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情敵
衆人進到邊婧房中慢慢詳談。邊婧把在東海海底發生的事挑重點告知姬言灏,尤其是關于金印的事,那是從怪物也就是李岩的身體中發現的,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有什麽用就拿了回來,後來邊婧又從宗正那偷了過來。這麽一梳理,似乎所有事都說得通了,從火車上的慘案到她被警察盤問再到如今,那幫鬼狐門為的就是邊婧偷去的那一小半塊金印。那麽問題來了——
姬言灏雖聽姑父石教授說起過龍王村以及東海海底的事,但了解得并不十分詳細。他提出了第一個問題:“那金印究竟是什麽東西?現在金印是否在你身上?能否借我看一下?”
“可以。”邊婧答得爽快,用眼色示意靳昌,從一開始她就因為行李箱裝不下了把金印扔給了靳昌保管,害得那些鬼狐門的還以為金印在她身上,一次次地陷害、刺殺她。靳昌會意,起身回自己房中取金印。而趁着這段時間,邊婧把關于閻族的事說給了姬言灏聽。
姬言灏和姑父石教授的通信中石教授也提到過閻族,據說最先是在中國與尼泊爾的交界處一個名叫木斯塘的地方發現蹤跡。這是一個不曾記入史冊的神秘民族,以雙頭蛇為圖騰,居所不定,時常遷徙,沒人知道這個民族在幾千年的朝代更替和外族侵*略中有沒有被毀滅,有沒有後人留下來。一切,都是未知。
“金印既然是閻族的東西,那到底有什麽秘密值得鬼狐門如此垂涎?”
邊婧攤攤手:“反正我不知道,也許宗正知道,畢竟他已經投靠了鬼狐門。說起他,我要打個電話給我姑姑,讓她老人家來主持大局。”說着撥通了姑姑的電話,可響了許久也沒人接,她自言:“奇怪了,姑姑難道又在閉關?”
靳昌從自己房中拿來了那一小塊金印。自從女孩把這東西扔給他保管,他就保管得很好,不僅拿布包着它,還把它藏得極其隐秘,沒人找得着。他也是暗自後悔,如果早知道鬼狐門的人是沖着金印而來,他就該告訴他們東西在他身上,他們也就不會接二連三地找女孩麻煩了。
回到邊婧房中,靳昌打開包裹着的布,只見布一揭開,就有萬道金□□勢如虹地迸發出來,直叫人看得目瞪口呆,贊嘆不已。邢滔的脖子伸得跟鴨子似的,咽了咽口水:“這是實心黃金吧?得好幾斤吧?這得多少錢啊我去!難怪鬼狐門的要千方百計地搶回去了!”又瞧了眼邊婧:“師父,還是你有眼光,想當初在海底時誰會要這個東西啊,又髒又惡心,還是從那怪物體內吐出來的!”
邊婧剜了他一眼:“閉上你的嘴!”
邢滔吐吐舌,捂着嘴巴不說話了。
姬言灏拿起那一小塊金印放在手心掂了掂,分量不輕,起碼三斤重,再看這印章,精雕細琢,花紋繁複,底部是個小扇形,想來只是整個印章的一小部分,上面還刻了古怪的文字,但他看不懂。
靳昌說:“鬼狐門要奪這東西絕非只是因為這東西值錢。”
邊婧點頭:“對。現在的問題就是這金印和閻族有什麽關系,有什麽秘密,鬼狐門為什麽要搶呢?”
姬言灏把金印還給靳昌,說:“那就只能問宗正了。”
宗正被關進了姬家的地下大牢,雙手雙腳被鐵铐拷住,而且關他的大牢是用最堅固的不鏽鋼制成,裏外各三層,任他本事再大也插翅難飛。
邊婧等人來見他的時候他嘴裏的黃符已經失了功效,他可以說話了,但他不說,只是大笑,冷冷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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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婧大步上前:“宗正,你為什麽要投靠鬼狐門?他們給你什麽好處了?錢嗎?”
