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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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離家遠嫁

作者:小名楊小兔

文案:

好吧,這其實是個喜劇,我會盡量寫的歡快一點。

但它更是一個能刺痛神經,讓人流淚的故事。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它能被拍成電視劇。

每一次火車站、飛機場的相送,父母強忍的淚水,勉強的微笑,兒女不敢回頭的那種傷感。

清明中秋,看着別人一家團聚開懷大笑,心中的那份羨慕。

身處異地,累了,病了,乏了,卻還要假裝開心地對父母說一切都好。

無意中知道父母生病瞞着自己,而自己即使知道,卻也只能隔着電話讓他們保重身體,那種心疼,簡直讓人抓狂。

總想着還有時間,還有時間,卻在驟然間聽到親人去世,狂奔回家,卻再也見不到他們最後一面的那種凄涼。

子欲養而親不待,足以讓你內疚一生。

這些,單只是想想就無法忍受。

更何況看到這樣的情節畫面。

沒有人能擋住這種催淚彈。

或許,那些“家有兒女”的父母會指着這部電視劇對兒女道:要不,你就留在家裏吧。

但年輕的你,會聽嗎?

內容标簽: 婚戀

搜索關鍵字:主角:萬茜應濱湖 ┃ 配角:萬建國張淑雲應靈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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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嫁路迢迢1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說明,小說前天定稿,修改了一些輕微的細節,所以前面章節,全部修改一遍。

這是個喜劇,我會盡量寫的歡快一點。

但它更是一個能刺痛神經,讓人流淚的故事。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它能被拍成電視劇。

每一次火車站、飛機場的相送,父母強忍的淚水,勉強的微笑,兒女不敢回頭的那種傷感。

清明中秋,看着別人一家團聚開懷大笑,心中的那份羨慕。

身處異地,累了,病了,乏了,卻還要假裝開心地對父母說一切都好。

無意中知道父母生病瞞着自己,而自己即使知道,卻也只能隔着電話讓他們保重身體,那種心疼,簡直讓人抓狂。

總想着還有時間,還有時間,卻在驟然間聽到親人去世,狂奔回家,卻再也見不到他們最後一面的那種凄涼。

子欲養而親不待,足以讓你內疚一生。

這些,單只是想想就無法忍受。

更何況看到這樣的情節畫面。

沒有人能擋住這種催淚彈。

或許,那些“家有兒女”的父母會指着這部電視劇對兒女道:要不,你就留在家裏吧。

但年輕的你,會聽嗎?

萬茜今天有兩件事。

一是地下男友應斌湖下午一點到的火車,她要去接人,二是老太太,即萬茜媽張淑雲,安排的相親,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她還要去相親。因為萬茜一時沒抵住金錢的誘惑,兩件事就這麽撞上了。

地下情這事,起因還要從三年前說起。當時萬茜和應斌湖大學畢業,不想畢業即失戀的兩人想當畢婚族。畢業之前,兩人蹦蹦跳跳地拉着小手去見雙方父母,卻不料一盆冰水澆下,兩人透心涼。

萬茜父母不希望女兒遠嫁,應斌湖父親不允許兒子娶外地媳婦。

這年頭,兒女戀愛,父母還要橫插一杠,萬茜覺得兩家大人都是老古董,但當父母跟她講完遠嫁利弊後,萬茜又退縮了。

遠嫁,遠離父母,遠離好友,遠離熟悉的環境,只因為喜歡一個人,便要千裏迢迢,嫁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全新的生活。

這些,萬茜都還沒準備好。

萬茜是獨生子女,在蜜罐中長大,崇拜老爸鬥嘴老媽。她很少遠行,大學是在本省省會讀的,每兩個禮拜必回家一次,飽食一頓,戀家程度嚴重。聽父母說遠嫁姑娘可能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萬茜的腦袋開始糾結地像擰麻花。

她舍不得父母。

但她也舍不得應斌湖,找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不容易。

那些天,她有時跟父母吵,有時又埋怨應斌湖,天天晚上失眠到天亮,人以可見得速度消瘦下來,惹得宿舍同學紛紛問她減肥秘方,真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應濱湖安慰萬茜,年輕就應該多闖闖。像他,十八歲遠離家鄉,從北城來南縣上學,二十二歲畢業又要遠離家鄉去北京工作,不一樣是遠離父母,遠離朋友,只因為心中有夢,便千裏迢迢,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全新的生活嗎。

