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有些都開始稱兄道弟,甚至有拜把子的趨勢,可是三月份,也就是太子的嫡長子降生的那個月,情況就急轉直下,幾乎所有的同學都開始有意疏遠他,為此,李治分別把幾個交情比較好的同學單獨賭在角落裏“聊天”,得到的答案是:家裏的吩咐!

李治只能無奈得歸隊,恢複開學第一天的四人小隊陣形。本以為我們四人就要這樣相依相伴渡過三年小學時光,但這年的七月份,來了五個新同學,似乎可以打破這種沉寂。

這五位新同學都是女生,八九歲的年紀、清一色的世家嫡女、樣貌出衆、性情可人……她們到來的那天,全體男生起立歡迎——這麽明顯的區別對待,氣死我了!

接下來,讓我們來認識一下這五位新同學,她們分別是:崔氏、盧氏、鄭氏、王氏和蕭氏。除蕭氏外,其他四人均是“五姓女”——我們那時候的男子,以能娶五姓女為最大的榮耀,娶“五姓女”那是比當驸馬還要有面子的事。所謂的五姓是:隴西或趙郡李氏、博陵或清河崔氏、範陽盧氏、荥陽鄭氏、太原王氏。其中李氏與崔氏各有兩個郡望,又稱之為五姓七望或五姓七家。

新同學到的那天,我從徐惠那知道這個“五姓女”的說法後,曾笑着說:“怎麽不來個李氏,把五姓給湊齊了?”

徐惠說:“五姓已經齊了!陛下自稱是隴西李氏,所以加上明達公主不就滿五姓了!”

然後我倆對視一眼,又互相點了點頭,就一個推測達成了一致:這五位新同學怕是陛下給李治相的媳婦。

因為有了上面的推測,所以我跟徐惠兩人有意識地拉着明達避開李治,讓李治跟那“五姓”相處,而且我們三人對“五姓”也表現出了分外的友好——說不定哪天就是哥們的媳婦了,看她們的眼神自然跟一般的同學不一樣了!不過,這“五姓”只對明達表現出了友好,把我跟徐惠當成了空氣,讓我跟徐惠讨了個沒趣,于是也就歇了結交的心思。可我倆沒想到,沒幾天,李治也對她們避之惟恐不及,再後來,全班的小男生都不再往她們面前湊了。原因讓我相當意外——這個大唐第一皇族小學的子弟,被人嫌棄出身低——聽到消息後,我哈哈大笑,他們也有今天,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聽徐惠說,李、王、鄭、盧、崔這五姓自恃身份高貴,血統純正,對他姓很輕視,不予通婚。這次來的幾位小姐,怕是心中并不情願。這也應該是她們不太友好的原因。

我聽後覺得很奇怪,其他人就算了,這李治不是隴西李氏嗎?屬于五姓之列,還是嫡皇子,樣貌也不差,不一樣被她們給嫌棄了。

徐惠說:“陛下和高祖對外宣布自己出自隴西李氏,但隴西李氏一族從來沒有認可過他們的說法。”我一聽,懂了,在重視出身的社會裏,出身不高的人自然而然會想去挂靠個有來頭的祖宗,後來我發達了也難免俗,自稱我們武家為周文王姬昌的後代,借他老人家擡一擡自己的門第。而老李家選的就是隴西李氏,可惜呀,隴西李氏不認,這可太打臉了,還是我聰明些,認的先祖隔了上千年,一切都查無實證,僅憑空口白牙,說認就認。

後來,在這種不太融洽的氛圍中,五位小姐只待了不足一月就匆匆退學了——那一刻,我好羨慕她們!都是女子,她們一個月就可以走了,而我還要再熬兩年多,這就是命啊!

複仇

“天空沒留下翅膀的痕跡,但我已飛過。”——小學沒有留下她們的痕跡,但她們曾來過。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事情只要發生了,就一定會引起變化,區別只在于這變化是大還是小,是可見還是不可見——“五姓女”的到來與離開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五姓女”一行對別人有沒有影響,但對我是有的,在她們離校的第二天,我便做了一件我早就想做的事——複仇。

那天一大早,我便抱着一個精美的木盒來到學校,到了已經補缺上老大位的裴炎面前,當着他一幹小弟的面,非常客氣地拜托他幫我把“禮物”帶給裴叔叔。這個“裴叔叔”當然不是裴炎的老爸,而是裴寂的兒子,“西眷裴”現任家主。

