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洪荒之力
衆人惶恐,為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只有邊婧和靳昌壯膽進入屋中,很有默契地對現場進行查看。邊婧擡頭望着屍體脖子上的頭發,越看越覺得蹊跷奇怪,便掏出一道黃符擲出,神奇的事發生了,那黑發碰到黃符後竟呲溜一聲逃走了,而屍體也轟然墜下了地。邊婧驚愕,衆人皆驚愕,靳昌大喊:“追!”帶頭先沖出屋,追着那詭異的頭發而去。
那一縷長發好像活了一樣在地上飛快地游走,一會便游到了山頂。
靳昌、邊婧、姬言灏、阿蔔以及邢滔在後面緊追不舍,靳昌跑得最快,邢滔跑得最慢。邊婧眼看着頭發就要鑽進前面的草叢裏,便立馬飛出一道黃符,可誰知靳昌的飛刀快過黃符先擲出,嗖嗖兩聲,飛刀打中那縷剛要進草叢的頭發,頓時響起一聲女子凄厲的慘叫。
邊婧見靳昌的飛刀把詭異的頭發定在了地上,便拔腿上前,朝那縷頭發灑了一把黑狗血,那縷頭發呲呲作響,升起一團白霧,随後一個鬼影慢慢地從那團白霧裏現出形來。
“孽障,為什麽殺人?為什麽嫁禍給我!”邊婧手中已握着桃木劍,随時可以讓這長發女鬼魂飛魄散。
“他們該死!他們該死!”這女鬼怨氣很重,說着伸出如刀鋒般鋒利的長指甲,把地上那一縷潑了黑狗血的頭發砍斷,很快斷了的頭發又重新長了出來,跟黑綢子似的鋪滿了腳下整片土地。
靳昌喊:“小心腳下!”
一聲令下,邊婧、姬言灏和阿蔔全都及時散開,那在地上不斷蔓延而開的頭發嗖的一下蹿到了還在擦汗的邢滔的腳下,不等邢滔反應,一縷頭發綁住了邢滔的右腳,倒挂在旁邊的大樹上。
邢滔慌的一逼,大喊救命。
“逼我出絕招啊!”邊婧散開後趁機抓住一根樹枝爬到了大樹上,見邢滔被擒,忙擲出八枚銅板,八枚銅板排成八卦陣,像一張大網般罩在女鬼頭上,同時念咒語:“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
八卦陣中跑出一頭渾身金光閃閃的白虎,踏遍每個銅板後朝女鬼撲去。
那女鬼怪異一笑,居然消失不見了,讓白虎撲了個空,而且白虎不知怎麽回事,明明看到前面有棵大樹也一頭撞上去。
白虎撞上大樹的那刻,邊婧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
這時女鬼又出現了,陰恻恻地冷笑開了:“誰都不能阻止我,呵呵!呵呵!”
姬言灏見狀,從懷中抽出一柄利錐,一個飛身,姿态如仙人下凡般優雅,可動作卻狠辣犀利,朝女鬼當頭劈下,毫不猶豫。
這一錐下去,把女鬼的頭劈掉半個,直把女鬼痛得凄叫不停,驚得栖息在這樹林裏的鳥雀叫喚着倉皇而逃。這一錐也更激發了女鬼的怨氣和力量,滿地的頭發豎起,像無數利箭般齊齊地射向姬言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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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言灏一驚,掄起利錐擋在身前,萬千頭發齊發,他應對不及,一根頭發擦過他持利錐的手,一陣鑽心的刺痛,利錐從手中掉落。
“老板!”忠仆阿蔔飛身撲來,打開一把大鐵傘,将姬言灏牢牢護在自己身後。無數箭頭般的頭發紮在這柄鐵傘上,發出铮铮铮的響聲。
阿蔔喊:“老板,我掩護你,快走!”