萬茜呸的一聲,上學有兩個月暑假和一個月寒假好吧。再說,北城到北京,火車半小時,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北京的副都,就你那點距離也好意思說遠離家鄉,還以為古代出門坐11路呢。

南城到北京,沒有直達的飛機,需要一個小時火車到南縣,再三個小時飛機到北京,一南一北,相距兩千多公裏,自然不是北城到北京所能比的。

萬茜想讓應濱湖留在南城,這樣她就不用糾結。但應斌湖跑到南方來讀書,只是新奇好玩,體驗一下南方的夢裏水鄉,真要讓他一輩子呆在這潮濕地帶,應斌湖不禁得掂量掂量。

加上南城畢竟是四線城市,相比于北上廣,不,就是相比于成都武漢這些二三線城市,這裏的IT行業都屬于蠻荒之地,想要出人頭地的應濱湖自然也不願呆在這。

兩人說服不了對方,也說服不了父母,一段時間的拉鋸戰,應斌湖做出決定。既然雙方父母都态度堅決,硬碰硬肯定不是良策,萬茜還在糾結,需要時間冷靜,兩人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于是畢業之後,萬茜留在南城,應濱湖正式北漂。對外宣稱,因為父母的壓迫,兩人已經揮淚斬情絲,戀情開始轉向地下。

三年來,兩人每天偷偷視頻,應斌湖隔三(月)差五(月)來趟南城,小別總是勝新婚。

在北京,應斌湖偶爾會說,某某同事又結婚了,某某同鄉也結婚了,覺得他們好幸福。情人節、聖誕節、中秋節,等等節日,看見滿大街手牽手的情侶,好羨慕。

雖然不算是情話,但萬茜聽後,總會忍不住想念應斌湖,想象兩人一起拉着小手,幸福生活的場景。小城生活也乏味,一眼就能看到二十年後的自己,萬茜開始羨慕和向往大都市的無限可能性。

而且呆在父母身邊也不全是好處,首先就是被老太太嫌棄,嫌棄她懶,嫌棄她吃得多,嫌棄她太難看,沒遺傳到她美貌的基因。尤其是最近兩年,萬茜表面上單身一人,老太太的唠叨就一直沒停過,跟和尚念經一樣,吵得萬茜心煩。

越來越多的砝碼增加在愛情的托盤上,天平開始傾斜。萬茜終于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嫁到北京,嫁給應斌湖。至于回家,只要給她三天假期,她就回家陪父母刷刷筷子洗洗碗。

當然,決心歸決心,每每想到要跟父母說,爸,老太太,我騙你們的,我和應濱湖沒斷,我要跟他去北京結婚。萬茜就會想起三年前和父母的争吵,她不想再重複那樣的生活,這事就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今天。

今天,萬茜芳齡二十五。

女兒二十五了,二十五不是罪過,但二十五還單身一個人沒心沒肺地活着,對于父母來說就是罪過。

尤其是這小縣城裏,瞅瞅看,誰家姑娘二十五還單着,稍微有點出息的,孩子都上幼兒園大班了。每每看到一至五歲的小朋友,張淑雲就走不動道,恨不得領回家去養。然後就是怨,怨萬茜不争氣。

親戚朋友同事聊天,聊什麽,無非就是房子家庭兒女。每次聊到萬茜,別人總是問,你們家萬茜還沒結婚啊,稍微婉轉點的就說你女兒眼光真高。高個屁,每當這時候,張淑雲總是尴尬地笑,心裏早甩萬茜十幾個耳光了。

為了盡快擺脫“女婿還在親家母那養着”的稱號,張淑雲不再理會萬茜戀愛自主口號,硬逼着她相親。相親對象屬于優質男,本地人,公務員,有房有車,看照片,小夥子長得也挺精神,不知道怎麽也單着了。

萬茜才不管這些,她據理力争,高呼自由萬歲。

張淑雲使出殺手锏,相親一次五百,先付兩百,相親之後,不管成沒成,只要萬茜不搗亂,安安心心地相了,她就再付三百。

五百塊。

萬茜兩眼瞬間都是人民幣,她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一個禮拜,才能賺到五百多一點點,去相個親見個面就能賺到,這買賣實在太劃算了。

老太太這招真狠。

萬茜“利欲熏心”,終于“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只是沒想到,老太太給她安排的時間也是星期六中午。

