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明天來得總是很快,因為剛過12點,俞淵就給她發了消息。他說,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我躺在床上怎麽樣也睡不着。

四清,我好像太高興了。

可阮四清不知道,她早早關了網絡,在床上出神。明明什麽也沒做,她就是想笑,勉強壓下去的嘴角又揚起,一遍遍地,不厭其煩。

秋日的夜晚很涼,尤其青市趕上秋冬就會變得濕冷。阮四清早上起來的時候,難得的出了一個大太陽。

她推開窗,張大媽正在洗孫子衣服,她說:“早。”

張大媽愣了愣,昂着頭問:“小阮才起來?”

她昨晚上就沒怎麽睡着過,可能也就四五點眯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後來醒來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俞淵昨晚發的消息,仿佛從那語句中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她淺淺笑開,說:“是啊。”

擡手将頭發紮成馬尾,她走進衛生間洗漱。鏡子裏的她恍惚一夜之間就變了個模樣,眼裏帶着笑意,整個人的氣質都溫和了許多。

這一剎那,阮四清怔忪住了。

“咚咚咚。”

有敲門聲。

她趕快吐出泡沫,喝了口清水,仰着頭咕嚕嚕,然後把水吐了出去。快步過去打開門,俞淵正站在門外,他揚了揚手裏的豆漿油條,笑着說:“吃早飯。”

阮四清呆愣愣地,盯着他手裏的東西,“你什麽時候買的?”

俞淵沒好意思說,昨晚他睡不着,愣是五點多就起來在房間裏瞎搗鼓,一會兒拖地,一會兒擦玻璃,給魚喂食,給胖狗的多肉澆水。

就這樣忙活到差不多七點半,他去外面的早餐攤買了早飯回來,怕涼了,索性給她熱在鍋裏。剛才一看到她回了消息,就立刻給她送過來了。

“剛買。”他說。

阮四清不信,她頓了一下問:“你吃了嗎?”俞淵手裏的東西,看那份量只有一個人的。

他應道:“吃了。”然後又笑:“給,趁熱吃。”

伸手接過東西後,她光是提着袋子邊兒都能感覺到熱氣,是那種燙燙的,不像剛買的,因為就算是剛買的,帶回來也不會這麽熱了。

她旋即側開身子道:“進來坐。”

其實這還是俞淵第一次進到她的屋子裏,但老舊小區的房間格局設置都差不多,版型放在那裏,除非自己找人來動。

他也沒多看,跟着她走到餐桌邊。這頭阮四清已經把東西放好,又迅速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她不好茶,家裏也沒有茶葉。

“不去看店嗎?”阮四清咽下一口油條問他。

油條很松軟,雖然确實是過了油鍋,但一點也不油,是正正好的味道。

俞淵捧着玻璃杯,顯得有些遲疑,他握拳咳了一下,別開眼,慢吞吞地說:“要不要……去約會?”

耳尖一動一動地,泛着紅。

阮四清一哽,她垂下眼皮,吸了一口豆漿問:“可以去你店裏嗎?”

其實有些話不必說明,你願意為了我做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想更了解你,以一個女朋友的身份。

俞淵看她,笑了笑應好。

等她吃完飯,俞淵就帶着她往古董店走了。一路過來,好多店主都跟他打招呼,古玩街還是很熱鬧的,有個老爺子擺着攤兒,跟面前的人介紹:“您瞅瞅,就這成色,那不得往前走個一千年?”

“害,我哪能吹牛啊,您去打聽打聽,我胡老三到底有沒有東西。”

她那次跟俞淵租車的時候來過這裏,只是當時沒有細看,現下慢慢走着,竟然也覺得這裏很有意思。

“還有賣簪子的?”阮四清目光一定。

都有,天南地北的東西,只是老不老就不曉得了。

俞淵見她好奇,問她要不要去看看。她搖搖頭問:“你很小就在這裏了?”

“我爺爺開的店。”俞淵領着她走,笑說:“确實有些年頭了。”

一路走到了街尾,這邊倒是冷清了些。開了大別鎖,屋子裏就有一股天然的說不出的幽香,倒是有點那種書卷香氣的的味兒。

俞淵讓她坐,他去收拾擦拭着東西,剛拿起一個花瓶,胖狗就在外邊兒喊:“俞哥,俞哥!”

他一腳跨進來,嗓門兒大得跟自帶八百個喇叭似的:“哎喲喂,我還以為你醉倒溫柔鄉,不要這店了!”

這話說完,他就看到了端坐着的阮四清。

尴尬,就是非常尴尬。

“那什麽。”胖狗額角一抽,咧出個又笑又哭的表情來:“嫂子也在啊?”

