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愣頭青

邊婧他們在愣頭青的指點下一通亂穿,終于找到關押姬言灏的牢房,只不過這次他們是往下穿地板,邊婧先穿,沒想到就這樣從天而降落到姬言灏的懷裏了,嘴唇不小心擦到他的臉頰,她不好意思地從他懷裏爬起來,倆人都很尴尬地看着對方,不知說什麽好。而這一切,恰好讓第二個下來的靳昌看在眼裏,靳昌立刻怒火中燒,抓住女孩的小手,霸道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以示主權。

可顯然邊婧不打算給他面子,她甩開靳昌的手:“我們還是算了吧。”

靳昌皺眉:“什麽叫算了?我不會放棄的。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會想辦法補償,就算讓我這輩子給你姑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只要能讓你心裏好受點。”

邊婧撇撇嘴,心裏一團亂麻。姬言灏看出他們正在吵架鬧別扭卻不知是什麽事,心裏樂了一下,面上卻好心地勸道:“吵架傷感情,誤會說開了就好。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想辦法出去。”他惦記着妹妹,便問愣頭青:“我妹妹關在哪?”愣頭青說帶他們去,于是他們又靠穿牆術穿到了關姬言馨的牢房。

姬言馨打從被抓就整天提心吊膽,縮在角落裏,一點點聲響都會讓她膽戰心驚,從而想起之前種種不好的事情。邢滔就關在她對面的牢房裏,兩個牢房相隔一條小路,為了逗姬言馨開心,他使出渾身解數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說笑話的,整個把牢房當成了舞臺,把囚禁當成了度假。

然而姬言馨一點不喜歡他的這些小把戲,甚至可以說厭惡至極。她頭也不擡,尖酸刻薄地諷刺道:“你幹什麽?難道我們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你就這麽高興?你還是美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吧?怎麽就混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整天跟在一個小姑娘屁股後面端茶送水,我看了都替你感到羞愧!”

邢滔被說得臉漲得通紅:“我就是想讓你開心起來,如果你不喜歡那我換點別的吧。”

“你別再折騰了ok?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喜歡的,更不會笑,你別浪費時間,自作多情了!”

“我表演魔術給你看吧,我在美國的時候業餘學過一些,你等等……”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看!”

“你等我會,很快……”

“我不喜歡你!”姬言馨情急之下把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邢滔,我不喜歡你,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幹什麽都不行,每次遇到困難連自保都難談什麽保護周圍的人?我喜歡像靳昌那樣的英雄,我仰望他,崇拜他,渴望他能施舍我些愛我便滿足。”

邢滔的心在滴血,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他說:“靳昌大哥喜歡的是我師父,你沒機會的。”

“就算沒機會我也喜歡他。”

話一落,她驚得張張嘴,急忙低下頭去,因為靳昌就站在她面前,不止他,邊婧和姬言灏也聽到了她剛才的話,她滿臉滾燙漲紅,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幾個人各懷心思,尴尬極了。鐘鬼在旁唉聲嘆氣:“唉唉唉,做人就是煩惱多啊!我喜歡你,你喜歡他,好複雜哦!”

“馨馨。”姬言灏打破僵局,過去抱住妹妹姬言馨,姬言馨在兄長懷裏哭得稀裏嘩啦,泣不成聲。姬言灏兄妹倆抱頭痛哭,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邊婧有點看不下去了,趕緊催促道:“出去再哭吧,鬼狐門的人在找我們呢!”姬言灏聽邊婧的,帶上妹妹姬言馨準備離開。

“等……”對面牢房裏的邢滔急了,心想他們該不會要棄他而去吧?姬家兄妹他不指望了,他只能把最後求生的希望投到邊婧身上。

邊婧翻個白眼,一邊罵他拖油瓶,一邊穿牆過去把他帶了過來。邢滔驚道:“師父,這招穿牆術很實用啊!你就教我這個吧!”

邊婧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說想抓鬼的麽?一會抓鬼一會穿牆,我看你根本沒有這個心。”

邢滔眼睛一亮:“師父,聽你的意思,你是願意收我為徒了!”随後噗通一聲跪在了邊婧面前,沒把邊婧吓一跳。“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邊婧往牢房外望了兩眼:“行了行了快走吧,一切等出去再說!”

幾個人準備穿牆而逃,靳昌點了下人數,奇道:“阿蔔呢?他逃走了?”

