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變故
姬言馨在家沒事幹,哥哥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她也不想每天這麽無所事事,就去哥哥的集團公司做事歷練。事實上公司的人也不會讓她做什麽,人事部的經理給了她個辦公室,再給她幾本書,就算是實習做事了。她也看出來人事部經理在敷衍她,也不生氣,趁着經理和其他同事不注意,偷偷地從辦公室裏跑出來了。
姬家在市區有一棟七層高的大樓,底下三層出租,上面的全是集團公司的辦公室,姬言灏的辦公室在七樓,頂上還有一個陽光暖棚,冬暖夏涼,是喝茶休閑談生意的好去處。
姬言馨先上頂層坐了會曬了會太陽,然後又下到員工的辦公室裏轉了一圈,阿蔔全程跟進跟出,寸步不離,不認識她的員工還以為她是大客戶派來談生意的。
阿蔔催她:“二小姐,還是回家吧,要不回辦公室也行。”
姬言馨嘟嘴跺腳:“不要,家裏有什麽好玩的?我還要再轉轉,你別總是跟着我,該忙啥忙啥去吧!”說着她眼睛一亮,好像看見了熟人似的興奮地喊道:“林姐!”
林姐是姬言灏公司的財務部副經理,于公,她在公司工作了十多年,是元老級的人物,于私,她看着姬言馨長大,對姬言馨關愛備至,姬言馨也早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看待。
姬言馨跟着林姐進了她的辦公室,林姐一身職業裝,臉上的妝容有點重,卻仍掩飾不住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疲倦和憂愁。
林姐給姬言馨泡了杯濃咖啡:“馨馨快畢業了吧?”
姬言馨點頭:“嗯,明年畢業,先來公司實習一下。”
林姐笑:“不錯。”然後喝起了咖啡,再無其他話可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姬言馨問:“林姐你沒事吧?”
林姐放下杯子,笑得很勉強:“沒事。”
姬言馨多留了個心眼,以前的林姐大大咧咧,有說有笑,而現在這個林姐怎麽看上去這麽累這麽不開心呢?
“林姐,你別怪我小孩子多事。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你跟我說說好不好,別一個人撐着,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想你重新變回那個愛說愛笑,快快樂樂的林姐。”
“唉!”林姐一聲嘆息,雙眼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好一會,才慢慢地說,“還不是因為你楊哥。”
姬言馨反問:“楊哥怎麽了?他不是當上副局長了嗎?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沒時間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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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搖頭。
“難道——他在外面有人?”
林姐也搖頭:“不是。最近兩個月我總覺得他很不正常,每天失眠睡不着覺,有時還會對着空氣或者鏡子說話,整個人精神狀态很差很差。精神差,脾氣也跟着暴躁起來,動不動就沖着我和吟吟發脾氣。我以為他是當上副局長後心理壓力太大,就勸他去看心理醫生,他也去了,可是看了一個療程也吃了一個療程的藥,根本沒有用,反而變本加厲了。我現在真的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如果他再這樣下去我就只能選擇和他離婚了。他對我怎麽樣都不要緊,可我不能讓吟吟受半點委屈啊。”說着吸了下鼻子,抽泣了幾聲。
姬言馨也不懂是怎麽回事,只好先安慰好林姐再說。她給林姐遞了一包紙巾,林姐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擤了把鼻涕後神神秘秘地對姬言馨說:“我懷疑老楊他撞邪了。”
姬言馨和林姐說了好一會話,因林姐忙着處理公事而結束。從林姐辦公室出來,姬言馨時刻想着林姐剛才的那番話,忽然靈機一動,想到哥哥的幾個朋友有捉鬼驅邪的能力,就立馬打電話給哥哥姬言灏。
此時姬言灏他們正坐在開回吉首的火車上,宗正提醒他們:“姬總,你不是警*察,沒有權利禁锢我。”姬言灏冷冷一瞥:“我沒有禁锢你,是你自願跟我們走的。”宗正呵呵兩聲:“如果我現在大喊殺人,你說這火車上的人會是什麽反應。”
話落,一道黃符已塞入口中,頓時他便猶如啞了一般說不出半句話來。
邊婧塞完黃符後說:“有本事你就喊啊!”
