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廳內,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交流。
沖大廳內看去,一人立于中央說道,“你一個生下來就沒有爹教的人,憑什麽總管我們修靈問仙界。”
徐翎眼神凜冽,神态自擾,再也不是往日少年模樣。
林瑟拿起桌上的花生放在手指間,彈到了大廳那人的膝蓋上,那人因膝蓋疼痛感襲來,單膝跪在了地上。
林瑟嘲笑着說道:“我說,你這自己說完話,還得跪一下,難道你也覺得自己嘴臭,跪一下,求仙首原諒?”
“你!是你搞的鬼。”大廳內的人,其名為虞陽張晚生,指着林瑟惡狠狠的說道。
“我對于喜歡汪汪亂叫的東西不感興趣。”林瑟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罵誰狗呢?”張晚生喊道。
“誰承認說誰呗。”林瑟說道,“不過,我可沒罵你是狗……狗可比你可愛多了。”
“你!”說着,張晚生拔出劍。
見狀,衛碣起身站于林瑟前面,徐翎高聲喊道:“放肆!”
“怎麽?你們要合夥欺負人?”張晚生說道。
冉子清扶着拐杖走來,拿着一個精致的木盒。
“你又是什麽人?”張晚生看着從門外走來的人。
冉子清因為當時參與折若之戰,用腿替徐翎擋了一劍,落下了殘疾,“扶桑的人。”
“一個下人,來幹什麽?”旁邊的人接着質問道。
冉子清輕笑,瞥了一眼,“能打得過我,再說這種屁話。”
“你!”一旁的人說着作勢就要上前,冉子清發力用靈力将他摁了下去,任其怎麽站也站不起來。
奚娘娘還在之時,冉子清還是很有名聲的,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只是現在已經換了一批人,能記住這些老人的已經不多了。
冉子清不屑的看了一眼,說道:“衆所周知,我們奚娘娘是有仙身之人,更是有着司命之名……此場面她早就知曉了,此物是她讓我給予我們仙主的。”
徐翎臉上毫無異樣,心中卻是如百浪翻湧。
聽到此話,張晚生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其廳內也再無人反駁,因為奚娘娘的美名早就傳千裏,現在他們對玉顏空死處兩棵巨大的可司愛情的扶桑樹還是向往的。
冉子清環視四周見無人言語,緩緩打開盒子,盒子內星光四射,瞬間照亮了整個大廳,而後漸漸的暗了下來,是一顆甚是精妙的猶如星星的東西,不,它就是一顆星。
“此為天上的一顆星,是奚娘娘從天上為您祈下來的。”冉子清聲音提高說道。
徐翎起身,緩步走上前,拈起星,看着其奇怪的形狀,拿起自己的配劍,他一直以為母親是不喜歡他,故意給了他一把殘缺的劍,沒想到……
他将星按在了劍上,冉子清欣慰的說道:“此為上仙之物。”
“謝謝。”徐翎說這兩個字是由心的。
“誰若是再說我們仙主的家事,我冉子清第一個不答應。”冉子清眼神凜冽的掃過衆人,而後恭敬的對一旁的徐翎說道,“仙主,我退下了,有事喊我。”
“嗯。”徐翎點頭回應道。
待冉子清出去之後,徐翎厲聲喊道:“現在,仙首繼任繼續!還有什麽人有異議,在我走到座位上之前提出來。”
林瑟緩緩的站起來,一臉壞笑的說道:“我!”
徐翎頓了腳步,心中頓時一萬只草泥馬飄過,面上卻不動聲色,話幾乎是從嘴巴裏擠出來的,“說!”
“我希望各地設立救助站,發生意外之後可以迅速處理,如果處理不了向各地求助,不得拒絕。”林瑟環顧四周,并不是對徐翎一人說。
“好,一會兒就落實下去。”此時的徐翎像極了仙首,其已經走到了座位前,“現在我坐下了,若是我坐下去了,對于我要坐的位置,再有任何的異議我就不會再聽了。”
衛碣起身,徐翎緩緩看過去,內心定然在想,這是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林瑟亦是緩緩起身,兩人作揖恭敬的說道:“恭迎仙首!”
