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古玩店
聽完姬家的那些奇聞異事後邊婧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輾轉反側,難以平靜。當年解救姬家于危難的道姑想來一定是她的祖師奶奶了,想不到他們梅山派居然和姬家有這麽深的淵源,難怪姬言灏會砸重金保釋她出來。
想着,她掏出手機,翻出姑姑的微信,編輯了一段文字,卻再三猶豫後删除了沒有發出去。她想到現在已經很晚了,不想打擾姑姑休息,等明天天一亮再和姑姑聯系。
第二天她起床後給姑姑去了個電話,電話是通的,姑姑卻沒有接聽。她之前也打去過,也是沒有接通,一連幾次都這樣,這不禁讓她很是擔心,難道姑姑出了什麽事?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又讓其他的念頭給代替,不會的,姑姑她本領高超,怎會出事?一番自我安慰後和姬言馨下樓吃早飯。
她吃得很少,一直看手機,看姑姑有沒有回她信息。姬言灏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怎麽回事。她說:“我聯系不上我姑姑,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怎麽樣。”
姬言灏說:“你先別急,我派人去打聽打聽。”
邊婧連連點頭:“嗯,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能為你效力我很高興。”姬言灏對她微微一笑,喚來阿蔔,吩咐阿蔔派人找邊婧的姑姑。阿蔔出去一通電話就把事情給落實好了,姬家眼線遍布各地,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姑姑的下落。
有姬言灏出手相助,邊婧頓時心情舒暢,胃口大開。一旁的靳昌見他們有說有笑心中難免不悅,他一聲不響地夾了塊糕點到邊婧的碗裏,巧了,姬言灏也幾乎同一時間夾了塊糍粑到邊婧碗裏。倆男人同時擡頭望了對方一眼,然後尴尬地別開頭。在座的其他人看看他們三個,似乎早就習慣了一樣繼續低頭吃東西。邢滔這個大嘴巴又忍不住調侃起他們來:“師父就是師父,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走到哪都有人獻殷勤。不過師父,我覺得吧,有些事情你得早點做決定,別總吊着人家的胃口,不厚道。”
“吃你的,話這麽多!”邊婧把碗裏的糕點和糍粑全夾給了邢滔,翻個白眼,“你要是羨慕啊我全都給你吧!”
邢滔望着碗裏的這兩樣東西,為難極了:“師父,這我可不敢吃啊。”
邊婧有些生氣地起身:“我也不要吃。”跑到門口又轉過身去,沖姬言灏勾勾手指:“姬先生,你出來一下。”
“好。”姬言灏嘴角一勾,掏出自帶的絲帕輕輕擦了下嘴。
點心店對面是一家古玩店,邊婧推門而入,姬言灏緊跟其後。店老板熱情相迎,一對精明的雙眼上下打量走在前面的邊婧,目光卻不自主地讓走在後頭的姬言灏給吸引了過去,他盯着姬言灏多瞧了幾眼,心中大驚,覺得此人英氣逼人,絕非凡人。
邊婧在店裏看了起來,那店老板卻很聰明地迎向了姬言灏,笑着問姬言灏想買點什麽,是不是想買給自己的女朋友,還熱心地推薦了起來。
店老板的話讓姬言灏很是受用,他笑着對老板說:“那就請老板推薦一下。”
“好嘞!”老板利索地找出一個玉镯子過來,“老板,這镯子出自仁孝文皇後陵墓。傳說當年新疆進貢給明成祖一塊上等和田玉石,明成祖命玉匠打造成了這個镯子。您看這水色,晶瑩剔透,沒有一點雜質。再聽聽這聲音——”說着在玉镯上彈了一下,靜聽三秒後又說:“這聲音純粹柔潤,似有似無,絕對是上品中的上品啊!”
