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霾曀說道,“所以,你想見他嗎?”
青歌聽聞此話,迅速走向厲霾曀,雲輕塵拔劍擋住了其的去路,厲霾曀走上前,手放在了雲輕塵的手腕上,将其摁了下去,語氣溫和說道:“沒事。”
在第一次相觸的那一刻,雲輕塵心中一股熟悉感從指間流入心中,現下的感覺更深了。
厲霾曀走到青歌身旁說道:“将眼睛閉上。”
青歌沒有絲毫的猶豫,閉上了眼睛,厲霾曀用食指和中指摸了剛剛畫鑄的血符中的血,在其眼前抹上,青歌的眼瞬間變成了血紅色,且紅的滲人,那血似是随時要從眼中滴下似的。
此時的青歌的一切景象也成了血紅色,在這片紅色的景象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帶着書生氣的傷人,臉上總是帶着暖人心的笑容,她哭了,血終究還是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厲霾曀見狀喊道:“別哭,血流出來,流盡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笙歌之緣
她生生的将淚憋了回去,心中的酸楚卻是更深了幾分,那種酸楚感是從指間連着筋直穿心尖的,那種感受讓她不由的有些顫抖。
言笙的那一絲魂魄看着很輕很輕,風一吹就要散了一般,他用盡全力飄到青歌的身旁,想要将她攬入懷中,她亦是張開了雙臂。他卻撲了個空,眼睜睜的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魂魄無淚,他想哭卻流不出眼淚,血符蒙眼,她想哭卻不敢哭,生生将淚水憋了回去。
言笙說道:“對不起。”
青歌拼命的搖頭說道:“是我對不起你。”
言笙面帶愧疚說道,“是我不好,沒有将事情處理好,讓你受苦了。”
此時的二人有萬般的話語卻說不出口了,定定的站了許久,最終青歌拔出了劍,言笙像是看透了似的,欲上錢,只是他卻阻止不了什麽,她已自刎倒地。
“你也安心的去吧。”厲霾曀說完,将血符抹去,這世間再無言笙青歌。
在青歌倒地之後,其靈體出身,靈光散開,千萬星光灑在了早已血流成河的九言山莊,慢慢的化去了血水,散了結界,在結界即将散去的那一刻,厲霾曀抓住了雲輕塵的手腕,說道:“想不想去看看他們的姻緣命定?”
未等雲輕塵搭話,他抓住了一顆落下的星光,身體驟縮,二人來到了一片荒山之中,厲霾曀看着眼前人盯着自己,以為是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厲霾曀開始解釋道:“每個人都會将自己經歷過的事打包捆好裝在自己腦袋的某處,不過每個人控制這些包裹的能力不一樣,有的人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就将其丢失了,而有的人可能會将其鎖的牢牢的,但是有靈體的人或者妖一般都會将自己的記憶封存好,而且擁有随時調取的能力,剛剛那些靈光就是存儲記憶的包裹。”
厲霾曀看向雲輕塵,後者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遂問道:“你都知道?”
雲輕塵別開頭不言語,似乎是印證了厲霾曀的話,他确實知道,厲霾曀不明就以,知道看到自己還沒有松開的手,這才想到眼前之人不喜與人碰觸,尴尬的松開了手。
這時荒山中傳來了一個纖細的聲音,喊道:“救命啊,救命啊……你們別過來~”
那個纖細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起來,聲音亦是愈發變得絕望。
厲霾曀與雲輕塵尋聲走進,厲霾曀說道:“看來是英雄救美的戲碼,似乎是有點老套。”
雲輕塵并未搭話,兩人走進,便看到了幾個大漢正圍在一個嬌弱的女子身邊,女子蜷縮在地上,衣衫有些不整,見狀,雲輕塵別過身去,不再看,厲霾曀的眼神也并未久留,站于雲輕塵的身邊,吹了吹額前的碎發,說道:“這風景其實也好不錯哈。”
此時那群大漢,漸漸逼近青歌,青歌蜷縮在地上不停的後退,直到抵到了一顆樹上。
一肥胖的粗野大漢說道:“小狐貍崽子,沒想到模樣生的當真好看啊。”
“确實不糙啊,沒想到咱兄弟剛參與滅靈,就遇到這種貨色。”另一粗野大漢附和道。
“是啊,大哥,二哥,不然我們內部消耗了吧。”尖嘴猴腮的老三說道。
一個相對幾人稍顯瘦削的男子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們這樣傷害一個女子會不會不太好。”
“喂,鼠子你能不能別這麽膽小。”剛剛說話的人說道,“這妖本就沒有什麽好東西,我們現在也不過是為民除害罷了。”
其幾人說着就要上手,這時一個铿锵有力的聲音喊道:“住手。”
幾個大漢被擾了興致,轉頭看去,一書生氣息的男子一臉正氣的站在他們身後,那大哥說道:“你特麽誰啊?”