衆人見狀,也都起身喊道:“恭迎仙首歸位。”
修靈問仙界終于歸于平靜,人們的生活依舊。
一切看似都恢複往常,實則在無人能及的地方,有人在忍受疾苦的折磨。
在萬魂歸居處歸墟,一個狹小的空洞內,盡是黑暗,一人正蜷縮在內,感受着萬物生靈的啄咬。
一個深沉的嗓音響起,“你當真要在這裏呆着壓制生靈?”
由于空間狹小,厲霾曀無法動彈,聲音卻依舊爽朗,“我不在這待着,雲輕塵那破你還嗎?”
“不還。”深沉的聲音回答的很拒絕。
“那你在這兒聊什麽?”厲霾曀說道。
厲霾曀的魄歷經了可謂是千難萬險,這其中何種令人聞風喪膽的事情他都經歷過了,拖着僅剩的一絲殘魄來到了歸墟,在他提出要求的那一刻,被拒之門外,只因他們用雲輕塵潔淨不染一絲塵埃的魂魄壓制着萬惡靈魂。
當時的厲霾曀問道:“讓純淨的魂壓制,怎麽會有讓萬惡黑靈壓制好使呢?”
“哦?你說你的黑靈?”深沉的聲音問道。
“應該是吧,我還束縛了另一黑靈,将我困在這,屬于買一送一,怎麽想都是合算的。”厲霾曀拖着慘痛的身體做出談判的架勢說道。
“好。”深沉的聲音說道,“你在這裏待一年,雲輕塵這魄我親自給你送回去,安置好。”
“所以,你是誰?”厲霾曀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問過我了,久到我已經忘記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深沉的聲音中是有些失落的,“為表歉意,每年中你可以選擇一日來看他一天在幹什麽。”
“好。”厲霾曀爽朗的應下了。
“但是沒有一個有意識的人會忍受住的。”深沉的聲音說道。
“也許一年之後,你将它放回去,我就走了。”厲霾曀說道。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忍過一年。”深沉的聲音說道。
圍困煜晴山
對于厲霾曀每日都是煎熬的,但是對于平靜的江湖一切過的都很快。
一年過去了,雲輕塵醒來,這一年他都昏迷,但是在昏迷中似乎有個聲音在一直為他講述整個事情。
雲輕塵拒絕了衆人的挽留,獨自一人到煜晴山,其山顧名思義,極少陰雨天,光亮的時間比夜晚的時間要長的多,即便如此,雲輕塵還是将坐落于山頂的殿內布滿了燈光日夜不滅,因為在他昏迷的時間了,他聽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告訴他,“我好想你啊,我想在光明的地方擁抱了,我真的厭倦了黑暗。”
“我在的地方很小,以後我的房間一定要又大又亮。”因為這句話,雲輕塵建了一個偌大的房間,房間內盡是各種花燈。
“我有些寂寞了,想去人群中待着。”因為這句話,雲輕塵将雲真派落地于煜晴山,每年招收一人為弟子。
也是因此,煜晴山日日布滿人群,都希望人間仙聖能夠收自己為徒。
他別無他求,只怕那個熟悉聲音的主人能夠平安歸來。
事與願違,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又一年過去了,三年,四年,五年……二十年……三十二年……過去了。
人們對于魔聖的談論并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多了,令人沒想到的是,現在對于他的說法,不再是一邊倒向讨伐。
“不得不承認當年的掃靈五子當真厲害。”
“可不是,現在都是各家仙主了,還有兩個,一個魔聖,一個仙聖的,能不厲害了。”
“那是我沒生在那個年代,不然,能有他們什麽事?”
“你就吹吧。”
“你說這麽幾個正派人物怎麽會和魔聖為伍。”
“我覺得魔聖是被誣陷的,當年他若當年真是和威風赫赫紅将軍一夥,我們現在怎麽會這麽太平。”
“我也贊同,紅将軍的狠戾,靈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據說但是連仙聖都打不過他。”
“你沒聽說嗎,仙聖當時是因為為整個修靈界布了結界,失了靈力,這才敗給了紅将軍,仙聖可是生來帶半身仙骨的人,将來要去天界做上仙的。”
“你還真信天界有仙啊。”
“我可不信,若真有助人之仙人,但是世道那般昏暗,怎麽會無仙助我們渡劫。”
“說不定他就要回來了。”一個灰色衣衫的人坐在角落裏聽着他們的話,淡然的喝着茶,只是臉上帶着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
此時,半夏焦急的來到水筠卿,“仙主。”
“能不能改改你這班毛躁的性子。”徐翎看着半夏與蘇葉每此分開進屋之時,都是焦急的,出口說道。
“出大事了。”半夏說道。
徐翎聽聞此話,略顯警惕,問道:“何事?”