姬言灏擡頭看看傘面,祖上傳下來的、用玄鐵打造的、堅硬不催的大鐵傘上竟出現諸多細小的凸點,仿佛那些頭發立馬就要戳穿傘面射進來似的。
“我不能扔下你。”姬言灏伸出那只流血的手拍拍忠仆的肩膀,又重新撿起利錐,将利錐飛擲出去。
女鬼好似早有防備,無數頭發迎向利錐,竟将利錐團團包裹,包成了一個頭發團。
姬言灏一愣,阿蔔的鐵傘也快撐不住了。
這時,空中飛起兩條人影,邊婧和靳昌幾乎同時趕了過來,邊婧飛出黃符和桃木釘,靳昌擲出飛刀、匕首,二人合力将那利箭般的頭發滅掉大半,而阿蔔趁機把姬言灏帶到了安全地帶。
“靳昌,我打頭陣。”邊婧說罷,飛出一張黃符,同時迅速掏出桃木毛筆,在符上畫起鬼畫符來,等畫完,符也貼在了女鬼那半個頭上,符起了作用,女鬼頭上燃起了熊熊烈火,這火,黑紫黑紫的,代表鬼的怨氣,顏色越深怨氣越深也更難對付。
眼看女鬼的頭被燃燒殆盡,邊婧剛剛慶幸完,就發現女鬼并沒因此而魂飛魄散,頭燒沒了,這一地的頭發還都活着,竟然從她身後偷襲她,綁住了雙腳,然後又把她甩了出去。
邊婧飛出很遠,腰部撞上一棵大樹,吐出一口血後暈了過去。
靳昌急紅了眼,脫口而出:“婧婧!”一咬牙齒,握緊拳頭朝無頭女鬼沖去,可是還沒靠近女鬼,那些頭發就已纏上了他的身,他急了,直接抓住那些頭發一頓亂扯,可扯斷了又長出來了,怎麽都扯不完。
一束頭發在他面前豎了起來,萬根頭發擰成一支利箭,對準了他的印堂。
他握住那束頭發,卻發現頭發的力道大的很,他拼盡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也阻擋不住利箭朝自己戳來。
“啊——”他朝天大吼一聲,手臂上那兩枚制住雙頭蛇的桃木釘居然嗖嗖兩聲從皮肉中飛射了出來,失了控制的雙頭蛇異常的活躍,在手臂上來回蹿動。突然,靳昌覺得體內氣血通暢,力量爆棚,宛若洪荒之力得以解封釋放一般,竟将那束戳的破玄鐵傘的頭發一扯而斷,順帶還把那無頭女鬼撕了個粉碎。
這力量,這能力,驚得在場所有人都呆了。
邊婧在頭發化作利箭要取靳昌性命時就醒了,只是身體動彈不得無法出手相救,這下好了,靳昌解決了長發女鬼,她也趁女鬼魂飛魄散之前放出胖鼠,令胖鼠吞下女鬼的魂魄,待回去再慢慢搞清楚女鬼的來歷和事情原委。
和長發女鬼一戰,多人受傷,姬言灏留邊婧他們在自己的住處療傷休養,并請了當地最好的大夫給他們看病。
邊婧受傷最重,自從她為劉燕花轉世投胎自損一魄後能力和體力都下降了很多,再加上這次的傷,恐怕要有段時間不能抓鬼作法了。
夜深了,姬家吊腳樓挂起了紅燈籠,姬言灏的一些習慣很複古,家裏很少用電,也沒有電器,擺設陳列都很古風,要想洗個熱水澡都得命人打熱水,好不麻煩。
邊婧吃過湯藥很想洗個熱水澡,又不好意思跟主人家開口,別別扭扭了起來。
姬言灏等人正好都在她房裏,姬言灏一邊和大夫讨論着她的病情,一邊時不時地看她,忽然話鋒一轉,對阿蔔說:“阿蔔,你去叫五嬸給邊大師打點熱水。”
邊婧受寵若驚,忙道謝:“謝謝你,姬先生!”
姬言灏朝她溫和地笑笑,和其他人一道從她的房中退出。
姬言灏看看靳昌,說:“靳先生真是好本事,讓姬某大開眼界。不知靳先生現供職何處,有沒有興趣加入姬某的小破公司?”