“你們幾人這般欺負一個女子,成何體統?”此男子甚是雖有着很濃的書生氣,但是面對幾個彪形大漢卻毫無懼怕之情,屬實是令人敬佩的。
那二哥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我們欺負她又如何?”
“就是就是,哪兒來的滾哪兒去。”老三說道。
言笙拿出錢袋道:“放了她,這些給你們。”
幾人面面相觑,老二說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錢。”
“要不要……?”老三手掌抻直在脖間比劃道。
言笙走上個前,将手中的錢袋遞到了正湊在一起秘語的幾人之間,這倒是讓幾人吃了一驚,老大伸手将錢袋奪過,打開看了一眼,迅速勒緊放進了懷中,言笙将外衣脫掉,走到青歌身邊,青歌身子又往後仰了仰。
言笙見此情形将臉別了過去,低聲說道:“我沒有惡意。”而後将外衣輕放在了她的身上。
“小子,我們也不是什麽壞人,她是個妖,我們是滅妖之人。”老大說道,“既然收了你的錢,我們可以放你走,但是她……不行。”
言笙看向那個蜷縮在地上弱小的身影,青歌急忙辯解,辯解的聲音中摻雜了幾分恐懼:“我從來沒有害過我,真的……從來沒有。”
言笙擋在青歌的面前,厲聲說道:“放了她!”
“臭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三說道,“我們老大都說讓你走了,你就抓緊滾蛋就是,廢話這麽多。”
“若是不讓她走,我不會走的。”盡是如此,言笙依舊毫無懼色。
“即使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老二開口說道。
幾人說着就要拔劍相向,身後的聲音,終止了他們的動作,轉身看去,一群人将這裏圍了起來,一老者走上前說道:“言公子,您沒事吧?”
言笙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我說您如廁不該這麽久的。”老者神情淡然,似是若真的出了事也是無妨的,“幸好無事,不然我們回去與我們的老板也是不好交差的。”
笙歌情誼
言笙并未多說什麽,微微颔首,示意感謝,這本就是從旁人那裏借來的活計,所以對自己不上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走到青歌的身旁,蹲下看着滿是鮮血的褲腿說道:“你還能走嗎?”
青歌搖了搖頭,眼神中帶着一分的怯懦,還有三分的警惕,看向眼前的人,言笙見眼前人對自己并不信任,給了一個暖心的笑容說道:“那這附近有你的家人嗎?”
看到那個笑容,青歌眼中的警惕少了兩分,再次搖頭,言笙接着問道:“那你可有何去處?”
青歌依舊是搖頭……言笙依舊耐心的問道:“那你可有何想要去的地方嗎?”
青歌依舊搖頭,言笙依舊十分耐心,因此,青歌徹底将那一份的警惕消除了,言笙問道:“如果,你相信我,不如先和我回山莊,養好了傷,再做打算?”
青歌細想了片刻點了點頭,言笙走上前,将蜷縮在地上的人,輕柔地攬入懷中,公主抱起。
這個抱徹底消了青歌的所有憂慮,且環住了她的心。
兩人回了九言山莊,來到了中心的府邸,幾百人擋住了大門,青歌将頭埋進了言笙的懷中,言笙出聲安慰道:“沒事,別害怕。”
看到言笙回來,衆人沒好氣的問道:“言公子,你怎麽才回來了,我們都快餓死了。”
“這七日一布施,可是您和言老爺定的規矩,你不是忘了吧?”
“可不是嗎,今日布施,您不會是故意出去的吧?”
