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救人

五天後姬言灏一行人重回張家界天子山的深水潭和鬼狐門的湘西護法碰頭交易,姬言灏一行人帶來了金印和蛇玺,船長護法帶來了姬言馨,兩派人手中各自握着對方想要的東西,誰都不肯讓步,一時之間陷入僵局。

姬言灏說:“金印和蛇玺都在我手上,你先把馨馨放了,我就把東西給你。”護法嘿嘿陰笑,不為所動,稱姬言灏先把東西給他,他才肯放人。姬言灏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這倆人誰都不信任誰,都在心裏算計着、提防着。靳昌見狀,提出兩方一起交東西的建議。二人一聽,終于一口答應。

護法派手下過來拿東西,在姬言灏把東西放進鬼狐門人的手裏的同時,護法也命人放了姬言馨。姬言馨頭上戴着黑頭套,摸着黑踉跄走來,姬言灏給出東西後立刻飛奔過去,牽住妹妹的手使勁跑向潭底的亂石堆。

“馨馨,快躲起來!”姬言灏在妹妹手腕上一捏,似觸到什麽,轉身抓起妹妹頭上的頭套,頭套抓掉的剎那,一個黑幽幽的槍口中噴出一團火,砰的一聲,姬言灏躲閃不及,生生挨了一槍。

子彈射進了姬言灏的胸口,姬言灏低頭看看自己胸口正在流血的傷口,又擡頭看了眼對面的那個“妹妹”,假冒成姬言馨的鬼狐門人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然而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就在嘴角凝固。只見姬言灏伸出兩根手指戳入傷口,一會便取出一枚血淋淋的子彈來,而胸口的那個傷口,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那鬼狐門人看傻了眼,愣了足足三秒後丢槍而逃。

護法冷笑:“你果然異于常人。”

姬言灏憤然咆哮:“馨馨呢!”

護法又冷笑,手裏端着手下送上來的東西:“我以為姬家的後人有多厲害,原來竟是如此愚笨不堪。你和你的太爺爺差得太遠了!”

“你認識我太爺爺?”

“不認識。”

“那你怎麽知道他老人家?”

“我不用回答你的問題。”護法邊說邊解開包裹着金印和蛇玺的福袋子。姬言灏趁機試探:“聽你聲音也不過五六十歲,莫非當年害我太爺爺的是你的父親?”護法哼了一下,袋子打開了,他低頭一看,震驚極了,方才的得意消散得無影無蹤。他覺得自己受了耍弄,将袋子裏的兩塊黑乎乎的石頭砸在地上,暴跳如雷:“姬言灏!”

姬言灏冷笑:“你太自負,注定失敗。”

話落,周圍跳出不少身穿藍布衫的姬家少年,他們已在不知不覺中把鬼狐門人全收拾幹淨了。護法見自己落入對方陷阱,不由面如死灰,他見這些少年個個高大威武,嫉惡如仇,拿槍對着他,便自嘲起來:“是我太小看了你。”

“呵呵!”姬言灏笑笑,鼓了鼓掌。站在他身邊的“靳昌”、“邊婧”、“邢滔”紛紛摘下臉上的□□,其中“靳昌”是宗正扮的,“邢滔”是玉散天師扮的,“邊婧”卻是姬家的一個小姑娘扮的。船長護法掃了眼這些人,意味深長地笑道:“的确厲害!”

“我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的過我?笑話!”護法一甩黑鬥篷,随即冒起一陣黑煙,然而再次睜眼,他發現自己并沒有離開這個地方,而自己的身上卻莫名地多了一張金絲漁網,令他一動不能動。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個刀子眼投向宗正,宗正正笑嘻嘻地瞧着他,他扯了幾下漁網沒有扯開,氣得大吼:“好你個宗正,你竟敢背叛鬼狐門!”