“煜晴山被圍了。”半夏說道。
徐翎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色緊張,那可是那人交代的拼死要護住的仙聖的住處啊,“什麽時候的事。”
“可能三日了。”半夏說道。
“三日了,為何才來報?”徐翎責備的語氣質問道。
“我們覺得仙聖能解決。”半夏自責的說道。
“所以說,仙聖解決不了?”徐翎說着焦急的走出了的屋子。
兩人邊走邊交談,“不清楚。”
“不清楚?”徐翎眼神凜冽。
“嗯,山內的情況并不明了。”半夏說道,“三日了,裏面并未有聲響,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在那邊暗中護衛的人察覺不對勁,這才回來報告。”
“還有……”半夏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說話別墨跡。”徐翎不耐煩說道。
“那些人的靈力都很高,而且有仙身……可能是……”
“仙?”徐翎警惕的看向半夏。
“可能是。”半夏回道。
“把那些人撤回來,讓他們去各地分發食糧吧。”徐翎說道,“現在即刻召集人。”
“是!”半夏回應道。
“對了,讓蘇葉留下照顧冉老吧。”徐翎提到冉子清,心裏還是有些內疚的,原來冉子清一直都瞞着自己,當時中的那一劍是有毒的,慢性毒,一般人輕易察覺不出來,但以冉子清的靈力修為其實在中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的,但是他并沒有聲張。
“好!”半夏回應道。
徐翎率領隊伍很快到了煜晴山下,正巧碰到了趕來的林瑟與衛碣。
“又是你倆?”徐翎沒好氣的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瑟指了指前面的山。
“這……怎麽了?沒什麽問題啊。”徐翎故作不知的問道。
“你給我裝啊?”林瑟沒好氣的問道,說着撞了上去,而後被彈了回來,衛碣飛上去将其接入懷中。
“自己看,再給我裝?”林瑟将頭栽在衛碣的懷中說道。
“你!”徐翎忍着想打人的沖動,“你倆能不能每次見到我都這樣?”(死斷袖!)徐翎将後面的三個字用盡全力忍住了。
林瑟從衛碣身上跳下來,“對不起,你不在也這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衛碣岔開話題問道。
“對啊,仙怎麽又出來了?”林瑟很是不屑的問道,“之前修靈問仙界昏暗之時,他們斷了不周山……渡人渡魂的仙……還真的是諷刺啊。”
“還有……以後有事能不能告訴我們。”林瑟說道,“幹嘛什麽事都死扛?三十二年前你就這樣,現在還這樣。”
“結果都一樣。”徐翎依舊一臉傲嬌的說道。
看着自家穩重的仙主,現在像極了三個孩子在一起鬥嘴,新來的弟子們皆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半夏那些元老級的人心中卻是心疼的,也只有他們在彼此的面前才會卸掉那些沉重的僞裝,這些年他們過的太累了。
魔聖歸來
天空中突然一個不明物體馱着一個另一個不明物體以及跟着一個不明物體飛過去了,“剛剛是有一個什麽東西飛過去了嗎?”林瑟問道。
“好像是三個。”衛碣補充道。
“那我們要不要上去?”林瑟問道。
“上啊。”徐翎說道。
“我覺得,如果我們貿然上去,仙聖……”林瑟委婉的說道。因為之前每每遇到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大張旗鼓的率領大隊人馬來壯聲勢,而後的結果就是被仙聖,靈力瞬移下山,灰溜溜的各回各家。
“那再等等吧。”徐翎亦是回想到了往日的種種,吞咽了下口水說道。
一直由黑白色組成的圓乎乎的,長相酷似大熊的東西背上馱着一個傷痕累累的人,他們在沖上煜晴山的那一刻,被衆仙圍了,厲霾曀拍了拍身下之物,“放我下來吧。”
其抖擻了身體,厲霾曀生生的被甩在了地上,讓他哭笑不得,“我說,你不能讓我矯情一下,溫柔點放我下來。”
它努了努鼻子,沖向了人群。
厲霾曀手中凝出火形狀的靈鳥,将其飛出,一個身着白衣的弟子,将其抓住,走進屋內,說道:“師父!”
