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穿牆術
鬼笑嘻嘻地吐吐舌:“我其實并不知道出口在哪,我騙你們的。”
邊婧大怒,掄起八枚銅板要滅了這只狡猾的鬼,鬼立馬磕頭求饒,求邊婧不要殺它,說它還有其他辦法。邊婧厲聲斥:“還有什麽辦法,說!”鬼怯怯地說:“穿牆術。”
邊婧聽過穿牆術,和點石成金術等都不屬于他們梅山派修煉的範圍,所以她并不懂得此類道術,她繃着面孔狠狠地說:“你明知我不會還提,是不是想耍我?既然大家都出不去那我先殺了你這只惡靈再說,反正我的胖黑好久沒吃東西了。”
鬼一聽馬上哀求:“大師不要,你不會我會啊。”
“你會?你為什麽會穿牆術?”
“當年和那個乞丐學的,嘻嘻。那乞丐的穿牆術真是了得,我也只是學了點皮毛就夠用了。”
“好,你穿一個我看看。還有,把桃木劍還給我,你這偷劍的賊!”
“好好,我才不要你的劍,你的桃木劍會折我是陰壽的。”說着,鬼張開大嘴把桃木劍吐了出來。邊婧嫌棄地用黑狗血洗了一下這把劍,洗得沒有一點鬼的氣息才敢握在手裏。“你可以穿牆了,讓我瞧瞧你的本事。”邊婧挑着眉毛。
“小意思。”鬼嘻嘻笑了笑,一頭撞向一面銅牆,整只鬼就這樣鑽了進去,過了會,鬼頭探了出來,但身子仍在牆的另一邊,它鑽來鑽去,來去自如,可把邊婧他們羨慕的。邊婧抱臂而問:“這穿牆術的要領是什麽?”鬼笑嘻嘻地探出半個身子:“怎麽,你想學啊?你行不行啊?我怎麽聽說你小時候學東西很慢,等你學成了他們也回來了你就逃不出去了。”
邊婧被這只鬼激将到氣結,不過她腦子清楚,不再沖動,而是笑着反激将:“哎呀你還知道我這麽多事啊?不過我告訴你,你所知道的并不是真的,又或者說是那些人騙了你。怎麽,別拿那種眼神看我,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試驗,看看我是不是像他們所說的那麽笨。”
靳昌笑了,本來他還擔心女孩應付不了又要落入鬼的圈套,現在一看完全是他多慮了,女孩遠比他想的要聰明。
鬼果然被反套路了,民國時期的丫鬟死後變成的鬼,眼界雖提高了但智商還是這麽一點。它被邊婧激将卻不知自己已落套,氣呼呼地說要把穿牆之術教給邊婧,而且只演示一遍,看看邊婧能不能這麽快就學會。講真,這鬼生前雖只是個丫鬟,但見到比自己長得漂亮又聰明又很多人愛的女人還是會嫉妒心泛濫。它就是要證明邊婧沒它厲害。
邊婧盯着鬼的一系列動作,把每個步驟強記在了心裏,待鬼演示完畢她閉上雙眼在心中演示了一遍,然後從袖中飛出一道黃符,黃符貼在牆上,她默念三遍穿牆術的咒語,腳下跟着走了一個七星步,然後猛地朝牆上的黃符沖過去,刷的一下,她居然輕輕松松地穿了過去,很快又穿了回來,得意地對鬼說:“怎麽樣,呵呵!”
鐘鬼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半個字來,它這下算是服氣了,也死心了,耷拉着腦袋對邊婧說:“好吧好吧,你是天師你厲害。說真的,我覺得你比那個乞丐更牛,那乞丐花了幾天才學會穿牆術,你只要看一遍就學會了,靠!”
靳昌從它話中聽出些什麽,插嘴問道:“你說的那個乞丐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趙傳永喊他什麽大師,不記得了。”
“他有什麽外貌特征?”