宗正不急不慢地說:“我這不是背叛,而是為門主清理門戶!這幾年來你背着門主偷偷培養自己的勢力,在這地勢崎岖的天子山裏建了一個反鬼狐門的基地,今天我就算是殺了你門主也不會怪我。”

船長護法臉色大變:“你……你怎麽……怎麽知道……”

“這年頭在江湖上混,手上沒點別人的把柄,還真是不行。”

“宗正你藏得夠深的,你還記得當初是誰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進鬼狐門?又是誰甘心為我辦事不惜出賣自己的師父?五年前梅山派掌門下山遇襲……”

“別說了!”宗正突然大呵,朝姬言灏看了一眼,姬言灏不動聲色,洗耳恭聽。

護法哈哈大笑兩聲繼續說道:“當年你混入靳昌的隊伍中,毒是你下的,你卻巧妙地嫁禍給靳昌,以致于你師父被靳昌打傷到現在都沒痊愈,也間接導致你的小師妹和靳昌決裂……呵呵!”

宗正惱羞成怒,抽出長鞭:“我殺了你就再沒人知道了!”身子飛出,長鞭揮舞。一旁的姬言灏也立刻揮出利錐,加入到剿殺鬼狐門護法的隊伍中:“我幫你!”

邊婧、靳昌還有邢滔已趕到護法的秘密基地。他們一路找尋了許久才找到這個地方,竟不是這山中任何一處隐秘之地,而是游客最多、最熱鬧繁華的玻璃棧道。棧道上人來人往特別擁擠,游玩、拍照、說笑……他們在人群中穿梭,面前、身後走過許多陌生的面孔,每個都很普通,根本分不出哪些是護法的手下。

他們走了一遍又走了回去,邢滔摸着頭觀察着來往的人群,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着都像壞人又都不像壞人,畢竟人家臉上又沒寫字,這叫他犯了難。“師父,靳昌大哥,這可怎麽辦?怎樣才能找出那護法的手下,救出姬言馨?”

邊婧和靳昌安靜地走着看着思考着,邊婧有看別人一眼就能算出這個人今生來世的本事,于是她的腦子裏像冒泡一樣跳出這些人的八字以及運勢,搞得她不勝其煩。比如前面這個正在給家人拍照的中年人,國字臉,面色灰暗,印堂凹陷,眼球凸出,說明近期厄運纏身,麻煩事不斷。又比如剛才從她右手邊走過去的這個年輕高挑女孩,長得是很好看,卧蠶飽滿,山根高挺,鼻頭飽滿,但山根處生着一顆又黑又大的惡痣,說明桃花運泛濫,私生活不太檢點。又比如……

“天哪,我快煩死了。”她閉閉眼睛,使勁搖頭,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測算抛出她有限的大腦。

靳昌問:“怎麽?”

“職業病。我一看到人就會不自覺地去測算,改都改不掉。唉,要是我在這個地方擺個看相的攤,一定發財!”

“這個可以有,不過得等救出姬言馨再說。”

邊婧一翻白眼,不說話了。一個擡頭,迎面走來一個黑風衣背包男,男人耳朵裏塞着耳機,與邊婧一個對視後擦着她的肩膀走了過去。邊婧不由地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男人的背影。

靳昌也望着那個男人的背影:“這個人……”

“你也覺得吧?我也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邊婧摸着下巴使勁地回想。“在哪見過?在哪呢?快想起來。”

突然,她靈光一閃,大喊知道是誰了,立馬轉身追了上去。靳昌和邢滔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起追,女孩追那個人總有她的道理。

那黑風衣、背着山地包、塞着耳機的男人似乎覺察到身後有人在追他,竟撥開前面的人群匆忙逃跑。後面的三個人一看這架勢心道不對,也立刻拔腿而追。

幾個人跑出玻璃棧道,狡猾的黑風衣男人往地勢險峻、沒游客敢去的地方跑,正在後面苦于無法追上的靳昌想這樣下去不行,便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子,朝黑風衣男人擲了出去。小石子正好打中黑風衣男人的小腿,男人一個踉跄跌在地上,靳昌三人立刻上去包圍住他。

“是你!”靳昌看清那人的臉後驚訝極了。

邊婧也認出了:“你為什麽會在這?別跟我說你也剛好在這旅游。”

黑風衣男人從地上站起,撣撣身上的灰塵,就是不說話。

邢滔讓他們搞得有點摸不着頭腦,不耐煩地問:“我說,他到底誰啊?你二位神人有誰能給我這個凡人介紹一下不?”