“對不起,是我忘了時辰。”言笙道歉。
聽到聲響,宅子開了門,幾個侍衛走上前,迎接言笙,欲将懷中的人接過,言笙說道:“她膽小,我送她進去,你們去安排布施吧。”
“是。”侍衛們開始去布施。
言笙帶着青歌回了屋內,“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但是這裏離鎮子有一定的距離,需要些時辰,你先在這裏安心養着。”
“外面是?”青歌問道。
“沒事,我會去處理的。”言笙眼含笑意的說道。
“嗯。”青歌應下,不再說什麽,言笙為其蓋上了褥子。
門外的侍衛名喚小姜,看到言笙出來說道:“公子,老爺……”
“父親怎麽了?”言笙擔憂的問道。
“您快去看看吧。”侍衛臉上掩蓋不住的悲傷難過。
言笙快步來到了言老爺的房間,看見躺在卧榻上的父親,面色慘白,似是吊着一口,看到歸來之人露出了笑容。
言笙走到塌前,跪倒在地上說道:“父親。”
“笙兒,你回來了?”言老爺伸出手,顯然他的力氣不足以支撐他擡起他的胳膊,言笙攥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父親。”言笙語氣哽咽。
言老爺說道:“別哭,是父親對不起你。”
言笙盡力的搖頭否認,言老爺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想來不該從小教導你盡善心,做善事的……到頭來這些所謂的善緣卻是将你坑慘了,是他們堵了你的讀書路,斷了我們商貿,現在我們家的經濟已經在走下坡路了,糧倉也日漸空了……可是這一年前就住在山莊了的難民卻還是不肯離開。”
言老爺的說話伴随着不停的咳嗽,言笙的眼眶已經紅潤了,卻沒有讓一滴淚水滴下:“父親,您別說了,現在您的主要任務是好生休養,我會想辦法填充糧倉的。”
言老爺搖了搖頭,話語中似是沒了生機說道:“我知道的,今天已經是我的大限了。”說完此話,已是撒手人寰。
言老下葬之日,九言山莊收留的災民竟跑到了其言家居住的地方堵住他們的去路,喊着要吃飯。
青歌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理論:“你們幹什麽?”
“去世的人家,都是要請街坊四鄰吃飯的。”那些人理直氣壯的喊道。
“你們……”青歌還未說完話,言笙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言笙走上前,此時的他與往日不同,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面上冷的讓人不寒而栗,堵着去路的人不由得退了幾步,言笙說道:“七日的規矩往後沒有了,你們想留在這兒,我也不便趕你們離開,留在這兒,我依舊當你們有困難,一月一布施。”
“你!大逆不道,言老剛死,你們違背父命。”那些人喊道。
“就是,你這樣忤逆你的父親,你不怕不得好死嗎?”
“你怎麽這樣講話?”青歌生氣的說道,“明明是你們不講理。”
“你算什麽人?”災民們又喊道。
言笙将青歌拉到身後,寵溺的看着嬌小的人,言笙說道:“請你們速速離開。”
那些人并未有動作,言笙眼神示意,小姜帶着幾人拿着棍棒走上前,将人驅散了。
而後的一個月裏,言笙開始四處奔波,找做生意的出路,功夫不負有心的人,終究是找到了,原本九言山莊是做絲綢以及旅游生意的,可是現在山莊都被人住滿了,旅游生意定是沒法做了,他想盡辦法開始出口絲綢,終于聯系上了多處賣家。
在言笙要回到山莊的時候,青歌得到消息,早早的站在了山莊外,隔着很遠就看到了那個少年,淚水不争氣的從眼角落下,她開始向他狂奔而去,由于着急,沒有注意腳下的石子,被絆倒在地,膝蓋被磕破了,卻無暇顧及,起身便向那人奔去,言笙見狀急忙下馬,上前迎接。
她撲在他的懷裏,言笙盡力掩去疲憊,笑着安慰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瘦了。”青歌在他的懷中,臉上掩不住的心疼,望向他的臉。
一行人回了山莊,山莊中的刁民看到言笙回來了,很快聚集到了山莊門口。
只是個被雪藏的山莊
回到山莊的言笙卻昏倒在地,青歌驚慌的問道:“他怎麽了?”