萬茜反對,她那天還要上班呢。張淑雲認為,你中午不是有休息時間嗎,實在不行請個假。萬茜說相親請假,說出去丢死個人。張淑雲道怎麽丢人了,你要是不敢請,我幫你請,有什麽事比我女兒找老公還重要。萬茜哪裏敢讓老太太請,她那天可是請了半天假去接應濱湖的。

軟磨硬泡半天,張淑雲就是不答應改時間,要給男方留個好印象。萬茜又舍不得那五百塊,唯有暗度陳倉,表面答應相親,實際上請表姐張靜幫忙替代,她接應濱湖去。

只是這女兒相親,當媽的哪有不去湊熱鬧的道理。

☆、遠嫁路迢迢2

萬茜前腳剛走,張淑雲後腳跟上,逛逛街,然後去了咖啡館。她頭頂圓帽,眼戴墨鏡,找了個偏僻角落坐下。這麽隐蔽,倒不是怕被萬茜認出來,而是怕自己顯得太年輕,搶了女兒風頭。沒辦法,常用飄柔,就是這麽自信。

十二點一刻,相親男走進咖啡廳。遠看,算得上一表人才,張淑雲連忙打電話給女兒。

于此同時,萬茜剛接到應濱湖,兩人正在公交車上玩鬧。

應濱湖這次來得神秘,說要給萬茜驚喜。從火車站到公交車,萬茜一路逼問,掐啃撓,撒嬌嗔怒全用上,應濱湖就是不說。

兩人正笑鬧着,手機響了,老太太的專屬鈴聲,還是張淑雲自己錄的音:奉天承運,母後诏曰,爾等快快接電話。

這個時候,老媽來電話,萬茜心先緊張一半,她連忙揮手讓應斌湖坐後面。應斌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走到後排坐下。萬茜看不到他,心才稍微安定,她深呼吸幾口,接起電話。

張淑雲那邊聲音不大地問:“丫頭,在哪呢。”

萬茜随口撒謊加指責,企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和小鏡子在外面逛着呢,我說老太太,這不還有15分鐘才相嗎,你就這麽急着問結果啊。”

張淑雲依舊低聲:“你媽我知道時間,你們兩個別逛了,我看到那個男的了,正在咖啡廳等你們,你也趕快過來。”

萬茜滿不在乎:“他願意等就讓他等着呗,反正我們也不算遲到。”

“你早點來,說明我們也有教養。”

萬茜不想跟老媽瞎扯,只好随口應付:“哦,行,行……”突然她反應過來了,聲音也不由地提高八度,顫着聲問:“老太太,你現在不會是在咖啡廳吧。……你沒去爬山啊,……不是說好你不準去嗎……不行,你在那我就不去了,多丢人,相個親還有媽在旁邊當保镖……老太太,你都一把年紀了,湊什麽熱鬧啊……不去。”

萬茜假裝憤怒挂掉電話,立刻撥打張靜號碼,不料張靜手機關機,萬茜想起在車上玩張靜手機,手機顯示電量低的事情,不禁哀嚎,手機沒電害死人啊。

很快,老太太電話又打過來,說自己已經撤離現場,叮囑萬茜一定要準時到達。

萬茜現在哪敢相信她,指不定在哪旮旯裏瞄着。這要是看到小鏡子替自己相親,以小鏡子那禁不住吓的性格,稍加盤問,地下情這事就得曝光,回家老太太就得把她大卸八塊。

公交車到站停車,萬茜拉着應濱湖下車,轉車,但從火車站趕到相親地點,起碼要半個小時,時間根本來不及。萬茜嘴裏直搗鼓,怎麽辦,怎麽辦。應濱湖手在萬茜眼前晃晃,問發生什麽事。

剛剛萬茜和張淑雲對話用的是南城方言,應濱湖只能聽懂一點點。

相親這事,萬茜沒告訴應濱湖,怕他生氣,但現在躲不過,萬茜只有吞吞吐吐地将事說出來。

以前,應斌湖總告訴萬茜,他爸又給他安排相親了,應斌湖誓死不從,堅守貞操,沒讓父親得逞一次。結果輪到萬茜自己,一次就陣地全失,而且還是因為錢。

這真是怎麽說怎麽丢人,萬茜越說嘴巴越含糊,吶吶吶到最後,吐字不清不楚。

應斌湖忍不住想笑,萬茜惡向膽邊生,拿眼瞪應斌湖,應斌湖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萬茜立刻上下其手,狠掐應濱湖,嘴裏直道:“讓你笑,讓你笑……”

