,我能上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你上。”
“什麽上不上,跟打仗一樣。”秦文諾白了他一眼。
“這叫愛情保衛戰,我不允許你撇下我當逃兵,人呢,要有良心,是不是?”
“可是我老有種跟林至搶爸爸的感覺。”
“怎麽成搶了呢?她叫我爸爸,你叫我老公,是一碼事嗎?”林程敲了敲秦文諾的頭,簡直無法理解她的思想。
“可是--”
“可是什麽?除非你找到比我對你還好的人,否則你甭想離開我,明天趕緊的,陪我去個地方。”林程惡狠狠地警告。
“除非你找到比我對你還好的人”想着這句話,秦文諾心底溫暖的一塌糊塗,去哪裏找比他對自己還好的人?嘴角忍不住裂開,讓笑意直達對方糾結已久的心底。
“是不是也覺得找不到比我再好的人?”看着眼前微笑的人兒,林程的心微微一沉,如果秦文諾因為眼下的事有所動搖,那麽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是,再也找不到比我老公還好的老公了,明天去登記有什麽表示嗎?”秦文諾伸手摟着林程的脖子,有些撒嬌,故意瞅着他的臉由得意變成驚訝。
“這都被你知道了?”林程确實有些驚訝,“我保密工作做得多好?”
“嘁,我是誰?鑽戒呢?鮮花呢?單膝跪地呢?房子呢?車呢?現金呢?雖然我是二婚,但好歹也是花一朵吧?”秦文諾傲嬌的擺擺手。
“是,一朵花,小的都給您準備好了--”林程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膽小敏感善良的她卻總有讓你哈哈大笑的能力。
沒等說完,秦文諾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林程拿過一看是自己的手機號,“喂?”
“林程,你快過來,不好啦。”丁琪着急忙活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怎麽了?”林程微微皺眉。
“小至從床上掉下來又傷着胳膊了,嗚嗚--”
林程一聽眉頭皺得更緊,秦文諾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走,他只好沖她點點頭,飛快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家裏的門鈴就響了,秦文諾穿上鞋子快速的跑了過去,打開門卻不是自己擔心了一晚上的人。
“阿姨,快請坐,這麽早您找我有事嗎?”秦文諾招呼着原其芬進門。
原其芬進門到處瞅了瞅,“這就是小程他大伯賣你的房子,還真是很精致。”
“嗯?阿姨您說什麽?”聽着原其芬的問話,秦文諾有些疑惑。
“哦哦,沒什麽。”原其芬意識到漏了嘴,及時止住,“小瀚還睡覺了?”
“嗯,您喝水,我叫起他來吧?”
“不用,我坐一會兒就走,”原其芬擺擺手,“我剛從醫院出來,小至的胳膊二次骨折,剛折騰完。正好路過你這,過來看看你。”
“謝謝阿姨,我沒事了,小至現在怎麽樣?”秦文諾心中一驚,昨晚她擔心了一晚上,卻不敢給林程打電話,害怕影響他。
“現在沒事了,小程和小琪陪着她了。我聽小琪說昨天下午,小至醒了找不到小程就發了脾氣,這不一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
“哦。”秦文諾有些心虛,昨天下午林程在這裏陪她,卻不曾想釀成大錯,當初自己就該攆他走,這樣林至也不用遭這麽大的罪,孩子終歸還是孩子。
“小諾,阿姨想跟你商量個事,要是哪裏說的不妥,你也別忘心裏去,”沒等秦文諾張口,原其芬接着說道,“我聽小程說準備讓你搬到他那裏去住,為了照顧方便,但是--”原其芬頓了一下,擡眼看了秦文諾一眼,看到對方點頭示意繼續,“現在小至誰也不要,就要林程,估計出院以後也是小程住哪她住哪,但是--”
秦文諾再遲鈍也能反應過來兩個但是的含義,于是這一次沒等原其芬說完,她就直接開口,“阿姨,林程只是那麽說說,我沒同意,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人照顧。而且我們沒結婚就住到林程那裏也有些不妥,所以您放心。”
“小諾,阿姨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你跟小瀚搬到我那裏去住好不好,這樣照顧你方便,小程也能安心陪小至。”這次原其芬來,是真的出于私心,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孫女再一次受傷,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兩頭奔波,但是聽着秦文諾的幹脆拒絕,她又有些擔憂,害怕秦文諾以為自己是從中作梗的壞婆婆。說實話,她還是很滿意這個兒媳婦,只是眼下小至康複最重要,等小至恢複了一切都好說。