“我想想啊,長得挺普通的,不過——哦,我記起來了,他的右手有六根手指。”
“六指琴魔?那六指乞丐把你害得這麽慘,難道你就不想找他報仇?說不定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你與其在這和我們糾纏不清不如和我們合作,助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作為報答,我們也會助你輪回轉世變成老鼠,當然,如果你想在輪回之前找乞丐報仇,我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好好想想。”
鬼想了想,覺得靳昌說得很有道理,便一口答應靳昌的提議,全力助他們逃出這個地方。兩個人,一只胖鼠,再加一只鬼,通過穿牆術穿出了那間房。可穿出一間房又是一間房,鬼狐門的這個湘西大本營跟蜂巢一樣設計得極其複雜,他們終于疲憊不堪,只好先停一停,冷靜冷靜找找規律。
他們現在待的是一間類似宿舍的房間,兩排兩層的高低鋪,還配有洗浴間和吧臺,整一個豪華宿舍。每個床鋪上的被子都疊得跟一塊塊豆腐幹似的,房間整潔幹淨,衣服、鞋子等物品全放在櫃子裏,房間裏找不出一張廢紙,一個易拉罐。這一切讓靳昌似曾相識,腦海中浮出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畫面——高低鋪、疊成豆腐幹的白被子白枕頭、床鋪上疊放着一套深藍色軍服和一條黑色皮帶……
“俨然像個兵營。這應該是鬼狐門門徒的宿舍,封閉式軍事化管理,有組織,講紀律,這個鬼狐門不簡單。”靳昌說着四處走走看看,床上、櫃子裏、抽屜裏、洗浴間……發現收拾得一張沒用的紙都沒有,可見鬼狐門行事之小心。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在,那又會去了哪,在幹什麽呢?他正想着這個問題,忽然耳朵一豎,忙拉着邊婧躲到了櫃子裏,鬼見狀,也悄悄地隐了身。
房門剛巧打開了,進來幾個人,人高馬大,迷彩褲、軍靴、黑皮帶。
“審了幾天他媽的老子的嗓子都喊啞了,那姓姬的還是不肯說,靠!”
“可不麽?老子的手都打腫了,那小子可真耐打!呵呵!等會再去,就當練拳了!呵呵!”
“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小子今天受了傷明天就好了,跟沒事人一樣了。”
“管他呢!我們的任務是要撬開他的嘴!”
……
躲在衣櫃裏的邊婧和靳昌聽到外面的對話,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很明白他們說的是誰。邊婧忽然很擔心姬言灏他們的安危,一個低頭,卻從衣櫃底下的門縫裏瞟見一雙黑色的軍靴。她立刻調起了渾身的細胞,緊張得周圍的空氣都凝聚了。靳昌沖她做噤聲的動作,手裏握着一把飛刀,她也逼自己冷靜下來,小心翼翼摸出了桃木釘,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衣櫃外面,正站着一個板刷頭男子,正是剛才說打姬言灏打到手腫的那位,他渾身濕透,來到衣櫃前想拿件幹淨的換洗衣服。可手剛觸到衣櫃,警鈴就響了起來。同行的人喊:“糟了,有緊急情況!快集合!”“shit!”他狠狠罵了一句,可剛轉身他又停下了腳步,重新折回到衣櫃前,雙眼定定地盯着衣櫃,剛才,他好像聽到有人喘息的聲音。
衣櫃裏頭的倆人都緊張到心髒驟停了,剛才喘息的是邊婧,她慶幸這個時候拉響警報,簡直天助她也,所以輕輕松了口氣,可就是這一輕輕的喘息聲,又把這個人吸引了回來。
他的手已經握住了把手,另一只手也準備了□□,只要一用力,他就開槍,不管裏面是什麽。
櫃子裏的邊婧緊張得滿頭大汗,她心想反正要面對面了,還不如先發制人,可她剛想推門出去,就被靳昌拉住了手,靳昌朝她搖搖頭,點了點門縫,一個幽深的槍口正對着他們,僅僅一門之隔,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他們發射子彈,就算他們身手再快也快不過子彈。不僅是她,一向鎮定沉穩的靳昌也發慌了,握着小刀的手心裏滿是粘稠的熱汗。
“你幹嘛呢?還磨蹭什麽?梅山派的道姑跑了,大人有令,不抓他們回來所有人都要陪葬!”先跑出去的同伴看那板刷頭還沒出來,又折了回來。板刷看看衣櫃,塞好□□,暴躁地喊了幾句“來了來了”,轉身跟了出去。洗浴間裏跑出來一個褲子都還沒拉上的愣頭青:“喂,你們等等我啊!”可其他人早已跑得老遠,頭也不回。他趕緊拉上褲子,恨恨地咬牙:“都看不起我是吧?好好,我這就去把道姑抓回來讓你們看看!哼!”