裴炎臉色立馬變了,我當然知道他臉色為什麽變——他這個裴是“洗馬裴”,我早打聽清楚了,“西眷裴”人才輩出,裴寂之後還有個裴矩,都當了宰相。而裴炎所在的“洗馬裴”雖然有人出仕,但沒人達到宰相的高位,相比之下自然遜色許多。如今,“西眷裴”裴寂的嫡長孫雖然進了弘文館,但另一個“西眷裴”裴矩的嫡長孫還游離在這個體系之外,反而被“洗馬裴”給搶到了名額,這中間沒有“故事”,我才不信呢?雖然我沒能打探出這個“故事”的具體內容,但這不影響我行動,反正不管是什麽故事,我都能猜到裴炎在“西眷裴”肯定不受待見,這就足夠了。

看着他羞惱的神色,我心中快意極了:笑我出身寒微?笑我地位低下?笑我小門小姓?笑我難登大雅?你倒是把盒子接過去呀?我看你怎麽登“西眷裴”的家門?

他不開口,但不妨礙我繼續表演。我特“無助”地說:“這是我父親過世時叮囑我一定要親手轉交給裴叔叔的,你也知道,我才回長安不久就倉促進宮,我一小小五品才人,地位卑下,按我朝禮儀制度,親自上門拜訪裴叔叔之日遙遙無期,我思來想去,你既是裴家人,托你轉交,也算是不負父親的臨終囑托。”

看他沒有動作,看着圍觀群衆越來越多,我再接再厲:“裴炎,你平時瞧不起我就算了,我父親可跟魏國公(裴寂封號)是過命的兄弟,當年兩人跟着高祖和陛下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僥幸獲得一品應國公爵。現在我請你幫個小忙你竟然這般作态,莫不是你魏國公府看不起我應國公府?”

這時候,旁邊有人在小聲嘀咕:“這女子就是長發長見識短,一點禮制都不懂,魏國公府是魏國公府,裴炎是裴炎,裴炎只不過是魏國公府的族親,哪能代表魏國公府……”

我心裏樂開了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目的達到了,我變臉道:“魏國公府門第太高,是我應國公府不自量力,打擾了!”說完,我便抱着空盒子走了——當然是空盒子了,這就一道具,我進宮匆忙,連換洗衣衫都未帶,哪會帶什麽禮物,何況我父親死的時候,壓根就沒提過裴家什麽事,一切都是我憑空捏造的,我編這個故事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提醒裴炎及他的小跟班們看清一個事實:我這個小門小戶的武家女是應國公府的二小姐,而他裴炎,不過是魏國公府的一個遠房侄兒罷了。

什麽?這樣做看不出什麽用處?——有且只有一個用處,打裴炎的臉,出口惡氣。這就是我的複仇,他用言語羞辱我,我當然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什麽?以德報怨?寬容?——姐姐我讀書少,不知道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

什麽?無聊?雞毛蒜皮的小事?——小學生之間能有多大仇多大恨?但同理而言,小學生的世界又能有多大?在那時的我看來,這就是天大的仇天大的恨。開學之後,裴炎這幫小子明裏暗裏沒少拿出身這事來嘲笑我和徐惠,我臉皮厚倒是能受得住,徐惠經常氣得哭鼻子,李治為這事還跟他們打過架,可惜勢單力薄打不過,我一直在心裏琢磨怎麽修理他們,可是一直都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直到“五姓女”的到來,她們五人那副瞧不起同學的作派,雖然不受同學歡迎,卻讓我看到了所謂世家子弟的驕傲中那不堪一擊的一面,同時也讓我認識到,對于這些傲慢的行為,你鄙視回去,他們根本就拿你沒辦法,所謂強大的家族力量根本不會插手這種小孩子之間的打鬧,有能耐完全可以欺負回去——就像開學第一天徐惠那樣直接開怼就行。可惜開學第一天之後,徐惠就收起了全部的鋒芒,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們在進宮之前,一再被家人教導:要忍耐,要包容,要退讓,不要給家裏惹麻煩,不要連累家族……其實不只是入宮前,似乎在我成長的道路上,這些話語就從未消失過,無論合理與否,這些念叨都已經深入了我們的骨髓,時刻影響着我們。

開學第一天的鋒芒,那是陛下的要求,開學過後的沉默,則是自小就被教會的“隐忍”。看着向那幫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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