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傅寧不以為意道:“女人的身上都是這樣的味道。”

女人們将脂米分分出了許多類別,每每說起時總能将它們彼此之間的不同說得頭頭是道,可對男人來說,脂米分就是脂米分,看起來差不多,聞起來也差不多,至于用起來怎麽樣就無從得知了。

但雲朗卻沒有因為傅寧這話而有所放松。

“就你聞得多?”斜了傅寧一眼,雲朗繼續研究那些脂米分的味道。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所接觸過的女人屈指可數,在來梧州之前,跟他最熟的非容娥莫屬。

容娥也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樣,喜歡用些胭脂水米分,身上也佩着香囊,周身總是有淡香萦繞,可那種淡香是經過加工的花草香氣,甜甜的。

可擺在雲朗面前的這些脂米分除了花草的馨香,還飄着一種淡淡的苦澀,那一絲苦澀混在濃烈的花香裏并不明顯,卻逃不過雲朗的鼻子。

雲朗之所以會說這股味道熟悉,也是因着這一絲苦澀。

聞了半晌,雲朗突然擡起頭問晏明道:“你是在同一家鋪子裏買的同一種脂米分?”

晏明搖搖頭:“沒有,那是屬下在三家不同的鋪子裏買的脂米分,是不是同一種屬下就分不清了。”

如果不是王爺的命令,他一個大男人才不會進到脂米分鋪子裏去買這女人用的東西。

雲朗眉心微蹙。

這裏的鋪子大多是自産自銷,因為自己家能開得起作坊做出商品,所以才能買間鋪子販賣,四處收購然後再行販賣的多是一些富商,卻也少有富商會到處去收購脂米分來賣。

因而雲朗可以斷定晏明去過的這三家鋪子賣的八成都是自家作坊制作的脂米分,各自所用的配方也應該是不一樣的,可怎麽會同時出現同樣的苦澀氣味?

難不成這鎮上的脂米分被一家壟斷了?

思索半晌,雲朗覺得還是得讓人去打探一下,于是便對晏明說道:“晏明,你找這宅子裏新來的女婢們問問這三家鋪子是不是一個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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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先看了傅寧一眼,見傅寧點頭,這才應聲問道:“王夫的意思是要去打探一下這三家的底細?”

“底細倒是不用,”雲朗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知道這三家賣的脂米分是不是用的同一個配方。”

“那屬下知道了,”說着,晏明就沖傅寧和雲朗拱手作揖,“屬下這就去打聽打聽。”

晏明走了,雲朗卻還聚精會神地看着一堆脂米分,這叫坐在雲朗身旁的傅寧覺得很沒意思,看看雲朗,看看脂米分,再看看雲朗,再看看脂米分,傅寧突然拿起一盒胭脂,用手指沾了點兒之後就塗到雲朗臉上去了。

雲朗給吓了一跳,轉頭就見傅寧手上拿着一盒胭脂,沒來得及收回的那只手指的指腹處還紅紅的。

雲朗的眼睛一瞪,擡手在臉上蹭了蹭,這一蹭手背上就多了一抹紅。

“你做什麽?”

傅寧眨眨眼,泰然道:“沒做什麽。”

可看着雲朗臉上那一道被雲朗自己抹開的紅暈,傅寧滿眼笑意。

“你這樣還挺好看的。”

“好看?”雲朗咬咬牙,偷偷伸手沾了點兒胭脂,也是趁着傅寧不注意的時候就猛地給蹭到傅寧臉上去了,“你自己去瞧瞧好看不?”

傅寧一愣,突地一笑,猛地就撲過去将雲朗壓倒在地上。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随意戲弄本王了?”

難得傅寧在雲朗面前自稱本王,可雲朗卻一點兒都不怕,笑嘻嘻地反問道:“我還不能戲弄一下我的夫君了?”

說着,雲朗又在傅寧的鼻尖上點了一下,這一下可不得了,看着傅寧紅紅的鼻尖,雲朗捧腹大笑。

見雲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傅寧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故意板起臉來假意呵斥道:“不許笑!”

可雲朗壓根兒就不怕他,就算傅寧冷下了臉,雲朗還是不怕,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傅寧到底是拿雲朗沒辦法,翻個身躺在雲朗身旁,任雲朗在一旁笑得打滾。

終于是止住了笑意,雲朗轉頭,見傅寧枕着胳膊仰面躺着,雲朗便翻了個壓住了傅寧的半邊身體,然後還拉出傅寧的一條胳膊來給自己當枕頭。

“生氣了?”

傅寧順勢摟住雲朗,聽到這話便瞥了雲朗一眼:“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

雲朗細細一想,就發現傅寧還真是沒跟他生過氣。

“也是,夫君對我這麽好,怎麽舍得跟我生氣?”