姬言馨一聽阿蔔的名字就落淚,姬言灏沉重地說:“阿蔔死了。”

聞言,衆人皆悲痛了一番後在邊婧的穿牆術下往外逃跑。那愣頭青給他們指的路并沒有錯,他們很快接近出口,然而後面的追兵也追得越發兇猛,愣頭青邊跑邊在擔心,真把他們放走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啊!所以他耍起了小把戲,在沿路留下了暗號标記,繪畫水平有限,一只禿頭的火鳳凰。

鬼狐門很快追了上來,那些門人比邊婧他們更熟悉這的地形,邊婧他們好幾次與追兵撞個滿懷,雙方皆吓一跳,邊婧他們又穿回去,來回幾次,他們亂了陣腳,只得先停下來稍作休息。

那愣頭青趁大夥休息又偷偷地在牆上畫禿頭鳳凰。這回被靳昌發現了,靳昌搶過他手裏的筆扔在地上,氣憤地說:“難怪他們這麽快就追來了!”

其他人聞言也都圍了上來,愣頭青看看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噗通一下跪下了,垂頭喪氣地說:“我……我也是沒辦法……你們逃走了,我也活不了了……”

靳昌說:“既然如此,你也逃吧,找個安安穩穩的工作,過正常人的生活。”

愣頭青哭喪了臉,眼眶也紅了:“哪有這麽容易啊?我們的資料鬼狐門從上到下都是有備份的,包括我的出生年月家庭住址社會關系他們全都了如指掌,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們都有辦法找到我然後殺了我。鬼狐門對叛逃者的處罰只有一種,那就是死。”

“既然你們早知道鬼狐門那些人心狠手辣,為什麽還要加入這個組織?”

“他們有很多很多辦法拉攏不同的人加入他們為他們做事。有的有錢公子哥富家女為了找刺激加入鬼狐門,有的被抓住小把柄而加入鬼狐門,也有的是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加入鬼狐門,比如我,我爸賭博欠下巨債,走投無路的時候有個鬼狐門人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加入他們,只要我今後一心一意為他們賣命他們就幫我家還這筆債,我當然一口答應。唉!可真的加入了才發現自己等于是賣身給這個組織了,毫無自由和人性可言!”

“你們的組織架構是怎麽樣的?湘西這個基地是誰掌管的?玉散天師?”

“鬼狐門的總基地沒人知道在哪,我們只知道它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基地,但每個分基地都很隐蔽,不輕易對外人開放。每個分基地內部層級分明,分工明确,由總基地派下來的護法進行軍事管理,除了護法,還有一個總管事,總管事負責日常生活和執行任務,這倆人的權力一樣大,互相合作又互相制約,相當于一個城市的市長和市委書記。比如我們湘西基地,玉散天師只是總管事,而總基地派下來的護法是……”

姬言灏接道:“老樊。”

愣頭青一愣:“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麽,護法很神秘,整天戴着面具,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靳昌又問:“那個護法兩個月前是不是離開過湘西?”

“好像是,那段時間沒人管我們訓練,簡直太爽了。”

靳昌若有所思。

邊婧看他們聊個不停,而外面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她打斷他們,不耐煩地說:“你們說完沒有?快走吧!出去再說也不遲啊!”又對愣頭青說:“小子,再給你個機會,這次你要是再敢出賣我們,我就切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愣頭青趕忙讨好:“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愣頭青這回是再也不敢糊弄他們了,他覺得他們都是好人,再加上自己也良心未泯,所以索性把心一橫,幫他們逃出基地後自己也桃之夭夭。接下來的路他們走得很是順暢,很快,他們來到了出口處,頭頂上有一扇天窗,愣頭青指着天窗:“這外面就是陸地了。”

靳昌負責把天窗打開,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爬出去,可外面等着他們的,卻是無數個黑幽幽的槍口。

玉散天師帶人等在出口外面,幾十號人,個個端着武器,靳昌他們出去後先是按照玉散天師的要求扔掉了各自身上的武器,再是雙頭抱頭蹲着,靳昌下蹲前迅速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似曾相識,四周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分明就是天子山裏那個深水潭。他看看邊婧他們,他們遞了眼色給他,大家都認出了這個地方,真是太驚險了,他們當初尋找郭小妍墓的時候和鬼狐門基地僅一窗之隔,有誰知道當初他們在上面吵得不可開交,地下的鬼狐門人是不是在捂着嘴偷笑他們窩裏反呢?