“公子怕不錯過承諾給他們布施的時間,他們會為難你,這一個月裏沒有吃過一口熱飯,沒有喝過一口熱水,時常胃疼難受,即使這樣也沒有去看過大夫。”侍衛恭敬的回答道。
青歌能夠感受到人的活氣,她能感受到躺在床上的這個人活氣越來越少,她喊道:“快去請大夫,快去。”
言笙緩緩睜開眼,看到青歌露出了笑容:“這一個月裏,我腦海裏每天都會出現這張臉……當真是怎麽看都看不膩。”
“只要你在,我會一直讓你看到我的。”青歌竭力的控制自己欲滴落的眼淚。
“別哭了,不漂亮了。”言笙露出他那個标志的暖心的笑。
青歌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想,可是眼淚它自己不受控制。”
“我走後,你将錢散給大家,讓他們都走吧。”言笙笑着說道,“你也是,離開這兒,去個人情景色都美的地方。”
“這就就是最美的地方。”青歌說完話,言笙也閉上了眼睛,那一刻,青歌絕望了,她木讷的走出門外,看着去請大夫的人還在門口想要強行突破那群刁民的圍堵。
這時的青歌走路很輕,很輕,眼中無神,渾身散發着殺戮,走到刁民面前,聲音武力,語氣陰森,“為什麽?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她身上散發出的陰氣殺戮,吓到了衆人,但是鑒于她的小個子和素來柔弱的性格,他們也并未退讓,而是語氣強硬的問道:“什麽為什麽?”
“他人那麽好,對你們亦是那般好,你們為什麽非要置他于死地?”青歌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可是眼前的人卻聽得真切,似是從地獄傳到他們耳邊的聲音。
那陰森森的聲音,讓他們不由的讓開了堵着門的路,青歌說道:“小姜,将錢給大家分了,都散了吧。”
“可是您。”小姜擔憂的看着青歌。
“他太善良了,我留在這護着他。”聽到他,她的眼角還是會露出一絲的笑意。
她從側門送走了言家的所有人,換上了一襲紅裝,拿起了劍,她去看了言笙,而後離去,斂去了笑意,受了往日的柔情。
她拔劍走到門口,刁民看着這個相識卻不相熟之人,心中竟有些恐懼:“你做什麽?答應我們今日布施,難不成要反悔?”
青歌轉了轉脖子,看着眼前的衆人,眼神透露出三分的慵懶四分的漫不經心和十分的殺心,“最後一次機會,現在離開,既往不咎。”
“言家公子是死了?讓你一個丫頭片子出來打發我們?”一人開口說道。
話音落,其人已被大卸八塊,血濺的到處都是,此時的人皆是慌了神,開始四處逃竄,只是已然來不及了。
厲霾曀看着此情此景說道:“其實不怪她。”
雲輕塵并未搭話,轉身出了靈境,厲霾曀喊道:“等等我啊,雲輕塵!”
“你并不逢妖便誅。”厲霾曀自顧自的說道,“你是不是亦是覺得妖也有善惡之分。”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厲霾曀看着并不不打算搭理自己的人,便自己回答道,“你在修靈問仙界已有盛名,當然你的實力也是配的,可你在妖界卻并未擁有威名,可見你并未遇妖即出。”
雲輕塵并未有任何的反應,厲霾曀笑着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靈境,九言山莊竟裹上了銀裝,之前那一場血腥似是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只是個被雪藏而沉寂的山莊。
看到走進來的徐翎,厲霾曀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去哪兒了?”徐翎臉上稍帶怒氣。
“剛剛不小心進了個秘境。”厲霾曀看着眼前的人臉上帶着怒氣,詢問道,“我們消失了多久?”
“一日一夜。”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那這是發生了什麽?”厲霾曀看着還在下着雪的天問道。
“不知,一日前,血界消失,屍體也消失了,然後就慢慢的下起了雪。”徐翎雖是生氣,但還是與厲霾曀說清了個大概。
“這該是春天,卻下起了雪,四季擾亂,可不是這小狐妖能幹出來的事。”厲霾曀思考,看向雲輕塵,“仙聖覺得呢?”
“嗯。”雲輕塵回道。
雲輕塵雖只是回了一個“嗯”厲霾曀心中也是驚喜的,這可是他第一次得到了回應,他問出口,卻并沒有期望得到回應。
回過神來的,厲霾曀察覺少了幾人,“對了,小結巴呢?”