雲輕塵閉目打坐,并沒有回應。
莫竦将抓出的火焰形狀的靈鳥,放出,說道:“師父,你說為什麽會有人将靈鳥設計成這種形狀?”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力,瞬間睜開眼睛,看到那團熟悉的火焰靈鳥,臉上出現了笑容,走上前将其握入手中。
莫竦看着往日沉穩冷漠的師父現在竟這般莽撞,還會笑了,他有些有些結巴的問道:“師……父,您,沒事吧。”
雲輕塵認真的傾聽着靈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求救聲,“仙聖,快來救我啊。”
雲輕塵沒有一絲猶豫,循着靈鳥傳來的位置,飛了過去。
看到倒在地上厲霾曀,他無視将劍指向他的仙,他強烈的氣場,讓他們自覺的讓開一條路,看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厲霾曀笑着說道:“你可算來了。”
雲輕塵看着那個血跡浸濕了他黑色衣衫的人,眉頭緊皺,厲霾曀用盡全力雙臂展開,“仙聖,快帶我回去。”
莫竦很快的跟了上來,他知曉師父有潔癖,從不與人相碰,更何況是滿身是血的人,氣喘籲籲的說道“師父,我來吧。”
雲輕塵并沒有理會,小心翼翼的将厲霾曀抱入懷中,厲霾曀伸出邪惡的手,将血掌印在了他的衣服上,那手掌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徹骨的涼,他微微皺眉。
莫竦看着師父毫不介意,甚至好似還有些心疼,這讓他一臉的吃驚。
“喂,幫我燒盆熱水。”厲霾曀說道。
“憑什麽?”莫竦很不情願的說道。
這時,若逍趕來,看着潔白衣衫的師父,滿身是血,心中随時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恭敬的說道:“師父。”而後拽了一下莫竦的衣角,說道:“我們這就去燒水,給前輩沐浴。”
“師兄,你幹什麽?幹嘛不讓我繼續說了。”莫竦說道,“他是誰啊?”
“你見過師父對誰這般上心了。”若逍盯着進屋的二人。
“确實沒有。”莫竦很是委屈的嘟嘴說道,“現在師父都不疼我了。”
“好啦,你快去吧。”若逍推着委屈的莫竦笑着說道,“你還是師父最得寵的小徒弟。”
“不,最得寵的是你。”莫竦聽到若逍的話,頓時笑着回應道。
這時,聞染匆忙的趕來。
莫竦堵住了他的去路,說道:“我們師父說了,不想見你。”
“讓開。”聞染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
“您在這數日了,師父也不願與你交談,你還來幹什麽?”莫竦語氣逼人質問道。
“與你何幹?”聞染不屑一顧的回道。
“你要見的是我師父,自然與我相關,現在在這裏多餘的人是你,不是我,應該我問與你何幹吧。”莫竦說道。
這話讓聞染無法回答,若是在沒有發生折若戰之前,他還可以說出他們是兄弟,是朋友,可是在發生那場戰争之時,他被強制帶回天界,強行關上了不周山,他就知道他解釋不清了,現在他更明白,他心裏住上了人,他确實是多餘的。
若逍見狀,說道:“現在可能确實不方便,仙人若真的有事,不妨一會兒再來。”
聞染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門,轉身離開了。
屋內,厲霾曀躺在床上,看着燈火通明,“你們這裏白天也點燈?”
“滅掉?”雲輕塵問道。
“也不用。”厲霾曀笑着說道。其實現在他比誰都怕黑暗,孤獨,因為在那片黑暗裏,他真的是受盡了折磨,黑暗,孤獨,萬蟲噬心,只是他沒有說。
“嗯。”雲輕塵坐在一旁,并沒有多說什麽,他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但是他能感受到他的掩藏在心底的恐懼。
他不說,他不問,他不想讓他擔心,他不想再去碰他的傷口。
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厲霾曀的呼吸漸漸的變得均勻。
莫竦搬着很大一浴桶進來了,“師父!”