“哦?”姬言灏握着這只玉镯子,眼睛卻在搜索着女孩的蹤影,女孩已經跑到了一個玻璃櫃臺前,也不知在看什麽看得這麽津津有味。
姬言灏望了眼女孩的背影,眼中柔情似水,問老板這玉镯怎麽賣。
老板搓着雙手,嘿嘿一笑,一雙奸詐的眼珠子再咕嚕一轉,厚臉皮地說:“這個嘛——老板啊,這可是仁孝文皇後的東西,全國獨一無二,這價錢少說也得六位數起步。”
“是嗎?”姬言灏雖很想博紅顏一笑,但也沒傻到被人當豬頭宰,他微微一笑,端起這镯子仔細研究了起來。
“什麽镯子起碼六位數起步?”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姬言灏來不及回頭,手中的镯子就已讓人奪了去。他定定神,笑道:“靳兄,你對古玩也有研究,不如給我們掌掌眼?”
來人正是靳昌,他見女孩和姬言灏單獨出去,也趕緊跟了過來一探究竟,誰知竟讓他碰到姬言灏想砸重金買玉镯博紅顏一笑。
靳昌拿着镯子看了幾眼,重新把镯子遞還給老板,笑道:“老板,镯子收好,我們啊不過是随便看看,您這镯子這麽貴重,我們可買不起。”
老板被這二人搞得雲裏霧裏,端着镯子有點不大樂意了:“您二位這是尋我開心啊?一位剛詢完價另一位就來拆臺,你們究竟是幾個意思啊?我這玉镯你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價也問了,怎麽的也該帶一個回去吧?”
靳昌眉毛一挑,與姬言灏對視一眼,笑中帶刀地說:“怎麽,老板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呵呵!”老板一聲冷笑,兩個人高馬大的光頭男從外面沖了進來,把靳昌和姬言灏團團包圍,摩拳擦掌。老板很是得意地笑着:“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二黑子是什麽人!”可還沒得意多久,只見眼前拳打腳踢,拳影重重,啪啪啪幾聲,兩個大漢已經被打趴在地,這一幕驚得他打了個哆嗦,連滾帶爬地從靳昌和姬言灏倆人中間鑽過,想一逃了之。靳昌眼疾手快,單手就把他給提了回來。這下,這叫二黑子的古玩店老板終于老實了,低聲下氣地跟靳昌和姬言灏說好話。
“二位,我二黑子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這只玉镯子,就當見面禮送給二位了。”
靳昌笑說:“這種連邊角料都不如的人造假镯子送給我都不要。”
老板一愣:“你……你怎麽知道?”
靳昌說:“你把這镯子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肯定有問題。正宗的玉石,不管有多純淨,總會有點雜質,一點雜質都沒有肯定不正常。還有,仁孝文皇後生前力求節儉,入葬時陪葬品不過寥寥,就算這真的是仁孝文皇後的陪葬品,我想普通人也很難進到墓裏盜取吧?老板啊老板,下次吹牛的時候一定要動動腦子,別把別人都當做沒文化沒見過世面的傻子。”
老板已是羞愧難當,臉上大汗淋漓,竟說不出一句話。
邊婧一進店就在四處尋找着什麽,她把胖鼠放出來,讓它聞氣味。倆男人和老板的對話也有不少進入她的耳朵,她一個不耐煩,轉身:“你們吵完沒有?為了一只镯子有什麽好吵的!老板,我問你,你店裏的寶貝都擺在這了?”
老板邊擦汗邊點頭:“是啊,就這些。”
邊婧又問一遍:“真的只有這些?你沒有藏起來吧?”
老板說:“我一個倒賣古玩的怎麽會把好東西藏起來,當然是能擺的都擺出來賣個好價錢啦!”
邊婧又掃了眼這家被陰氣籠罩的古玩店,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逼你了。可是老板,我先給你交個底吧,你這店裏不幹淨,我勸你早點處理掉,別等到事态嚴重再來後悔莫及。”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想通了,打電話給我。”
老板捏着名片看了一眼,這什麽跟什麽啊?居然是一張自己畫的名片,名字和電話倒是寫的清清楚楚。他以為這女孩精神有問題,便把名片往地上一扔,不耐煩地趕客:“今天碰到你們算我倒黴!你們三位,快請吧!別妨礙我做生意!”