“暈了。”徐翎說道,“身體這麽差,他爹怎麽敢讓他出來。”
“好好的怎麽會暈了呢?”厲霾曀問道,“那他人呢?”
“在外面躺着。”徐翎回道。
“你那兩個小跟班在外面看着他嗎?”厲霾曀問道。
“沒有。”聽到此事徐翎還是有些興奮的,“家中有事,母親将她們召回去了。”
厲霾曀無奈的看向徐翎:“你讓他一個人在外面躺着,他白白嫩嫩的,你也不怕他被狼叼走了?”
厲霾曀環顧了四周說道:“這裏應該已經沒什麽事了,雲輕塵,你要不要給那個聞染發訊息,讓他善一下後?”
此次不出所料,并沒有得到回應,厲霾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去查看衛碣,徐翎看着沒皮沒臉的厲霾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怎麽了?”徐翎臉上雖是表現的漫不經心,心中還是有些關心的。
厲霾曀看向眼前的人:“你還知道關心人呢。”
“誰關心他了。”徐翎說道。
“也是關心他,總不會讓他自己待在這兒。”厲霾曀說道。
“我……剛剛那是去看你們。”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厲霾曀笑着說道:“知道了,他沒什麽大事。”
路遇茶館
這時一直藍色只有線條形狀鳥飛到了雲輕塵身邊,若是不仔細看,會以為從一副畫上扣下的一直鳥。
“這是什麽?”厲霾曀看向徐翎。
“靈鳥,這都不知道啊?”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靈鳥?”厲霾曀重複道。
“每個修靈問仙之人都有,你不知道嗎?”徐翎問道。
“我……剛修得靈體沒多久,還沒養過這種東西。”厲霾曀摸着腦袋尴尬的說道。
徐翎翻了個白眼說道:“養靈鳥是需要靈緣的,且靈鳥會與你的靈力呈正比,與你的靈體相吻合,是認主的靈物,你的靈力越高,你的靈鳥等級也就越高。”
厲霾曀看着靈鳥一張一合,卻未聽到任何的聲音:“所以……養靈鳥需要學唇語?”
“靈力相交。”徐翎說道,“你是蠢的嗎?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就問不算傻,不知裝懂那才叫蠢。”厲霾曀說道,“所以旁人能讀取這靈訊嗎?”
“你不知道,有什麽可驕傲的?”徐翎一臉的我知道都沒有驕傲,你不知道在這兒驕傲個什麽勁兒的神情,“靈階低的旁人皆可讀,或者讀靈之人,願意旁人知曉,也可讀。”
厲霾曀放棄了,聞染的靈鳥靈階定然不會低了,徐翎緩緩開口說道,“聞染玄仙說無垠鎮有事。”
“你竟然讀到了。”厲霾曀看着雲輕塵閉上了雙眸問道,“現在說什麽?”
“他說什麽我怎麽知道。”徐翎回道。
想來應當是雲輕塵收了與外界的聊些,徐翎自然也是讀不到了,厲霾曀接着道:“那這無垠鎮是哪兒?”
“無垠鎮……應屬浔陽地界。”徐翎說道。
談話間,雲輕塵已啓程了,厲霾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衛碣,說道:“背着他。”
“我!”徐翎看着已離去的二人,欲言又止,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做了無數遍的思想掙紮,最終還是将其背了起來。
一行幾人趕了幾日的路,終來到了浔陽地界,厲霾曀看着湍急的萬裏長江如白練,兩岸高山青如靛,江中幾片帆船如急箭,山泉從懸崖急流湧下猶如閃電,“這景色當真壯觀啊,這裏的人應當都很豪爽才對啊。”
厲霾曀說完自己的話,就想起了林尋兒和林瑟那對姐弟,倒是有點想收回自己的話了。
“對了,你對雲真小仙聖了解嗎?”厲霾曀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問道。
衛碣雖是很輕,但是徐翎背了他一路,亦是有些氣喘了,雖是很累,但他依舊一臉傲嬌的說道:“就沒有我們扶桑不知道的人,況且雲輕塵在修靈問仙界神秘,也不過是那些小門小族對他知之甚少所杜撰的,幾大仙門中對其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了解的。”
“那你與我說說?”厲霾曀貼近他問道,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前面身影投來的一絲寒光,他以為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尴尬的撓了撓頭。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徐翎送了一劑白眼給他。
“不說,無非是不知罷了。”厲霾曀說道。
“雲真仙聖,靈力仙緣都很高。”徐翎說道。
“這我一看就知道了,我有必要問你嗎?”厲霾曀說道。
“雲真規矩森嚴,雲輕塵為人正派,喜獨行,不喜與人碰觸,”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你還能再說些廢話嗎?”厲霾曀回道。
“他非仙非神,并未像世人說的那般,無懈可擊,他受過的傷,并不少。”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猜到些了,還有什麽。”厲霾曀問道。
“能告訴你的都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也是我不能說的。”徐翎說道。
“嘿!我這小暴脾氣。”厲霾曀說道,“算了算了,不跟你個小屁孩計較。”
“說誰小屁孩呢,你這看着比我還要小。”徐翎說道。
“我……我也只是看着小。”厲霾曀說道。
徐翎打量着眼前人,有感而發,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切!”