靳昌說:“這位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但是我們曾經并肩作戰過。在龍王村的下水道裏,我們一塊找到怪物的栖息地,你和你的同伴都受了傷,你的同伴傷重昏迷,而你是手骨折。你一路跟着我們來到張家界,想必這手應該是好全了,也可以這麽說,這手當初或許就沒有受傷。”

黑風衣男人手插風衣兜:“你憑什麽說我一路跟着你們?我難道不能休個假來散散心?”

靳昌笑了:“散心?警察很空麽,能請的出将近一個月的假?在湘西的這段日子裏,你一直暗中窺探我們,跟蹤我們,在火車上你喬裝坐在我們隔壁,在賓館裏你假裝成住客,在酒吧裏你又變成能唱會跳的小混混,怪不得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原來如此啊,你一路跟蹤我們,把我們的行蹤報告給護法。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好幾次你有機會對我們下手,你為什麽沒有那麽做?”

“你認為我是那個什麽鬼狐門的人?”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怎麽會加入那種邪教?”

“那你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恕我有任務在身,不方便告訴你們。但我絕無害人之心。”

“任務?”

“是的,我叫任河,江河湖海的河。本來我不想輕易暴露身份的,只不過我查到一些事,也許對你們尋找姬言馨有點用。人命關天,鬼狐門随時會要了姬言馨的命,我們不能再拖了。”

對這個跟了他們一路、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邊婧他們是半信半疑,不敢輕易信任,但他們苦于手上的線索有限,為了盡快救出姬言馨,他們決定聽聽這個人怎麽說。

任河說:“經過我這段時間的暗查,我發現鬼狐門在湘西的勢力盤根錯節,非常複雜龐大,它的觸角伸到了各行各業,還滲入到了政府內部。天子村的道觀是鬼狐門在湘西的基地,而整個旅游景點則是湘西護法的所謂的秘密基地。你們看這些人群,他的人或許就混在裏面。據我了解,這景區裏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全是他的人,上到管理層下到掃地的大媽賣水的老大爺,每個人都在盯着你們的一舉一動。我之所以把你們帶到這,因為這個地方相對安全,沒有監控也沒有他的人。對了忘了告訴你們,火車站那個賣你們麥芽糖的老頭其實也是鬼狐門的人,不過處于組織邊緣,能力有限。”

邊婧聽完張了張嘴巴,誰能想到那樣一個樸實的老爺爺居然也是鬼狐門的人,可想而知這鬼狐門背後的勢力有多恐怖,多令人毛骨悚然。

靳昌想了想,問:“那姬言馨到底在哪?”

話剛落,頭頂突然傳來陣陣尖叫。底下的人紛紛仰頭望去,頭頂上的兩部纜車不知何時撞在了一塊,來回搖晃、碰撞,坐在裏面的人尖聲大叫,底下的人愣在了那,不知所措。

其中一部纜車的門打開了,從裏面摔出一個活人。在一片驚叫聲中底下的人終于回過了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尖叫的尖叫,逃竄的逃竄,報警的報警,錄像的錄像,瞬間亂成了一鍋糊了的粥。

在第一個活人掉下纜車後的下一秒,又一個人被推到了纜車門口,邊婧幾人一眼認出纜車上的就是姬言馨。只見姬言馨哭哭啼啼地被推到門口,雙手死死地抓住門框。

“馨馨!”邊婧驚呼一聲,想拉上靳昌去救人,可一個回頭,靳昌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