宗正笑了。
這時妹妹姬言馨的電話打到了姬言灏手機上。姬言灏馬上接了親妹妹的電話,語氣瞬間變得溫和如春。姬言馨直截了當地問兄長什麽時候回來,姬言灏回答說馬上到,反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姬言馨說:“哥,我在公司碰到林姐了,覺得她精神很差,一問才知道是楊哥的問題,楊哥也許是撞邪了,我想請邊大師給他看看。”
姬言灏笑着朝邊婧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溫柔如水,邊婧拆了一包薯片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個偏頭對上姬言灏的目光,她吮了吮手指,問:“怎麽了?”
姬言灏挂了妹妹的電話後說:“馨馨打來的,說是想請你給一個朋友驅驅邪。”
邊婧直率地一口答應:“好,沒問題。”說着又吮了下手指,可手上黏糊糊的,怎麽都弄不幹淨,正四下找尋着什麽。
靳昌早準備好了一張紙巾,從上車起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女孩。他不顧女孩願不願意,捉起女孩的小手,用紙巾把她那五根纖長如蔥的長指一根根地,仔仔細細地擦幹淨。
邊婧抽了兩次手都沒有抽出來,只好別開頭,臉上滾燙滾燙的,待他擦完,她才回過頭來,低頭看看自己擦得幹幹淨淨,沒沾一點調味品的小手,幹咳了一聲:“謝謝啊。”
靳昌笑道:“還想吃點什麽?我買了豬肉脯、烘糕、臭豆腐、冰糖蓮子……”說着他打開了自己的背包,裏面果然躺着許多看起來就很好吃的小零食。
邊婧是個饞嘴的吃貨,對好吃的東西沒有任何抵抗力,在食物面前她早忘了要和靳昌保持距離的事,小手立馬伸進了背包裏,挑了幾樣愛吃的。
“先這些吧。”
靳昌笑:“好。”
這幕姬言灏、邢滔、宗正看在了眼裏,宗正只笑笑;姬言灏的臉都變了;邢滔偷偷地朝靳昌豎起了大拇指,直言不諱地稱贊道:“靳昌大哥,聰明啊!”氣得姬言灏七竅生煙,只能幹瞪眼。
回到姬家四合院,還沒踏進去衆人就已覺察到不對勁。靳昌嗅了嗅空氣:“有血腥味!”姬言灏一聽焦急如焚,提了利錐沖了進去。只見院子裏亂七八糟的,盆景魚缸碎了一地,青石地板上還有一灘很大的鮮血。“馨馨!”姬言灏循着血跡一路狂奔而去,在邊婧的房門口找到了手下阿蔔,以及一個戴狐貍面具的男人,倆人均倒在大門口的血泊中昏迷不醒,阿蔔牢牢握着狐貍面具男的腳腕,狐貍面具男的背上有處很深很長的傷口,鮮血淋漓。
“馨馨!馨馨!”姬言灏探了下這昏迷的倆人,阿蔔還有氣息,狐貍面具男已沒了呼吸,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可能還處在危險之中,急得他大喊着,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找尋。“馨馨,你在哪?馨馨!”