厲霾曀被氣得吸了口涼氣,說道:“小結巴還沒有醒,你要不然去浔陽林家的江浸月苑休息休息。”
“我是來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不是來照顧傷員的。”徐翎生氣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與雲輕塵去懲惡,我帶小結巴去休息?”厲霾曀挑眉問道。
徐翎看了看渾身散發冷氣的雲輕塵,厲霾曀看着徐翎有些猶豫的模樣,想來雲輕塵一身的冷氣還是有些好處的,最起碼不會招惹爛桃花。
厲霾曀笑道:“這樣,你先将衛碣送去安置好,順道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再去找我們,應該也是趕得及的,畢竟能找仙聖出面的應該不是什麽随随便便的小妖。”
對于有潔癖的徐翎來說,這兩日的疲勞奔波,屬實讓自己有些難受,還是聽了厲霾曀的,先離開了。
厲霾曀趕上雲輕塵,“這有個茶館……休息會兒?”
雲輕塵駐了足,入了茶舍,厲霾曀緊跟,二人落座,後者喊道:“老板,一壺茶!”
“二位稍後,這就來了~”小二兒高聲喊道。
舊人之曲
待小二拿茶上桌,厲霾曀笑着問道:“小哥,前面那無垠鎮是發生什麽了,這麽大的鎮子怎麽一點動靜沒有?”
“哎呦,您可不知道啊,這無垠鎮現在就是個妖鎮。”小二壓低聲音說道。
“怎麽會是個妖鎮?”厲霾曀問道。
“這無垠鎮啊,本名為無音鎮,鎮上的人啊都不喜熱鬧,更不愛聲樂,可後來一農夫家生了一孩子,聽說那孩子吓人的很,皮膚出奇的白如夜明珠,晚上會發出光,還有一只血瞳,最吓人的是什麽你們知道嗎?”小二越說越興奮,像極了在講鬼故事吓唬人的搗蛋鬼。
厲霾曀看着眼前瞳孔放大,面目猙獰的小二,笑着說道:“是你現在的模樣?”
“客官您說笑了。”小二收斂了神情笑着說道,“那孩子啊,生下來并沒有哭,而是很有韻律的哼哼,這鎮上的人都覺的他不詳,勸他父母将其扔了,可是那對夫婦并不聽,也是可惜了,沒多久,那婦人就意外暴斃去世了,待那孩子七歲時,他父親上山,數月未歸,等到再回來的時已是一具屍身了,鎮上的人更覺得那孩子是個不祥之物了,後來鎮上的人點火将孩子燒死了,而後鎮子上夜夜歌聲不斷,怎麽找都找不到聲源,鎮子上很多人都搬了出去,自此鎮子也更名為無垠鎮。”
“那歌聲很難聽嗎?”厲霾曀問道。
“難聽倒也不怕了,誰人不知低階低階妖靈對音律一竅不通,對音律了解越高其靈力越高啊。”小二說道,“據說啊,連仙聖都驚動了。”
“那萬一是人呢?”厲霾曀問道。
“鎮子上的人說了,那聲音就是之前他們燒死那男孩子的聲音,那孩子啊,喜歡唱女音,且比女生唱的韻味都妖嬈。”小二說道。
“所以就是為了一唱歌的驚動了仙聖?”厲霾曀說道,“那浔陽林氏的人呢?”
