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屠*場
邊婧和靳昌把冰櫃底下的那塊地板揭開,下面果然有個樓梯,他們打亮手機燈,慢慢地,小心地沿着木梯往下爬,越爬到下面,血腥味就越重。邊婧堅信,下面也許就是何超分*屍的地方。
然而走着走着,邊婧發覺有異樣,不止是她,靳昌也覺察到了此地的怪異之處。
站在上面往下看的時候明明看到底下并不是很深,大約二十來個臺階,而他們走了近二十幾個臺階怎麽還沒到底下?
再向下望去,下面忽然起了一陣怪異的白霧,朦朦胧胧,深得看不見底。
走在前面的靳昌停下腳步不再繼續往下走:“這裏有點古怪。”
邊婧四下張望:“很怪。不能再往下走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靳昌同意,倆人轉身原路返回,可走了一會,卻發現他們仍然站在階梯上,出口就在眼前,但無論怎麽往上走都達到不了出口。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靳昌問神棍女孩:“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是鬼打牆。”邊婧說。
然而奇怪的是,女孩的聲音空靈而遙遠,好像穿越千山萬水傳過來似的。
靳昌不由皺眉,回頭一看,大吃一驚,他的四周根本沒有人,那個女孩不知道上哪去了,而他周身被白霧環繞,實在太怪。他深知此處不宜久留,便立刻向上攀爬,卻又擔心女孩的安危,便邊爬邊喊女孩的名字:“邊婧!邊婧!”
沒有任何應答。
爬了一陣,他又發現自己回到了剛才那個地方,他不信這個邪,掏出鑰匙扣在腳底的木階梯上刻下一個記好,然後再試一次,向上再走二十幾步。這回他終于相信了,因為他又站回到了原地,他踩着的就是剛才留下記號的地方。
這就是鬼打牆,永遠都在原地打轉。
出口近在眼前,卻怎麽都走不出去,他是真急了。他醒來後雖然忘記了自己過去的所有經歷,但是潛意識中還是不願相信鬼*怪*神*魔之說,然而現在發生的這一些,腳底下是詭異的白霧,站在階梯上進退兩難,又該怎麽解釋?
是在做夢?不是,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很痛。
正當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躊躇不決之時,他雙耳微動,猛地轉身,竟看到底下的茫茫白霧裏似有東西在游動,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他雙眼灼灼地盯着那白霧裏游走的東西,手已摸向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就在這時,霧團裏蹦出一個龐然大物,靳昌握緊匕首後退兩步,那如豹子般深不可測的雙眼緊盯前方,原來那東西居然是一條青龍,張着血盆大口,揮舞着鐵鈎似的利爪朝他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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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口近在眼前,大得可以把他一整個吞掉,發出陣陣惡臭,靳昌沉着冷靜,反應迅速,在龍口朝他狠狠一咬的時候縱身躍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鬥,穩穩地落到了龍背上。
他騎在龍背上,青龍大驚,翻了好幾個身想把他甩下來,而他一手緊握住龍角,一手持着匕首,身體緊緊貼着龍背,待到青龍喘息之時抓住時機一刀刺進了青龍的七寸。
打蛇打七寸,龍也應該差不多吧。
青龍狂嘯一聲,痛得一頭撞在了牆上,砰然一下,又直直地掉落下去,而龍背上的靳昌也跟着一同掉了下去,底下是無盡的深淵……
約摸半個小時後。
邊婧蹲在昏迷的靳昌身邊,又是推搡又是拍臉的,可他就是不醒。“喂!喂!倒黴鬼!醒醒!醒醒!”
“他不醒怎麽辦?”她問胖鼠,胖鼠直起身子,雙腳站立,挺了個大肚皮大搖大擺地走到男人的俊臉旁,把圓滾滾的屁股對準男人的鼻子,噗的一聲,頓時臭氣熏天,熏得邊婧捂住鼻子逃出老遠。胖鼠的屁乃世間極臭,榴蓮都比不上,簡直奇臭無比,聞過的人大半年都擺脫不了這個陰影。
靳昌是在遙遠的夢裏直接被熏醒的,醒來的他從地上坐了起來,捂着鼻子犯惡心:“怎麽這麽臭?”
一旁的邊婧幸災樂禍,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哈哈哈!那個啥,胖黑的屁至今只用來對付過鬼*怪邪*祟,對付你一個人類還是頭一回!不行,容我再笑一會,哈哈哈——”
靳昌滿臉不悅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向女孩,單手拎住女孩的衣領,就這樣輕輕松松地把女孩拎了起來。
邊婧驚吓地叫了起來:“放開啊混蛋!恩将仇報!要是沒有我,你早死了!”
靳昌聞言放下女孩,俊臉緊繃:“這到底怎麽回事?”
邊婧兩眼一翻:“你給我聽好了——”
原來剛才靳昌喊了她一聲“邊婧”後她發覺靳昌有點奇怪,居然站在原地做出爬樓梯的動作,還一連做了好幾次,臉上的表情也随之變得嚴肅和焦急。她知道他肯定是中了邪,忙掏出一張黃符貼在他的額頭上。黃符立刻燃燒殆盡,蹿起的火焰是黑紫色的。她吃了一驚,掐指算了算,卻怎麽都算不出對方究竟是何鬼祟,心下直嘆奇怪。
而靳昌的情況變得越發糟糕,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一臉的驚恐,然後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來,一個躍身跳了下去。
“喂!”她一看情形不妙,來不及多想,緊跟着跳了下去。
其實并沒有多高,她安全落地,可失去意識的靳昌居然把她當成了那頭青龍,舉着匕首朝她撲過來。她身上沒有功夫,逃跑不及,竟被他撲倒在地。兩個人,她在下面,他騎在她身上。“下來!下來!”這樣的姿勢,她急得大吼。
而靳昌以為她就是那頭惡龍,居然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抓向她的胸。
她可憐的右胸就這樣被男人的大手整個握在手心裏,氣得她的臉都青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了,腦子一片空白。要不是胖鼠及時放屁把靳昌熏倒,那把匕首就要在她的頭上開朵血花了。
說到靳昌把她當成惡龍抓她的胸,她就氣得不行,舉起右手一巴掌扇在男人臉上:“色*狼!”