邊婧等人從未見過一向冷靜沉着的姬言灏如此瘋癫無狀,全都幫着找了起來。
邊婧進屋一通找,懷裏的胖鼠忽然掙紮着跳了出來,朝着浴室的方向跑去。她緊跟其後,驚住了。姬言馨正蜷縮着蹲在浴桶旁邊,衣衫不整,頭發蓬亂,手裏握着一柄菜刀,刀尖對着自己的胸口,腳邊散落着臨走前邊婧送給她的桃核手串和護身符。她見有人過來,微微擡起頭望着來人,一雙水亮的大眼睛布滿血絲,充滿恐懼,尖叫着叫邊婧不要過來。
“馨馨,是我啊。”邊婧想攙她起來,可姬言馨驚吓過度,竟拿起菜刀砍向邊婧。邊婧躲得及時,但仍然被刀尖劃破了手背。
姬言灏聞之而來,見到如此情景,不禁悲憤交加,借機奪下妹妹手中的菜刀,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妹妹身上把她緊緊包裹住,将她摟在懷裏,竭力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和憤怒,安慰道:“馨馨,哥哥回來了,別怕,哥哥回來了。”
姬言馨似乎回過神了,抱着兄長痛哭起來:“哥,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此時靳昌正在大門口查看那個已經死了的狐貍面具男,他伸手揭開那個狐貍面具,心下大驚,此人竟是和他們一起從東海海底逃生出來的小船員。那麽一切都不言而喻了——他不由地轉向一動都不能動的宗正。宗正卻還以一個陰笑。
突然姬言灏怒氣沖沖地沖了出來,舉起拳頭對着宗正的臉,宗正笑了笑,閉上眼睛靜候他的拳頭。
姬言灏忍住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雙眼通紅通紅的,心中的憤怒如同狂風暴雨一般侵襲而來,直把他的心攪得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我不打你,并不代表我會放過你!馨馨的賬,阿蔔的賬,我先記下,以後定會向你讨回!”
阿蔔醒了過來,他捂着胸口走到姬言灏面前,噗通一下跪下了,痛哭流涕:“老板,我沒有保護好二小姐,我該死!”
姬言灏強忍心中悲痛,身子卻還在顫抖不停:“到底怎麽回事!”
阿蔔緩緩地将事情原委道來,原來這天他和姬言馨從公司回來,姬言馨大喊上班很累,要先洗個澡,他不方便跟進去,就站在門口保護。忽然有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他大喊一聲是誰,帶着鐵傘追了上去。可那黑影很快就沒了,他這才想起很可能是調虎離山計,就趕緊折回去。誰知姬言馨已不在自己房中,而這時他聽到一聲女孩的慘叫聲,趕去時卻發現那狐貍面具男正趴在姬言馨身上準備做壞事。
桃核手串裏的十二個小鬼出來纏着那狐貍面具男,可狐貍面具男甩出一道符,那十二個小鬼就吓得紛紛躲起來了。狐貍面具男嘿嘿一笑,拉下褲子上的拉鏈,掏出作案工具,而這時,姬言馨脖子上的護身符放出一道金光,狐貍面具男感到雙眼一陣刺痛,狼狽地從姬言馨身上滾落下去。
這時阿蔔剛好趕到,見到此景憤怒至極,舉起鐵傘攻了過去。和狐貍面具男大戰了幾百個回合,雙方勢均力敵,不分勝負。那狐貍面具男踢中他的胸口,他吐血飛出很遠。狐貍面具男又去抓姬言馨,他立馬飛撲過去,抓住了那畜*生的腳。姬言馨不知從哪來的菜刀,舉起刀子一刀插在狐貍面具男背上。而他也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聽完阿蔔的敘述,所有人都沉默了,姬言灏越發悲痛萬分,他緊緊握着拳頭,指甲深陷皮肉之中,掌心鮮血如斷珠般滴滴答答地落下。
咬牙切齒地說:“宗正,今日你勾結鬼狐門的妖道欺負我姬家,我姬家與你勢不兩立!我不會把你交給警*察,因為這樣太便宜你!我會好好招呼你,用我姬家的方式來向你讨回這筆賬!來人!”
一名姬家人匆忙趕來:“老板。”
“把這人給我關進地牢,不許給吃的喝的!”
這名姬家人領了命令,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把宗正帶下去了。
阿蔔還跪着:“老板,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姬言灏斂了斂悲傷,扶起這個忠心不二的手下,寬慰:“這不能怪你。”
口上雖這麽說,眼中卻泛着淚光。邊婧看在眼裏,她說:“他們是沖着我來的,連累馨馨成了替罪羔羊。”
姬言灏轉向邊婧,一行清淚滴下。
邊婧的心一個哆嗦,說:“鬼狐門三番四次地來找事,其實是為了一樣東西。”
姬言灏:“什麽東西?”
“一小塊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