靳昌笑笑:“我……不對,靳某何德何能跟随姬先生做事,剛才姬先生看到的不過是靳某力氣大點而已,沒什麽稀奇的。”
“哦?”姬言灏的雙眼閃亮如星,“既然這樣,姬某也不為難靳先生了。不過姬某有言在先,若靳先生願意投奔姬某,姬某一定歡迎。”擡頭望望烏雲一片的夜空,“時候不早了,姬某先行離開,靳先生你早些歇息。”說罷,轉身負手而走。
靳昌望向姬言灏風度翩翩的背影,心想和姬言灏說話真心累,忽然目光一緊,雙眼落在姬言灏身後的雙手之上,直到姬言灏轉彎消失在廊道的盡頭。
此時的邊婧已經舒服地躺在了水桶裏洗澡,她放在床上的桃核手串裏的十二個小鬼偷偷地從桃核裏出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偷看她洗澡。
胖鼠做起了主人的護衛保镖,沖着那些小鬼龇牙咧嘴,直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小鬼吓得紛紛鑽進了桃核之內。
解決了小鬼們,胖鼠尋思着什麽,居然點着兩只小爪子,蹑手蹑腳、偷偷跑進了浴室,躲在門簾背後偷偷看主人洗澡。
邊婧豈會不知胖鼠的這點小心思,舀了一勺溫水潑向門簾,嘩啦一聲,胖鼠奔蹿了出來,渾身濕透,像只落湯雞似的,郁郁地望了自己的主人一會,轉身拖着濕漉漉的身體爬上了床。
邊婧洗完了圍了塊大毛巾出來,看胖鼠躺在床上背對着她,便笑嘻嘻地過去逗它:“怎麽了,和我發脾氣?”
胖鼠不理她。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找個和你一樣的竹鼠相親相愛,可是哪有這麽容易啊?你也知道你是不一般的竹鼠,也許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只了。”
胖鼠轉過頭來,小眼神憂郁極了。
邊婧把它抱起來放在大腿上,拿毛巾給它那一身油亮油亮的毛發一點點地擦幹:“好了好了別發脾氣,我答應你,一定好好給你留意,好不好?”
邊婧專注地給胖鼠擦着毛發,胖鼠一邊享受着主人細心的照顧,一邊打起了別的歪主意來。它的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盯着主人那胸前隐隐約約的溝,趁主人不注意,伸出前爪把那條裹在胸前的大毛巾扯開了……
扯開了……
“啊——”邊婧一聲驚叫,驚天動地。
砰,房門被一腳踹開,靳昌沖了進來。兩個人目光一對,邊婧又大叫了一聲,趕緊把落在地上的大毛巾撿起來裹在胸前,靳昌只覺一陣恍惚,尴尬地背過身去,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眼前還不停地浮現出剛才一幕,那白花花的……
剛才他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想心事,怎麽都無法入睡,這一路走來的種種事情在腦海裏回放,腦子裏出現的都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嬉笑怒罵,她的古靈精怪,她的嫉惡如仇,她的善良可愛,她的一切的一切……而他原本冷硬的心,也一點點地融化了……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的房間裏有尖叫聲響起,便從床上一躍而起,什麽都沒有想就沖了過來,滿心滿腦都是她的安危……
“轉過來。”女孩的聲音陡然在身後響起,他不由地一個心顫。
他不敢轉過去,緊張得握緊了拳頭。
邊婧說:“我穿了衣服了。”
靳昌別扭地轉了過去,眼睛掃過女孩身上的衣服,臉燒得越發滾燙。他閉着雙眼,很主動地把半張臉湊過去。
“你幹嘛?”
“打吧。”
“為什麽要打你?”
“我……你難道不想打我出氣麽?”
邊婧笑了起來:“打了你就能讓你忘記剛才看到的一切嗎?不能。所以我幹嘛要浪費力氣打你?”
靳昌睜開眼睛,尴尬地笑笑,心裏竟有些失落。
姬言灏聽到叫聲也匆忙趕了過來,明亮的雙眼往屋裏這倆人身上打量一遍,心中已是明了。他笑着問:“邊大師,你沒事吧?”
邊婧忙說:“沒事沒事。剛剛房間裏有蟑螂。”
姬言灏環顧一番:“哦,是姬某的疏忽,害得邊大師受驚。明日姬某讓五嬸好好打掃一下。”
邊婧擺手:“不用不用了,我自己也會打掃的,不勞煩五嬸了。對了姬先生,你別再喊我邊大師了,怪不好意思的,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姬言灏笑:“好。”又看看靳昌,提醒:“時候不早了。”
靳昌順着女孩給的臺階下:“既然蟑螂已經被除掉了,那我們都早點休息吧。”
倆男人轉身離開,邊婧想到什麽,說:“姬先生,我想明天再去一趟阿燦的家,把長發女鬼的事搞清楚。”
姬言灏和靳昌一起回頭,姬言灏笑道:“好,邊婧,你好好休息。”
靳昌和姬言灏來到房外的廊檐下,靳昌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姬言灏的右手,說:“姬先生的傷好點了麽?”
姬言灏聽了,把右手放到了身後,笑着回答:“上了藥好多了,多謝靳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