宗正笑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師妹,梅山派到了師父這一代就已經沒落了,守着那麽一個小山,粗茶淡飯,說好聽點是清心寡欲,看破紅塵,不問世事,可我們學了這一身本事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窩在那個小山頂上無所事事嗎?你可以,我不能。我是個男人,我需要出去闖蕩,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我關心愛護的人。你看看我,下山才五年就積累了不少的財富,如果你肯加入我,我保證讓你這輩子吃香喝辣的,不會再為生活發愁。”
邊婧皺皺眉,猶豫一會,說:“宗正,我和你有些地方真的很像。我們都是孤兒,都是被姑姑收養的,還有就是我們都很喜歡錢。不過我和你最不同的就是,你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無視道德底線,而我不會像你這樣。你明知道鬼狐門的剝魂術是一門害人的邪術你還和他們為伍,你怎麽對得起姑姑對你的養育和教導?”
宗正笑笑。
“回歸正題吧,宗正,你為什麽要幫鬼狐門搶金印?那金印對你們有什麽用?”靳昌問。
宗正看着靳昌:“我不知道。”
姬言灏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握着拳頭斥道:“你是不到黃河不落淚吧!”
宗正聳聳肩:“我是真不知道。”
靳昌抽出宗正的長鞭握在手裏,佯裝做了個揮長鞭的動作,想吓吓宗正。宗正以為他真的會打上來,竟趕緊往邊上一閃。事實上長鞭并沒有揮出,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你們一樣也想知道他們要這東西幹嘛。不如,我們聯手,我可以幫你們約他出來,你們想辦法解決他,事成之後你們只要給我一筆牽線搭橋費就行,姬總家大業大肯定拿的出。各位,怎麽樣?”
姬言灏冷哼:“挺會算計的,不過我姬某不屑與心術不正的人合作。你不說也罷,餓你個三五天,就像你對待那兩個女大學生那樣,看你受不受得了。”
“說起那兩個女大學生——”宗正笑得極其陰險,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你們只找到王雪,那另一個——呵呵!”
靳昌大呵:“那個叫妍妍的女生在哪裏!”
宗正看着靳昌,目光中另有深意:“你們有能耐就去找啊!”
宗正狡猾奸詐,衆人問不出什麽只好悻悻而歸,全都心裏憋了口氣無處可發。
姬言灏從地牢出來後就直奔妹妹的房間,邊婧也一同跟了去,靳昌和邢滔先回房,靳昌滿腹心事,悶悶不樂。邢滔問他怎麽了,靳昌只笑笑卻不說,坐了會覺得房間裏太悶,就又去院子裏透透氣。邢滔也跟了出去。靳昌嫌他跟得緊,找了個借口甩掉了他,一個人又去了地牢。
宗正本在牢中閉目養神,雙耳聽到百裏之外有聲響傳來,就睜開了雙眼。
熟悉的身影已在眼前,他擡了擡頭:“你來了。”
邊婧跟着姬言灏去看望姬言馨,姬言馨受了這麽大的屈辱和驚吓,整個人精神崩潰,心情低落到極點,每天不吃也不喝,蜷縮在床裏瑟瑟發抖、胡思亂想。姬言灏已經秘密聯系了個心理醫生,過兩天就到,關于發生在姬家大院裏的事,他千叮咛萬囑咐院裏的人不得洩露半句,所以整個姬家表面看起來還是一片風平浪靜,無人知曉內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姬言灏看着床上的妹妹一蹶不振、黯然神傷,不由地怒火中燒,他恨得直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把地牢裏的宗正處以極刑以解他心頭之恨。
“馨馨……”他溫柔地叫喚着走過去,可姬言馨并沒有理會他,連頭都懶得擡一下。
他真的是束手無策了,發生那種事,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此時此刻一切安慰鼓勵的話也是無用功,可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那個無憂無慮、活潑可愛的妹妹回來呢?他為此傷透了腦筋。
在他煩惱不已、不知所措時,邊婧抱着胖鼠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胖鼠噗通一下跳到了姬言馨的被子上,後腳站立,以一個很萌的姿勢邊舔着前腳邊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在吸引姬言馨的注意。
這招還挺管用,姬言馨終于緩慢地擡起頭來,瞅到賣萌打滾的胖鼠時黯然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她小心抱起胖鼠,把它摟在懷裏,慢慢地撫摸它黑亮的毛發,一下下的撫摸,仿佛把郁悶的心情也摸平了。
“你叫什麽名字?”她對着胖鼠問。
胖鼠不會說話,只向她咧咧嘴,吐吐小舌頭。
“你好可愛!”