“這浔陽林氏現在每日的精力可能都放在找他們小公子上了。”小二說道,“他們也派了幾次人了,都無功而返,不過啊,也不僅是因為那尋不到的歌聲而驚動的仙聖,最近可是發生了怪事。”
“什麽怪事?”厲霾曀看着将聲音壓低了的小二,亦是将聲音壓低問道。
“之前從鎮子上搬出去的人啊,最近耳邊總是環繞着歌聲,那歌聲像極了地獄索命音,讓他們也不能寐,而且中間還時常摻雜着幾聲詭異的‘回來吧’,之前出去的人無奈之下,只能回來這無垠鎮,回來确實是耳邊無聲了,只是村子裏還是會時常傳出詭異的歌聲,我這說說啊,這身上都慎的起雞皮疙瘩了。”小二兒說完,就去服務旁人去了。
厲霾曀看向一直端坐在自己對面的雲輕塵,挑眉,似是在炫耀自己的獲取的訊息:“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亦真亦假。”雲輕塵冷聲回道。
“巧了,我也是這麽覺得。”厲霾曀說道,“那茶喝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這次厲霾曀率先起身,離開了茶舍,雲輕塵從懷中拿出了錢付了賬。
厲霾曀從懷中拿出兩顆糖,遞給雲輕塵笑着說道:“這東西可好吃了,最後兩顆給你一顆,謝謝仙聖剛剛請我喝茶。”
雲輕塵并沒有接,向無垠鎮的方向走去,厲霾曀将兩顆糖都揣入了懷中,跟了上去。
二人走近鎮子,忽然花香撲面,還未走入鎮子就看到了滿片桃花櫻花,厲霾曀說道:“這美景,說這裏鬧妖當真是有些煞風景啊。”
當二人走進鎮子,街上滿是花草樹木,只是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就連鳥蟲的影子也未曾見到。
“小二不是說人都回來了嗎?”厲霾曀疑惑道。
“有人。”雲輕塵說道。
“那就是說這個村裏的人未曾有人修靈問仙。”厲霾曀想着自己是能感知靈力的,即使靈力微弱應當也是能感受到的。
“嗯。”雲輕塵點頭應承。
厲霾曀走到一戶人家,敲門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雖是無人應聲,厲霾曀卻聽到了屋內緊張抱團的聲音,無人應聲,厲霾曀也不好生開,換了另一家,繼續敲門,依舊無果,就這樣走了一路,來到了村尾一家門未上栓的門戶,園子中有一棵巨大的桃花遮住了整個園子。
“這桃樹長得未免也過于繁茂了吧。”厲霾曀看着院中巨大的桃樹,雖微風是不是落下幾片花瓣。
“沾了靈氣。”雲輕塵說道。
厲霾曀皺眉,閉目凝神感受,卻未曾感受到一絲的靈力,走進了院內,依舊無感:“你感受到了?”
雲輕塵微颔首,“有仙器。”
“仙器庇靈,這麽大手筆嗎?”厲霾曀問道。
厲霾曀走進屋子查看了一番,又在院子裏面環顧了一周,“除了這棵樹,似是并無異樣了。”
厲霾曀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休息一下吧,仙聖。”
雲輕塵并未拒絕坐到了厲霾曀對面,其後者不知何時摘了幾片樹葉,擺放在了石桌上,挑選了一細長厚度适中的葉子,放在唇邊,唇微動,美妙的樂曲從其唇中慢慢流出。
聽到曲,雲輕塵眼中有了神情,看向眼前的人。
片刻,厲霾曀收了動作,厲霾曀問道:“怎麽樣?”
雲輕塵問道:“此為何曲?”
厲霾曀笑道:“一個心中舊人的歌,我……糅合了一下。”
血色玉簫
微風略過,雲輕塵站起,拔劍警惕,厲霾曀随之站起問道:“何人,出來見一面如何?”
一個少年身影從桃樹上摔了下來,細細看去,那少年一襲青衣,身形格外瘦削,皮膚白皙,半張白色面具遮住了臉,那半張面具,當真是半張,嘴巴,眼,鼻處皆無空隙,只是單看那露出的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