雲輕塵一個眼神,讓莫竦閉了嘴,若逍急忙跟了進來,與莫竦一同擡浴桶,輕聲說道:“小聲一些,前輩睡着了。”
莫竦低着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顯然被剛剛仙聖的眼神吓到了。
厲霾曀緩緩睜開眼,語氣慵懶的說道:“好久沒有睡過這麽舒服的覺了。”
封印松動
只有雲輕塵知道,厲霾曀剛睡着的神色有多恐懼,被他攥着的手,現在已經鐵青了,在厲霾曀松開的那一刻,雲輕塵收回手,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輕聲說道:“熱水好了。”
厲霾曀強撐起來,雲輕塵很合适宜的扶住了他的胳膊,看向一旁的人。
若逍說道:“那我們先出去了,師父。”
“嗯。”雲輕塵應聲答道。
“啊?”莫竦問道,“為什麽?萬一師父需要幫忙呢。”
若逍拽着他的衣角,搖了搖頭,莫竦很是不解的撓撓頭。
厲霾曀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對了,跟我一起來的,一只熊還有一個人呢?”
“那只熊,我們看他黑眼圈太重了,就讓它睡覺去了。”莫竦說道。
“黑眼圈?”厲霾曀忍不住笑出了聲,可也扯動了傷口,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雲輕塵冷臉說道:“別動。”
“好,仙聖!”厲霾曀笑着說道,“那那個有點憨的人呢。”
“沒看到有人啊。”莫竦說道。
“完了。”厲霾曀想着,肯定是有人攔他,跟人打起來了。
若逍說道:“山東側,剛剛有些聲響,我本打算,與莫竦将水送過來,就去看一下的,不會是……”
“快去看看。”厲霾曀說道,“長得有些高大,面容有些兇,不願意多說話,跟他好生說話啊。”
“好!”若逍恭敬回應道。
“就你去吧,看着溫柔的能擠出水來,那個……太毛躁了。”厲霾曀指了指莫竦。
“你!”莫竦剛要說什麽,被若逍拉了出去。
厲霾曀将衣衫褪去,滿身傷痕,他想要掩飾,雲輕塵沒有說話。
沉靜的氣氛,顯得有些尴尬,厲霾曀說道:“你沒事吧?”
“無事。”
“沒事?”厲霾曀疑惑的問道。
“嗯。”雲輕塵一邊回答,一邊動作小心的為其擦拭身體。
厲霾曀似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神情緊張:“糟了,要出事了。”
“何事?”雲輕塵問道。
厲霾曀想着這麽多年,在歸墟空洞中都是一種重力的束縛,讓他無法動彈,這幾日,忽然束縛松動了,且讓他察覺到了雲輕塵有危險,他不顧一切,沖了回來,至于熊貓和刑天,是他半路撿的。
“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大事。”厲霾曀思踱着說道。
洗完澡後,厲霾曀躺回了床上,雲輕塵輕聲說道:“先休息。”
此時煜晴山的東側,刑天正與衆仙對立而戰,顯然已經是打過一場了,看不出勝負,似乎是不相伯仲。
山下的三人,聽到了動靜,林瑟說道:“現在可以上去了。”
“上去的人多了不好,就我們三個先上去看一下。”徐翎說道,“叮囑一下自己的人。”
“好!”衛碣,林瑟皆是點頭應允。
三人一起來到了山的東側,看到了正在勸架的若逍,還有……在拱火的莫竦。
“別聽啊,打啊,我的天呢,這個人太厲害了,一個人打這麽多……對面還是仙啊。”莫竦激動的說道。
“什麽情況?”徐翎走上前問道。
若逍看到來人,恭敬的說道:“徐仙主,林仙主,還有衛仙主,你們來了……這位是……”若逍這才想起來,并不知道眼前的人的身份,“您是?”
“刑天。”刑天面無神色的說道。
“您和剛剛那位前輩是什麽關系?”若逍小心翼翼的問道。
“厲霾曀救了我。”刑天說道。
聽到了熟悉的三個字,徐翎,衛碣,林瑟三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三秒,而後面面相觑,衛碣率先開口問道:“你說誰?”
