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回頭你看着她不會覺得自己的妹妹嫁給了自己兒子嗎？”
茍長德斜眼看他，不是，他怎麽就這麽自信能追到人家？
先不管那個。
茍長德想了想，胖狗好像說得也有兩分道理。
“行吧。”胖狗甩了甩頭發，狂拽酷炫道:“反正我還有桃花運，說不定好幾個姑娘排着隊等我選。”
他嘆氣:“哎，我到時候選誰啊！”
茍長德沒眼看，拄着拐杖去了另一張桌子。
胖狗還沉浸在未來的美好日子裏，冷不丁聽見消息來了。
【真要追她？】俞淵發的。
瞧瞧！俞哥真是太關心他了！說不定現在就在開始幫他想辦法追阮四清了！感天動地社會主義兄弟情！
胖狗含着熱淚，指尖顫抖，認認真真回消息。
而這頭還靜坐在沙發上的俞淵看着黑屏的手機，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叮咚。”消息來了。
【俞哥，你別操心了，我不追了。】
不知道為什麽，俞淵看見這段話下意識心神一松。
他舒展眉目，也沒問他怎麽就不追了，飛快回了個嗯字。回完消息瞥見被他放在一邊的鯨魚，一人一魚大眼瞪小眼。
俞淵沒忍住，戳了戳鯨魚小腦袋，然後點進了阮四清的朋友圈。
“注意！老年人一定要學會的長壽秘訣。”
“外行重飲食，內行看睡眠，這些你必須要知道……”
“十七歲少女深夜猝死！久坐，是離死亡最近的方式！”
這個朋友圈……還挺配她名稱和頭像的。
俞淵嘴角一抽，又往下翻了翻。
最底下的一條——
“沒有翅膀就不能飛，所以逃跑一定要拼盡全力。”
他下意識眯了眯眼。
這會子阮四清倒是沒有像俞淵一樣看他的朋友圈，她微信上總共就沒有多少人，也懶得去翻誰的近況。
【在忙？】備注“s”的又發來了消息。
阮四清碼着字，懶得回。
【阿四，放你出去不是讓你斷了聯系。】
她怔了一下，開始打字:“那天明明已經說好了，給我一年的時間。”
這次不是消息了，那個人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她煩躁着，臉色沉沉地接通了電話。
“阿四，你回來看看爺爺。”
阮四清盯着電腦屏幕，近乎是冷漠殘酷道:“然後呢？”
“他病得很重，你回來看看他，我不會攔着你走。”
她笑:“病得有多重，要死了嗎？”
電話那頭靜默一瞬，猛地低斥道:“阿四！”
“你看，你總是這樣。”阮四清收斂了笑意，平靜着開口:“扮演這個角色，不累嗎？”
那人什麽也沒說，沉沉道:“你冷靜一下，明天下午我派人來接你。”
電話被挂斷了。
阮四清眼裏帶着冰冷的諷刺，接她？她難道不會跑嗎，傻乎乎等着他來找。
還當她是十八歲那個阮四清呢？
哦不對，是十八歲的阿四。
十八歲的阿四，是什麽模樣？瘋狂又脆弱，豎起了所有刺來保護自己。然後那個誠摯幹淨的阿四，就在滿十八歲的那個夜晚裏，老了。
沒有人能挽留住時間，她也一樣。
她任憑自己老，沒有翅膀無法飛翔，然後孑然一身的漂泊，走到了雨水巷。
阮四清抿了抿唇，戴上眼鏡又開始碼字。
碼字碼得飛快，不一會就碼好了昨天和今天要更新的。她昨天忘了更新，今天一看評論區，仿佛是一群獨守空閨的嬌嬌怨婦等着她的臨幸。
【大大是忘了俺們嗎？什麽時候回來更新啊？】
【人類的本質，就是咕精。】
【姐妹們，讓我們抱團取暖，忘了辣個女人。】
就在這些評論裏，突然跳出來一條:作者大大是不是談戀愛去了？
阮四清忽然手一頓，戀愛？
念大學那會兒，她們四人間，另外三個都有男朋友，只有她，一個人。經常會在微博上看到，說哪個室友脫單必要請吃飯，大學四年，她沒有機會請她們吃一次。
其實說起來，若是關系到位了，什麽時候都有機會。可惜的是，她獨來獨往慣了，已經喜歡上了一個人吃飯。
大部分人都覺得一個人會孤獨，但阮四清不是。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光，做什麽都好，她不會被束縛住。
漸漸收回思緒，她難得的回複了一句:沒有。
冷淡作風，還是那個味兒。
外出