應濱湖連連求饒,萬茜哼的一聲,昂起高傲的頭顱,鄙視應濱湖戰鬥力低下。

笑鬧之後,萬茜又跺腳犯愁:“怎麽辦啊,老太太肯定要知道咱倆的事了。”

“那就公開吧,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事。”

這話震住了萬茜,她傻愣愣地看着應斌湖。應斌湖依舊面含笑容,眉帶桃花,沖萬茜點頭,其慎重其誠懇其笑容讓萬茜覺得應濱湖這話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萬茜苦着臉讓應斌湖別搗亂。

應斌湖微笑:“我是說真的。”

這難道就是應濱湖的驚喜,驚吓還差不多。

“你爸同意了?”

應斌湖笑容得意道同意了,如果說萬茜父母只是小BOSS,可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應斌湖父親就是游戲裏,最後一關大BOSS。對于兒子娶南城媳婦這問題上,應建業是蠻橫霸道不講道理,防守攻擊都超高。

記得三年前,應斌湖偷偷領着萬茜到北城,應建業立刻拉下臉,一絲情面都沒留。萬茜當時哭得不成樣子,暗想自己怎麽這麽賤,送上門來讓人罵,沒地撒氣的她還罵了應斌湖一通,最後灰溜溜地回了南城。

今天聽應斌湖口氣,看來老子還是沒鬥過兒子。應濱湖輕描淡寫說我的地盤我做主,最終他拗不過我。簡單兩句,解釋完整個艱苦鬥争,應濱湖提出:“小茜,要不,我今天去見一見你爸媽。”

萬茜一個激靈,連忙堅定地否決:“你想我死啊,不行,不行,還是我做做探路先鋒比較好,要不然這麽冷不丁地來一下,我怕我們家老太太會拿兩把菜刀追殺我。”

提到老太太,自然就想起眼前危機,萬茜再撥張靜號碼,依舊關機中,聽着手機聽筒傳來的提示音,萬茜有點失神。

一方面,萬茜煩惱怎麽說服爸媽,另一方面,是埋怨自己這三年來的躲避。應斌湖可以勇敢地同他爸抗争,取得今天勝利果實,自己卻一直在逃避,安于現狀,除了年齡長三歲,老太太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其他好像沒什麽改變。

見萬茜失神,應斌湖忍不住嘆氣:“好了,我有辦法。”

萬茜猛然清醒,只聽應斌湖道:“既然張靜的打不通,阿姨的又不能打,你可以打給那個相親的男人,讓他換一個離咱們近點的地方,他應該不會拒絕。至于待會阿姨問起來,你可以說,一是不想阿姨在旁邊影響氣氛,二是想考驗一下這個男人的品質。”

好主意,萬茜暫時放下心中雜念,撥打相親男電話。果然,相親男表示不介意,願意換地方。

成功!

萬茜挂掉電話,沖應斌湖豎起大拇指,誇贊自家好郎君,不愧是她萬茜選中的男人,就是牛!

看着頃刻間滿血複活的萬茜,應濱湖聳聳肩笑了。算了,反正自己這次有一個月的時間,長路漫漫,不急一時。

沒過兩分鐘,張淑雲電話打來,她果然沒走,真是知母莫若女。聽到女兒的借口,張淑雲也沒辦法,只能在電話裏罵道:“你個死丫頭就折騰吧。”

張靜電話五分鐘後打進,原來她到咖啡廳坐下沒發現相親男,從包裏翻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連忙接上移動電源,開機,給萬茜打電話,聽到大姑兩分鐘前就在咖啡廳裏,張靜一陣後怕。

萬茜害怕再出什麽簍子,讓應斌湖先去賓館,她和張靜一起去咖啡廳,如果有問題立刻去救場。

相親男對淑女張靜極為滿意,并不介意換了相親對象,張靜對相親男也挺滿意,兩人閑談一會兒,相親男約張靜出去玩。

功德圓滿,萬茜給張靜發了一條加油短信,提醒她把老太太號碼加黑名單,然後坐着公交趕向酒店。

小胡子這次不知道發什麽瘋,住在南城最高檔的酒店,南城唯一一家四星級,背水臨山,綠意蔥濃。

作者有話要說:

☆、遠嫁路迢迢3

敲敲門,聽到房間急促的腳步聲,開門,關門,房間裏□□滿園。

一番雲雨,萬茜枕着應斌湖胳膊沉沉睡去。應斌湖要來,她昨晚便興奮地沒怎麽睡,剛剛劇烈的體力勞動,更是讓她身體每個細胞都散發出“我要睡覺”的電波。

醒來時,是下午六點,往窗外看去,太陽西下,天已陰黑,萬茜起身穿衣,踩着拖鞋跑進衛生間。

迷迷糊糊地捧着水往臉上澆,手指觸感冰涼,異樣,萬茜清醒了一點。她看着左手無名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一枚鑽戒,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這應該就是驚喜吧。

真是一點都不浪漫啊。

萬茜慢慢端詳着戒指,突然,她吸吸酸鼻子,換成一幅嚴肅表情,背着手走出衛生間。

應濱湖早已站在床邊,見萬茜板着臉出來,知道她又動歪腦筋,笑了。等萬茜走近時,應斌湖伸手去拉她。萬茜俏臉一揚,雙手緊緊地背在身後,不肯。應斌湖整個人擁過來,要吻萬茜,萬茜緊閉牙齒不肯就範,逃脫應斌湖的懷抱。

“少來,這樣就想把我騙走,沒門,還以為我像三年前那麽好騙。沒有紅酒,沒有音樂,沒有鮮花,沒有浪漫的場地,連最簡單的單膝跪地都沒有,就想讓我嫁給你,想得美。”

原來如此。

應斌湖沖萬茜伸出左手,點頭示意她伸手。萬茜将手伸出,應斌湖捧着萬茜的手單膝跪地,一直藏在後面的右手捧出一束妖豔玫瑰,柔情純音樂适時響起。

Merry me!

應斌湖開始柔聲情話。

“我想了很多方法,但總覺得不太好。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我們躺在一間有很大落地窗戶的房間,房間很白,在太陽的照射下格外亮,我們兩個抱着睡在一起。“

”我醒了,看着你閉着眼睛,嘴裏含笑的睡着。我悄悄地撤出手臂,從枕頭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悄悄地戴在你的無名指上,就這樣一直看着你,直到你醒來。“

”我想,這種感覺或許不錯,你一覺醒來,便從萬小姐變成了應太太。”

應斌湖很少說這麽長的情話,雖然內容也不怎麽感人,但萬茜就是繃不住,框中眼淚打轉,哽咽道:“這也差太多了,房間這麽小,還不白,太陽也沒有,哪有你說的那樣。”

的确差很多,應斌湖的夢裏,還有沙灘海浪,碧水藍天,但他等不及了。

“沒辦法,這已經是南城最好的房間了,而且你晚上還要回家呢。”

萬茜撲哧笑了,手依舊被應斌湖牽着,應斌湖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遞給萬茜,萬茜挑眉,疑惑地接過,問道:“什麽啊。”

應斌湖抖着鑰匙:“請你做這間房的女主人。”

求婚是驚喜一,房子,才是應濱湖想給萬茜最大的驚喜。

應家并不富有,應濱湖又同父親鬧翻。當他在北京為省錢住着潮濕的地下室,他很慶幸萬茜沒有答應跟他一起北漂。起碼在這三年裏,萬茜工作輕松,生活惬意,回家等待她的不是狹小發黴的地下室,而是寬敞明亮的家,不是快餐店裏廉價不健康的盒飯,而是爸媽做的可口飯菜。

應濱湖一直努力賺錢,他運氣不錯,趕上移動互聯網大潮,薪水也是水漲船高,月薪在三年突破八千。

當然,這工資想在北京買房那是妄想,應濱湖的買房錢得益于他在閑時開發的一個微博桌面小軟件。依托微博的億萬用戶,小軟件用戶量也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五十萬。

正好,幻想公司想做一個微博應用,在好友秦洛的推薦下,這個軟件引起了公司老總的注意,想以二十萬的價格買斷。

應濱湖權衡利弊,微博肯定會做自己的桌面軟件,小獨立開發者會漸漸消亡,如果能依托幻想公司這個大平臺,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他答應出售,同時進入幻想公司上班,任命産品經理,從原公司離職後即可報道。