躲在衣櫃裏的靳昌頓時有了主意,他猛地推開衣櫃門,還不等愣頭青反應,一柄小刀已抵在了愣頭青的喉部,愣頭青吓得立刻做投降的動作,緩緩回過頭去一看,驚得他結巴了:“你……你……你……你們……”他越過靳昌的肩膀看向後面的邊婧,臉色一個慘白,渾身僵直。
邊婧抱着胳膊笑嘻嘻地說:“小子,我就在你跟前,來抓我回去邀功呀!”他結結巴巴地說:“大……大……大師……別……別開……開我……開我玩……玩笑……”
邊婧不喜歡他說話結結巴巴的,瞪起雙眼一聲厲喝:“你說話能不能爽快點!”
“好……好……好……好……”
邊婧還想再吓吓這個愣頭青,對着空氣說:“鐘裏面的女鬼,快快現身。”
愣頭青一愣,女……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鐘鬼突然出現在愣頭青面前,黑乎乎一團好像燒着的木炭,嘴巴很大很大,像要把他吞了,他看得兩眼發直,兩腿一軟,就這麽吓暈了過去。
邊婧捧腹而笑,覺得太逗了,可靳昌一臉嚴肅,一邊掐愣頭青的人中,一邊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玩?吓死了他我們怎麽出去?怎麽救姬言灏他們!”邊婧的臉刷地繃緊了,一方面覺得自己玩得太過火害死一條人命就不好了,一方面又很讨厭男人動不動就像家長一樣訓斥她。
靳昌又是掐人中又是做心肺複蘇,花了一番工夫終于把愣頭青給救了回來,愣頭青醒來後看看他,趕緊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不殺你也可以,不過我要你帶我們去救姬言灏他們。”
“這……不行啊……大人知道了會殺了我的……”
靳昌把刀抵在他的喉嚨,吓唬道:“你要是不照做我現在就殺了你!我不是說說的。宗正你知道不?”
愣頭青愣了愣,點點頭。
“他就是不聽話被我渾身紮滿了血窟窿,那血,流啊流的,跟水龍頭放水似的,看着都疼!”靳昌詭笑一下,拿着小刀在愣頭青身上比劃起來,“好久沒嘗人血的味道了,你說我先割你哪個地方?直接割你的喉嚨好像太便宜你了……”
愣頭青被唬住了,連連點頭:“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一頓,無奈地說:“可是現在外面都是找你們的人。”
邊婧打個響指:“我們不走尋常路,我們穿牆!”
愣頭青又愣了:“穿……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愣頭青被他眼中的道姑抓着肩膀在無數道牆裏穿來又穿去,第一次穿的時候他緊緊捂住自己的臉,腦海中閃過無數撞牆而死的慘狀,可刷的一下他這具再普通不過的肉身居然穿了過去,真真的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們穿過好幾個房間,全是鬼狐門門人的宿舍,靳昌随手在一個放着槍支的宿舍裏拿了一把□□和一盒子彈。又穿到一間裝修豪華的房間,他介紹說是他們的大人也就是玉散天師的房間,靳昌飛快地在房間裏翻找了一遍,翻出一堆黃符、桃木釘等法器。邊婧靈機一動,命胖鼠在黃符上撒尿,竹鼠的尿,又腥又臭,她自己則收走了所有的桃木釘、桃木劍和黑狗血,還在玉散天師的配槍槍管裏倒上了黑狗血,反正就是一通亂砸,以解她心頭之恨。
這時,房門打開,進來一個穿睡裙的洋妞,啊的尖叫一聲,幾個鬼狐門人聞聲趕來,蜂擁而上,争先恐後地撲上來。
邊婧在牆上貼上一道符,幾個人一個轉身鑽了進去。牆上的符起火燃燒,法力漸漸消失,而那些鬼狐門人卻不知道這些,一個個卯足了勁沖上來,卻一個個撞得鼻青臉腫,哀嚎不停。
牢房裏的姬言灏正盤腿打坐,面上風輕雲淡,內心風起雲湧。阿蔔的死對他打擊甚大,妹妹姬言馨又不知身在何處,他卻有心而無力,只好靠打坐來平靜心緒,然後再想辦法。
噗通一聲,從天而降一團東西,他猛地睜開雙眼,那團東西正好落入他的懷抱,這是一個柔軟無比的女子身體,兩條香臂挂在他的脖子上,香唇擦着他的臉頰,攪得他心中一陣意亂情迷。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女孩從他身上爬下來,他這才看清她的臉,又驚又喜:“婧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