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妖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沈易辛那邊。
沈易辛聽後眼裏浮起淡淡的擔憂,來人看在眼裏,不禁思忱大少爺對蘇七姑娘的感情果然不假,他還從來沒見過大少爺因為哪個女子這般擔憂過。
想到此,他不由開口道:“大少爺,是否需要奴才幫蘇七姑娘?”
沈易辛擡眼,笑了笑,“你有心了,此事我自有對策,先下去吧。”
來人應聲退下,只餘沈易辛一人。
沈易辛眉頭微微蹙起,似是想到了什麽,眉頭又舒展開來,筆下不停。
另一邊,淮南王府。
“...奴才看到蕭二公子和一道士進了府,後來只有溫郡王妃幾人離開,并沒看到道士的身影,奴才上前詢問,原是那道士說蘇宅陰氣缭繞有妖物作祟,奴才又問了問蘇七姑娘的事,那下人說不知道蘇七姑娘在哪裏。”
“道士?哪個道士?”
永安頭低的不能再低,猶猶豫豫道:“是...是範海義...”
範海義。
衛崇墨綠色的眸子虛眯,他可忘不了這人,若不是這人,那女人還不能拿他怎麽樣,正是因為範海義,那女人才敢當着父親的面屢次踩到他頭上來。
他還沒找範海義算賬,沒想到範海義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他眼前!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寒枝那邊,他還要籌謀一番,聯想一下蘇寒枝自打醒後的所作之事,再加上今日的事情,蘇寒枝很有可能被關了起來。
他雖料到蘇寒枝不會有生命危險,然而此事卻并非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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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蘇寒枝還大有用處,若是因此讓溫郡王妃得逞,将其許給了蕭岩,兩人見面可就難了。
就是為了蘇寒枝所說的話,他也不能放任溫郡王妃陰謀得逞。
說來也是他的疏忽,竟然未曾料到...
“少爺,這溫郡王妃可真當是心思缜密,竟然借此把蘇七姑娘置于險地,想必溫郡王妃定會和範海義同流合污,不但如此,此事若真的成功,那蘇寒枝最多也只能當個妾,蘇太傅為了其餘幾個孫女的婚姻定會隐瞞此事,表面上戲還要做足,溫郡王妃什麽時候竟然如此厲害...”
“不是她。”衛崇淡淡道。
永安一臉疑惑,不是溫郡王妃還有誰?總不可能是溫郡王吧,說實話,溫郡王真有這麽聰明,何至于混到現在這幅樣子?
衛崇并未言語。
能把事情謀劃到如此程度,他想,恐怕也只有溫郡王妃之女,蕭雅了。
然她卻永遠也不會想到。
範海義又豈是他表現出來的高風亮節,這麽多年來,範海義做的那些勾當可多了去了,只要透露一兩件,範海義必死無疑。
所謂成也範海義,敗也範海義。
只可惜不能親自手刃範海義。
“永安,你去尚書列曹侍郎費大人府上和國子監祭酒程大人府上各走一趟...”
...
翌日晌午,碧荷院柴房。
蘇寒枝迷迷糊糊間,感覺幾個人将她架着來到院中,因昏昏沉沉而低着頭的她看到道士所穿的道袍衣角站在不遠處。
旁邊還有什麽人在說話,她聽不大清。
想要認真聽聽,奈何身上的藥勁還沒過,渾身軟綿不說,腦袋也如同炸裂一般嗡嗡作響。
“老夫人,貧道盡力一試,若是不能将妖物從七姑娘身上剝離,還望老夫人早做打算,避免妖物禍害。”
樊氏颔首道:“範道長無需擔憂。”
她原先還以為範道長和溫郡王妃勾結想要做什麽,如今一聽範道長的話,卻深深信了。
溫郡王妃和她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沒道理要置蘇寒枝于死地。
她派人打聽過,範道長的本事不小,因此更加确信。
這邊範海義慢慢走向蘇寒枝,眼睛裏閃過殺意,原本他為了溫郡王妃所承諾之事,必須要留蘇寒枝一命,可他昨晚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殺了蘇寒枝。
蘇寒枝此女不能留。
不論是此女在文人中的地位,還是和此女有所關系的沈國公嫡孫沈易辛沈公子,若是他日事情暴露,憑着這些文人那杆筆以及沈公子的手段,他在京城中絕對沒有立足之地。
他冒着風險這麽做了,豈不又回到之前的境地?
比起蘇寒枝背後的地位,他寧願不做這單生意,得罪崇世子他可以東躲西藏,得罪蘇寒枝,便是誰都不敢再收留于他了。
所以今天,蘇寒枝必須死!
範海義捏緊手中的拂塵,只要掃出去,混合昨日的藥物,蘇寒枝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有丫鬟匆忙跑了過來,急喘籲籲道:“老夫人,不好了,外邊兒有官兵闖了進來,奴婢們攔不住,現下他們已經往這邊來了。”
樊氏驚道:“官兵怎麽會擅闖進來?”
小丫鬟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只聽他們說是要捉拿誰...”
“捉拿誰?”
範海義心中頓時一個咯噔,直覺官兵是沖他而來,他餘光掃到依舊昏迷的蘇寒枝,果然,此女不能留,今日他說什麽也要将此女殺了,憑他的人脈想要出去很容易,然留下此女,終歸是禍患!
不作多想,範海義兩步上前,捏住蘇寒枝下巴。
眼看拂塵掃起,忽然一盆冷水從後面潑來,緊接着一把刀鋒利無比地抵着他脖頸,脖頸處霎時溢出血來,他驚的險些暈過去,身後猶如鬼魅般令人驚恐的低沉聲音傳來:“犯人範氏,以道士之名同流合污欺詐行騙,奉令抓獲。”
竟然是他!
範海義面色慘白,心如死灰。
樊氏剛張嘴想要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一面令牌明晃晃出現在眼前,語氣冰冷的不近人情,“奉令查辦,還望樊老夫人配合一二。”
樊氏愣愣點頭,眼睜睜看着官兵把吓得猶如一灘爛泥的範海義拖走。
衛崇撿起地上的拂塵,目光轉向發絲衣冠淩亂不堪,嘴唇發白的蘇寒枝,語氣冷冽道:“當樊老夫人您的孫女,也不知上輩子遭了什麽罪!”
說罷,看也不看早已傻掉的樊氏,揮袖離去。
衛崇離去後,任由下人們再怎麽呼喊,樊氏都一副傻掉的樣子,突然,從昏迷的蘇寒枝口中斷斷續續傳出幾個字:“祖...母...我是寒枝...”
盡管很虛弱小聲,卻讓樊氏瞬間回了神,急忙道:“快,快請禦醫,快!”
說完,淚竟然奔湧而出。
誰也沒有注意到,低着頭的蘇寒枝嘴角幾不可聞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