“你們是誰?”看到眼前人興奮的樣子,刑天問道。
“掃靈五子。”衛碣笑着說道。
這四個子一出,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了那三個人,那三個人卻是不顧一切的奔向了正殿的方向,剩下一衆人不知所措。
而後回過神的刑天,接着做出欲對戰的形态,對面的仙也恢複作戰的形态。
若逍一臉的為難,莫竦倒是很喜聞樂見。
三人的穩住修養,在聽到那個三個字之後,全部都抛之腦後了,火速趕到了正殿,正巧遇上了開門的雲輕塵,看到三人的莽撞,眉頭微皺。
徐翎和林瑟很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很同步的将衛碣推到了前面,衛碣亦是見怪不怪的,臉上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說道:“仙聖。”
“嗯。”雲輕塵應聲答應。
“聽聞厲公子回來了。”衛碣聲音依舊細小,“所以……”
“是我的孩兒們來了嗎?”在屋內聽到熟悉的聲音的厲霾曀,出聲解救了這幾個見到仙聖就不知所措的孩子。
雲輕塵目光瞥向了屋內,而後沉聲說道:“不要太吵。”
“好!”衛碣笑着說道。
而後雲輕塵離開了,在屋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三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穩重,素養都出奇的回來了,徐翎率先開口,很淡定的問道:“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厲霾曀也假裝一臉很正式的回答道。
“厲公子,我們很想你的。”衛碣笑着說道。
“還是小結巴有良心。”厲霾曀笑着,而後察覺那兒裏似乎不對說道,“你?不結巴了?”
“嗯。”衛碣笑着說道。
“也不害羞了。”厲霾曀笑着說道。
“嗯。”衛碣笑着回應道。
“你倆呢?有想我嗎?”厲霾曀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略顯尴尬的兩人。
“我們……還好吧。”徐翎說道。
“也就還好。”林瑟接着說道。
“你們各家事務管理的都如何?”厲霾曀像極了檢查作業的家長。
“暫時沒有事情,也沒有出錯誤。”徐翎開口說道。
“嗯,這幾天,聽說了,你的仙首當的還不錯。”厲霾曀透出贊許的目光,“但是……”
“怎麽了?”徐翎緊張的問道。
“今日回去,好生警惕,各處都要加防……我怕會有大事發生。”厲霾曀擔憂的說道。
“要出什麽大事?”林瑟問道。
“紅陌染的封印松動了。”厲霾曀說道。
“現在加防呢?”林瑟說道。
“最可怕的是,我找不到封印他的源頭。”明明一件很嚴重危險的事情,厲霾曀的語氣卻很輕松,“這就說明,有人動了他的封印。”
“俞君堯?”徐翎說道。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了下來,這麽多年了,他們一直在找他,可是一直無果,現在若是紅陌染的封印松動了,那就一定是他,只有他會再次不顧一切的去幫助那個被封印的黑靈。
折若城塌陷
另一邊的,雲輕塵被聞染攔住的去路,聞染說道:“我知道你還是不想和我說話,可是當時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天界當時也受到了威脅,若是天界不關閉,那麽人間遭受的危機一定會比當年嚴重百倍的,那就不止是厲霾曀被所在歸墟了。”
聽到歸墟二字,雲輕塵的眉頭緊皺,生魂在那裏會被萬蟲啄食,萬針刺骨,精神□□的折磨,他是怎麽承受了三十二年的折磨,回來卻只字未提。
見雲輕塵沒有說話,聞染嘆了口氣,“其實你本身是天界仙神,原名為雲末上仙。”t
聽到雲末二字,雲輕塵的眼中竟有了星光。
聞染接着說道:“當時最後一只黑靈逃竄,整個天界動亂,人界更不用說了,我們當時必須要用一個至純之神的魄壓制住各地妖鬼陰氣重的地方……你是唯一的人選,可是各天神怕引起騷動,或者說是……不願面對事實吧,畢竟號稱無欲無歡的仙,竟只有你一個是從靈魂到靈力是至純的,在折若之戰的時候,天界若是不關,那麽天界一定會被破的,人間對天界的所有幻想都會徹底破滅,與其打破這個他們心中的信仰,何不如讓他們不清楚真相,繼續自己騙自己呢。”
聞染說完許久,雲輕塵開口問道:“找我何事?”