靳昌被打得一愣愣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伸出右手,低頭看着,腦海裏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抓住了龍角,現在想起來那手感的确有點奇怪,肉肉的,握在手裏還能變幻出不同的形狀……
他的臉不由地燒了起來,再看一眼女孩,女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好像要把他千刀萬剮。
“我剛才出現了幻覺,不是故意的……”
邊婧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管,你占我便宜,你得付出代價!”
靳昌嬉皮笑臉起來:“要不,我的胸也讓你摸一下?”
邊婧氣急敗壞:“滾,誰要摸!”
“那你要怎樣?別告訴我要我對你負責,把你娶回家。”
邊婧跺腳:“誰要嫁給你啊,想得美!”
“你想嫁我,我也不會娶你。”靳昌看她一眼後走向了她身後的方向,“就算我欠你一條命吧,以後有機會一定還給你。”
“以後是什麽時候啊?”她翻個白眼,跟了上去,“喂,口說無憑,你還是給我寫個字條吧,保險點。不然我心裏沒着落,萬一你賴賬怎麽辦。”
“先不說這個,回去給你寫。”靳昌站在血淋淋的屠場前,怔住了。
這是個小型屠場,血淋淋的長桌上扔着各種肉類、內髒和刀具,頭頂上還挂着一串長長的血*腸子,發出陣陣惡臭,蠅蟲嗡嗡地圍着叮咬,惡心至極。
“那些……不會就是……”邊婧捂着鼻子,不肯再往前走。
靳昌走到長桌前,撿起桌上的一塊肉。
“喂,你幹什麽!”邊婧立刻喊住他,“那可是人*肉唉!”
靳昌睨她一眼,把肉放到鼻子底下一聞,腐臭味直沖鼻內。他又吐出舌頭輕輕一舔,那邊的邊婧看得目瞪口呆:“喂,你變态啊!吃人*肉!”胸口惡心直湧,她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靳昌嘗了一下後立刻吐了口口水,然後扔下那塊肉,回頭對她說:“應該是鹿肉。”見她嘔吐不止,趁機打趣:“不會摸一下就有了吧?”
邊婧吐完了擦擦嘴:“有你媽!”
靳昌反應挺快:“外婆好。”
這個時候,警察到了,原來是靳昌來之前先報了警,說是“龍王肉鋪”發現人*肉。警察到達現場後立馬封鎖起來,靳昌和邊婧被請到了店鋪外面,法醫把現場所有的肉類仔細檢查了一遍,得出相同的結論,這些都是動物肉,并不是人*肉。警察好不容易掌握到三女孩被殺的線索,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于是又把這個地方裏裏外外搜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搜出一堆動物碎肉和骨頭工藝品。
何超出海打漁回來,拎了個黑色大塑料袋,看見自己的店裏有這麽多警察,着急地跑上去:“怎麽回事?遭賊了嗎?”
一個年紀偏大的警察過來和他說明情況,何超聽了大呼冤枉:“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怎麽會……是有人陷害我的啊!”邊喊邊看向邊婧和靳昌,邊婧有些浮躁:“你說什麽啊!明明就是你……”靳昌朝她使個眼色,示意她別再說下去,看看情況再說。
警察問何超為什麽店鋪下面要挖這麽一個地窖。何超的回答是:“警察同志,我也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對的,我不該為了錢賣那些動物的肉,我知道錯了,您就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由于從地窖裏搜出來的動物肉分量小,又非國家保護動物,警察也不好把何超怎麽樣,只口頭告誡他把地窖封了,然後收隊走了。
警察一走,剛才還在警察跟前唯唯諾諾的何超立刻現出原形,他沒好氣地問邊婧和靳昌:“你們幹什麽的?”
邊婧有氣,靳昌勸着她不讓她亂來。他笑着看看何超手裏的大黑色塑料袋子:“裏面裝的什麽?不會是人吧?”
何超呵呵一笑,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把袋子裏的東西全倒出來,全部都是魚、螃蟹和貝類。
“看清楚了吧?我說我到底做了什麽你們要死咬着我不放?”
靳昌說:“你心裏清楚。”
“神經病!”何超蹲下身把海鮮一個個地裝回袋子,“你們就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我是有底線的,你們最好別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後果自負!”
靳昌記起那晚的那一腳,特意瞧了眼何超的右耳,何超的右耳受了傷,痂還沒結好,于是笑笑,拉着邊婧走了,拐進了一個小弄堂。
“你幹嘛拉我走啊?我用對付鬼*怪的法器對付他,不信他不說實話!”邊婧甩開男人的手。
靳昌看着她:“刑訊逼供很容易翻供的。”
又說:“看看這是什麽?”
說着把放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手裏捧着一條死魚,是他剛才趁何超不注意偷偷拿的。
邊婧看了一眼:“死魚呗!”
靳昌:“摸一下魚肚。”
“你真煩!”邊婧不耐煩地伸手摸上魚肚,這一摸她察覺到了不對勁。那魚肚子硬邦邦的,裏面好像裝了什麽東西。再一摸,那東西的輪廓被她摸出來了。是一個圓圓的類似錢幣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