“我小看了你們。”玉散天師說,看向了叛徒愣頭青。

愣頭青自知死到臨頭,趕緊跪到玉散天師面前,做着最後的掙紮:“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是他們脅迫我,是他們……”

“太晚了。”玉散天師拔出□□,對着愣頭青的腦袋按下扳機,愣頭青吓得尿了褲子,鼻涕眼淚一大把,可奇怪的是腦袋并沒有開花,玉散天師看看槍口,竟有黑狗血滴下來,一旁的邊婧見狀噗嗤笑了,他氣惱不已,大罵一聲拔了手下的□□,然後一槍爆了愣頭青的頭。愣頭青腦袋開花倒在地上,臉上帶着死前那一丢丢對玉散天師的嘲笑。玉散天師氣急,命手下毀了愣頭青的臉,并大放厥詞:“這就是叛逃的下場!這就是無視我的下場!”

邊婧別開頭不去看愣頭青的慘狀,她的心很不好受,她從來都不喜歡死亡,也萬萬下不了這個手去殺害一個生命,甚至只是一只小動物。

玉散天師蹲在了她面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靳昌和姬言灏異口同聲地大喊:“放開她!”玉散天師看看他們,陰笑着對邊婧說:“是你做的手腳,讓我在手下面前丢盡臉面?”

邊婧盯着他眼睛裏的血絲,笑嘻嘻地說:“是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随即落到了臉上。

挨了一記耳光的邊婧仍舊笑着,其他人都替她提心吊膽。

玉散天師捏着她的下巴色眯眯說:“仔細看,你長得還真好看,也難怪那兩個男人對你魂牽夢萦了。你說我如果當着你兩個愛慕者的面毀了你的清白,你還會不會這麽盛氣淩人?”

邊婧臉都白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玉散天師揪住了她的領口,邊婧急紅了臉,手上捏了一枚桃木釘,可他的手下立刻舉起槍對着她的後腦勺,她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慢慢地放下桃木釘,耳邊盡是玉散天師的大笑聲:“你身手再快也快不過子彈。我勸你不要反抗,少點痛苦不是更好。”說在着把手伸向了女孩的衣領。

邊婧在此刻顯得異常冷靜,她沒有像別的女人亂叫,而是閉上了雙眼,雙手緊緊握着,指甲全嵌在皮肉中。其他人比她沉不住氣,姬言馨觸景生情,別開頭躲到了兄長身後,她的兄長姬言灏、靳昌還有邢滔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嚷開了。

“放開她!放開她!”

“不要傷害我師父!”

……

靳昌大吼一聲,雙眼血紅,胸口熱血沸騰,右手臂腫脹通紅,一掌拍在地上,地上裂開一條縫,而他已從地上一躍而起沖了過去,兩條大長腿連環踢向玉散天師,一腳頭,一腳眼睛,一腳脖頸,腿影重重,快得令人眼花缭亂,直踢得玉散天師倒飛數丈,口吐鮮血,卻無絲毫反擊之力。手下們紛紛舉槍朝靳昌開打,邊婧和姬言灏、邢滔見狀,使出各自的本領,邊婧貼定身符,姬言灏掄起利錐打掉鬼狐門人的槍,邢滔則仗着他們的掩護,在後面撿現成的槍和子彈。

那邊,靳昌打得玉散天師倒在地上無法動彈,但他仍不肯放過玉散天師。腦海裏清晰地浮起方才這個畜生扒女孩衣服的畫面,他憤慨難當,騎坐在玉散天師身上,兇狠地揮出那條開了挂的右臂,一拳,一拳,又一拳,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身後那些沖他開槍的鬼狐門人大多已被邊婧三人解決了,不過還是有漏網之魚。一個鬼狐門人狡猾得很,剛才大家夥都在拼命往前沖的時候他選擇躲了起來,見同伴和邊婧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他才探出半個身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靳昌身後放暗槍。

在按下扳機時,邊婧先注意到了這個漏網之魚,大喊:“小心!”

砰,子彈飛出。

“靳昌!”邊婧撕心裂肺地叫喊。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又一顆子彈不知從哪飛了出來,居然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那顆射向靳昌的子彈,兩顆子彈在半空中相撞相殺,轟然一聲爆炸了。

衆人皆驚呆。

過了許久,衆人才緩緩地轉向子彈射出的方向,邢滔舉着一把AK47,歪頭眯着一只眼,姿勢很好看。

靳昌朝他豎豎大拇指:“很準!厲害!”

邢滔放下AK47,擡起胳膊擦擦額頭的汗,笑呵呵地說:“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還好還好,關鍵時刻沒有給大家夥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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