三個人就這麽被哄了出來,姬言灏平生第一次被趕,臉上多少有些挂不住。靳昌倒無所謂,阻止了情敵送禮就是他最大的收獲,沒什麽比這更重要。不過他想到女孩說的這古玩店不幹淨,便問:“這家古玩店真的不幹淨?”
邊婧本來在思考着什麽,被他一問,緩過神來,說:“是的。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起來倒水喝,路過窗邊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家古玩店陰氣很重,還閃爍着異常的綠光。本來想下去看看怎麽回事的,可是很快那陰氣和綠光都消失了。我一直記着這事,所以來實地考察一下。不過很奇怪啊,明明店裏陰氣很重,但我卻什麽都探不到。奇怪!”
姬言灏恍然大悟:“你叫我出來原來是為了這事。”
邊婧瞟了一眼臉色發沉的靳昌,說:“你們兩個不能呆在一起,遲早會打架,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邢滔那小子說的很對啊,我不能明知道你們都喜歡我卻假裝不知道,害你們為了我對彼此有芥蒂。那我就趁這個機會和你們說一下我的感受吧。”
倆男人面色凝重,一言不發,等待發落。
“姬先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是我的大貴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我可以永遠和你做朋友。你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随叫随到。”
話落,姬言灏臉色鐵青,不由地傷感起來,又聽見女孩說——
“靳昌,你之前拒絕我,害的我很傷心,你知道嗎?我對自己說一定要忘掉你,絕不能傻傻的吃回頭草。可是我發現自己真的忘不掉你,從你在斷崖那不顧死活地救我的那刻起,我就已經陷進去了,不可自拔。尤其是那晚在酒吧我看到你被怪物吸了血差點死掉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原來,我是這麽的沒用,這麽的犯*賤,就是喜歡一個曾經看不起我,嫌棄我的男人!我犯*賤!”邊婧說着說着就激動地跺起了腳,眼淚也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靳昌聽得眉頭緊皺,心裏很是不好受,他伸長手臂一攬,把女孩攬進自己的懷中,緊緊摟着,似要将她揉碎進自己的骨血。他不大會講情話,卻每個字都情深義重:“從前是我太後知後覺,明明對你有情卻要欺騙自己。以後我會用盡力氣疼你,愛你。你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邊婧撲在男人的懷裏痛哭流涕,是苦澀的,也是幸福的:“我給你機會重新追我。”
僅一句話,靳昌已心花怒放,心滿意足,他多怕女孩從此不再給他機會,如果那樣他一定恨透了自己。
“好,從前你追我,現在換我追你,很公道。”
把這幾日藏在心中的煩心事捋清楚後,邊婧感到一身輕松,她抹了把眼淚,快活得猶如一只小鳥雀:“好了,壓在心裏的一口氣終于順暢了!靳昌,我肚子餓了,想去吃好吃的,你請我吧。”
靳昌牽起她的小手,她也沒有甩開,倆人就這樣手牽手地逛起了大街,一頭紮進了當地的美食一條街。和別的小情侶一樣,女的在前面買買買,男的在後面付付付皆當苦力。不過這點苦力算不了什麽,靳昌是樂在其中。
姬言灏在他倆擁在一起的時候扭頭離開了,傷心欲絕地回到賓館,臉色差得跟生病似的。阿蔔關心地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不說,只叫阿蔔給他買幾瓶白酒送到房中,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了一天的酒。
阿蔔擔心地在外面狂敲門,邢滔過來說:“別敲了,讓你老板好好靜一靜吧。”
阿蔔對邢滔沒有好臉色:“不行,我怕他做傻事。這到底怎麽回事,去個古玩店就變成這樣了?喂,把你師父找來,我要好好問問她。”
“問個毛啊問!這你還看不出來麽,你老板他失戀了!而我師父現在肯定和靳昌大哥二人世界中,我可不想打擾他們。放心吧兄弟,你老板可不是普通人,這點情傷不算什麽,很快就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