邊婧坐了過來:“它叫胖黑,是只很特殊也很厲害的竹鼠,會抓鬼哦!”
姬言馨笑了:“真的?好厲害!”
後面的兄長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
“馨馨,你會剪紙嗎?”
姬言馨搖頭。
邊婧掏出剪刀和黃符,三兩下就剪出姬言馨的頭像來。姬言馨拿着自己的頭像剪紙,欣喜若狂,許是許久沒笑過了,她笑得很歡快很大聲。
“婧婧,你真的好厲害,什麽都會!”
“我哪什麽都會啊?書讀得不多,大學都沒上過,這點我就比不上你啦!”
姬言馨拉着邊婧的手:“你教我剪紙好不好?”
“行啊。”
倆女孩剪起紙來,姬言灏識相地坐到了書房裏,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道德經,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讀完一章他偷偷地朝倆女孩的方向瞄了幾眼,目光掃過那個耐心認真、充滿愛心、善良大方的女孩時,他感覺自己的心口有個地方好像熔漿似的塌陷了,不能自已。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姬言馨才肯放過邊婧,邊婧和姬言灏等姬言馨熟睡後一同出去。邊婧困得兩只眼睛直打架,當着姬言灏的面打了好幾個哈欠。打完才抱歉地看看姬言灏,卻發現姬言灏正溫柔地看着她,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真的困了。”
姬言灏看着她一雙通紅疲憊的眼睛,又感激又心疼。“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喊結束。不過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因為你,我又見到馨馨笑了。”
邊婧邊走邊說:“我感覺馨馨很親切,好像認識了很久了。”
姬言灏走在她身旁,倆人郎才女貌,除了家室和學歷,其他都很登對。
“你之前不是問我馨馨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意外麽?”
“嗯?”
“大概兩個多月前,馨馨和同學去游泳館學游泳,可不知怎麽回事溺了水,搶救了半小時才救回來。不過從那以後我總覺得馨馨好像有點改變,從前她最不愛吃魚的,現在卻很愛吃魚,各種各樣的魚都喜歡,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衣服都不會洗,現在什麽都能自己動手做一做。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因禍得福。”
邊婧又問:“馨馨發生溺水的日期是?”
姬言灏想了想,說出了那個至今都讓他驚心動魄的日子。
邊婧有了日期,掐指一算,一抹微笑自嘴角綻放,已然是心中有數。
姬言灏問:“怎麽?”
“沒怎麽,我就是好奇算了算。馨馨這一生有三大劫要過,第一是溺水,第二是這次,還有一次,只要能順利度過她以後的生活就會幸幸福福,美美滿滿。”
“謝謝。”姬言灏撇頭,女孩的雙眼在黑暗之中好像星星似的閃閃發亮,不由地心神恍惚,一個激動,伸出雙臂把女孩攬進了自己的懷抱。
“這幾天我心情很沒有着落,還好有你。還好有你,婧婧。”
邊婧的心跳瞬間停止,她很亂很慌,有些不知所措,嘗試推了幾次都沒能推開男人的懷抱。
“姬先生,你不要這樣。”
這個時候靳昌剛好從地牢裏出來,心事又莫名地多了幾分。他要回自己房間就必須經過姬言灏的房間,于是在姬言灏房間前面的院子裏看到了這一幕,醋意和怒火頃刻間倒翻,他沒有慫,而是毫不猶豫地大跨步過去,握着女孩的手腕,一個使勁,霸氣地把女孩從另一個男人的懷裏拉進了自己的懷抱。
姬言灏驚詫地擡頭看着靳昌,他根本想不到靳昌會這麽做。
倆男人怒目而對,之間的戰火瞬間點燃。
邊婧有點讨厭被人當作戰利品似的搶來搶去,她掙脫出靳昌的懷抱,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怒斥:“是你拒絕我的,是你把我的一片真心踩在地上□□的,現在又來假惺惺的對我好,你不覺得你這個人很矛盾嗎!”
“不是,我……”靳昌捂了捂臉,被罵得無從反駁。
邊婧緩了緩語氣,又說:“兒女私情放一邊吧,先想想辦法怎麽找到那個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