“阿姨,不用了,我已經好利索了,您已經夠辛苦了,謝謝您!”秦文諾有些意外,原其芬竟然讓自己住到她家裏。不管是出于何種考慮,秦文諾還是很真誠謝謝林程的母親。
“那--”原其芬有些猶豫,一路上知道自己來有些唐突,可是眼下這樣是不是有些尴尬。
“阿姨,現在最重要的是小至健康,小至對我跟小瀚有很大的抵觸情緒,所以我們就盡量不見面,只要小至健健康康,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您的意思我懂。既然我和林程決定在一起,那麽就得想辦法把事情處理好,昨天林程也跟我說了,我幫不上什麽忙,但也不能讓林程分心。您也別為這個操心了,光小至就夠您忙活的了。”看着原其芬欲言又止的樣子,秦文諾很是明白她心裏的想法,起身坐在她的身邊挽着胳膊悄聲寬慰。
“你明白就好,唉,小程吧現在倔的要死,決定的事誰也說不得,小至呢又聽不進大人話,動不動就發脾氣,急得我跟老林沒有辦法。這段時間難為你跟小瀚,也讓你們跟着遭罪。”原其芬拍拍秦文諾的手,嘆了一口氣。
“孩子遭那麽大罪發點脾氣撒點嬌很正常,我能理解,阿姨你不用擔心我們。阿姨能跟我說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您也累了一晚上,要是不嫌您就在我這躺躺休息休息,我給您做點飯去?”
“林程找你是他的福氣,不用,老劉在下面等着呢,那我回去了。讓小至這丫頭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有點熬不住,你也別送了。我來就不要跟林程說了,省得他又多想我。”原其芬看着秦文諾滿意的笑了笑,臨末了又加了一句。
“嗯,放心吧,阿姨,咱倆的事不跟他說。”秦文諾俏皮的一笑。
送走原其芬,秦文諾突然想起原其芬進門說房子的事,她頓時坐不住了,馬上得找個人解疑才行。
“秦文諾,大晚上不睡覺,你想幹什麽?”電話那邊傳來不滿的喇叭聲。
“我想問你個事,劉總。”有事相求的秦文諾,面對着劉子旭總能适時扮演一下弱者,讓他用未泯的良知控制一下自己脾氣。
“說。”雖然火氣還在,但是語氣明顯偏軟不少。
“我買的這個房子究竟是誰的?”
“你知道了?”大腦還沒清醒的豬會第一時間把真話吐出來。
“嗯,我這不再仔細問問你。”秦文諾頓時有所了然。
“當時你不是準備買房子嗎?林子看好了這套就從別人手裏買了過來,怕你多想,就過戶到他大伯名下,以他大伯的名義賣給你的,要不怎麽能這麽便宜?秦文諾啊秦文諾,你上輩子修的什麽福才會遇上林子這麽個大傻瓜?”
“是,我當時就覺得怎麽能這麽便宜?”秦文諾喏喏說着,心裏卻五味雜陳,原來從那麽早林程就開始付出,自己卻傻傻的蒙在鼓裏。
“不過呢,你也不用內疚,你爸把餘款打到我們公司賬上作為獎勵基金,說是不能讓林子白白損失,具體的你問林子,我靠,秦文諾,你幹什麽來問我,林程不讓說的,”反應過來的劉子旭直接火大,隔着電話都能聽見拍頭的聲音,“這下完蛋了,林子知道還不掐死我。”
“我爸也知道?”
“就你不知道!”
“我知道了,你接着睡吧!”
“就這樣?”
“就這樣!”秦文諾說完就挂了。原來,原來她不可以這麽自私,每個人都再為自己的幸福貢獻着,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可以視而不見假裝成全呢?
劉子旭看着挂斷的電話,直接想蹦過來掐死她,別等見面別等見面,憤憤閉上眼接着睡,可是出賣秘密的內疚讓他毫無困意,“死女人,見了面再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
☆、想象的美好
秦文諾看着熟睡中的兒子,心底一片溫暖,如果從今天起,你又多了一個得到法律認可疼你的爸爸會不會高興?
“嗡嗡”手機震動起來,秦文諾一看是丁琪,她的心“咯噔”
一下有些害怕,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接起來,“喂?”
“秦阿姨,您好,我是林至!”稚嫩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讓秦文諾更多了一分驚訝。
“小至,你好,這麽早就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秦文諾抑制住心中的疑惑。
“阿姨,對不起,我害您受傷了!”秦文諾有些懷疑電話的那邊真的是林至嗎?