“黑靈要再次回歸了……仙界需要一個天尊,一個有能力的天尊。”聞染說道。
“與我何幹?”雲輕塵的臉上沒有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你就是那個天選。”聞染嘆氣說道,“其實真的不能怪仙,一切在天地初成之時,即成,無論怎麽去改變它,它最終都會回到它既定的軌道。”
正殿內,半夏匆忙的跑進了屋。
“何事慌張?”徐翎看到匆忙跑上來的半夏。
半夏喘着氣,剛要說些什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臉上難掩興奮驚訝:“厲公子。”
“還是一襲花衣,漂亮了。”厲霾曀很是虛弱,唇色淺白,還是擠出一個笑。
徐翎沒好氣的給了厲霾曀一個白眼,而後正色看向半夏說道:“說事。”
“赤水折若城整個塌陷了。”半夏說道。
聽到赤水二字,厲霾曀迅速起身,似是扯動了傷口,不由的吸了口涼氣,“查明是何原因了嗎?”
“沒有。”半夏說道,“據說去調查的人,都沒有回來。”
“糟了!”厲霾曀說道。
另外三人六目相對,很顯然想到一起去了,剛聽厲霾曀說紅陌染要回來,赤水就出事了,那麽原因就很有可能是:紅陌染!
“快扶我起來!”厲霾曀伸出需要支援的手。
“不行!”徐翎厲色說道,“你不能去。”
“你還真的是有了仙首的模樣了!”厲霾曀看着一臉擋不住的威嚴氣派的徐翎說道。
“我也不同意!您不用看我。”林瑟看着厲霾曀投來的目光說道。
“我也……不太同意,厲公子,您的傷勢太嚴重了。”衛碣看着厲霾曀投來的目光亦是回應道。
“你們三個!我看是要……”厲霾曀還沒有說完話,三人齊力下了重力結界将他按在了床上。
“對不起了,厲公子!”衛碣一臉抱歉的說道。
“好好待着。”徐翎則是語氣嚴肅的說道。
“沒事,也就三個時辰,睡一覺就好了!”林瑟說道。
說完就走了,只留下厲霾曀呼喊的聲音:“喂!”
看着還沒有離開的半夏,厲霾曀笑嘻嘻的說道:“那個……”
“對不起啊,厲公子,我也得走了……您好好養傷!”說完,逃似的離開了。
“你們……”厲霾曀真的是欲哭無淚了,這次的回歸真的是受盡了照顧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動,但是現在也動不了。
恰巧,雲輕塵邁着輕盈卻穩重的步子走進來了,看到被重力結界束縛住的厲霾曀,未皺眉頭,“怎麽了?”
“你來的正好,快給我解開。”厲霾曀說道。
雲輕塵手一擡,結界解除,厲霾曀想要坐起,雲輕塵面上并無神情,腳上的步子卻不自禁的快了起來,将他扶了起來。
厲霾曀半身躺在雲輕塵的懷裏,說道:“可能要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赤水嗎?”雲輕塵問道。
“你也知道了?”厲霾曀說道。
“嗯。”雲輕塵看着眼前的人,似是有話,卻沒有接着說下去。
“那我們快走吧。”說罷,喊道:“刑天!”
“你不能去!”雲輕塵說道。
“啊?”厲霾曀剛要起身,去被身後之人,輕盈的放在了床上,再次下了重力結界,剛剛那三個小孩的結界還能破一破,現在雲輕塵的結界,徹底沒戲了,“不是,咱商量商量嗎!”
“等我!”雲輕塵低聲說道。
“你說什麽?”厲霾曀并沒有聽清詢問道。
雲輕塵沒有說話,離開了。
現在仙門三大家,浔陽林氏,西溪衛氏,扶桑以及神顏難得一見的雲輕塵都來到了赤水,衆人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了。
“仙聖!”徐翎恭敬的說道。
“嗯!”雲輕塵回應道。
聽到此話,一旁的張晚生走上前,笑眯眯的說道:“您就是仙聖啊~我是虞陽仙主張晚生,對您的盛名早有耳聞,晚輩曾多次去煜晴山,只求見您一面,可是一直未曾有機緣見到您,沒想到,今日緣分到了,竟是見到了。”
對于他的話,雲輕塵似是沒有聽到似的,看向一旁的三人,問道:“裏面情況知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