傅寧低笑一聲,白了雲朗一眼之後嘆息道:“全天下也就你吃定我了。”

雲朗輕笑道:“那還不是因為全天下你對我最好?”

“虧得你還知道。”

“那當然是知道才敢放肆啊,”雲朗搭在傅寧胸口上的那只手百無聊賴地畫着圈,輕聲說道,“夫君你是個王爺,你若不願縱着我,那我哪兒敢在你面前放肆?又不是嫌命長了。就是知道夫君疼我,我才敢鬧啊。”

“恃寵而驕?”傅寧睨着雲朗。

“可不就是嘛!”雲朗也轉頭看着傅寧,笑得有幾分得意。

瞧雲朗始終是一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模樣,傅寧覺得自己或許該生氣,可實際上他卻有幾分開心。

正如雲朗所說,雲朗敢胡鬧,都是因為有他縱容,而且雲朗相信他的縱容是真心的,換言之,雲朗相信他的情誼是真的。

他雖然習慣了發號施令,可他并不希望雲朗也變成晏明他們那般模樣,他不需要雲朗對他唯命是從。

傅寧突然抓住雲朗那只不安分的手,卻什麽都沒說。

雲朗給吓了一跳,狐疑地看着傅寧:“怎麽了?”

“沒什麽。”傅寧佯裝鎮定。

他原本就是個清心寡欲的人,還在長安時,夜裏都是受雲朗挑逗多一些,但雲朗這人也出乎意料地是個以公事為重的人,自打離開長安之後,雲朗的心裏就時刻都記挂着他們此行的目的,盤算着接下來的每一步該怎麽做,在梧州定居并且見到了栾秋雨之後,雲朗在正事上花的心思就更多了,因此也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跟他閑談風月,今天還是離開長安之後兩個人頭一次這樣悠閑地躺在一起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一閑下來,便容易起些別的心思。

然而雲朗一聽到傅寧的聲音就知道傅寧怎麽了,見傅寧努力憋着,雲朗便不滿地撇撇嘴,然後緩緩擡腿,蹭着傅寧的腿一路向上,往某個地方頂了一下。

傅寧悶哼一聲,轉頭瞪着雲朗。

雲朗壞笑,膝蓋在那處頂弄磨蹭。

傅寧的眼神一沉,一把就按住了雲朗的腿,可片刻之後,傅寧的手便在雲朗的腿上來回摩挲。

雲朗舔舔嘴,仰頭迎上俯下頭來的傅寧,唇舌糾纏。

傅寧翻了個身壓住雲朗,這一個吻也越加火熱。

分開時,雲朗的眼中媚意流轉,可不小心瞥見了傅寧的紅鼻頭,雲朗一時沒忍住,噴笑出聲。

好好的氣氛就這麽給毀了,傅寧有些不滿地看着雲朗,眼中還有些疑惑。

雲龍那個擡手點了點傅寧的鼻尖,輕聲道:“紅的。”

傅寧這才想起自己的鼻尖被雲朗點了胭脂,想了想,傅寧伸手胡亂摸到了桌上的一盒胭脂,用手指蹭了一點兒後就給點到了雲朗的鼻尖上。

“這下一樣了。”

雲朗眯起眼睛笑着,伸手勾住傅寧的脖子就又獻上一吻。

細碎的聲音漸漸從敞開的大門傳了出去,守在門口的兩個守衛起初還不知道這是什麽聲音,可好奇地往屋裏一看,兩個人登時就鬧了個大紅臉,趕忙縮回頭,尴尬得手足無措,半晌之後才想起來要幫傅寧和雲朗把門給關上。

傅寧的耳朵尖,聽到關門聲時就轉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有些懊惱地蹙眉。

晏明走的時候怎麽不關門?而且他竟然都沒注意到。

肩膀突然被咬了一口,傅寧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轉回頭便見雲朗略有些不滿地看着他。

“看哪兒呢?”

傅寧看看雲朗,再瞥一眼自己肩膀上的一圈牙印,突然擡起雲朗的腰就挺身頂了進去,連聲招呼都沒跟雲朗打。

雲朗驚呼一聲,扶在傅寧胳膊上的兩只手猛地抓緊,在傅寧的胳膊上留下幾道血痕。

傅寧吃痛,瞬間繃緊了身體。

兩個人都沒有動作,喘息着各自平複。

“你是不是傻?”半晌之後才緩過神來,雲朗忍不住瞪了傅寧一眼,然後有些心疼地看着傅寧胳膊上的血痕,“疼不疼?”

傅寧淺笑,扭腰在雲朗的身體裏磨蹭兩下:“這裏還比較疼,別夾那麽緊。”

雲朗又瞪傅寧一眼:“自作自受。”

傅寧無話反駁,只俯身在雲朗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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