“沒關系的,以後要多注意安全。”
“阿姨,我經常把小瀚弟弟訓哭,您不會怪我吧?”
“不會,弟弟做得不好,當姐姐的就該教育。”
“秦阿姨,您原諒我了是嗎?那您可不可以把我爸爸還給我。”一句話直接戳進了秦文諾的心底,百骸驟冷,冰入骨髓。
“爸爸不是一直陪着你嗎?小至,阿姨不會跟你搶爸爸,小瀚也不會,你永遠都是爸爸最疼愛的女兒!”秦文諾耐心哄着。
“可是我爸爸走了,他不陪我了,他說要去找你跟小瀚,阿姨,小瀚有爸爸,就別讓他跟我搶爸爸了好嗎?我要爸爸媽媽一起陪着我啊,嗚嗚--”說着說着林至哭了起來。
“爸爸媽媽一直陪着你的,小至,別哭了,好孩子,別讓爸爸媽媽着急,好嗎?”聽着林至的話,秦文諾很尴尬,從一個孩子嘴裏說出這些話,不管是真是假,但都有一種被當街打臉的感覺。
“文諾,真是對不起,剛才她非要給你打電話我沒同意,這不趁我上洗手間的功夫她就撥了出去,孩子胡說你別往心裏去。”剛想安慰林至,就聽見丁琪的聲音傳了出來。
“沒事,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她真的長大了。”一聽丁琪的話,秦文諾有些生氣,但是折騰了一晚上也不忍心對着丁琪說重話。
“文諾,算我求你,你就滿足孩子這個請求好嗎?昨天陳伯伯說了再有下次,我們小至将會留下終身殘疾,如果你不願成全我們,等着小至康複了行嗎?作為母親,你體諒體諒我好嗎?”這次換成丁琪哭起來,哭得秦文諾一臉茫然。
“丁小姐,我沒有讓林程不陪小至啊?”
“今天上午小至有個重要的檢查,她害怕,讓林程陪着,可是林程說有重要的事要辦,孩子怎麽求也不行。文諾,你跟林程說說好不好?孩子本來就夠遭罪的,別再給孩子留下什麽陰影好嗎?”秦文諾才有些恍然,久久沒有開口。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電話裏傳來林至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丁琪嚴厲的訓斥聲,“小至,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你想一輩子胳膊都不能動嗎?”
“秦文諾,你也聽見了,我孩子都哭成什麽樣了?你怎麽那麽狠?自己的婚姻不幸福,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又不是我們造成的,為什麽非要抓住我們不放,是不是我們跟你一樣搞得家破人亡你就滿意了?”
“你,你--”聽着惡毒的語言,秦文諾有些氣結,與其在電話裏争執有的沒的,還不如照顧孩子,她想要挂點電話,卻不曾想後面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你前夫為什麽不要你,不就是因為你跟別人亂搞,讓人家老婆找到單位上,呆不下去才跑到我們這裏--”沒等丁琪說完,秦文諾直接把電話摁了,哆哆嗦嗦的朝床邊走去。
“喂喂,哼!”丁琪看着被挂掉的電話,有些暗爽,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跟秦文諾起什麽沖突,甚至言語也比較溫和,一直扮演弱者換取同情,可是當得知林程要跟秦文諾去領證時,她是真的坐不住了,什麽修養什麽學識,連自己老公都看不住,還有什麽可堅持的,即使不成功,也絕對要給以氣勢上的打擊。
劉子旭正打着哈欠看電視,就被門鎖插鑰匙的聲音吓了一跳,門外的人似乎很着急,結果越急越是插不進去。劉子旭“呼啦”一下把門打開,吓得門外一聲尖叫,“幹什麽你,吓死我了?”
劉子旭倚在門邊,痞痞壞笑看着拍胸定神的王藝,“媳婦兒,一大早就想我想的迫不及待了?”
王藝瞪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就往外拖,“快走,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你好歹讓我換條褲啊!”
“再換褲,文諾都跑遠了……”
“怎麽辦呀,劉子旭,這次秦文諾真走了,我說了你要是做什麽決定你跟我說一聲呀!”王藝站在機場大廳急得跺腳,劉子旭也不管周圍人對他新潮睡褲的注視,一把抓住王藝,“你知道她要走?”
“我我,她沒說要走,就是說累了,我以為今天領證就定下了,哪想着這麽早她就跑了?”王藝有些心虛的看着劉子旭,滿臉的懊悔。
早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