時勢造英雄,這個時代,互聯網是平民造夢的行業。

錢到手,應斌湖想立刻飛到南城給萬茜報喜,他想當面說,想看萬茜欣喜激動的表情。

姐姐應靈兒知道這事,極力建議應斌湖買房。北京房價節節升高,似乎沒有止境,三年租房生涯的應濱湖,也擁有強烈的買房願望。而且最近盛傳北京要出臺落實國八條,到時,外地人想在北京買房更加困難。

多方慫恿下,應濱湖借了姐姐10萬,秦洛5萬,其他同學同事共5萬,加上自己三年存的五萬,付清了首付,成了月還8000負債20萬的房奴。

他不想買期房,覺得不劃算,就買了二手房,貴一點但值得。房子不在市中心,五環邊上,不大,只有70多平米,但那又怎樣,能在北京買套房,就是能耐。

接到房子那一刻,應濱湖心中欲望更加強烈,他想告訴萬茜,他在北京有了安家之地,他要和萬茜分享這份喜悅,他要娶萬茜,他要萬茜成為這房子的女主人。

應斌湖來到南城。

聽着應濱湖奮鬥史﹙借錢這事,應濱湖沒跟萬茜說,只說軟件賣了高價),萬茜眼睛越來越亮,她大喊一聲小胡子你真厲害,撲向應濱湖。應濱湖橫抱起萬茜,突然失重,吓得萬茜一聲尖叫,連忙摟住應斌湖脖子。

應斌湖歪着頭笑道:“應太太,燭光晚餐去!”

共進晚餐的這段時間,應斌湖多次提出早死早超生要求,都被萬茜拒絕。萬茜獨自一人回家,應濱湖的求婚算是把她逼上了“絕路”。

這次,她一定要說服爸媽。

作者有話要說:

☆、遠嫁路迢迢4

單刀赴會。

晚八點,萬茜在樓下踢着石頭,躊躇不前。天已漆黑,街邊淡黃路燈照亮,萬茜手機裏攔截了二十多個老太太電話,未接電話有五個,是老爸的,估計老太太現在正處于發飙邊緣。

前路只有一條,唯有硬着頭皮趕上。

萬茜深呼吸幾口,上樓,來到家門外,先将漫天諸佛求了一遍,然後從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倒一些在手心,往眼睛兩邊擦,做出一副悲痛表情,拿出化妝鏡看兩眼,僞裝效果還不錯。

門旋開,萬茜低頭進屋,沉默換鞋。

女兒把老婆號碼加黑名單不是一次兩次,萬建國見怪不驚。只有張淑雲被女兒區別對待,心中不爽,憑什麽不把你爸加黑名單。

見女兒進屋,張淑雲蹬蹬蹬地跑到她面前,本想來個大拷問。但見女兒擡頭,雙眼飽含淚水,張淑雲立刻被吓到,忙問丫頭怎麽回事。萬茜默不作聲,走進客廳,張淑雲急了,催促萬茜說話,萬建國也忙問怎麽回事?

萬茜不回答,張淑雲想象力自由飛舞,猜相親遇到極品,問萬茜是不是被那男的欺負?

萬茜繼續抽搐不說話,由父母扶去沙發坐下,拿了張紙巾,擦擦眼淚擤鼻鼻涕,極盡沮喪姿态。

張淑雲見萬茜不回答,以為是默認,頓時喊起來:“就他那樣還敢欺負我閨女,我要打個電話問問老劉,他介紹的都是什麽人啊,還說什麽青年才俊,就一披着人皮的狼。”

見老太太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萬茜不敢再裝,連忙攔住:“老太太,他沒欺負我。”

張淑雲丢下手機,急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說話啊。”

萬茜期期艾艾:“是……是……,是那男的沒看上我,看上小鏡子了。”

這話像一個定身咒,讓張淑雲張大嘴巴發不出聲,萬建國愣了一小會兒後忍不住笑了。張淑雲反應過來,瞪了一眼丈夫,坐在萬茜身邊,從紙盒中扯出紙巾,遞給萬茜。萬茜接過,繼續擤鼻涕,耳邊聽着張淑雲責怪:“好好的你帶小靜去幹嗎。”

“你是說我沒小鏡子漂亮?”