嫂子什麽的,阮四清臉熱了熱,她沉默了幾秒。俞淵見狀正要說話,沒想到阮四清點點頭道:“你好。”

好啊,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而胖狗不敢造次了,雖然阮四清已經晉升為俞淵的女朋友,但看着她的臉,總還能想起來認識時那冷漠的語氣。

現在吧,大概就是仙女落了凡塵,眉眼之間沾了些煙火氣。

胖狗連忙說:“嫂子好,嫂子好。”

說着兩步蹦到俞淵身邊,自覺地拿起個帕子,一邊擦一邊小聲嘀咕:“俞哥,你這是讓她當老板娘啊?”

俞淵卻忽然停住了動作。

“咋啦?”胖狗看着他眼神,很深很沉,他吓了一大跳,腦袋湊過去,擰了一下眉問:“難道不讓她當?”

不是這個。

俞淵錯開些目光,看向了正背對着他們,站在一幅畫面前的她。

這個店,說白了,就是在茍延殘喘,從前他一個人,看着這店,順便找些家教工作就能養活自己,但他現在有女朋友了。

阮四清跟着他,會吃苦吧?

“我看這不太好吧。”胖狗猶猶豫豫地:“好歹也是一家人……”

他還在那兒叽裏咕嚕地念叨,俞淵心頭嘆了口氣,他轉過身道:“沒有。”

什麽沒有?

胖狗沒明白。

兩人不一會兒擦好東西,正說着中午吃什麽,胖狗家店外面就來了一輛車,他嘶了一聲:“咋這麽眼熟呢。”

随着他話音一落,一個老年人從車裏走了下來。

“我操。”胖狗睜大了眼。

俞淵跟阮四清同時看過去,她眉頭下意識蹙起。

“這不是我的十二萬嘛!”胖狗哈哈一笑:“敢情又是給我送錢來了!”

他擠眉弄眼,嘿嘿道:“诶,俞哥,我先回去了啊。”

阮四清抿着唇,幾乎是沒有思考地就問:“什麽十二萬?”

俞淵也笑了笑,溫聲解釋:“之前那位老爺子來找胖狗家算過一卦,一出手給了十二萬。”

她複又問:“算的什麽?”

“說是姻緣吧。”俞淵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給他孫子算的。”

阮四清怔住。

而此刻回到店裏的胖狗已經熱情招待了起來,老爺子擺擺手,“你父親在嗎?”

胖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搓麻将去了,您等會兒,我馬上叫他回來。”

實在是前兩天手氣太好,茍長德連贏了一大把,今天沒忍住,吃了早飯就趕快往白大爺鋪子跑。

老爺子微微颔首,他笑道:“你上次說得很準。”

胖狗也跟着笑:“您孫兒那姻緣成了?”

沒有成,不過老爺子想,應該也快了吧。他可是親眼看到那個姑娘在他懷裏,這麽多年了,什麽時候見他碰到女人。

不一般,肯定不一般。

兩人說了會話,茍長德就趕了回來臨門那一腳,硬是叫他踩出來一股子仙風道骨。

他還像模像樣地來了一句:“老先生。”

老爺子客氣了幾句,說:“那姻緣,可還能再算得細一點?”

“細?”茍長德坐下,皺眉問:“怎麽個細法?”

“我想知道些确切的東西。”老爺子嘆了口氣:“如果知道什麽時候能結婚就好了。”

誰家孫子這麽愁結婚啊,胖狗在一旁漫無目的地想,不會很醜吧,那可真是太慘了。不過瞧人家這老爺子大戶模樣,随便甩幾張鈔票,那姑娘不一抓一大把?

茍長德卻是搖了搖頭:“算卦本就是窺探天機,那些算不得,也算不到。”

老爺子有些失望,他就是着急,要再不找個女朋友結婚,他們家以後還怎麽傳下去。

那年的膽戰心驚,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他問:“那有沒有什麽大師比較厲害?”

早些來這胖狗家的店,還是一位好收集古董的朋友說起,他那天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找上門來,誰知還真叫人家給說到了。

這到嘴的鴨子,難道要讓他跑了?

胖狗不甘心,咬咬牙,忽然道:“我可以。”

老爺子挑眉:“哦?”

胖狗絲毫沒理他爹那殺人的目光,開始了謊話個人秀:“我其實比我爸厲害,但他怕損我陽壽,一直不讓我出手。”

茍長德語塞,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要說的話來。

但試試也無妨,老爺子遂道:“你要怎麽算?還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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