第二天再起來看的時候，好多人在她那條評論下面疊起了樓。
“驚現大大本尊～”
“所以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單身才回複的嗎2333”
“沒談戀愛還不更新！臭女人！”
阮四清吃着之前下樓去買的包子，坐在老人躺椅上悠悠然翻看着評論。包子是豆沙餡，或許是老巷子，就連這包子都能吃出老一派專業人士的味道來，松軟甜香。
雨後放晴了，陽光照射過來，照到了她眉眼上，有些安寧散漫。
“喲，小俞老板，早啊。”張大媽又開始了一天一度的招呼，她和幾個阿姨們包着餃子，偏頭說:“中午來吃餃子啊。”
俞淵還沒回答，因為她聲音實在響亮，那頭幾個孩子們聽到有餃子，已經飛快放下手裏的玩具，跑過來叽叽喳喳吵着說要吃。
只聽張大媽戲谑道:“作業寫完了嗎就曉得吃？”
“今天才周六，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能寫！”一個小男孩兒脆生生地應，眼珠子都快黏在餃子上了。
另外一個阿姨哈哈大笑:“你們這些臭小子，就知道星期天補作業。”
有個小女孩撅嘴，仿佛覺得自己丢了臉面，一把小嗓子軟糯清脆:“才不是！我有時候周一早上才補！”
俞淵聽得笑了笑，說:“年紀不大，花樣還挺多。”
張大媽又看過來，手裏動作不停地問:“做什麽去啊小俞老板？”
俞淵腳步一頓，回道:“有點事要辦。”
“哎喲，你就是忙，那你可吃不到餃子啦！”阿姨們笑作一團，又說給他留着，晚上來吃。
俞淵禮貌道謝，擡腳出了大院兒去。
孩子們還在吵鬧，笑聲回蕩在整個巷子裏。阮四清咽下最後一口包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時間也準備走了。
她收拾好，帶上來備用鑰匙一塊兒下了樓去。
不出所料地，張大媽也喊住了她:“小阮啊，中午來吃餃子，包了好多餡兒的，随便吃。”
阮四清背着她的雙肩包，看向了那邊圍着的一群孩子，眼裏閃過淺淡笑意，平靜道:“謝謝，有事要出去，就不來了。”
張大媽連連說可惜了，那就給你和小俞老板一塊兒留吧。
“放心，絕對好吃！”另外的阿姨朝她飛了個眼神過來。
阮四清默了一瞬，無聲颔首。
她提步往前走去，恰好走過了車棚，俞淵那輛老舊自行車還停在那兒，她視線停留了好幾秒。
那輛車，她從前也騎過一輛相似的。
依稀記得她騎着車從田埂上走過，油菜花開得遍地都是，一重又一重，一眼望不到底。
那天一眼看到那車，仿佛記憶一瞬間就拉回了那年，而那一年，她還不叫阮四清。
她收回目光，加快了腳步。身後隐約傳來她們說笑的聲音，一路走過來，巷子裏其他住戶也早早就起來一塊兒唠嗑喝茶了，等到了白大爺鋪子時，鋪子還關着。
阮四清下意識蹙眉，随即又想着算了，等之後再來還便是了。
她出了巷子，走出老城區，仿佛一腳就踏入了光怪陸離的世界裏。
清晨車流量大，她走在街上，來來往往擦肩而過的人們神色匆匆，伴随着鳴笛聲，城市蘇醒了。
“高德地圖為您導航——”
阮四清點進軟件，開始找酒店。
沒什麽特別要求，便宜就行。
阮四清這人，過得清楚明白，按世俗點的話說，約莫算得上一個散漫簡單的人。
童年的經歷把她鍛煉得很堅韌，她會的東西不少，也能吃苦，即便是讓她去搬磚都行。只是現在估計搬磚的也不要她這種看着瘦弱的姑娘了，白白淨淨，人一瞧就覺得你幹不了重活。
最初阮四清從那個村莊裏出來時，就被小吃店趕走過，連洗碗的都不會收她。有好心的，給她個包子，豆沙餡兒，又燙又甜。
後來她白天就在垃圾桶裏找吃的，倒也是不挑食，那種日子，能搞個溫飽就不錯了。到了晚上，就裹着那件兒春秋穿的外套，睡在了小巷子的破紙箱裏。
偶爾有路過的野狗野貓，臭得熏人，她還是會分點吃的給它們，不是說有什麽善心，就是覺得行呗，咱都一樣，不分你我。
後來城市清理，大卡車把破紙箱一塊兒都收走了，貓也不來了，狗也不來了，她也沒睡的地方了。
阮四清收回目光轉向了另一條街道，這裏不是商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