張淑雲話被噎住,頓了一會道:“你當然比小靜漂亮了,只是這各花入各眼,有人就喜歡小靜那一型的,你也沒辦法,不是說你不夠優秀,只是說那男的好那一口。“

”你也別傷心了,這個不行,媽再幫你介紹一個,只要你有今天這種配合的态度,好男人還不是随你大把地挑。不怕不怕,咱後備糧食充足,媽給你拿照片去。”

說完,張淑雲起身去卧室拿照片,萬茜連忙拉住她:“老太太,我暫時不想相親,今天打擊太大,你讓我緩緩。”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不免讓張淑雲嘆氣,萬茜乘勝追擊唉聲道:“想找一個喜歡的人怎麽就這麽難呢。老太太,我要是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變成大齡剩女了。到時候天天賴在家裏,你可不要嫌棄我。”

張淑雲聽得黯然,開始自責:“都怪媽不好,想當初你高二的時候,就不應該反對你早戀,現在就不用這麽麻煩了,說不定你們兩個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萬茜被老太太強悍的記憶力和發散能力打敗,連忙制止:“打住,打住,老太太,這事你高中冤枉我就算了,現在我都二十有五,你還拿陳年舊事來冤枉我。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是那位同學,你看,我說的是那位同學,我連名字都忘記了,一廂情願地傳緋聞,我萬茜哪能看上他啊。”

張淑雲依舊不停自責:“總歸是媽不好,應該讓你們發展發展的。”

見老太太這麽後悔,萬茜悄悄地把話題扯過來:“媽,別說那沒影的事了,過幾天我有個同學肖春來要在我們家住幾天,媽,你還記得她吧。”

張淑雲當然不記得,才見過一面而已,但對于女兒同學,張淑雲表示歡迎,順嘴問道是不是來過他們家的那幾個女孩。

萬茜點點頭,說出重點:“就是那個,我以前跟你提過的,家在上饒嫁到廣東去的那個,人家現在可幸福了,天天在網上曬她和老公的甜蜜照片,說再過兩年,懷了寶寶就人生美滿了。”

這話戳到張淑雲痛處,尤其是從未婚女兒嘴裏說出來,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不免撇撇嘴:“不就是嫁人了嗎?現在的小年輕啊,就喜歡在網上曬幸福,不知道曬得多,分得快啊。”

萬茜哪會不知道老太太小心思,忍住笑道:“人家那也是有幸福可曬啊,不像小甘,剛上大學就被老鄉騙走,畢業結婚,現在天天在網上跟我們抱怨,說老公對他不好。還有還有,那個阿喬,老太太你還記得嗎,也來過咱們家的,畢業沒兩年就被他媽逼着相親,結果碰上了渣男,去年結婚,今年就離婚了。”

這話吓得張淑雲一哆嗦,忙對萬茜道:“小茜,咱不急,慢慢挑,一定要擦亮眼睛找老公,終生大事可不是鬧着玩的。”

萬茜将頭點成小雞啄米,覺得這舉例也舉得差不多,開始點明中心思想:“所以啊,我覺得,這女人幸不幸福,就不關嫁得遠不遠,而是選擇的那個男人對不對。”

張淑雲附和着點頭,萬建國聽到最後一句臉色一沉,不自覺地咬住右手中指骨節。

萬茜見老媽點頭,心中不免有點小得意,這幾年雖然一直沒和父母做正面鬥争,但該收集的資料還是沒拉下,早就準備好打這場硬仗。

這年頭,女人大學畢業就二十一二,父母就開始催促。三年內,萬茜身邊好友跟剛出鍋餃子似得,一個個被吃掉,各為他人婦後,這幸福的差距就慢慢因為嫁的男人顯現出來。

當然,這近嫁也有幸福的,遠嫁也有不幸的,但萬茜自然是選擇她想要說的。

初步階段試探完成,萬茜準備再深入探讨一下,張淑雲卻已經反應過來。怪只怪萬茜那個點題太過直白,浪費了前面的功夫。

張淑雲眼神銳利,問道:“你是不是跟那個應斌湖還有聯系,我告訴你,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老太太眼神堅決,透着一股你要敢說有,我就敢翻臉的強硬。萬茜見狀,心中懊惱,又不想跟她吵架,只好扯謊:“老太太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讓你把目光放遠一點,不要局限在咱們小小的南城,那範圍多小,有幾個合适我的男人,最不濟你也得沖出縣吧。”

在張淑雲警覺的目光下,萬茜越說越打顫。她就是害怕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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